聽到王佛兒解釋,大雷音寺已經給他的「師傅」佔據,那老太監竟然笑道:「沒想到鳩摩羅笈多那老禿竟然能調教出如此趣致的弟子。搞得我也想收幾個弟子玩玩了,可惜白泉異雖然雄心是有,但是資質太差,又醉心權勢,不能專心修煉,不是個好土地。」
王佛兒不敢接話,生怕被這老太監抓去,硬逼著收入門下。「若是這老太監,竟然要傳授我太監專用武學,定要死命推辭,五行神變怕是也修補不了那種創傷。」
淚傾城跟藏夜玲亦早就察覺了老太監的出現,但是她們斗的正在激烈,都沒空思考這老太監的身份來歷。似乎是多年沒有跟人說話,老太監陪王佛兒站了片刻,就忍不住開始出言指責起兩人的武功,身法,招式上的破綻。
「這兩女娃娃雖然都進入了第一品的境界,但是卻只算踩到了門檻,還未推開那扇大門,踏入到裡面去。修煉武功,實際上有三個關隘是最難突破的,第六品要升到第五品,是第一個。從第四品升到第三品,是第二個。這最後一個麼,就是第二品升到第一品,不知多少人修為就卡在了這三處門檻上,畢生都沒有寸進半步。你可知道是為何?」
聽到老太監動問,王佛兒老老實實回答道:「晚輩不知!我才有第四品的修為,不過卻沒覺得升入第三品會有什麼阻礙,最多是要花費些時間。」
老太監尖銳一笑,輕鬆搖頭,說道:「你這孩子雖然不比這兩個女娃娃,大使也算天資聰穎,才能進境的這麼快。要知道大多數的武者,在機緣這一關就過不去,學不到上乘武學,永遠沒有任何希望。能夠有幸學到第一流武學之人,拋開後天的努力,習武最大的阻力,就是天份跟心境。你心境十分平和,天份又好,這才會覺得修為來地容易。等你升入第二品之後,就有機會品嚐這個滋味!十大妖將中,至少有三個卡死在了第二品上,已經多年沒有進步了。」
王佛兒深知機會難得,順口討教道:「那麼前輩知曉,心境跟修為的關係麼?」
老太監雙眼突然從戰場挪開,掃了王佛兒一眼,若笑非笑的說道:「心境一事,涉及到了極為複雜的精神層次,以我白月妖族武經為例,可以推出六種心境,可以讓修為進步神速,就種心境,可以讓修為退步,或者止步不前。你現在的心境,就是在無念之境。」
王佛兒從未聽聞這些道理,立刻向老太監求教道:「何謂無念之境?」
老太監輕笑一聲。歎氣說道:「就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何練武功,會這般勢如破竹,進境不可阻擋。別人熬費苦心也進展甚微,你卻輕輕易易的就突破難關;別人花了十年也未能掌握的招法,你短短時日就能窺其神髓,什麼武功都上手輕鬆的不得了。對你這種人,大家全無概念,沒法定位歸納,才所謂無念只境。」
王佛兒聽的額頭汗下,他卻是對此深有疑問,但是既然連這個宛若鬼神的老太監都不知道答案,他也有些釋然。順口問道:「不知道前輩是何種心境?」
老太監無所謂地說道:「人有七情,因情入武,謂之極情心境!我生平有極大恨事,才推動了武學不斷進步,但是依舊未能超越那人。此番前去大乾王朝,只怕還是輸多贏少,說不定就不得回來。」
老太監淡淡地這麼一句,讓王佛兒聽的有些難以置信,問道:「前輩如此修為,難道也有阻礙之事?」
老太監臉露古怪微笑,然後才道:「除非天下三宗,才能稱得上天下無阻。我一個老太監能叫地上什麼字號。就算你師祖鳩摩羅笈多,碰上那人也是有輸沒贏。」
多了兩人旁觀,藏夜玲已經無心戀戰,淚傾城尋她只為試刀,如今目的一達,也有收手之意。兩人在各展奇能拼了數千招之後,已經各自飄非開來,淚傾城笑吟吟的說道:「藏姐姐果然名不虛傳,小妹甚是佩服,只可惜今日未能見到藏姐姐的五獄刀經中的另外四獄,也沒能一睹金曦離焰斧的風采,甚是遺憾。」
藏也玲玉手輕挽,繡鸞寶刀已經化成了束帶,纏繞在手腕之上。只是溫婉一笑,並不答話,反而掉頭沖王佛兒跟老太監微微一禮,說道:「今日之事,望兩位不要說了出去,有些礙難之處,不方便奉告!還請原囿!」
王佛兒自是大點其頭,老太監一聲長笑,喝道:「老人家我也沒空理你們這些小娃娃的事情,去了罷!」他突然伸手一抓王佛兒衝霄飛起。王佛兒下了一跳,急忙說道:「前輩且放手,晚輩還有些事情跟同伴說起,不能跟前輩去耍!」
老太監淡淡說道:「好男兒志在四方,總是兒女情長甚沒出息。跟我老人家去去就回,不耽擱多久時間。」
淚傾城見到王佛兒被人強擄,急忙沖飛,想要追及。但是那老太監雖然帶了一人,卻比天際鳥兒還要瀟灑自在,御氣挾帶無盡狂風,化成一道狂飆長龍,瞬間已經隱沒在天邊。
還留在原地的藏夜玲,跟追了一半,已經望影興歎地淚傾城,心中想的都是一件事情:「哪裡來的這麼一個絕世高手?白月族不愧是當年始勾神的苗裔,累代高手層出不窮。」
見淚傾城妙目看來,藏夜玲無奈苦笑,柔聲說道:「妹妹不用這麼看我,我雖然是西狄妖族的一員,也不知這位前輩是誰。白月妖族是我西狄最複雜的宗族,勢力分化的千枝百葉,沒法盡數探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