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不能離開床的日子是無趣的,可偏偏pi股被打得開了花,阿善也只能順應著自己pi股的意思乖乖的g上躺了六天。這六天裡還好有小喜的時常探望,要不能把阿善憋悶壞了。休養了六天,終於能下床了。阿善美美的舒了一口氣,看著窗外的一片碧綠,釋然的笑了。以為不會再被其他因素影響的好心情,竟輕而易舉的被破壞,從遠處飄來的琴聲釜底抽薪般的把最深處的傷感翻了出來。
阿然哥哥,你的琴聲真好聽。阿善悵然的扯起一道笑,好了,明明是你把人家推走的,就別瞎感傷了。不曉得姐姐能不能想起阿然哥哥。對了,我的迷蝶花呢?想及迷蝶花,阿善開始在屋子裡找尋,記得阿良說過,采的草藥都還在,可放哪裡了呢?
「你找什麼?」阿良端著參湯走了進來。豫王爺曾說過,王府裡的補品隨意用,權當是補償阿善的。阿良雖不信補品能有多大功效,但阿善被打成那樣,不用白不用。「先把參湯喝了。」
阿善直勾勾的盯著那一鍋騰著輕輕白霧的參湯無可奈何的抱怨著:「怎麼又喝啊?我躺g上的時候,喝這些補品補湯的,喝的我直流鼻血,等我能下床走動時,還要喝這些?再這麼喝下去,我pi股上癒合的傷口就會忍不住代替我鼻子流血的。」
「去,別胡說,快點喝。」阿良為阿善盛了一碗。
阿善接過碗,準備坐下,可pi股剛剛碰到凳子面就反應強烈的跳了起來,「我忘記我還不能坐。我現在算是知道了,為什麼那麼多人都罵醫師是庸醫了。我配製的那些藥膏藥丸什麼的,也沒有多神奇,對付個小打小傷的沒有問題,可真遇見像我這樣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就沒有作用了,都休息這麼久了,傷口才癒合。」
阿良抬手掩嘴笑了,「要是不抹藥,說不定你還不能下來走動呢。你剛才在找什麼?」
阿善放下碗,「我在找我採的藥。」
「原來是藥材啊。在床邊。」阿良指了指床邊,「一直都放在那裡,生怕你什麼時候會用到。那些紫色的花當真就是迷蝶花嗎?我拿了一些餵了小珠,還沒有半盞茶的時間,小珠就不動了。這花的毒性真強。」阿良口中的小珠,是她用罐子養的毒蜘蛛,常年來一直被用毒藥餵食。
阿善走到床邊的竹簍前,俯xia身子,隨手拿了一朵迷蝶花,「可惜了你餵食多年的小珠的性命了。這世上越好看的東西,毒性越強。這只是迷蝶香的一味藥,很難想像那些零散的藥方組合成的迷蝶香配方都用了什麼。」
「竹簍裡還有一株醒鈴草,是你的偶然現嗎?」阿良問。
「醒鈴草?」阿善低下頭,翻騰起草藥來,不一會兒,從裡面找出了敬仁苦苦尋覓的醒鈴草。「也不知敬仁的腿傷怎麼樣了。」
「阿善姑娘,宮裡的李公公來了,說是皇長孫殿下要你進宮。」蒟蒻帶著話,走了進來。
阿善苦笑,來的真巧,要是早一天,說不定還需要弄個架子把自己抬進宮呢。
……
昭陽殿,皇長孫的殿宇。
阿善在李公公的帶引下,走到了敬仁的寢宮。「阿善,拜見皇長孫殿下。」
敬仁的腿傷未癒,亦沒有好轉的跡象,只能老老實實的呆g上,見阿善對自己行禮,趕忙開口阻攔,道:「阿善,別多事了,我們是生死之交,不需要這樣生分的。」
阿善走到敬仁的床邊,「你的腿傷怎麼樣了?」
敬仁搖了搖頭,臉頰上現出兩個小酒窩,「沒事了,快好了。你快坐下啊。」
「我不坐了,你的腿真的快好了嗎?」阿善不信敬仁的話,「我幫你看看。」說完,不由拒絕的強行拆掉了敬仁腿上裹傷口用的長布。一片血肉模糊呈現在眼前,傷口還淌著膿水,黃se鬱結的膿塊和周圍的藥膏混成了一片。「這是誰幫你治的傷?」
「是御醫啊。」李公公在一旁說道,「這裡除了御醫還有誰能幫皇長孫殿下治病?」
阿善不忍的yao住嘴唇,「庸醫,他這是在醫治你,還是在害你?難道他就這麼希望你變成殘廢?」
「阿善姑娘,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御醫可是每天都有按時為殿下上藥的。」李公公的陰陽怪氣裡滿是困惑。
「既是每天都按時為敬仁上藥,為何傷口無半點好轉的跡象?李公公,勞煩您幫我拿一把刀過來。」阿善對敬仁笑了笑,「他們不好好處理你的傷口,就叫我來幫你弄吧。」
李公公遞來了刀子,「阿善姑娘,要刀子做什麼?」見阿善把刀子伸向了皇長孫的腿,他又高了些語調,「阿善姑娘,皇長孫乃千金之軀,萬萬不可啊!」
「若是不希望敬仁的腿殘廢掉,就別說話了。」阿善狠狠的說道,她又換上溫和的一面,看著敬仁,「忍著點,可能會疼。」說著,遞給敬仁一方乾淨的帕子,叫其把之yao在口中。開始為敬仁刮腐肉。
過程比敬仁想的要痛很多,他只挨了幾下,便有些忍不住了,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淌了下來,不想被阿善看輕,只得又把口中的帕子yao的更為緊了。
李公公看著敬仁痛苦難耐的神情,痛在身上,疼在心裡。敬仁是他看著長大的,從小到大哪裡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扯出敬仁嘴裡的帕子,把自己的手臂換了上去。手臂是軟的,總比帕子厚實,yao起來也不會yao到she頭。
主僕二人,一起承受著鑽心難耐的痛苦。場面倒是很令人感動。
阿善把刀子扔在了地上,從懷中取出一瓶藥,打開瓶塞,往敬仁腿上處理好的傷口上均勻的撒了一些。「好了。」
敬仁如釋重負一般的拭去額頭上的汗水,口乾舌燥,看著李公公鮮血流個不停的手臂,說不出一個字來。
李公公為敬仁包紮傷口。眼裡淚光晶瑩。「殿下受苦了。」
「李公公,你也拿去抹上吧,都破了。」阿善把剩下的藥交給了李公公。她很欣賞李公公的忠心。自己的手腕都被yao破了,還可以先為敬仁包紮傷口,把自己擺在了無足輕重的位置上。
「皇上駕到。」宮外守候的太監忽然高聲喊起。音止,兩個人影便一前一後的跨進了殿堂,前面的是一位鶴童顏的古稀老人,他身著暗紫色的鎏金龍袍,xiong襟上是金龍騰雲的祥和瑞氣圖案,毋庸置疑此乃當今聖上。跟隨在他身後的是羽扇不離身的卜天,此時的卜天褪去了高傲和自信,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唯唯諾諾的奴才樣。
阿善豁然明瞭,原來卜天背後的主子是當今的九五之尊。「民女叩見皇上。」說著,忍著疼痛跪了下去。
皇上揮了揮手,卻一眼瞥見地上還來不及收起的帶血的匕,頓時挑起斑白的眉須,「大膽刁民,敢謀害朕的孫兒!」
龍顏動怒,阿善心頭一顫,皇宮之中為何都是些潑蠻無理之人?難道眼睛看見的一切就都是真的嗎?「皇上,阿善沒有謀害皇長孫。阿善只是在為他治病。」
「朕看錯了嗎?」皇上的語氣強硬,和洵陽的柔中帶剛不同,但他們都有共性,都會在無形中令人萌生窒息的錯覺。父子就是父子。「你的意思是我皇宮之中的御醫都是飯桶,需要你這個刁民為朕的孫兒醫治?」
「回皇上,民女並無此意。皇長孫殿下一直生活在宮中,是您的心頭肉,那些御醫自然不敢怠慢,他們的醫術非凡,但卻不敢為殿下治病。」阿善依然跪在地上,而pi股卻小心翼翼的懸著,姿勢僵硬難受。她低著頭,前面是聖上的腳,也許一句話說錯,這雙腳就會把她踹倒在地。「所以,民女才斗膽為殿下刮去腿上的腐肉的。」
「你的意思是朕的御醫都是庸醫?」
「不是,阿善只是想說有時候愛也是一種負擔,您是太過珍惜殿下了,御醫自然不敢弄疼殿下,可阿善清楚,既然是出於愛,該狠心的時候便不能心慈手軟。」阿善撞著膽子抬起頭直視聖駕。
皇上看著阿善,面露絲絲疲態,有時候愛也是一種負擔,朕又未嘗不知這番道理。就是朕太過溺愛敬仁了,才使得他沒有半分君王的狠絕,朕要如何將萬里江山交到他的手上呢?「你叫阿善?」
「是,民女叫阿善。」阿善偷偷打量起皇上來,他雖jing神抖擻,但威嚴中夾著一份虛弱。想必是多年頭痛惡疾纏身,導致的jing神不濟。
卜天向前走了一小步,把嘴靠向了皇上的耳朵,低語斯磨。
他不會想叫皇上處罰我吧?阿善剛剛鬆下來的心弦,又繃緊,不敢怠慢的豎起耳朵仔細聽著,當過瞎子的她聽力自是非常。但她從未想過卜天的三言兩語會帶給她震驚與迷茫。他什麼意思?!
皇上不掩驚喜的側看向卜天,「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恭喜皇上。」說著,卜天對皇上作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