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爺。病得很重,秋知與君默言泣著臉向老爺跪拜行禮,侍奉上的茶也只有二夫人替了喝,穆老爺張著嘴嗯嗯的出聲,眼裡有絲異樣急色,可是連手指都動不了的人,又怎麼能夠傳達出所要告知的事情。
「爹,你怎麼病得這麼重,為何不給女兒傳一聲呢?」她緊緊的抓住穆老爺的手,哭哭啼啼好不傷心。穆老爺眼裡泛著焦急,定定看著女兒,卻是人太悲傷,怎麼能看到他的異樣,他轉而撇向君默言,只看他眼光轉到二夫人臉上,又盯著君默言似要傳達什麼消息一樣,君默言微瞇了凌目,如利箭般掃向二夫人。
只覺背脊一冷,二夫人臉色略白,為掩自己的異樣,立即扶了穆秋知起來,「秋知,你爹如今已是這種情況,剩下的這些日子,你得多陪陪他老人家才是啊,莫要傷心了孩子,老爺也不想你太難受啊。」
不知為何,君默言搶過了扶住妻子,低語道:「秋知,你累了,回屋歇著。」他扶人離開,穆秋知只覺爹爹不久於人世,悲傷不已,早已哭累到丈夫的懷裡。
直到所有人離開,二夫人才一洩,露出疲態,楊義出現在她身後,「你得注意下自己的神情,剛剛是多危險,若被他看出什麼,你我就都完了。」
二夫人只覺後怕,捂上心窩子道:「這個人果真不簡單,就那一眼似乎就洞察一切,楊義你說他是不是現了什麼?」
楊義得意一笑,視了眼穆老爺g上的人被憤怒漲紅了臉,卻一絲都動不了。
「就算他看老爺有異又怎麼樣,大可喚了大夫來診斷,就是連何伯都查不出個所以然,又有誰能破得了我的手段。」
二夫人放心滿笑,媚眼瞧他,身弱無骨倒進他的懷裡,「早就知道你能幹,我信你就是。」女人的恭維和撩bo大取悅了男人,兩人勾搭纏mian竟就當著穆老爺的面前。
這對狗nan女,早有謀家財之心,不把穆老爺害死,卻也得把人給氣死。
晚上凌進聽說穆秋知病在床榻,便來看望,而君默言在人睡著後就出了房,也不知道是去忙什麼,只是臉上沉重得很。
「進少爺請用茶。」大雪恭敬的道,穆秋知背靠著躺椅,睡了一下午身子似更疲了點。凌進看眼大雪,這丫頭就杵在他跟前,那單純的眸子裡盡透著防備,想起君默言對秋知的態度,凌進心裡一酸,到是從未想過那麼冰冷的人也有柔情的一面,只是那zhan有yu也特重了點。
「身子好點了麼,哎……怎麼不見何香那丫頭?」
「謝謝進哥惦記著我,」她臉兒弱弱的蒼白,笑容淡淡的,「秋知沒事,何香那丫頭我讓她去看何伯去了,這一次奶娘也沒有跟來,說來到是有些想她了。」
凌進知道她一時還接受不了這事實,便安慰道:「父親的病已然如此,咱們就只求上天憐憫,多給我們做子女的一點時間,在他有生之年盡盡孝道。」
秋知嗚了聲,想來越是悲痛不已。
凌進看她作悲苦,自覺說錯話沒安慰到人,反而惹她更傷心了,他擔憂的走身走到她身前,單膝著地,看著秋知,「別哭了,不為你想也得為孩子,爹去了後你還有進哥,我保證一輩子都是小秋知的依靠,永遠不會先離棄了你好不?」
「少爺!」君默言進了房,大雪清亮的喚了人,驚得凌進一凜立即放了手,起身看到人,竟是萬年冰霜般的閻王臉,那兇惡的眸子泛著殺人的火焰,似要立即把他焚盡。
「君少爺,」他恭敬的道,只是在他面前從不敢稱人為妹夫,凌進心裡如鼓擂響動,在他吃人目光下,竟是再忍不住駭然。似解釋的道:「聽聞秋知生了病,這才剛回府,怕她有什麼不便,所以前來看望她……」
「又哭了……」君默言沒理別人,直走到穆秋知身邊,一手輕輕的拭了小臉上晶瑩的清淚。
「相公你去了哪裡了?」
君默言看她淒悲的小臉,心裡驀得被撞得疼痛,溫柔的收住雙臂,攬抱起人,「你累了,休息著吧,一切有我。」
凌進自覺應該離去,卻才轉身,君默言就走出內廳,一聲冷硬的聲音道:「凌進,似乎我們有什麼事可以談談。」
這是凌進的書房,兩人前後進了屋,凌進便命了人守在門口,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書房裡擺放著三個大木箱子,凌進二話沒說便打開箱子,般了所有如賬本的物件全放房中正座案上,立即一恭敬的道:「君少爺請坐。」
其實他不找他,凌進也會尋了機會找君默言。
「你這是什麼意思?」君默言手拿起一本書簿,挑眉冷眼,「賬本?」給他看穆府的賬本,似乎已有些猜到凌進的心思,只是這人到是會錯了他的意。
凌進一躬身鄭重的一拜禮道:「這是穆府厲年來的賬策記載,君少爺若還有不明的地方,趁此機會,凌進親自帶你四處查看一番。」
「你這樣做的原因,讓我猜猜……」眼裡淡淡,讓人猜不透的神色,一視凌進,如冷刀砍來,「穆老爺病死,這穆府是我妻子繼承,可若她無心家財,或者她只代個名聲是穆府主子,是否穆府裡的人都會害怕我君默言圖了妻子之物,拼吞穆府,怕是你及二夫人最為擔憂的事吧。」
凌進一稟,臉上冷汗,心裡膽顫,急急拜到,「君少爺,請你明查,我凌進從未想過取占穆府家產一事,父親待我恩重如山,雖不是親生血脈,卻比親兒更加疼愛,若我凌進還有不恥之心,實屬歹惡匪類,凌進以上天作證,如有虛言定是魂落黃泉,永不生……」
「砰」聲巨響,案上如山賬策全部飛落,一聲冷喝,「待你如親兒,就是這樣置親如父親的人生死於不顧嗎?」
「君少爺這…這話何意?」凌進顫顫的道,莫非……
君默言正面嚴肅而狠辣,道:「岳父的病不是你所為,便是二夫人的傑作,我說的是也不是?」
「這…這怎麼可能,我視他如親父,決不會存在害人之心,二…二娘一個婦道人家,又豈會有這萬惡歹劣心思……」
「凌進,你是個聰明人,你說的這些廢話,我一句也不想再聽,若你還想讓我肯定你,將穆府交於你打理,最好先把此事弄清楚,為何岳父病重卻任何大夫也查不明白,而脈象乾枯如朽木,了無生機,卻能夠拖了數月重病床榻,活活的拖死於他,直到最後一絲血液乾涸,這麼惡劣的手段確實罪大惡極!」
他親自去查探過脈向,那微弱的脈動竟然就在他手裡漸漸被什麼慘噬,他一稟立即割開皮膚,竟然干白死灰,沒有一絲鮮紅滴出,人日漸成枯柴,卻是任你再多補藥也無濟於世,這等病況他似有熟悉,卻更驚駭穆府中竟然有人狠人這般惡劣,到是誰與岳父有這般天仇,才如是慘忍之極的報復於他。
凌進眼裡亂閃,駭然不已,君默言果汪是凡人,這就看出父親是被人所害,在這一刻他卻是極幸運的,此事並未有他參於。
君默言冷酷再道:「否則落到我手裡,無論誰是誰非,只要是對穆秋知存不義之心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即是這個只作壁上觀的凌進,他也不會輕饒了他,明明知曉一切,卻任其展,這人更狠更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