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知模糊著聽到輕輕的吸氣聲,只覺身邊的人燥動不安,一下醒了來,才現自己一隻腳竟然纏著人,心裡一羞立即收了回來,雖然他們早就成過親,但真正的婚後生活就新婚夜而已,不習慣那是常理。
聽向旁的人喘著難受的粗氣,一股好燙的熱氣挨著她,她驀得全醒了,翻身起來,臉上擔憂不已,「相公,你怎麼呢?頭痛,又是頭痛是不?」mo索著下床點頭,照亮屋子,這才看g上的人,滿面的冷汗,嘴辰死白的yao緊,硬是一聲哼都沒有,一雙鐵掌汗濕,堅硬的抓住被褥子不放。
「相公,醒醒啊……相公……」穆秋知伸手為他試汗,高聲的呼喚了人,才憶起,阿安和阿平都只在白天伺候在清風樓,因他喜歡清靜,她把丫頭們也斥了出去,一到君默言回來,清風閣裡就兩個人。
mo了他的額頭燒得厲害,等不到天亮,她自己跑出清風樓喚人救命,因是府中最偏後的樓子,要到前院去,得經過數十到庭門,而半夜三更,此時全關閉著,穆秋知一重一重的叫,直驚了君府裡的管家巖叔,告了事情,這才命人傳來大夫。
這個時辰沒有人敢驚動老夫人,故而直到凌晨老夫人起身才知道昨夜孫子病了的消息,洗漱都來不及,直接就朝清風閣裡去,穆秋知當然是守了人一夜,任三個丫頭如何喚,她就是不離開,老夫人到時,她累得趴在床邊上睡著。
「怎麼樣了?」門口就問了巖叔,老夫人急著進了門。
「燒是穩住了,但仍有些低燒,昨夜很驚險的,聽大夫講,若高燒不退,怕是少爺得大病一場,最傷元氣了。」
君夫人走進內房,一g上的二人,立即責怪的看著大雪,「怎麼不服侍著少奶奶去休息,這樣睡著涼著了怎麼辦?」丫頭們勸不動她,只為她搭了衣衫,君默言高燒不退,房裡又不能放些炭火,穆秋知早凍得手腳冰涼。
秋知醒來,「奶奶,你來了,」看眼窗外,「天都亮了,」mo了人的額,呼了口氣,「嚇死我了,總算是退了燒。」
「你這孩子也是,怎麼不顧著點自己的身ti,默言一個大男人,會有什麼事不是,快快下去歇著去,我來照顧著他。」
穆秋知笑笑拉住他的手,眼裡不捨,「奶奶我不累,等藥煎來了餵了相公,再歇著去。」這時房門響動,何香拿著藥進來,後面跟著中年大夫。
老夫人立即問了人病情,大夫只講說還好,按住了病情,燒退了就沒事了,一些模糊的言詞,讓穆秋知,驀得火了心。
「說什麼還好,昨夜燒得那般嚴重,這叫好麼,你到是什麼大夫,開得藥也醫不了人就得了,病人有突症,也不知道要告知我們家屬一聲,若昨夜那燒退不下來……」聲音澀了下,一硬再道:「我相公若再有什麼事,秋知跟你沒完。」
狠狠的話,冷嚴的眸子,君老夫人漸漸的笑開,看著君默言,感慨道,她真的可以放心了,有人比她還要在乎著孫子,她比誰都要欣慰。
老大夫擦著額上冷汗,連連稱著盡力,心裡只覺君默言手段狠辣,不想君府的女人狠起來,也不一般般,再擦把冷汗告了辭,終得兩個母老虎同意了,離去的步子尤其的快了很多。
君夫人聽聞也來了樓。
「婆婆……」剛進門就喚了人,身後跟著兩丫頭,拿著剛做好的補粥和小菜。她看一g上閉目似睡過去的男人,「默言不好嗎?」
「你關心嗎?」老夫人卻虎了臉,君夫人立即低了頭,一副受教的模樣。
「孩子病了一夜,你竟然現在才到,昨夜若不是秋知,默言這命就剩半條了,也不想想媳婦還懷著孩子,你就這般冷漠,一絲關心都沒有麼?」
「媳婦的錯。」君夫人淡淡的道,老夫人眼裡著氣,一下轉了頭,難得看她油鹽不進的模樣,「東西放下,快走吧,看你就厭煩。」
「是。」君夫人至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安靜的吩咐了下人擺好膳食,就安靜的退了出去。
到是大雪說的一點也沒有錯,這個婆婆果然靜得很,說是順從到不如說是冷漠無畏。
老夫人看g上的人動了動眉,轉聲喜喚道:「默言,默言……孩子怎麼樣,頭還痛了嗎?」
「嗯,嘶……」他不適的張開眼,看到兩張泛著萬分擔憂的臉。
「相公……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這是怎麼呢?」身ti泛得很,連說話都沒有力氣,沙啞的聲音,喉頭好難受。穆秋知立即拿了水遞上,「你昨夜了燒,這會兒子才退,可把我和奶奶嚇慘了。」君默言喝了水,人也清醒了點,立即作禮的喚了聲,「老夫人。」
仍是恭敬和淡漠。
老夫人呼了口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看著秋知,「快,給他把藥餵了,再用點粥食,可不能讓身子跨了下來。」
穆秋知看著老夫人忙活擔憂的模樣,眼裡笑了笑,對著君默言露出責備,奶奶就奶奶,怎麼同外人一般稱人老夫人呢!
想扶人坐起來,卻被君默言擋了下來,穆秋知哪管那麼多,硬用手插在他腋下,帶著力把他扶坐起來,立即換了身坐到他背後,讓他靠著自己。
僵硬的不只是臉上,身子也緊繃著。
老夫人笑了眼,端起藥碗用勺餵人,立即被君默言拒絕道:「不勞老夫人費心,我自己來。」穆秋知一按他抬起來的手,「讓奶奶幫幫你怎麼了,難道還害羞不成!」
一勺藥湯伸到唇邊,「那快喝吧,要聽你媳婦的話,奶奶喂孫子喝藥,天經地義,莫要再說讓我傷心的話。」一老一少兩女人對視一眼,閃著笑意。
君默言只得張嘴喝藥,一勺一勺直到漸底,他只道,是尊從老夫人的吩咐而已,她要怎麼樣,都允了就是。
老夫人道:「你這身子這麼敗,今日又是回門的日子,怎麼辦,要不讓安臣代你陪秋知回娘家吧。」
「不用。」聲音很輕,卻透著急和堅定,君默言看兩女人都看著他,臉上有絲不自在,「又不是非得今天回去,就明天。」
老夫人笑瞇了眼,看了秋知暗地裡比了個大拇指,三人一起用了早膳,老夫人走後,穆秋知一把攬住了人,心裡好感動,「相公,你雖然不記得我,可是心裡仍然有了秋知對不?」不給人回答的機會,一個喝欠,道:「我好累,相公陪著我睡會兒好麼?」二話沒說爬上g,自動縮進君默言的懷裡,小嘴歎息的道:「還是相公懷裡暖和,這個冬天秋知都不想出去了……」
漸漸低了聲,累著睡著了。
君默言手握著她冰涼的小手,果然透骨頭的冰涼,下意識的就撮起來,喝著氣為她暖著身子,腳上自的勾著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身上,直到她身子熱呼了起來,他才安心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