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知吸取早上的教訓,從老夫人院裡出來後,命了三丫頭各自忙去,她則直接到了廚房,洗手作羹湯到是難不著她。她洗挽起雙手,洗切肉菜,刀法利落熟練,廚房裡的婆子們給她做下手,各人都存著小心,與這位新少奶奶不熟悉,不知道是個什麼性子的人,惟怕出了什麼差錯得罪於她。
「少奶奶,水燒好了……」
「少奶奶,你看蛋花這樣可以了嗎……」
「……」
廚房的下人們手腳也利落,只要秋知所需的東西,都備得齊全而迅,僕人看她總是微笑著說,「好……可以……」即使是不行,也溫著臉道:「還不夠,再弄弄……」總是好脾氣的很,猶如君夫人般溫和和氣,自此她們才鬆了口氣,也敢在空閒之餘說說聊聊,看穆秋知當真不在意,便更大了膽子一點。
君夫人習慣的時間到廚房做午膳,這是君家媳婦獨有的責任,為一家子人烹製一日三餐,是早一代傳下來的傳統,就是君老夫人也是做了幾十年膳食,雖然當年年青時還管著府裡的生意,但對這一規矩也是堅決執行的,直到她的兒子娶了妻子,如今的君夫人進府,才得以傳給媳婦打理膳食,當然穆秋知進府,這一規矩自然就傳承給她。
這一點穆秋知也從大雪那裡得知,故而今早起的晚了,才會那般自責又愧疚。
「請夫人安……」
「夫人好……」
聽到僕子們問安,顧雪真做完最後一道菜,抬了臉笑著道:「婆婆,快來償償秋知的手藝怎麼樣,若有不如意的地方,請婆婆指教秋知。」溫溫的笑臉很真誠,可君夫人是萬年冰川,說起冷,這一個比之君默言有過之而無不及。
「做了就行,你們都上菜吧。」君夫人取了才穿上的圍裙,靜著臉沒什麼表情的轉身離了去,穆秋知愣愣的看著她的背影,這個婆婆看來沒那麼容易討好了,撐著背捶了腰,恐是懷孕的關係,沒站多久到是酸得很。
婆子們看她辛苦累了腰,趕緊著扶人坐下,直怕這位有身子的少奶奶有什麼閃失,想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鬧不明白,明明是大家大世,這等做膳食的活計,怎麼就非得夫人少奶奶們親手去做呢!
秋知趁婆子們傳送膳食,自己便回了清風閣,打算梳洗一番再去膳廳。卻在樓閣前遇到一位少見的人。
武安臣笑著道:「弟妹這是剛從廚房回麼?」眼裡透著有絲緊張和yu言又止。
「堂哥有禮。」秋知盈盈一拜,看人到是故意在此等著她的,便問道:「堂哥有事?」
武安臣幹幹一笑,有絲難為,先看眼二樓再對穆秋知請道:「安臣可否請弟妹私下細聊?」穆秋知自然是許了他,她也有好多問題需要人來解答,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清風樓右面,那裡是有一處小亭子,周圍長滿了細碎野草,到不是下人作懶,只是君默言的嚴令,誰敢沒令到這裡來打理收拾園子,自是由著它瘋長起來,穆秋知早就看上這處園地,得空閒到是想想應該在這裡種點什麼。
武安臣見她一時沒作聲,計較一番才小心的開口,「弟妹,安臣也有話直說……你應該還記得在下吧。」是肯定,卻是見穆秋知也點頭,道:「堂哥用不著和秋知太客氣,現在我與君府的人成了一家,自然應該親近一點才對,不過……」她轉身回來,看著武安臣,小臉很嚴肅,「若是有人敢做對不起君府,奶奶和默言的事,即便是拼得秋知一命,也得阻止於他。」
確實,在穆秋知心裡是萬分感謝的,君府,她從未想會有這樣讓世人艷羨的歸宿,對君老夫人,那嚴肅的老人對她確實好得過份,讓她受寵若驚,而對君默言,那自是不用說,愛他當然也要護著他,雖然她只是一介小女子勢單力薄。
武安臣臉上一緊,又驀得一笑,他坦言道:「我不知道無雙和你講過什麼,但安臣只求弟妹放心,對君府對外婆和堂弟,我的心始終如一,一心只望所有的親人平安幸福,萬不會再起歹噁心思,若是弟妹仍對安臣不放心,咱們立即把那事告知默言及可,他會如何對安臣,我都聽天由命。」
很是恭敬的一作輯,面上坦蕩,雖然穆秋知識人不多,但直覺他說的不假,卻也是武安臣此刻是這般認定的,事情展到這一地步,回頭應該還不太晚,至少外婆還未尋對他失望,他只想挽回,別無它求。
「告知我何事?」看竟是君默言下樓走過來,穆秋知正遲疑的眼上,在武安臣似要坦承之際,先出口道:「相公……」她走近,看了眼武安臣明顯有些擔憂,有些真正的坦然之意,她笑著道:「剛剛堂弟找我來道欠來著,以前他為買桃山的時候,曾對穆府使了些手段,不過還好那時有相公違護,到沒傷到什麼,這不如今秋知嫁進了君府,堂哥便尤為擔憂,生怕過往的事被相公介意了,要為秋知報仇勒!」
君默言哦了一聲,挑眉厲眼武安臣,被冷光所視之人,立即低了頭,只覺背上生寒,立即說是,「都是安臣之過,若不是與穆府交惡,早些個去了桃花鎮,堂弟也不至於經厲那麼多苦難,對弟媳和你實耐太慚愧,」他一抱拳道:「以往都是安臣之過,向您說聲抱歉了,若……若日後……」他灑tuo一笑,「算了,舉時安臣會怎麼樣,都是活該受罪,不怪誰!」
他對穆秋知抱一感激的笑臉,「謝弟媳原諒堂哥,日後這事咱只當是雲飄風過,安臣保證,若再有對你不住這處,定當千刀萬刮!」
他離了開。穆秋知盯著人有些出神,她只望默言身邊每一個人都好,這個堂哥當日所為,到是有萬言之不得以的感覺。
「就這事?」君默言挑眉看人,穆秋知一笑道:「就這樣,」一把拉了人,只感覺他猛一退身,是下意識的動作,到讓穆秋知誤會了,她不在意笑笑,說道:「快用午膳了,相公請到膳廳吧。」說完盈盈一禮,到是恭敬的很,就朝樓裡面走。
君默言未動腳,張了下嘴,還是沒出口,要用午膳了,她回樓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