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拜見祖奶奶,公公,婆婆。」穆秋知盈盈一拜,手裡拽著的繡帕緊緊的,只覺臉上熱得厲害,接了丫頭們遞上的茶盞恭敬的一一奉上,也難怪新嫁娘第一天就睡到日上三桿,此時一屋子長輩正等著她用膳,穆秋知只覺羞窘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心裡一千遍的自責又懊惱。
君老夫人看眼明顯臉色不愉的君老爺,不在意的笑笑道:「秋知趕快起來,到奶奶跟前來坐。」穆秋知紅著臉稱是,說到用膳,新嫁娘第一天早膳是要她親自為長輩們烹製才是,可是……一桌子jing美食物卻全出自那個一直沒什麼表情的婆婆之手,而且婆婆只站在君老夫人跟前侍候著,人都沒坐下,她豈敢亂了禮節不是。
「奶奶,對不起,秋知起晚了……」又面對君夫人,疊聲作輯道:「婆婆,對不起,對不起……」君夫人看眼才夫人沒出聲,只是靜靜的垂著頭安靜的布膳。君老夫人向身後的一丫頭示意,那丫頭便恭敬的扶著穆秋知落坐,只聽君老夫人笑著道:「說什麼抱欠,這麼不是生份了不是,奶奶知道昨ri你定是累著了,又要服侍著默言,懷著身子起得晚了又什麼關係呢!」
穆秋知看眼座的人,一直都沒什麼表情,說起服侍她更加臉紅得很,昨夜她倒頭就睡著了了,哪是老夫人想得那什麼服侍,再說早上起來就不見相公的人影,直到急忙來到這裡,看著他的身影才算安下心來。
君老爺坐於君默言的右手邊,看了穆秋知一眼,很是不愉的道:「嗯哼,夫人您今日就教導一下秋知怎麼做我君家的媳婦,這是第一次失了禮,既然娘體涼了你,以後就要多注意著,莫要再出什麼差錯,本身就粗劣了點,有些事情就得多注意才是,莫要出了府說起是我君府的媳婦,讓人笑話。」
穆秋知羞愧的低了頭,只是還好君默言並為以為意的模樣,老夫人喚了聲開動,君夫人立即為人布著膳食,弄完一切又站於老夫人身後,吃飯間只聽得到咀嚼食物很小的聲音,就連碗筷相撞的聲響都沒有,說實話這種用膳情形讓秋知很不適應,一頓早膳下來,吃得小意意,根本食不知味,再有身邊竟站著婆婆服侍,她只覺頭冒虛汗,又緊張又愧疚。
老夫人見她不自在,安慰性的拍拍她的手道:「沒事,你習慣就好,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婆婆照顧著你也是應當。」她又對另兩位君家男人道:「如今秋知有了身子,是我們君家的頭等大事,各人說話做事都注意到點,她初到君府很多的不適應,那是理所當然,若有什麼傷了秋知,看我不拿你們好看。」
君老爺立即低頭道:「娘,你的話我們還不照做麼,秋知肚子裡是君府的下一代,身負傳承香火的大任,當然是我們君府重點照顧的對象……」對君夫人道,「以後府裡的事你就多cao點心,秋知身子不適應,需要什麼都派人侍候好著,接下來您最重的任務就是顧好我們媳婦,平平安安的為君府誕下子示……」
君夫人淡淡的稱是,安安靜靜沒有多餘的話。
穆秋知只覺臉紅耳燒,越覺得自己成了什麼稀罕之物,卻越覺得與他們生得緊,君老爺及君夫人在君府的位置很是詭異,只看君夫人偏著誰,立即就轉了向,說是體諒著秋知到不如說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把她也看高了點,不過君老爺說話間都時不時的看眼君默言,語氣和神態裡到有些巴結的意味,讓初業乍到的穆秋知很難適從。
君默言早間的膳食吃得快,他用完便起了身,告了老夫人,「老夫人慢用,默言還有事物要忙碌,先回房了。」
「默言做事顧然重要,但是你現在也是有家世的人了,成為真正的男人,自然也要多顧著點妻子,秋知現在是非常時期,你手上的那些事能撥出去就撥出去,多抽點時間陪陪他。」
君默言看眼穆秋知,有些遲疑,只道:「默言盡量。」然後便離了去,根本對君老爺與君夫人一個眼色都沒有。
穆秋知一直送著他的背影出了房門,眼裡有些擔憂和受驚,要男人抽時間陪伴自己的妻子,這種事可從未聽說過,穆秋知越不明白老夫人為何這般待她好,好的有些出乎意料。
似乎在什麼地方,她特別招老夫人待見,一手捂上肚子,是了……能被老夫人在意當然是她肚子,心裡有些澀,穆秋知一抬眼,突然看到婆婆也直盯著她的肚子,那眸子時竟然陰沉得很,只是一閃而過,她又恭敬的服侍起老夫人來,那熟練的動作到是比起丫頭們更加熟練而細緻。
用過早膳,君老夫人便差著君老爺夫婦離開,只把穆秋知留下來說話。說的當然是孩子經,兩祖孫媳到也談得盡興。穆秋知yu言又止,最終還是把疑惑問出口,「奶奶,為什麼默言和公公婆婆都似不太親的模樣?」應該君默言對誰也不親,對老夫人也只多是恭敬一點,哪有一絲親人的感覺。
老夫人掩下笑臉,默了會兒,穆秋知只覺問不應該問的話,正在後悔之及,老夫人歎息道:「你也看出來了,其實……唉這話還是由默言告訴你得好,奶奶只能說這結果都是他們自作自受,默言小的時候受過很多……不應該過的苦,一切都是我們這些長輩欠他太多,如今老了想要孩子再親近,怕是再難了……」說來老夫人到透著股子傷感,她笑眼開,拉著穆秋知道:「不過還好,如今有你在身邊,等生下我的小從孫子,到是老天也倦顧著我,天倫之樂只盼能在他身上體會得到吧。」
又不挨邊際的聊了一會兒,君老夫人明顯因著什麼沒有了先前的興致,穆秋知看在眼裡,沒再多問,向她告辭,老夫人著人在庫房裡,帶上許多補身子的藥材,又吩咐了大小雪多加注意著她的飲食和生活,穆秋知主僕四人便離了開。
剛走巖叔就到了老夫人房裡,「老夫人,奴才看來您到是對這位少奶奶尤為上心的緊,還從未見您對哪個這般的好過。」他接了手為老夫人捏著肩,老夫人道:「她值得,只要她一心為著默言,我會待她更好。」
「少爺這次回來,已變得很多,到是沒像以前那般冷漠了,看來還是這位少奶奶改變得他呀。」
君老夫人一歎,道:「也不知道他失憶那幾月到是生過什麼,不過回來後的性子改了些,到是再好不過的,我看得出來,他呀對這個媳婦也是有心的,不然昨夜定是不會留在新房裡了,只是我這單純的孫媳婦還得多加把勁才行,不過就秋知,我是信心百輩,默言啊終會對人敞開心扉的。」
巖叔道:「老夫人你現在也應該放下心來歇歇,以後府裡外有少爺掌制著,內有少奶奶扶持著,君家啊是萬年豎立不倒啊!」
「唉,這個到是寬下了心,只是想著安臣我就食不下嚥,昨日接到她母親的信,對安臣又做默言下屬的事,到有諸多議見,聽那意思到是要把人弄走,這不擺明著說我君府待不得人麼,默言失蹤就把她兒當個寶,人一回來到真走了外面的人會怎麼說我君府……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怎麼樣,難道把君府給她兒子才得心不成,想著這些我就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