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臣通知了向無雙府外等人,不時一身男裝的向府大小姐便出了府,進到馬車裡,眼中一愣,武安臣呆愣著眼,像在思索著什麼,臉色很是難看。
「你怎麼呢?誰惹你不如意了麼?」她剛坐好,駕車的小廝安慣例的喝著馬一直轉城。武安臣眼中認真,對她道:「知道穆府桃山失火的事吧。」不是詢問,非常肯定,一直盯著向無雙。
她笑了下,喝了口小几上的半杯茶水,才道:「你想問什麼直接問來,我知無不言,言無盡。」
真的是她,武安臣對她的瞭解,自然明白是向無雙令人放的火,如是便惱道:「你可知道桃山死了人,這也是你下令所為。」明白她為生意上手段狠辣,卻沒想到這般狠毒,武安臣多想聽到她否定的回答。
「是麼?死都死了,就算是我做的吧。」向無雙雲淡風清的說,誰死了,將來她下地獄全部陪給他,上刀下火海儘管朝她招呼。
「你……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般狠毒的女子,以前算是我看錯了你,今天不想再聽你說話,你走吧。」
向無雙眼中無波,笑道:「呵呵……好啊走就是,但之前咱們還是把桃山的事研究一下吧,我看不如趁今日去穆府一趟,探探那老爺子的口風,當真還那般不願意賣山。」聲音漸漸陰冷下來。
武安臣突然覺著很累,氣弱道:「你還想做什麼?難道桃山大火只是為了警告穆府老爺麼?」向無雙笑了眼,道:「他再不賣山,我還有更jing彩的等在後面呵呵……」
「向無雙,是什麼樣的人才能養出如此狠毒的你?」武安臣眼中似憤懣似心痛,向無雙不在意的笑了下,一幕回憶流過腦海,卻極快消失,那苦痛的日子已成過去,從他毀了她最親的母親那日起,過去的一切傷痛都成灰燼,她過世,此生再沒有要能夠欺負得了她,絕對得強勢面對生活。
「怎麼和我呆在一起害怕了?」她認真的看著他,卻被他眼裡複雜的痛意閃了下眼,為誰痛?為她!可笑,她需要人可憐心痛不成!
向無雙一沉臉色,道:「不要再茬題,咱們是何時去穆府一趟?」武安臣搭下眼來,震了下jing神,才道:「穆老爺子聽說最近染病不見客,去也白搭。」
「那就直接去桃花鎮,找他的女兒穆秋知,不是說桃山是他女兒的麼,其實早應該找穆大小姐才對。」向無雙笑得森冷,拿起茶壺再滿上一杯清茶,武安臣對她的固執陰狠一陣無力,但桃山開礦卻是勢在必得。
何伯一早就向暮城出,午時才到暮城大宅。剛進了房門,就聽大宅管家楊義講老爺已病了數日。
「那正好,我走時帶著藥箱,勞煩楊管家領我過去老爺那裡看看。」
楊義眼睛閃了閃,道:「好,那請,老爺自從病後就主進了偏院專門修養……」何伯跟著他走,這楊義三十幾歲,以前是祖宅的一花匠,夫人還在世時他曾求著夫人贖了身,出外闖蕩了些時日,卻並未達,五年前巧著遇到老爺,才又進府裡做了主宅總管。
何伯只覺當年那個沉靜的少爺,今日卻一見變得不少,面目事故,眼光凌亂再無當初那時的純淨。楊義前面引著進了一清素簡樸的院子,全用竹子做成,很是清幽,一入院子便聞到一股藥味傳來,他是行醫與藥為武之人,自然查覺出這藥味成份,卻只是安神鎮靜之藥。
眼中動了動到未說什麼,卻是楊義看出來他的疑惑,解釋道:「老爺的湯藥全由鎮上最出名的劉大夫開的方,其實也就是一些鎮靜的藥,也來了好多大夫聞診,都只能開這些鎮靜的藥,唉……何伯過會兒親自給老爺診診便知個分曉。」
何伯急著進了房,邊問道:「老爺的病很嚴重不成?」
「那到也不是,只是一作起來確實很難控制下來。」楊義跟進了房,何伯一看屋裡有一中年女子服侍著老爺,那著衣華貴自然想到此人身份。
「見過姨夫人。」他一施禮。
吳氏眼中微一動,嬌艷的臉上愁苦著道:「何伯請起身,既然來了就為老爺看看到底得了什麼病吧,都病了這麼多天了嗚……」泣著聲讓開了座,走到楊義跟前,兩人沒意外的眼神碰到了一塊兒。
何伯這才看到人,立即恭身道:「見過老爺。」穆老爺掙扎著起身,何伯立即去扶人,看他到是面色還好,就只是眼睛有些浮腫,似乎面上也腫脹得厲害。
「何伯難得啊,你有好些日子沒來大宅了吧!」穆老爺面上肅沉,即使是說著客氣的話,也未一絲親和。
瞭解他的人自然明白,他就是這般模樣,其實是個面冷心熱的一個人。
「是啊,年後來過一次,可那時老爺身子骨不健朗著,怎麼這些日子就病得如此嚴重,可曾查出到底是何病麼?」已是伸著手為人納起脈來。
「唉大夫到是看了不少,可惜都治不了,怕是我的日子也到頭了,要去見應該見的人的時候。」那人可已等了好久他去贖罪,其實面對著生死,怪病折磨了他這麼久,他到是變得坦然起來。
「老爺這是說什麼話,你的好日子還長著了,可不能這般洩氣。」何伯雖然這般安慰,到是眉頭越集得深,探著脈動一直心驚起來。
穆老爺到是希冀的看著他,吳氏也忍不住問道:「何伯,老爺的病可看得明白,他一入夜晚便被惡夢驚駭連連,一刻都不能入眠,但白天卻醒不了幾個時辰,這日子到像是過反了似的,但終究對身ti不好,這不,此時也是撐著jing神與你談話,不然早就沉睡了過去,也請了好多大夫卻都診不出個明堂,何伯你一定要好生為老爺診診脈啊。」
何伯一看老爺果真又虛著眼,心中自有計較,對吳氏稟道:「老爺脈向平和,我也探不出個所以然,這個……我得細細研究一番,看能不能找出病因。」何伯凝神在那腫脹的面上,心裡是一晃再晃。
「連您都弄不明白病況,那可怎麼辦?」吳氏又低泣起來,到是緊著的手一下鬆了開。這時穆老爺開了眼,臉上漸集起怒惡,喝道:「出去,聽了你的哭聲就煩,滾出去。」很是暴喝,以前也知道老爺愛喝罵人,卻沒見過這般暴烈的,何伯疑惑的看著人,直到吳氏捂著臉跑出去了,他才驚動了下,與楊義點頭作禮,他一人留在了老爺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