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夢婷憋了憋嘴,道:「哼,真是自討苦吃的人……穆秋知,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種個性很讓人討厭。」季平京拉了下她,這話說的太直白,很難讓人不冒火。
秋知猛得站起身,瞪著眼睛,嚇得他二人驚了一大跳。
「穆秋知你是什麼神經,我不就採了你幾朵花麼,至於這樣大眼瞪小眼的麼?要不你說這多少銀子,我賠你就是。」
秋知臉色更加難看,冷眼射出火熱的光芒,似要將不知好歹的穆夢婷燒得乾淨。
季京平一看二人的架勢,立即拉著未婚妻子先走,「好了,夢婷我到時間喝藥了,咱們先回房。」還對秋知抱歉的笑了笑。
穆夢婷哪裡肯甩他,回身又瞪著秋知,道:「我哪句說錯了,你就和你niang一樣,看著是安靜溫順的模樣,其實是陰沉怪氣的溫木頭,難怪爹會不喜歡你們,這都是你們自找的……」
季平京勸她回房,不是就不想她與穆秋知吵起來麼,還那麼熱情的拿著笑臉貼冷pi股,哼,季平京對穆秋知的特別,她早就留了意,而此刻他的動作,對穆夢婷來說更加是火上澆油。
「穆夢婷……」秋知大喝一聲,她更想的是扇她一巴掌,打掉她對母親無禮的言辭。
穆夢婷驚了一大跳,正要跳起來繼續貶低秋知,就聽到她先喝道。
「你閉嘴……」秋知小臉僵著,眸子狠然,一步一步朝穆夢婷走近,「你不過是jian婢生的丫頭,身份低微,連這園中最骯髒的泥土都不如……還敢這般污辱穆府當家主母?」
沒等她反駁,一把抓住她拿著花的手,恨道:「就幾朵花是麼?還要給銀子賠我?呵呵……笑話,穆夢婷……我想你還沒弄明白,你身上穿得,用得,花得哪一樣不是穆府供給你的……就連你最寵你愛你的穆老爺,也是我娘不要了才輪到你卑jian的丫頭娘……沒有穆府你還剩下什麼?你又能拿什麼賠我?」
秋知猛得甩出她的手,身子因氣憤而輕顫著,狠剜了她,不要認為她一再忍讓就是好欺負,不願意為了她而變成潑婦,僵著小臉就往園門走。
秋知是溫和的,可起火來這般不饒人。穆夢婷呆了下,一時半會兒還未反映過來。何香嘴角含著得意的笑跟著上去,她就知道小姐逼急了一定會暴,卻是二小姐觸了小姐的傷疤,千不該萬該貶低夫人。
季平京追隨著秋知的身影,他以為她只是溫柔美麗,不想火起來卻更加吸引人目光,她小臉怒火而紅艷生輝,晶瑩的雙眸燃燒著耀眼的火焰,失了溫和,纖細的身影給人不一樣的迷人神采。
「……等等,你站住,你不把剛才的話說清楚,休想要離開這裡……」穆夢婷似乎這時才反映過來,追上穆秋知羞狠的道。
穆秋知一火轉過了身,「好啊,我就把話講清楚了……你……」她用手指頭撮著穆夢婷的額際,寒聲道:「你以及你niang,只是穆府中最低jian最寄生的存在,沒有穆府的依托,你們連街上的乞丐也不如。」
穆夢婷剛一張嘴,秋知立即冷笑又道:「你是想說你是穆府的二小姐是不?哼,你去問問疼你愛你的父親大人,連他都只是外公招來的上門女婿,只為傳承穆府家業而已,沒有我娘他連府裡的管事都不如……如果沒有我外公,偉大的穆老爺也不會有今天……更不會有你這個矯揉造作的穆二小姐。」
穆夢婷氣得氣得鼻子都冒煙,叫囂道:「就算爹是上門女婿,你外公你niang再了不起,可如今這穆府的當家就是我爹,我穆夢婷也是名正言順的二小姐,比起你這個嫡出不受重視的大小姐要強出很多。」
這時因她們的爭吵聲,桃園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下人,何伯,奶娘也聞聲而來,看著爭峰相對的兩位小姐,還真不知如何來勸。而季平京也不知為何,不管穆夢婷如何鬧,他都只是帶著笑臉看著兩姐妹,似乎只當作是在看戲而已。
「我有娘管教,有爹疼,如今更有如意的良人夫婿。而你呢,除了守著這祖宅你什麼都沒有,說什麼我丟盡了穆府的臉面,我看是你這『知名』的大小姐丟人才丟到家了,被人tiao戲,又被人騙婚……女人做成你這個樣子,我真是替你臉紅喲……哈哈……穆秋知你就守著這祖宅孤獨到老吧,我才不稀罕勒哼!」
眾多僕從們靜靜的不說話,可是那眼神卻是在昭告著,他們也是這般認為秋知,而且心裡似乎更加肯定了穆夢婷就是穆府下任繼承人般,有些個已經忙著去給她獻慇勤,在穆夢婷身邊又是扇風又是捶腿。
趾高氣揚的穆夢婷笑得如花般燦爛,可是穆秋知接下來的話,卻只能讓她哭著出來。
奶娘擔憂的走到秋知身邊,看著她眼裡強忍的淚水,驀得為她心痛起來,其實說起來老爺也並非真得不管不顧大小姐,只是他對秋知的父愛異於常人而已。
秋知拉開奶娘的身子,又朝穆夢婷走近,眼眶裡溢滿了淚水,卻是始終都沒有掉下一顆,她壓著嗓子道:「你對爹的瞭解也不過如此……我們的爹,這麼多年以來雖然對不起我娘,冷漠於我,卻是給了我娘以及我很多的補償。穆府的田產地產,錢莊商舖全是劃在我和我娘的名下,就算是他要取府中一個銅板,那也得我點頭才拿得到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愣在當場,僕眾們更是誇張的張大了嘴,怎麼都不敢相信穆府真正的幕後當家竟然是大小姐。而季平京的臉色猶為jing采,呆愕片刻,立即朝穆夢婷陰狠的撇了一眼,那其中的深意,可只有他自個兒明白,之後則神情似激動,似欣喜的盯著穆秋知。
這怎麼可能?穆夢婷剛剛燦爛的笑容還余留在嘴角,為何穆秋知的話,她一點也聽不懂,她愕然的道:「你…你胡說,爹怎麼…怎麼可能只是穆府幫工而已……」也就是說,她與她娘以為擁有的一切其實都是穆秋知的,她們真的是在養人鼻息而生?
秋知緋紅的眼中收縮,心痛如絞,是,父親只當自己是幫傭而已,從來都是與她們母女劃清界限,他不曾走進來,她們也永遠走不過去。
「對,他只能算是穆府的一個總管事,所以……穆夢婷,有一件事你從現在起一定要記清楚,穆府和穆老爺是兩個不相甘的存在,而你和你niang一直都是被穆府豢養的卑jian之人罷了。」
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於她,她也可以不顧一切的反攻,爹也好,愛也好,恨也好……所有這一切都不會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