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的蕭峰可不必原著中那樣,他不禁自身武功高強,還有蕭峻和狂戰兩人在後。
面對聚賢莊這般陣仗,心中沒有絲毫的不安,蕭峰縱目四顧,一瞥間便見到不少武學高手,這些人倒有一大半相識,俱是身懷絕藝之輩。他一見之下,登是激發了雄心豪氣,哈哈一笑,向薛神醫道:「我若決意與大宋豪傑為敵,第一個便要殺你,免得我傷一人,你便救一人。是也不是?」
薛神醫點頭道:「不錯!你是契丹胡虜,必然會與我大宋為敵,一旦雙方交戰,你定然是要殺我的了!」
蕭峰指著阿朱,說道:「我求你今日救了這位姑娘,一命還一命,蕭某保證永遠不動你一根汗毛便是!」
薛神醫嘿嘿冷笑,道:「老夫生平救人治病,只有受人求懇,從不受人脅迫!」
蕭峰辯駁道:「一命還一命,甚是公平,怎麼能說是什麼脅迫!」
這時,人叢中忽然出現一細聲細氣的聲音,只聽他道:「你羞也不羞?你自己轉眼便要給人亂刀斬成肉醬,還說什麼饒人性命?你……」
那人話還沒說完,對此早有準備的蕭峻,突然一聲怒吼「給我死出來!」聲震屋瓦,樑上灰塵簌簌而落。莊內群雄均感耳中雷鳴,心跳加劇,一些武功低微的,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這還是蕭峻顧念阿朱受傷,沒敢全力發出獅子吼的結果。
人叢中立即便有一大漢應聲而出,搖搖晃晃的站立不定,便似醉酒一般。看這人身穿青袍,臉色灰敗,登時便有人認出此人,叫道:「啊,他是追魂杖譚青,是『惡貫滿盈』段延慶的弟子!」
只見這追魂杖譚青臉上肌肉扭曲,顯得全身痛楚已極,雙手不住亂抓胸口,從他身上發出話聲道:「我……我和你無怨無仇,何……何故破我法術?」說話仍是細聲細氣,只是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一般,口唇卻絲毫不動。眾人見了,盡皆駭然。
薛神醫怒道:「你是『惡貫滿盈』段延慶的弟子?我這英雄之宴,請的是天下英雄好漢,你這種無恥敗類,如何也混將進來?」
薛神醫話剛說完,忽聽得遠處高牆上有人說道:「什麼英雄之宴,我瞧是狗熊之會!」他說第一個字相隔尚遠,說到最後一個「會」字之時,人隨聲到,從高牆上飄然而落,身形奇高,行動卻是快極。屋頂上不少人發拳出劍阻擋,都是慢了一步,被他閃身搶過。大廳上不少人認得,此人乃是「窮凶極惡」雲中鶴。
雲中鶴飄落庭中,身形微晃,已奔入大廳,抓起譚青,疾向薛神醫衝來。廳上眾人都怕他傷害薛神醫,登時有七八人搶上相護。哪知道雲中鶴早已算定,使的是以進為退、聲東西擊之計,見眾人奔上,早已閃身後退,上了高牆。
這英雄會中好手著實不少,真實功夫勝得過雲中鶴的,沒有五六十人,也有三四十人,只是被他佔了先機,誰都猝不及防。加之他輕功高極,一上了牆頭,那就再也追他不上。群雄中不少人探手入囊,要待掏摸暗器,原在屋頂駐守之人也紛紛呼喝,過來攔阻,但眼看均已不及。
只聽蕭峰大喝一聲「留下罷!」揮掌凌空拍出,掌力疾吐,便如有一道無形的兵刃,擊在雲中鶴背心。雲中鶴悶哼一聲,重重摔將下來,口中鮮血狂噴,有如泉湧。那譚青卻仍是直立,只不過忽而踉蹌向東,忽蹣跚向西,口中咿咿啊啊的唱起小曲來,十分滑稽。但大廳上卻沒有一人能笑得出來,只覺眼前情景可怖之極,生平從所未睹。
薛神醫知道雲中鶴受傷雖重,尚有可救,譚青心魂俱失,天下已無靈丹妙藥能救他性命了。他想蕭峻、蕭峰兄弟隨意一吼、一掌,便有如斯威力,若是打定主意要取自己性命,這聚賢莊內未必有人能阻攔得住。他沉吟之間,只見譚青直立不動,再無聲息,雙眼睜得大大的,竟已氣絕。
只見雲中鶴掙扎著緩緩站起,蹣跚著出門,走幾步,吐一口血。蕭峻懶得對這種小角色出手,而莊內群雄則是見他傷重,誰也不再難為他。
待得雲中鶴消失不見,蕭峰高聲說道:「兩位游兄,在下今日在此遇見不少故人,此後是敵非友,心下不勝傷感,想跟你討幾碗酒喝!」
游駒微一皺眉,但還是依言吩咐莊客取酒。聚賢莊今日開英雄之宴,酒菜自是備得極為豐足,片刻之間,莊客便取了酒壺、酒杯出來。
看到那酒杯甚小,蕭峰不禁開口道:「小杯何能盡興?相煩取大碗裝酒!」
兩名莊客依言取出幾隻大碗,一壇新開封的白酒,放在蕭峰面前的桌上,在一隻大碗中斟滿了酒。
蕭峰道:「都斟滿了!」
兩名莊客依言將幾隻大碗都斟滿了。
蕭峰端起一碗酒來,說道:「這裡眾家英雄,多有蕭峰往日舊交,今日咱們乾杯絕交。哪一位朋友要殺蕭某的,先來對飲一碗,從此而後,往日交情一筆勾銷。我殺你不是忘恩,你殺我不算負義。天下英雄,俱為證見!」
眾人一聽,都是一凜,大廳上一時鴉雀無聲。
一片寂靜中,丐幫的傳功長老一人走出,一言不發的喝了一大碗酒,蕭峰跟他對飲一碗。其次是丐幫諸人分別過來和他對飲。
丐幫的舊人飲酒絕交已畢,其餘幫會門派中的英豪,一一過來和他對飲。待喝到五十餘碗時,一個長相猥瑣的傢伙走上前來,端起酒碗,說道:「姓蕭的,我來跟你喝上一碗!」此人言語之中,頗為無禮。
蕭峰酒意上湧,斜眼瞧著他,說道:「蕭某和天下英雄喝這絕交酒,乃是將往日恩義一筆勾銷之意。憑你也配和我喝這絕交酒?你跟我有什麼交情?」說到這裡,更不讓他答話,跨上一步,右手探出,已抓住胸口,手臂振處,將他從廳門中摔將出去,「砰」的一聲,這人重重撞在牆壁之上,登時便暈了過去。
這麼一來,大廳上立時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