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丐為這個「天下第一高手」爭論不休的當口,遠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片刻之間,北方那乘馬已奔到了林外,一人縱馬入林,翻身下鞍。那人寬袍大袖,衣飾甚是華麗,他極迅速的解去外衣,露出裡面鶉衣百結的丐幫裝束,那人走到大信分舵舵主跟前,恭恭敬敬的呈上一個小小包裹,說道:「緊急軍事……」
只說了這四個字,便喘氣不已,突然之間,他乘來的那匹馬一聲悲嘶,滾倒在地,竟是脫力而死,那信使身子搖晃,猛地撲倒,顯而易見,這一人一馬長途奔馳,都已精疲力竭。
大信舵舵主認得這信使是本舵派往西夏刺探消息的弟子之一,見這人如此奮不顧身,所傳的訊息自然極為重要,且必異常緊急,當下竟不開拆,捧著那小包呈給喬峰,說道:「西夏緊急軍情,信使是跟隨易大彪兄弟前赴西夏的!」
喬峰當下也顧不得跟蕭峻等人說明,急忙接過包裹打了開來,見裡面裹著一枚蠟丸,他捏碎蠟丸,取出一個紙團,正要展開來看,忽聽得馬蹄聲緊,東首那乘馬已奔入林來。馬頭剛在林中出現,馬背上的乘客已飛身而下,喝道:「喬峰,蠟丸傳書,這是軍情大事,你不能看!」
眾人都是一驚,看那人時,只見他白鬚飄動,穿著一身補釘纍纍的鶉衣,是個年紀極高的老丐,諸位長老一齊迎上前去,說道:「徐長老,何事大駕光臨?」
看到這徐長老出現,蕭峻立即便意識到杏子林的劇情到達了轉折點,接下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最終導致喬峰離幫而去,並走上復仇之路!就在蕭峻思忖著如何應對接下來的變故時,又有人到了!
只見兩騎馬奔向杏林而來,馬上乘客卻是一個老翁,一個老嫗,男的身材矮小,而女的甚是高大,相映成趣。
喬峰前往相迎,說道:「太行山衝霄洞譚公、譚婆賢伉儷駕到,喬峰有失遠迎,望請恕罪!」徐長老和傳功、執法等六長老跟著喬峰一齊上前施禮。
由於蕭峻已經吸出喬峰肩膀上的法刀,並由海娃敷藥止血,所以原著中譚公給喬峰上藥的事件並沒有發生。
眾人寒暄一陣後,只聽得蹄聲得得,一頭驢子闖進林來,驢上一人倒轉而騎,背向驢頭,臉朝驢尾。
譚婆登時笑逐顏開,叫道:「師哥,你又在玩什麼古怪花樣啦?我打你的屁股!」
眾人瞧那驢背上之人時,只見他縮成一團,似乎是個七八歲的孩童模樣。譚婆伸手一掌往他屁股上拍去,那人一骨碌翻身下地,突然間伸手撐足,變得又高又大。
譚公臉有不豫之色,哼一聲,向他側目斜睨,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
那倒騎驢子之人說是年紀很老,似乎倒也不老,說他年紀輕,卻又全然不輕,總之是三十歲到六十歲之間,相貌說醜不醜,說俊不俊。他雙目凝視譚婆,神色間關切無限,柔聲問道:「小娟,近來過得快活麼?」
熟知劇情的蕭峻,自然知道這人便是自稱「趙錢孫」的,當年雁門關外一事也有他參與,後來被蕭峰(喬峰改名後)所殺!
就在這時,只聽得馬蹄聲響,又有數匹馬馳來,這一次卻奔跑並不急驟。那數乘馬來到杏子林中,前面是五個青年,一色的濃眉大眼,容貌甚為相似,顯然是一母所生的五兄弟。吳長風大聲道:「泰山五雄到了,好極,好極!什麼好風把你們哥兒五個一齊都吹了來啊?」
泰山五雄中的老三叫做單叔山,和吳長風甚為熟稔,搶著說道:「吳四叔你好,爹爹他老人家也來啦!」
正說著,一騎馬馳進林中,泰山五雄一齊上前拉住馬頭,馬背上一個身穿繭綢長袍的老者飄身而下,向喬峰拱手道:「喬幫主,單正不請自來,打擾……」最後一個「了」字還沒有說出,只見單正面色大變,指著狂戰道:「西狂戰?!沒想到你也會在這裡!」泰山五雄也是一齊面色大變,顯然是在狂戰手上吃過大虧!
蕭峻心中暗道:事情果然變的不一樣了!
狂戰尚未答話,就聽單正沉聲道:「要是早知道西狂戰在此,老夫也不會淌這趟渾水!罷了!」說著,單正向徐長老拱了拱手,道:「承蒙徐長老看得起我父子六人,但我單正說過,凡西狂戰所經之處,我父子必定退避三舍!對不住了!走!」
說完,飛身上馬,頭也不回的便離開了,泰山五雄恨恨的瞪了狂戰一眼後,一齊乘馬離去。
場中諸人先是一愣,隨即一齊將目光投向正搖頭苦笑的狂戰身上。
看到蕭峻詢問的眼神,狂戰也不隱瞞,直接答道:「早些年的時候,小弟曾前往泰山,挑戰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鐵面判官』!由於對方不願出手,小弟無奈只得使出激將之法,於是便得罪了單正單老前輩一家!」
雖然狂戰沒有明說,但在場諸人都明白,必然是單正父子敗了,要不然雙方也不會結下仇怨,但這件事江湖上居然沒有人知道,顯然是狂戰顧及到對方的臉面而沒有公佈!當下,眾人對狂戰武功和人品的評價,更高了一層!
「你就是那『西狂戰』?哼,我看你除了身材高大點,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地方麼!就你還能在江湖中闖出這般名號,看來這江湖中真是沒人了!」說話的是趙錢孫,蕭峻心知,此人是把剛被單正父子打斷的怨恨,轉嫁到了狂戰身上。
但蕭峻知道,並不意味著旁人也知道,要知道趙錢孫這一番話可謂是把所有年輕俊傑都得罪光了,就連王語嫣等人也蹙起了眉頭!當下便有丐幫弟子呵斥道:「兀那老漢,少在這裡倚老賣老,狂戰大爺的本事豈是你能夠相比的!」此言一出,立即便有為數不少的丐幫弟子響應。
被趙錢孫稱為「小娟」的譚婆,沉聲道:「你又發的是哪門子的癲!在眾位朋友面前,你還要臉不要!」
趙錢孫道:「你舍下了我,去嫁了這老不死的譚公,我心中如何不悲,如何不痛?我心也碎了,腸也斷了,這區區外表的臉皮,要來何用?」
譚婆神色忸怩,說道:「師哥,你盡提這些舊事幹什麼?丐幫今日有正經大事要商量,你乖乖的聽著吧!」
這幾句溫言相勸的軟語,趙錢孫聽了大是受用,說道:「那麼你向我笑一笑,我就聽你的話!」譚婆還沒笑,旁觀眾人中已有人先行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