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虛雖然內力盡失,不過對於先前所修習的招式以及臨敵經驗倒依舊駕輕就熟,他當下連忙收腹,腦袋瓜子往後猛縮,整個人像是泥鰍般滑行而開。那人顯然未曾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有這份能耐,此人成名多年,名叫朱雲,乃是西門世家的金牌長老,身份地位皆是不低。
對於這種自視清高的人來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從自己手下躲避而來,這對於自己來說無疑是一種赤裸裸的侮辱。朱雲老臉漲紅,五指反扣,橫撕陶若虛前胸。後者難以在力道上佔據絲毫優勢,他十分清醒地意識到對方只需要動動手指頭便可以將自己輕而易舉擊倒在地。甚至倘若對方雷霆一擊中參雜內力的情況下,那自己隨時都有命赴黃泉的可能。這一點自然是陶若虛所不願見到的。
陶若虛左突右進,始終在朱雲身側快閃躲,不過雖然未曾傷及要害,未曾擊中身體,但是那凌厲的掌風所到之處依舊刮得自己臉頰生疼。
眼瞅著朱雲一招泰山壓頂直擊陶若虛腦袋,後者想要躲閃已然不及,就在這緊要關頭,突然身後有人叫道:「住手!快快住手!」
朱雲心有不甘,卻也不敢擅自違背,當下連忙收手向後退了一步,朝著西門長行微微躬身說道:「師兄!此人私自擅闖機要地帶,企圖竊聽我方機密,屬下剛剛想要擒拿,未曾想您已到此!如此甚好,還請您允許我將此人拿下。」
此時場中的氛圍略微顯得有些詭異,西門長行與張濟皆是一副面面相覷之情,當下愣生生地盯住陶若虛,一時間著實想不通為何他會貿然出現在這裡。對於眼前的場景,陶若虛同樣尷尬不已,自己偷聽多時,這下可好竟是被人人贓並獲!不過這還是次要的,他現在心中所要考慮的則是西門長行是否會在關鍵時刻,真正將自己當做是盟友。倘若他在這時候出賣了自己,想要和自己撇清關係,那麼隨後所要面臨的場景自然是必死無疑!
陶若虛一整顆心臟此時撲騰撲騰跳個不停,同樣是大眼瞪小眼地望著西門長行,就在朱雲即將動手的時候,突然西門長行一聲哈哈大笑:「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啊!朱師弟,來來,我與你介紹一番,這位正是我一直和你所說的陶若虛,陶兄弟。這位是我們西門世家的金牌長老,武功修為甚高!他與張濟同是我的左膀右臂,是我堅強的後盾。」
陶若虛此時身體甚是羸弱,又經朱雲這麼一番折騰,整個人已經疲憊不堪,當下見西門長行依舊肯與自己稱兄道弟,並未趁火打劫,心中甚是高興。當下微微擺手,孱弱說道:「朱長老果然功力精湛,我竟是未能在你手下走過十招,說來甚是慚愧!」
朱雲甚是尷尬,一臉茫然地看著陶若虛:「早已聽聞陶兄弟的大名,請原諒在下眼拙,竟是未能在一眼認出您!您的事跡,師兄可是與我說過甚多。只是您當真是陶兄弟嗎?您這身手似乎?」
陶若虛絲毫不以為意,當下靠著石壁大口喘息了一會兒說道:「這也怪不得你,說來話長,不久前我剛剛同決明子大戰一場。雙方各有輸贏,彼此皆是身受重傷!因為機緣巧合,偶然知曉此處的秘密,這才趕了過來,不曾想竟然再次與西門兄相遇。西門兄,這段時日,你過得可還好否?」
「好,好極了!有您這個財神爺在此,我即便是不想好,那也難得很吶!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傷勢要不要緊?張師弟,你精通醫理,快快為陶兄弟診斷一番,可莫要耽誤了病情才是!」
陶若虛並未拒絕張濟的診斷,雖然他很不想將自己疲軟的一面呈現在眾人跟前,但是同樣的倘若不能讓對方信服自己,那麼自然不會全心全意為自己做事。陶若虛呵呵一聲乾笑,問道:「怎麼樣,我現在的病情可曾有救治之法?」
張濟的臉色甚是難看,他率先抬頭向西門長行搖了搖頭,隨後淡淡說道:「實不相瞞,您這病,我確實是治不了!倘若我沒有說錯的話,您很有可能是與決明子互拼內力,最終導致經脈震碎。恕我直言,經脈碎裂後便等同於內力盡失,想要恢復功力就要先行修復經脈,只是這修復經脈卻又談何容易?不過,能保住性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陶兄弟您可要想得開才是!」
陶若虛呵呵一聲輕笑,說道:「多謝您的直言,我心中有數!」說完,陶若虛看向西門長行:「西門兄,真是未曾想到昨日一別,而今重逢時,我卻已變成這副模樣。不過有件事情還請你放心,當年我的承諾會永久有效!只要你有何需求,只需一句話我便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為你做到。無論是財富還是其他,都可以!」
西門長行並未將陶若虛的慷慨當做是一種善良,實際上他比誰都要清楚陶若虛和他的大哥一樣,皆是狼子野心。西門長恨也就罷了,畢竟是自己的親兄弟,但是陶若虛則有所不同,他是一個外人,一直都在覬覦西門世家的物什。打心眼裡來說,雖然彼此相互利用,但是卻又多了一份防範。
陶若虛見西門長行有所動搖,當下連忙補充道:「西門兄,我陶若虛是怎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我向來恪守承諾,今天我再次重申我的立場,我將會竭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助你成功登頂!不過,作為回報,我需要掌控西門世家白道生意上一半股份!當然,我的原則依舊沒有絲毫改變,至於西門世家內部的事情,以及白道上的生意我絕對不會過問分毫!」
陶若虛的話讓西門長行少了些許顧慮,陶若虛很聰明,在此時堅持一半的股份實際上只是為了給西門長行吃定心丸罷了!不過,西門長行依舊是冷著臉,當下未曾有隻言片語。
「西門兄,剛才你也聽到了,西門長恨擅自金屋藏嬌,並且這個女人還是為天下群雄共同喜好的紅顏禍水。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出去,嘿嘿,不用我多說,幾大家族定然會找上門來!到時候即便西門世家再怎樣強大,也難以與整個天下英雄好漢為敵吧?再者,西門長恨顯然十分注重自己的私生子,到時候家族族長的位置定然會傳給南宮宇雲!可別忘了,他是姓南宮,而不是姓西門的!你莫非是想要將自己家族千餘年來的基業就這麼敗壞在一個女人的手中?」
聽到此,西門長行頓時大怒,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咆哮道:「哼,西門長恨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將那麼個騷狐狸藏在家中,既然他不仁,那也就休要怪我不義了!」
陶若虛此時嘴角升起神秘的笑意,至於究竟是在笑什麼,這幾乎是不言而喻的了。只聽他哈哈一聲爽朗的大笑,說道:「不錯,不錯!這才是我的好兄弟。不過西門長恨功力不容小覷,在座眾人絕對難以匹敵,可惜我功力盡失,否則倒是有著一拼之力!」
西門長行胸無點墨,讓他出去尋花問柳,找找樂子倒是還行,要讓他出謀劃策無異於是癡心妄想!陶若虛見三人皆是沉默無語,當下說道:「眾所周知曹操墓穴之內藏有諸多玄機,至於究竟是何,這就無人知曉了。但是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事情遠遠沒有你們所想像的那麼簡單。其實,你們只是單純地以為只要將這道石壁開啟,隨後便能進入正宮。實際上並非如此,在這道石門之後還有著一道機關,那道機關則又比外面這道石門要堅硬得多。並且那道機關牽連整個墓室的整體框架,一旦強行擊破,最終的局面將會難以想像!」
「啊,那您的意思,我們只是一直在做無用功了?這和如何是好,一日進不去,我便一日拿不到《易骨心經》,那我何時才能一窺這天下奇寶?」
陶若虛心中嘿嘿一聲冷笑,和這些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的大家族打交道就是有一點好處,他們思想單純,只要自己稍微用些心機,他們便會輕易中了圈套。陶若虛嘿嘿笑了笑,說:「其實,你也不用著急!試想,我既然知道這其中的秘密,又怎能不知破解之法?實不相瞞,如果我沒有想錯的,即便是我們入內,卻也難以輕易找尋到那本武功秘籍!這其中很可能還有著一個大大的迷宮!曹操是何人?那可是絕對的梟雄,絕對的大亨級別的人物,他會輕易將自己最尤為寶貴的東西分享給別人嗎?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哦?找您所說,您已經知道如何進入寢宮,已經知曉如何破解迷宮?」
陶若虛點了點頭,不過隨後卻又一聲歎息。這聲歎息頓時將張濟的心勾得癢癢的,當下一把抓住陶若虛的胳膊說道:「您歎息什麼,可是有著難言之隱?快快與我說說,在下定然竭盡全力為您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