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虛向來給人的感覺是沉穩、和睦,他對長輩尊崇有加,對下屬關懷到無微不至的程度。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陶若虛都稱得上是一個好男人。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凡是在他身邊工作過的,凡是與他共事過的人,至今沒有一人說過陶若虛一個差字!當然,至於對手方面,那就需要另當別論了!
陶若虛此時此刻的暴怒,從一定程度上來說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的作用。他是軍隊裡的高級將領,有足夠的權勢能對整個事態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尤其一點更值得注意的是,他與繆澤生以及然振聲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
沒有人不愛國,尤其是當自己國家的主權受到侵犯的時候,而這另外一個國家還是向來被國人痛恨的小日本!學生怒了,工人怒了,中央高層怒了,全國上下所有人皆是震怒不已。誰都未曾想到,日本鬼子今時今日竟然依舊如此囂張。公然炮轟我方漁船,還是在我公海之內,這無疑是又一次赤裸裸的挑釁!
陶若虛見眾人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心中非但沒有得到一絲快感,相反淡淡說道:「我心情不是很好,大家多加原諒才是,在這個時刻希望各方面充分配合,共同應對眼前錯綜複雜的局面。準備專機,我現在要趕回北京!」
粱烈點了點頭,不過隨後卻又搖了搖頭說道:「將軍閣下,我倒是有幾句話想要和你單獨說說。」
陶若虛默許後,兩人轉身趕到了一間小型會議室,粱烈仔細在四周搜索了一番,見沒有任何監控設備,隨後才謹慎說道:「您有沒有現今天的日本似乎與往常有所不同?」
「有何不同?還不是一直對我泱泱中華存有覬覦之心,這個小日本兒決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既然這次他挑起了頭兒,那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不惜一切代價與之纏鬥到底,我倒是想要知道他們究竟有什麼本事。今天你同我前去,興許這一次會是你上位的好時機!」
粱烈眉頭微微皺了皺:「若虛,恕我之言,北京方面這一次未必會對此動大規模戰爭。其實當這種事情生的時候,每一個國人都會十分憤怒,但是有一點是需要你注意的,作為領導人,必須以獨特的政治眼光去分析全局。有時候,鬥勇鬥狠那是市井小市民的做法。以您的身份,如果參與其中將會對您的身份和威望產生極大的撼動。我的意思您能明白麼?」
陶若虛抽出一支香煙,深深吸了一口說道:「你的意思是想要讓我對於這次事件退避三舍?不親自過問,可是我身為高級將領,在國家生危難的當口我必須要戰鬥在一線,即便是不開戰,我也要對此事有所表態吧?不然我將會陷入到十分被動的局面。」
粱烈聽得直搖頭:「若虛,你錯了。先我們來具體分析一下這次事件!毫無疑問,日本此次公然向我漁船開火,決然不是截止到目前為止他所謂的當時台灣漁船出求救信號,他們錯誤地以為是遭遇了海盜,為了解救人質迫不得已這才開的火。實際上,你我比誰都清楚,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但是你注意到了沒,日本在一時間內向中國做出了正式道歉,並且願意承擔所有的責任。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他們不會對我方宣戰,這麼做的根本目的只是為了在一定程度上對我方的國際威望起到削減的作用。當然,最終還是為了能使得他們東亞老大的位置能夠做得更長久,更舒坦一些。」
「你的意思是,他們雖然有錯在先,但是願意承擔一切責任,也就是說一旦我們起戰爭,那麼輿論頓時會呈現出一邊倒的局勢,從而最終所導致的將會是我們深深陷入被動之中。到時候將會一無是處,撈不到半點好處?」
「不錯!但是有一點我們還需要注意的是,美國國務卿一時間要求和你舉行會談。實際上來說,即便是羅納斯本人也同樣非常清楚,你決然不會和她舉行會談。這只是一個幌子,只是想要告訴你,美國十分關注此次事件。至於這關注的背後所代表著的是什麼,幾乎沒有人會不清楚了!」
陶若虛哼了一聲:「美日聯盟向來就不是一對好東西,他們之間相互勾結,私下裡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美國的霸權主義與我國奉行的和平外交在本質上有著雲泥之別,這也是為何雙方始終無法在核心利益上達成共識的真正原因!粱將軍,言歸正傳,你可是想要告訴我,讓我不要插手此事?」
粱烈笑了:「您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要讓你不插手此事。實際上來說,為什麼不插手呢?在事一個小時內,所有高級領導人均接到辦公廳的來電。但是,當對方聽聞您有要緊的事情辦理之後,頓時沒了後文。按照常理來說,你雖然未曾進入政治局,但是身為高級將領,尤其是在國家面臨巨大危難的時候,作為總政治部主任,你是要與總參謀長進行護國宣誓的!您需要站在億萬觀眾跟前進行宣誓,誓死保衛國家領土主權不被侵犯。
但是,很值得讓人懷疑的是上面竟然再也沒對您做出任何一絲的要求,這就表明了一個態度,您現在是自由之身。不參與這麼重要的大事之中,實際上是決然不是對您的一種限制,而是在給您更多更大的自由!」
論及政治敏感度,尤其是國與國之間的各種複雜關係以及戰略部署,陶若虛雖然說很是突出,但是和見多識廣的粱烈依舊是沒有可比性。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不錯,我確實是應該做一些什麼了!」這是陶若虛今晚所與粱烈說得最後一句話,誰也未曾想到事態的展隨後竟然進入了難以收拾的場面。日本,注定成為陶若虛成功道路上的一塊跳板,這個國家的歷史書將會永遠銘記一個中國人的名字,他的名字必然是陶若虛!
醫院裡依舊到處是一番忙忙碌碌的景象,自從與粱烈進行最後的談話過後,陶若虛獨自一人坐在會議室整整四小時之久。期間無數次陶若虛生出想要一走了之的想法,但是卻又一次次克制住了這個念頭。
他恨日本人,從始至終這個念頭從未有過絲毫的轉變,決然不是因為單純的民族情節,更主要的是這個國家著實有著太多值得讓人痛恨的理由!一隻忘恩負義的狗,是永遠贏不得主人歡心的,很久以前陶若虛便一直將日本當做是自己的一條狗來看待!
正所謂城門失火殃及魚池,這也是陶若虛為何一直以來堅決不肯接受籐野千惠的原因所在。按照陶若虛的性情,籐野千惠決然是他終極獵艷的目標所在。不過只因為她身上流淌著日本人的血液,因此陶若虛這才一次次做出讓彼此難以接受的舉動!並非是他無情,只是他真的不想,真的不能!
陶若虛想要離開醫院,再次拋棄籐野千惠,原因無他,在這個敏感的時刻,陶若虛自內心裡想要將國事與家事相隔開來,但是非常遺憾的是,他終究沒有在此時此刻撇開籐野千惠的勇氣。她肚子裡所懷有的終究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再者導致眼前籐野千惠有著如此結局的根本原因也在於自己。
身為一個男人,他無法去摒棄自己肩膀上的重擔,無法去說服自己走向另外一種人生路途。也正是從這時候起,陶若虛這才給自己一個明確的定位,在情感的路途中,自己終究未能成為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高手。當然,換個角度來說,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成功!
他達到了風流不下流,多情不絕情的境界!而這種境界才是眾女為何一直對他情有獨鍾的根本原因。
當手術室大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時,單單從那群醫生護士摘下臉上口罩露出的笑臉就能看出,手術的結局一定不會讓人太過失望!
彭曉玲眉開眼笑地對著陶若虛說道:「報告長經過我院精英人員的奮鬥,夫人以及您的雙胞胎女兒已經完全脫離生命危險。兩個嬰兒十分健康,重約六斤八兩,粉嘟嘟的十分可愛!」
陶若虛滿意地笑了,隨後穿上無菌衣走到特護病房中,籐野千惠已然沒有先前的光鮮,整個人渾身上下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更尤為要命的一點是她滿臉沒有半分血色,完全是一副憔悴之極的場景!
陶若虛上前一把緊緊握住籐野千惠的柔荑,寬慰地笑了笑:「安心養身子,這裡不能多呆!」
她眼中泛起一絲精光,隨後卻又是濃濃的不捨,不過依舊溫順地點了點頭。
陶若虛緩緩踱步,出了醫院踱步到了郊外,他在思索著為自己兩個女兒起名字的事情。突然,一陣凜冽的風呼嘯而過,隨後響起一聲蒼老之極的聲音:「我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