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不嶺鎮第一初級中學位於鎮政府駐地,與Z縣第四高級職專僅有一牆之隔,第一初級中學在東,第四高級職專在西,這兩所學校的建造地是一個嶺,第四高級職專地勢稍高。職專以西就是鎮上最繁華的南北向的中心街,有餐飲,有零售,有錄相廳,有文具店……。這個中心街是嶺的最高處,再往西坡度下滑,是政府各個部門的辦公駐地。駐地的再西面是通Z縣縣城的瀝青路,瀝青路以西坡度繼續下滑,是一片山溝田地,再西就是有名的天鵝湖水庫了,天鵝湖屬於中型水庫,南北長,東西窄,在南岸是巨大的攔水大壩,其餘三面皆環山。
這傷心而又莫名其妙的暑假終於還是過完了,傷心的是那個給我快樂的女孩已經不在了,莫名其妙的是自從天降一雷劈暈我後,這個暑假裡令人費解的事兒是一件接著一件。且不說我拽牛之力,透視牆壁之術,我發現竟然還能探知別人心裡想什麼,甚至我還能影響別人的意志,我曾經試著催眠過阿黃,還真有效,至於人體試驗還未真正做過。但當我向老爸要個零花錢的時候,只要我腦中不停地默念『老爸給我錢,老爸給我錢』,老爸就真的不問什麼理由掏錢給我。
這一個雷劈挨得值,將我劈成一個超人了。值,太值了,這竊喜的念頭,就彷彿一個孩子終於得到了自己心愛糖果一樣的讓人心動,抵消了一些傷痛的心情。
不過,這雷劈的付作用也是有的,也不是劈得恰到好處,還是有點偏,每天晚上只要我一入睡,腦中就不停的湧入一些亂七八嘈的東西,似乎天天晚上不重樣,早晨醒來頭漲欲裂,夢中的東西似乎記得,又似乎不記得了,這種感覺讓你心裡彆扭的,別提多麼難受了。
我想過要讓老爸帶我到鎮醫院去看一看,是不是腦子讓雷劈短路了,卻又怕萬一治了晚上頭痛的病,那些神奇的功能也消失了怎麼辦,別的不說,單說這透視眼,考試時我要是在課桌洞放一本書,我隔著桌板看,哪個老師敢說我作弊,想到這兒,感覺上這個爽啊,彷彿頭也不那麼漲痛了。
今天就是暑假的最後一天了,這個暑假也沒有什麼作業。因為這是跨學校的升級,就算小學老師留了作業,我沒有做,你初中老師還能知道?想到明天就要去新學校報道了,還是找大發和棍子約一下明天幾點走吧。
大發,全名李大發,和我一個村,跟我同歲,同級,生日比我小,個子不太高,瘦瘦的,平時鬼點子挺多的,家庭情況一般,看樣子是名不符實,大發,大大發財啊;棍子全名陳富貴,和我也是同村,也是同歲,但生日比我大,比我高一級,個子高高瘦瘦的,所以我跟大發老叫他棍子,他老爸是我們鎮農業站的站長,對於我們這樣的農業鎮,這個職位還是有油水的,家庭條件比較不錯。
我們仨打小時候起就光著屁股一塊兒玩,一起闖禍,一起挨打。一直到棍子上初中了,每天放學還是要找我和大發出去亂轉一通。
三人在村裡輩分不一樣,論起來棍子比我和大發要高一輩,我和大發不願讓棍子沾便宜,開始時還叫他幾聲老大,沒有多久就給他起了個外號「棍子」。
我年歲居中,棍子為了報復我給他起外號,一直叫我『老二』,大發也跟著老二老二的叫,開始我還沒有什麼,覺得我年紀居二叫老二也對,後來我偷了同學的一本黃色書看過才知道,原來「老二」還有別的意思,說什麼也不讓他倆叫了,這兩小子就是不改口。大發因為點子多,我們都叫他「百事通」,後來覺得不上口,便喊他「小三」。
原本哥幾個暑假少不了在一起胡作非為的,因為趙倩的離去,這一個暑假他倆基本沒有來打擾我。明天要開學了,說什麼也要去看看他倆。
到了大發家,還真趕巧,大發正要出去,不過還沒來得急出門呢,
「小三,幹嗎呢,」我問樣子急匆匆的大發。
「到鄰村我姨家去一趟呢,明天就要開學了,我媽讓我去看看我姨,順便把家裡的西瓜捎個給她。」邊說,大發又從門後抱出幾個大西瓜,他自己家種的。
「我說老二,這些日子不見,你變樣了啊,」大發瞅了我幾眼,說道。
「變啥樣呢,還不是原來那樣子。」
「不對,絕對不對。」大發越發注意我,盯著左轉右轉起來。
「你這個子就不對,你沒有量過。」
「我量什麼,反正沒有一米八唄。」我知道自己也就一米七剛到吧。
「你比放暑假的時候高了不少,你知道嗎,你這皮膚也不一樣了,還有這眼睛,還有這張臉,雖然像原來的你,可是又跟原來的你有所不同。這還是你嗎,你到底是誰,」邊說,大發邊捏捏我鼻子,扯扯我耳朵,四處檢查。
「行了,行了,我不還是我,有什麼好看的。走,找棍子去,商量商量明天開學的事兒,」我說
「不用去了,棍子不在家,我剛剛去過了,他媽說跟他爸進縣城買衣服去了,明天上學的事兒,前些日子我就跟棍子商量好,大家都步行,他也不騎自行車了。明天早上七點準時出發。」
我知道棍子去年升初中後,他爸給他買了輛大金鹿自行車。這可算是高檔交通工具了。因為明天是開學第一天,可能要搞個普普通通的典禮,沒有課。聽棍子介紹他以前的經驗,也就是開個會,分分班,然後全校打掃衛生,後天才會正式上課。
學校規定明天到校的時間是八點,我們村距離學校有三里多的路程,七點出發保證不誤事兒。不過後天正式上課後,就要六點鐘從家裡出發了,因為早上有一節早自習,六點五十分的。
「那好,說好了,明天七點鐘村西頭棍子家準時集合。」我說。
「行,你把這個瓜拿上,我要趕緊到我姨家去了,太晚了傍晚回不來。」大發邊說邊抱了一個西瓜給我。
我沒有跟他客氣什麼,接過了。
「對了,千萬別忘了拿板凳,」學校只提供課桌,所以大發才會有此一說,這一條早在小學畢業前老師就通知我們了。
「早準備好了,你放心吧,」我說。
大發欲言又止,臨鎖門的時候才對我說「別太難過了,咱們還年輕,趕明兒到了學校讓棍子給你介紹幾個更好的。」
這話要是別人說的我肯定不高興,不過我知道大發是安慰我,絕對為我好,怕我傷心難過。我點了點頭,道了聲別,抱著西瓜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