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才覺得頭疼有所減輕,不過始終讓我想不明白的是,我怎麼會對失蹤的這一個周,腦中一點印象都沒有呢。看爸媽的意思,我應該只是因為傷心過度,自己跑出去,不知到哪裡胡轉了一個周,晚上趁著沒有人注意,偷偷地跑回了自己的臥室。二老怕我又傷心,便不多提這些事,也不問我這一個周到底是幹什麼去了。
既然想不明白,也不便再想,那天想起來再說吧。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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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悶熱,吃了早飯,老爸到鎮上小木工廠上班了。老媽要鋤地去,囑咐我與小雪在家學習。老媽走後,我牽出大黃牛,對小雪說:「小雪,我出去放牛了,你自己在家學習啊。」
小雪趕緊從屋裡跑出來,「姐夫,我陪你去吧。」
那天我本來同意小雪叫我姐夫,後來又怕自己歲數太少,讓別人笑話我,便告訴小雪,讓她只有在我們倆人的時候這麼叫,小雪也答應了。
「不用,你好好學習吧。」
哎,那天還在小倩墳前答應幫助小雪學習呢,只是我自己的成績是一塌糊塗,如何教別人。對,想教別人,先要自己學習好,趕緊又回我房裡拿了兩本資料書,嘿嘿,怕一本不夠看的,拿書的時候是這樣想,往外走的時候自己都笑我自己,「這一個假期能讓我看會這一本也不錯了。」
阿黃(我家養的一條大黃狗,渾身毛都是黃色的)跟在我身邊,一人,一牛,一狗,向河套出發,放牛去。
到了河套,找了塊水草繁茂的地方把大黃牛栓好,自己跑到樹蔭地兒,一本書放在頭下面枕著,先躺一會兒再看吧。
阿黃在旁邊跑來跑去,一點都不嫌累,一會兒抓蟲,一會兒啃幾根草的,哎,阿黃啊阿黃,難道說你就沒有發現,現在放牛的人少了一個嗎?以前小倩經常陪我一起放牛。阿黃特別愛聽她的話,小倩把遮陽草帽往外一扔,叫一聲阿黃,阿黃就屁顛屁顛地把草帽去撿過來。還討好似的在小倩旁邊直哼哼。而我扔的時候,叫它幾聲它連理都不理,真是氣死我了,重色輕主人啊。那時候小倩漂亮的小臉蛋笑得呀,就像一朵盛開的鮮花,可現在陰陽兩隔,哎……
嗯,不知什麼時候阿黃跑了回來,蹲座在我旁邊,看著阿黃,我心中默默地想著,「阿黃,你知道嗎?小倩離開我們了,你再也見不到她了,你再也不用幫她撿草帽氣我了。阿黃你想不想小倩啊。」
我心中想到這裡,多麼希望阿黃能應我一聲,慰藉一下我痛苦的心靈。盯著阿黃,我心中想:「你若是叫一聲就代表想,不叫就代表不想,你叫,你叫,快叫啊。」
想到這裡,阿黃汪汪地衝我叫了兩聲,哼,幸好你叫的快,要不非扁你一頓不可。再叫兩聲,我心中想著,阿黃這時候好像能知道我的意思似的,又汪汪的衝我叫了兩聲。神了,我想到,再叫兩聲,阿黃又叫了。
本來還想再試驗一下的,忽然聽到大黃牛叫了起來,爬起來一看,不得了,不知誰缺得帶冒煙的,在河套邊掏洞挖沙,搞了一個大洞,大黃牛這個不帶眼色勁的,掉進去了。坑太深,它自己爬不出來,只好叫兩聲喚人了。
你這暈菜牛,不好好吃草,你跑坑裡幹什麼去啊,坑不大牛在裡面連轉個身都不行,但坑卻很深,大黃牛的蹄子探不出來,想爬出來根本不可能。
阿黃在旁邊也跟著瞎參合,上去咬住大黃牛的耳朵就想往外扯,大黃牛一疼,一甩頭把阿黃甩了出去,我也急了,上前兩手抱住牛頭就往外拽,這猛地一使勁,我忽然發覺不知那裡來的一股力量,忽地一下躥到兩個胳膊上去了,緊接著有千斤的大黃牛讓我給拽出了沙坑,我自己嚇了一跳,放開牛頭在旁邊直喘粗氣,不是累得是嚇得,媽呀,一頭牛都讓我給拽出來了,這得多大勁啊。今天犯邪了啊。
大黃牛逃脫了沙坑,趴在地上喘了一會兒氣,又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轉個身吃草去了。阿黃也不理我了,又不知跑哪兒抓蟲啃草去了。留我一人趴在沙坑邊發愣。難道今天我犯神經了。
愣了一會兒,還是趕緊給大黃牛換個草場吧,要不待會再掉進去就不一定能這麼幸運了。
把大黃牛安頓好後,還是看書吧,重新躺回剛才的地方,翻起了資料書。
不知啥時間隨著太陽的推移,樹蔭裡照進了陽光,我放下資料書,揉了揉眼睛,這一揉不要緊,嚇得我趕緊再揉了幾下,不對勁啊,看太陽時間也沒過多久,這一陣兒的功夫我把書看了一半。
要是單純的翻了一半還不要緊,不過我剛才看過的東西好像印在了我腦子裡,隨便一想哪一頁的內容,那一頁的內容就像看圖片似的出現在我腦中,天哪,我腦子壞了吧。自己有些不信,拿起資料書,又快速地翻了幾頁,然後閉上眼睛去想,神了,一切好像厲厲在目。媽呀,我不是想小倩想瘋了吧。
在我不斷地試驗中,這兩本書一會兒就翻完了,只要我一想這兩本書的那一頁,那一頁就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的腦中,內容清晰可見。上帝啊,老天難道要報答我一片癡情,一個雷竟將我劈成了超腦——過目不忘啊,不,這簡直就是一台超級複印機。
牛我也不顧得放了,牽了牛,喚了狗,回家去也。我急著趕回家趕緊再找幾本書試一試。
進了家,栓了牛,小雪聽到門響,迎了出來。「姐夫,你回來了。」
「小雪,快進來幫我個忙,」我對小雪說道。兩人急急忙忙進了屋,小雪不知道要我幫什麼忙,一臉疑惑,我找了本以前最不願學的數學,讓小雪給我計時,小雪雖然不知道我要幹什麼,還是拿過床頭的小鬧鐘,給我開始了計時。然後小雪就見我開始嘩嘩地翻書,小雪滿臉的困惑,要說我是在看書吧,這好像根本就不可能,這都不帶停頓的翻書,就算一目十行也不能這麼快呀。一會兒功夫,書翻到底了,我問小雪:「幾分鐘。」
小雪答道「十六分鐘,姐夫你在幹嗎,你在比誰翻書快嗎?這樣亂翻書有什麼用嗎?」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小雪的疑問,把書遞給小雪,「你提問我這本書上的問題。」
小雪驚訝地對我說:「姐夫,你不會告訴我,這一會兒的功夫,你把這本書全學會了吧。雖然這本書你以前學過,不過以你以前的學習水平,就算這麼再翻幾遍也不見得就全會了吧。」
「你先不要管這些,先提問有些按忍不住自己的激動了。
然後小雪就開始從定律,從法則,從例題,各個方面開始提問我,甚至讓我把整頁的內容給她背下來,我連標點符號都不帶錯的。越考小雪的兩個眼睛瞪得越圓,簡直就像看怪物一樣的盯著我。不肯相信的小雪怕我早就把書背下來哄她開心,又自己根據定律,給我出了幾道題,我揮筆就寫出了答案,開玩笑,這麼簡單的問題還算是問題嗎。這是當時我最真實的感覺。
小雪把書一扔,直接就抱住我,「姐夫,你好厲害啊。」
這個小雪,毫不顧及自己是個女生,我覺得有兩團軟綿綿的東西磨擦得臉上好舒服,我知道那是什麼,臉唰地一下紅了,可能因為夏天太熱,再加上在自己家中,小雪的大汗衫下應該是真空的。
要死了,小雪是小倩的親妹妹啊,我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可是這個小雪絲毫沒有覺察到我的窘態,反而摟得更緊了,「姐夫,你怎麼做到的,快教我。」
因為我座在沙發上,小雪這時候反而是站起來摟著我,恰好將我的頭摟入她的懷中,小妮子年紀不大,可是胸部卻不少了,我的臉磨擦到了那兩個肉團,鼻中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體香。
不好,我好像發覺自己流鼻涕了,啊不是鼻涕,是血啊,打小一緊張就愛鼻子出血,這下子給我來了個更緊張的,如何能受得了。
「小雪,快放開我,我鼻子出血了,快放開我,」
小雪聽我喊後,趕緊放開了我,一看我鼻子流出的血在她胸前已經抹了一片,嚇得她趕緊手忙腳亂地給我找棉絮倒清水去了,嘴裡還嘀咕,「你就算把整本書背下來也不用這麼興奮呀。」
「哎,這那是我興奮,分明是你太興奮了。」我心裡對她說。
用涼水洗了臉,又堵了塊棉絮,好歹止住了血,暫時也不能管小雪如何纏我教她背書了,借口要休息一下,我跑回自己屋把門反鎖起來。
我要靜下來想一想,自己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我還是以前的我嗎?
躺在床上,我還有些不相信,想重新找本書試一下,怕是自己以前看過有印象,我又偷偷跑到老爸房裡,到他桌上找了本《木材材積表》,這可是純數字表格式。
從頭翻一遍,放下書,找了張紙,我開始憑剛才的記憶在紙上默寫其中一頁的數字。寫完了,我用顫抖的手,一手拿紙,一手拿書,從頭到尾,一個數不落的對了一遍,天,(不好,鼻孔中的棉絮掉了下來)一個數也沒有錯,神了,「一個雷造就了一個神腦啊,」我心中大呼。
慢慢地我冷靜下來,開始考慮其它問題,我這秘密要是被別人知道了,他們會不會把我綁到雷下,劈一下看看會有什麼奇跡再發生。不行,這個秘密不能讓太多人知道,特別是不能讓爸媽知道,要讓他倆知道我這腦子這麼厲害,恐怕我學習再好也都是應該的,可要那一天賊老天不滿意了,又一個雷把我這神腦劈走,我想學習好都難了。對了,目前應該做的是先封住小雪的嘴,只能做到她知我知天知地知了。
哎呀,剛才這丫頭讓我教她,我一時興奮把這茬給忘了,她不會生氣不給我保密吧。對,先偷偷看看她生氣了沒有再說。
我躺在床上,對著牆壁想起身去看看小雪生氣沒有,眼前的牆卻越來越模糊,慢慢地透明起來,我看到了客廳中的所有擺設,又穿過客廳的牆壁看到了小雪的房間,只見小雪嘴裡不知念叨著什麼,我想知道她在說什麼,習慣性地側著耳朵拚命的去聽,「讓你神氣,不就是能背下本書啊,用得著那麼激動,不教我算了。」
嗯,不對,我聽到小雪說話了,不對,我透過牆壁看見小雪了,不對,我鼻子又流血了,因為我看到小雪在她屋中脫下了那件被我鼻血染成花臉的汗衫,果然如我所料裡面是真空的,那一對小兔好大(相對同齡人而言),好白啊。我聽到鼻血滴到地上的聲音,砰砰,實在太緊張了。
啪啪,我給了自己兩巴掌,周天翔啊周天翔,你那指腹為婚的老婆才去了幾天,你就又偷窺起她妹妹來了,你還是人嗎?你簡直就是禽獸啊。
我趕緊收回目光,牆壁又變回了原樣,我今天真的是被搞蒙了,從前天晚上,自己莫名其妙失蹤一周後,卻又突然在自己床上出現,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是誰了。現在又偷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我對不起小倩,有負小倩所托,想到這裡,我偷偷地出了門,奔向小倩的墓地,我要向小倩認錯,我不是故意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