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胡人少女窮得連馬都買不起,雖然張鋒有,卻有三個人,怎麼也不能把這胡人少女一起捎帶著。
出了城往北,就是一條明顯被人踩出來的小路,勉強可以走馬車,跟平直的官道不同,顛簸得很,有痔青年還是少坐馬車之類的為妙。
路邊全是各種樹,樹下是茂密的草叢,約有半人高,常常可以聽見路邊悉嗦一聲響,不知什麼物體拔弄了草叢,回頭看去又只見綠油油一片,什麼都看不到,可能只是某只受驚的小動物吧。
呂大小姐雖然習武,遇到這種莫名的驚擾卻是膽小比蚊子還小,只要草叢裡嘩啦一響,必然驚叫著往張鋒懷裡撲,連二接三的,叫那胡人少女倒小看,斜著眼睛瞥個不停。張鋒終於發現她是在看自己懷裡,估計也想霸佔這個地方。
現在老子我可不是前世那種倒霉男,去網吧都被偷了錢包的淫,也不是網上哄MM說「長相不要緊,關鍵是人好」之類的色大叔。
我要的就是美女,就你那樣?先去高麗整個容先!
整成蔡妍或者裴澀琪可以考慮給你三個時辰……
一路上和這少女聊著,知道她果然是肅慎人,也就是後來的女真人,滿族人。家裡還有一個老娘,本來還有一個哥哥的,這海東青就是她哥幫著訓練的,可惜有一次進山打獵不知遇到了熊瞎子還是狼群,去找的時候屍骨都沒了,只有一隻破鞋和身上衣服的碎布。
那少女也不是一家人獨自住的,是和族裡一些人住一起,畢竟這個年代自然環境惡劣得很,不住一起很難有個照應,再說人多,晚上那些野獸也不敢輕易找上門搞一出狼外婆之類的。
過了十幾里地就聽見小溪嘩啦啦的聲音,那肅慎少女高興的宣佈,到了!
這跟逛街完全不同,呂大小姐累得嘴角直抽,張鋒心疼的把她抱上馬背去,自己牽了馬跟那少女一起走,看著那少女肩上的海東青一雙銳利如刀般的鷹眼老是死死的飽含敵意的盯著自己,張鋒不知不覺慢慢落後幾步,萬一這小畜生卒起發難,啄了眼珠子,那老子不成夏候惇的翻版了?
還好這海東青倒也聽話,肅慎少女不發命令,它就乖乖的如鉤般的利爪抓住少女肩上一塊竹製的護肩上站著,P都不放一個。
那村子也甚小,只有十幾戶的樣子,村莊邊上只是用木條簡單的做成一排柵欄,估計連野豬都防不住,只不過野豬也很少主動跑住人的地方來發瘋就是了,它喜歡拱田。
少女一進村,好幾個人就跟她打招呼:「阿古麗,你回來了,今天賣得怎麼樣?」
那少女也是興奮的一一招手回話:「嗯,今天有個怪人,給了我好多錢,全賣給他了。」
老子是怪人麼?張鋒臉紅的摸摸鼻子,馬上的呂綺玲笑彎了腰。
張鋒卻吃驚的看見右首邊一個簡陋的房舍前坐著一個漢人打扮的三十多歲的人,看樣子還是讀過書的,束著一個儒結。
「閣下,可是漢人?」張鋒不知道這地方漢胡雜居現象比比皆是,好奇的上前問道。
那人看到有漢人來,也是稍吃一驚,一個標準的揖,只不過袖子有些破,像是被老鼠咬的。
「田某的確是漢人,看兩位氣宇不凡,非富則貴,怎會來此窮鄉僻壤?」
張鋒一臉尷尬的指指那還在興奮得大叫的阿古麗:「我就是那個怪人!」
「呵呵!呆此許久,倒也少見漢人了。兩位辦完正事,可來一敘。現在外面是什麼樣,田某都已不知了。」
那阿古麗在自家房舍前跳著腳大叫:「漢人哥哥!你快來啊!」
張鋒扶了玲兒下馬,其實也就是想揩揩油,兩人一進那阿古麗的屋,撲面而來一股子皮毛髮霉的腐味。
「我去外面等你!」呂大小姐跟著張鋒許久,身子是越來越嬌貴了,捏著鼻子擠出幾句尖聲尖氣的話來,逃也似的回到外面,這才拍著酥胸長舒了一口氣。
「你就是要買海東青的漢人?」那阿古麗的老娘一讓人看了就知道阿古麗本人抱歉的原因在哪裡了。
「正是,不知……」張鋒還沒說完,那老太婆一把抓過裝著滿滿一袋子金餅的錢袋丟回了張鋒:「對不住了,海東青我們不賣。請回吧?」
「可是他說可以帶領去許昌耶,吃的住的他全包了。」
「住口!我肅慎兒女個個都是英雄,有手有腳的,自己不能謀生,還賴著別人養著麼?再說了,」那可惡的老太婆一句話讓張鋒差點翻臉,「漢人沒幾個好東西!」
阿古麗憋屈著汪汪的眼淚,不滿的回話道:「那田先生呢?」
那老太婆呆了呆,道:「田先生是例外!」
張鋒也懶得多說了,從錢袋裡摸出一個金餅,一個準確的拋物線,被阿古麗穩穩接住:「這當是害你肉也沒拿的錢!」理也不理那老太婆,逕直出來了。
「怎麼樣?」呂綺玲一臉希冀的拉著張鋒的手問,兩隻大大的眼睛滿是希望,張鋒真不忍心拂了她的興致,「那死老太婆不幹!」
眼看著大小姐的臉由晴轉陰,小手關節捏得咯吱咯吱想,估計要拔劍進去殺人越貨了。
慌得張鋒一把拉住,又哄又勸的才把這位另類的想強買強賣的小姑奶奶哄住了,把不情不願的呂大小姐拉向那位田某人那邊。
「這位小哥如何稱呼?」那「田某人」拿過兩隻自製的竹馬扎,給兩人坐了,又看了看張鋒的馬,驚歎道:「好馬!」
「那是!」小呂同志剛才的不快一下子又全不見了,女人變臉真是一門不用加點的天賦。「那可是我爹爹的赤兔配的!」
「原來令尊大人居然是呂布呂溫候!失禮失禮!」那人說著,也只是笑著拱了拱手,看樣子也並不是很把溫候當回事。
偏偏呂大小姐根本搞不清楚人家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只當哪裡又一個父親的FANS,鼻孔揚得老高的哼道:「無妨!」
還瞪鼻子上臉了。
張鋒也懶得跟她說教,只得賠禮般的給那人拱拱手:「拙荊無狀,還請先生恕罪!在下張鋒!」
那人跳將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指著張鋒道:「你便是輔佐曹公,迎回天子,大戰董卓的張鋒?」
「正是,不知閣下有何見教……」張鋒一臉的莫名其妙,根本還沒有已為偶像的自覺。
「哎呀,唐突唐突,在下田疇,向日為劉幽州(劉虞)從事,見為公孫瓚所破,留落至此。偶往襄平,得知將軍之事,今日得見,幸甚幸甚!」卻是比剛才聽到呂布的名聲時恭敬之極。
田疇?這……隨便跑個小村裡就遇到田疇?用遊戲術語來說,這可是隱藏任務的NPC人物啊。
這田疇史上記載的史實也不多,早先跟著劉虞,劉備也很欣賞他,去了長安朝詣,本來朝庭準備封他個騎都尉,可是他覺得天子蒙塵未安,固辭不受,三府並辟,皆辭。後來袁紹、袁尚父子都好幾次要征辟他,他都不肯去。
這人要麼是太聰明,要麼就是太有眼光,曹操一打烏丸,要用他,他就跑來了,而且只是當個嚮導官,可是對平烏丸的確獻了好計,曹操準備重用,可是他幾次三番都不願意接受官職,最後才勉強接受了一個議郎。
這人能文能武,就是命不長,跟小丕丕差不多,四十出頭就掛了。
「原來是田從事,幸會幸會!」兩人互相行禮,呂綺玲在旁邊看得大眼睛眨啊眨的,這男人就是虛偽,明明都沒見過,還像老朋友一樣拜來拜去也不嫌煩。
「田從事自劉幽州之後,便一直隱居於此?」
「正是,田某心灰意懶,如劉幽州這等好人,也被……於是索性不理那政事,落得一身清閒也好,平日就去襄平說說書,貼補些家用便是,無事時也跟村裡人說些當世之事。」
張鋒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個胡人少女,居然也懂得呂雉,還知道自己的名氣,原來都是這免費宣傳員在幫自己造勢。
「田從事何不擇一明主,也好施展下一身抱負?空有滿腔經綸而老於山泉下,不可惜可歎乎?」
「將軍這是為曹公作說客耶?曹公雖也有些為民之心,但就某看來,卻不是明主。」田疇笑著搖搖頭,不置可否。
「如袁紹、劉表之流,皆是為一己私慾而兵戎相見,只是苦了百姓。田先生若有安民之心,何不一展所長,助曹公早日天下一統,豈可以讓天下百姓少受些苦,少死些人?」
田疇一呆,這等言論倒是少聽到過。
「田從事如覺得天下眾諸侯皆是為己而活,何不奮然投身其中,以身證其言?再者剛才張某聽那家老嫗言;『漢人沒一個好東西』。田先生若出山,不是就可以多一個好東西嗎?」
田疇聽了哈哈大笑,「為了將軍這句話,田某也就當這一次好東西罷了!」說完捋起袖子就準備收拾東西走人。
「且慢!」張鋒見這田疇性子也搞笑,說不幹了一坐山泉下就是幾年,說干馬上就要走,「鋒尚有一事相詢。」
「將軍但言無妨!」
「這海東青……田從事可知訓練之法?」
「哈哈哈!便是將軍不說,田某也自省得。這海東青視野遠,飛行疾,用來當探子再好不過。」
二人撫掌大笑,呂大小姐只聽懂一半,不高興的扯了扯張鋒的袖子:「怎麼,不是給我買來玩兒的啊?」
「這個……當然是啦!給你買兩隻,一隻清蒸玩,一隻紅燒玩,好不?」
明知張鋒是逗自己,呂綺玲還是撲哧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