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度雖然恭恭敬敬的跪著,但是他很明白,只要當自己面前這個名聲大得不行的年輕人的口中說出任何「改任」或者收回對遼東控制權之類的話時,不管他是張鋒或者是劉協本人,自己都會毫不猶豫的下令把他永久的留在這裡。
付出一輩子的心血,好不容易把遼東這麼一個人口稀少,種族繁多,衝突矛盾不斷的一塊麻煩地區建設成遠離中土的完全可以說是世外桃源的樂土,怎麼能被輕易的說拿走就拿走?
就像你,辛辛苦苦的把一個小蘿莉從七歲養到大,供她吃穿,供她上學,教她鋼琴舞蹈下棋插花,等到她十八歲那年你正準備採擷的時候,出來一個男人跟你說:「我愛她,我要帶她走。」
……
你會是什麼心情?
一個邪惡的比喻……
可是張鋒並給他機會,他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公孫度勞苦功高,特封為幽州牧,長子康,封遼東太守;次子恭,封樂浪太守!」
公孫度有些激動了,以致於花白的鬍子有些微微顫抖。雖然遼東四郡在自己手上一直牢牢握著,但是自從董卓封他為太守以來,朝庭亂糟糟的一直沒有過問過,以致於自己現在還是名不正,言不順。以一個太守之職轄著四郡。
可是骨子裡哪一天不希望自己得到一個正式的名份?不希望被朝庭公開承認?就好比開始一直嘴裡說著:「我寧願一直跟著你,當你的情人就好。」那樣的女人,總有一天會忍不住爆發,大聲質問自己的男人,為什麼時候可以結束這種偷偷摸摸的生活,成為正式的太太。
「臣——公孫度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鋒笑著扶著渾身微微打顫的公孫度:「州牧大人,是不是可以收拾一下激動的心情,請我們這些海上漂流了這麼久的人去休息一下啊?」
「噢,噢!」公孫度假裝回頭去看著兩個兒子,掩飾眼中的淚花,「還不快快迎接天使入城?」
公孫康手足無措的躬身道:「將軍請快入城……」
公孫恭卻直直的立在一邊,眼中精花亂閃。
待到眾人都眾星拱月般的擁著張鋒一行人入城,公孫恭揮手召來一名親兵,低聲耳語了幾句,那親兵小跑著牽過一匹馬,飛身而去。
「州牧大人真是治理有方!嘗聞說州牧大人馬上打天下,想不到這治理起地方百姓,也是不逞多讓!張鋒佩服佩服!」
明知張鋒話裡多半是恭維,可是誰不喜歡聽奉承話?公孫度喜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哪裡哪裡,跟將軍比起來還差得遠呢!看將軍如今年紀輕輕,便已是堂堂安東將軍,老夫才是慚愧啊!」
一老一少兩個人互相拍著馬屁,好像相見恨晚一般的惺惺相惜。呂氏父女互相對看了一眼,這麼噁心肉麻的話,也只有張鋒這種人才才說得出口。
人在長時間乘船後,下船後還是一樣腳底虛浮,好像還在海上一樣站立不穩,張鋒身後一群人身子都有些東倒四歪,還是公孫度會做人,叫了一排長長的轎子,把滿寵這些人先丟上去,可惜呂大小姐在假扮親兵,沒福氣坐一次轎子了。
「來來來!將軍遠來辛苦,老夫以濁酒一杯,相謝將軍之恩。」公孫度換了一衣青色蟬衣,高坐主位,遙遙向著張鋒示意道。
「不敢當!請!」
張鋒眼角一掃,在座眾人都是面帶喜色,只有公孫家二公子,似乎臉色不豫啊?
「遼東地處偏遠,沒什麼好招待的,皆是些本地特產,還請將軍不嫌粗鄙!」
「州牧大人太客氣了,我輩武人,哪講究這許多?只要有酒就行。」
公孫康站起來說道:「將軍果然快人快語,如不嫌康粗鄙,請滿飲此杯!」
「太守大人這可不對哦,剛陞官就來害恩人了?」
一廳人哄堂大笑。
公孫恭一臉生硬的跟著呵呵笑,張鋒看了半晌,這小子肯定有什麼不對!
「啪啪啪!」公孫度擊掌三聲,從屏風內轉出八個身段妖嬈的女子,有的一看就不是中原人。
「這些可是老夫收羅已久的舞姬,有的是鮮卑人,有的是夫餘人,有的是高句麗人,可都是中原不多見的哦?」
媽的,這老東西比我還會享受!張鋒涎著臉一個個盯著這舞姬的臉蛋看,很想從那高句麗的舞姬身上發現一點蔡妍或者裴澀琪的影子。
不過她們好像動過刀……天然的高麗美女並不多的說……
身後的呂大小姐已經生氣了,低低的一聲冷哼飽含了對張鋒色狼嘴臉的不滿。
其實我就是看看而已,又不是想做什麼。美女看看也行啊,風景要是老霸著也沒意思不是?
喝得差不多了,公孫度一付老色狼的模樣對著張鋒呵呵笑著說:「天色不早,住處已經為將軍大人安排好了,這些舞姬任由將軍挑選侍寢,都還絕對是處子哦……」
暈啊,你就不是耍我嘛?當著呂大小姐的面,我哪敢偷嘴?
「咳,這個……今日身體疲乏,改天……改天!」張鋒忙出言拒絕,估計這會呂大小姐已經氣得要上去拔光這可惡的色老頭一臉的鬍子。
自己的男人肯定沒錯,這色老頭引誘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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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被安排了住處的張鋒,卻偏偏半夜又帶著玲兒溜回船上,只是因為呂大小姐已經喜歡在大海的顛簸中做那事了,一會沉下去,一會又浮上來……
天一亮,精力旺盛的呂大小姐又拉著呵欠連天的張鋒換了一身便衣,繁華的濮陽,新興的許昌都逛得沒意思了,這偏遠的小鎮一般的襄平倒是讓呂大小姐有一種吃慣大魚大肉又愛上吃泡共蘿蔔的感覺。
說公孫度治理有方,倒也不是完全的馬屁。這小小的襄平看不到一絲原來青、徐那種戰爭帶來的沉重感,滿街全是各種各樣的人來往穿行、路過,什麼鮮卑人、匈奴人,穿著奇怪的皮襖,頂著各式各樣的怪異髮型,操著各種各樣的方言叫賣著一些毛皮,人參,以及一些可愛的小動物。
甚至張鋒還看到了兩隻眼睛都沒睜開的小虎仔,天啊,這不會是華北虎吧?
呂大小姐又一次讓張鋒見識到了女人天性,不時的指指點點平日在中原從未見過的一些東西,要不是張鋒沒帶人出來,估計她連這兩隻老虎都要買下來,也不想想老曹養的那兩隻狐狸的屁害苦了多少人……雖然老虎不愛放……
一個操著生硬的漢語的高句麗模樣打扮的人叫著:「高麗參!正宗的高麗參!」
呂綺玲的妙目一亮,也不管張鋒身上已經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獸皮,獸骨裝飾品,蹦蹦跳跳跑過去:「哇,這樣的人參我還沒見過呢?」
那個高句麗人戴著一個巨大的高帽子,看來還不是別人拍馬屁送的,穿著白色的袍子,下身是一條燈籠褲,穿著朝鮮族一慣的船形鞋,又是個單眼皮,果然跟電視上那些韓國人一個長相。
「美麗的小姐,這些可是上好的高麗參,來自遙遠的高句麗,」那人看兩人的衣著就知道這應該是有錢人,「具有大補元氣、滋補強壯、生津止渴、寧神益智的功效,吃了對男人,可是特別有好處啊。」
一句話讓呂綺玲的大條神經都有些架不住了,羞紅慢慢升騰上俏臉:「鋒哥,我全買了給你吃吧?」
這不明擺著說我不行麼?張鋒困難的擠過去,把身上捧著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玩意放在地上,拿起一棵高麗參細細端詳起來。
只見這高麗參有些發黃,細細長長的須,有的象西遊記裡的人參果一樣,矮矮胖胖的。
「嗤,這是什麼高麗參,我說你這棒子,拿根蘿蔔乾就來這裡騙人?」
那高句麗人臉漲得通紅:「胡說,我這是是正宗的高麗參!你們這些中原人不懂就不要亂說!」
周圍有人的目光投向這裡,張鋒一見更來勁了:「欺負我們外地人不懂是不?真正的高麗參是紅棕色至深紅棕色,有光澤,略透明,皮細膩顯油潤;根莖短而粗凹窩狀;根的上部有橫環紋。中下部有縱皺和少數淺縱溝,底端下部支根(參腿),不易折斷,斷面較平坦,紅棕色,有光澤,呈角質,形成層色淡;氣香特異,味微苦後甘甜。」
張鋒隨手一掰,那「高麗參」應聲而斷,露出裡面白白微黃的蘿蔔芯。
那高麗人也不多說什麼,把地上的「高麗參」卷在一起,落荒而逃。
呂大小姐一臉憤恨的抓起地上一個小石子朝那人身後扔去,回頭崇拜的說:「鋒哥!你好厲害哦,假的高麗參你也認得出來!」
還沒等張鋒洋洋得意的自吹自擂一番,就聽見前面一陣大叫:「讓開讓開!不想死的都讓開!」
一輛馬車打著響鞭呼啦啦的過來,原來喧鬧的街上一片雞飛狗跳。那馬車後面還跟著騎兵,看那旗號,盔甲,分明是袁軍的……
就在張鋒愣愣的看量這只來歷不明的袁軍時,那馬車跑到張鋒跟前也停下了,前面人實在太多了,再不停就要出人命了,這可不是袁家地盤。
車裡鑽出一個人來,四下打量著正準備開罵,正好看見一臉驚愕的張鋒也在看著自己。
那人一個踉蹌,一**坐在馬車的轅板上,吃驚的用手指著張鋒,一張臉白了黑,黑了綠:「怎麼……老是你!」
袁熙……被張鋒無情的羞辱並成功搶走老婆的人。
這讓張鋒想起一個英文笑話。
「howareyou?」怎麼翻譯?老師說道。
「怎麼是你?」
那「howoldareyou?」
「怎麼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