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對未來幸福充滿無比向往和夢幻般的憧憬,也或者是幾日連續的緊張跋涉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反正這片隱秘在月之森深處的豪華莊園進入了一種難得的平靜。
天才蒙蒙亮,克裡斯汀就在一陣奇特的意識混亂波動中驚醒,反復咀嚼著睡夢結束前那一陣陣奇特的意識感應,克裡斯汀發現自己在昨日的大量意識控制中又陷入了疲憊,剛剛恢復了點點的意識控制力又出現了些許混亂。
寒爽的森林氣候並未讓人頭清目明,反而心情有點莫名的微微煩躁。克裡斯汀緩緩走出莊園,無聊地挪動著腳步,沒有方向感、又似乎受著某種奇妙指引般朝樹林深處水聲的方向走去。
眼前是一個充滿了濃霧的清晨,綿密的森林幾乎隔絕了任何企圖鑽入的風精靈,白色的冬霧靜靜地環繞、包裹、停滯在樹林裡,像一匹匹寬長的綿綢圍帳將樹林深處的一切風景都隔絕、掩蓋在雪白的朦朧中。唯一打破這出奇寧靜的只有那遠處的青瓦得裡河的水聲,斷斷續續、輕輕軟軟地穿透厚霧飄蕩在林間。
三三兩兩的巡邏兵在濃霧中若隱若現,對於悄然走出莊園的少女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詫異,也許是因為某種身份的隔閡,也或許是對女神的私生活充滿了自覺的回避,除了遠遠地行禮肅立外,幾乎沒有一個人擅自跟隨。
懷揣著一顆沒來由的好奇心將身體融入了這雪白冬霧和黑綠樹木交錯的朦朧世界,展現在眼前的是層層疊疊的密林,無數百年的粗壯樹木高聳遮日,樹根和厚厚落葉積累掩蓋下的松軟黑土縫隙中生長著墨綠的苔癬,幾乎所有的植物樹干表面都覆蓋著薄薄待融的寒霜。
克裡絲汀向密林東邊聞聲不見影的河道走去,越走越深,眼見的還是那些最普通不過的高大喬木和濕潤苔蘚,偶爾還有些水窪,空氣清新濕潤,只不過樹林越來越密,清晨的陽光已經很難再施展它無私的恩澤,看的是只是那一道道努力滲透進來的班駁的光影,在濃霧裡攪拌出一股股朦朧的金色。
精神力和魔法感應中並沒有什麼異樣,可疲憊的意識感應裡卻總有一絲模糊的蠢動,伴隨著越來越明顯的嘈雜流水聲合奏著一曲不同尋常的旋律。克裡斯汀遲疑地放慢了腳步,眼睛慢慢掃過四周,感覺並沒有什麼不同。
奇怪了,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克裡斯汀正要轉身返回莊園,又發現一絲意識的牽絆似乎在緊緊地拉扯著自己。真有什麼東西需要自己去驗證嗎?為什麼自己總是模模糊糊中感應得到?看來是有必要進去看個究竟了,或許還能發現些有趣的東西呢。克裡斯汀終於重新邁動了腳步。
終於,樹林在視線裡豁然分割而開,克裡斯汀走到了林邊,這是一片南北蜿蜒的瘦長草地,一條南北走向的大河靜靜地從面前穿過,居然還可以看到了幾只野生的馴鹿在站在對面的河岸草地上喝水,似乎發現有人來了,好奇地看了眼對面的少女就無聲地跑開了。
眼中的這一片由森林所圍成的天空總算是脫離了迷霧的束縛,天還是那麼的湛藍,森林中的空氣還是那麼清新。一切都是渺無人煙的平靜,可拉達大陸山林樸素的農耕文明散發著自然的健康和灑脫氣息。
呵呵,似乎我又多想了,走了這麼遠,也沒有發現什麼,真是多慮啊,是不是應該回去了呢……面前的一片祥和似乎又推翻了克裡斯汀先前的自我感覺,一番自我嘲諷後,克裡斯汀開始沿著河道散步.
高聳的松柏生長得郁郁蔥蔥,舉目望去,仿佛一道道深墨綠色的厚厚地毯一直漫過了霧氣彌漫的山巒,掩蓋了天空顏色的同時也遮住三個鬼魅般的身影。
“我說尊貴兩位大人啊……難道就沒有一絲的同情心來可憐下我這個重度傷殘的病人麼?”晴朗的高空中,一團團雪白的雲層後,一個體態明顯猥瑣的黑袍者面對著他身前的兩個同伙似乎在如同忠告似的發著牢騷,“這嶄新的黑袍款式固然新穎,但依舊無法遮住這日間蒼白冬日下的冷峭寒風,更何況站得這麼高,難道想讓鄙人也陪同兩位大人一起向那位火暴的小美人展示下偉岸的身型麼?”
“淫欲使徒尼托姆斯大人的情感果然豐富!剛剛尚且義憤的你現在似乎變得有些忐忑啊,難道在那個山谷裡區區短暫的幾分鍾已經成了您一生難以磨滅的夢魘?”位於最前端的一個黑袍者搭話了,話中充滿了譏諷,“我想這應該不符合你爽朗的個性啊……還有,據尊貴的您說克裡斯汀已經掌握了我們原罪力量的控制秘密,相信以我們三人的能力,倒真希望她能知趣地找到這裡來。”
同時,另一個如座小山般大的黑影依舊像塊石頭似的不聞不問,聽到的只是濃重的呼聲
“呃……看來貪婪使徒塞特尼斯大人對我產生誤解了,這可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喜事。其實我一直想說的是,我們既然可以毫不費力地潛入密林中,又何必站得這麼高自找麻煩呢,萬一要是被那個野蠻的小美人……哦不,我的意思是,這次的行動完全是我們在擅自行事,最好還是小心為妙,就像幾天前的不幸殉職的諾菲西斯大人……哎!”淫欲使徒尼托姆斯的身體明顯有點憔悴,寬大的黑袍依然無法掩蓋此時的內心驚顫和顧慮,“想起來就叫人悲傷和不解啊,雖然嫉妒心驅使的武斷是諾菲西斯的缺點,但他也有很可愛的地方,其實的確還算是個品德很高尚的家伙呢……嗯……只是不知道他為何比我還要執著地在意這個小美人的私生活,真讓我愧對我高貴的名號。以我看來,還是把這個小美人直接抓來拷問比較方便……嘿嘿,我意思是說要為英勇的嫉妒使徒諾菲西斯大人報仇才行!願我們光榮地完成我們的計劃……偉大的主神陛下啊,請寬恕我們善意而又忠誠的私念吧……”
淫欲使徒尼托姆斯猶如饒舌般發表著一番毫無意義的廢話,而他另一邊的某個寡言的大塊頭似乎有所觸動,終於揮了揮手,“赫赫∼∼目標已經出現了,願尼托姆斯大人所說句句屬實,希望主神陛下能寬恕我們的私欲,那麼……就開始行動吧!”
劇烈運動中的大質量軀體仿佛帶動了四周的流動空氣,尖銳的呼嘯聲中,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直接從蔚藍的天空中俯下,甚至帶出了大地森林表面一片深綠色的波瀾。
“憤怒的爆發力果然非比尋常啊!說來我也很希望為不幸的諾菲西斯大人洗去恥辱,甚至也很想知道諾菲西斯大人如此刻意去接近這個女人的秘密到底為何,但擅自的行動來源於閣下的鼓動,願我們能做得很完美,如果說途中出現不和諧的怯懦病人,那麼就請他安穩地潛伏在樹林中去欣賞這美妙的風景吧……”
又是一道黑影呼嘯閃過,轉眼間孤單的天上只剩下了一塊單調的黑色皺疤。
“呀啊啊啊啊啊……這骯髒的世界,全都是些可惡的家伙……你們也妄想玷污我的純潔身心?報復,我要報復……克裡斯汀,我要報復!!!呀嘿嘿嘿嘿……”
一陣猥褻的奸笑聲後,天空又恢復了本色,依舊是那麼的湛藍,那麼的無暇…….
好冷的感覺……難道要下雪了?克裡斯汀忽然覺得身體發生了不協調的冷顫,摸摸身上的裙布,又抬頭看看天,明媚的陽光依然混合著河道上稀薄的冬霧。克裡斯汀覺得意識裡的模糊混亂再次出現,忽然有點慌張地四下探望。靜靜的清澈如鏡的河面上倒映出的是一張俏麗到完美的小臉蛋,或許這才是克裡斯汀在這座森林裡找到的唯一吸引人的風景。
已經在河邊站立了許久的克裡絲汀終於從這越來越詭異的寧靜中覺察到了一絲不適,似乎回過神來想要快速離開這裡,當轉過身體背*著河面的時候終於發現到了這不同尋常感覺的來源。
一道黑影已經屹立在背*在樹林的邊緣,寬大的黑袍隱隱顯出其中包裹的健碩軀體。兩道陰冷中透著無比貪婪的目光緊緊地凝視著一身雪白泛著水晶光澤禮裙的克裡斯汀。
“尊敬的……和那些奇妙的低賤生命稍有區別,我想我現在應該稱呼您為創始神聖女閣下了吧……您的稱謂可真是變化得好快啊,連我們這種身為幕後的您的忠誠僕從都開始有點不適應了呢。”黑袍男子低沉的意識語音中不帶一絲情感,甚至還有種企圖壓垮對方意志的壓迫感,“有趣的消息讓我迷惑?你真的聾啞了?其實意識交流的話也很方便,至少不會太打擾這寧靜的景致,如果能一直保持這樣並安靜地將美麗的您解決掉,我想就算名為貪婪使徒的我也情願大方地捨棄這份暴力血腥的戰功而安逸地將您融入到這美不勝收的仙境風景之中……”
克裡斯汀被對方強制鑽入的意識交流打了個措手不及,已經疲憊的意識控制在對方這樣的沖擊下更加覺得頭腦昏沉。
搞什麼東西!怎麼到處都遇見這些穿著黑袍從天而降的怪物,而且一個比一個神秘,還貪婪使徒呢……看來我又遇到了那些原罪使徒了!不用問,肯定是那個嫉妒使徒的同伙,怪不得從密林外我就感受到的那股怪異的氣息,原來就是罪欲氣息的味道在引誘我到這裡來。克裡斯汀皺緊了眉頭,有點不耐煩地打量著面前的高大男子。
這個世界上的邪惡欲望真的多到難以記數麼?走到哪兒都能遇見……這些使徒究竟有多少,淫欲、嫉妒……現在又是貪婪……還有口口聲聲一直崇敬有加的所謂偉大原罪主神……難道這個世界骯髒的垃圾箱裡又多出來個自立為王的大壞蛋麼……
克裡斯汀暗暗把神力運行打開,可就在精神力運行將要全力提升發動的時候,身體那種曾經經歷過的無奈感覺又回來了。遭了,連續和淫欲、嫉妒使徒的戰斗已經讓精神力控制出現了隱隱疲憊了,尤其是和嫉妒使徒在意識夢境裡一戰,好象連神之戰甲的神力消耗還沒有完全恢復!意識控制和精神力控制的雙重隱性疲憊已經讓這段時間的身體狀態大受影響,難怪今天對原罪力量的感應如此模糊和怪異。
啊……難受的感覺又開始了,果然是種貪婪的罪欲氣息啊……好厲害的敵人,好壓迫性的力量,甚至還要強於淫欲使徒尼托姆斯和夢境一戰時的嫉妒使徒諾菲西斯!
怎麼辦……啊!?等一下,這罪欲的氣息不止正面的這一股……又有東西*過來了,難道……哎呀!不好!!!.
克裡斯汀在驚詫的瞬間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只感覺到腳下的大地一陣狂暴的顫動!她並沒有時間去追究眼前那個無聲落下的貪婪使徒,趕緊發動神力在異變到來前騰空而起!
就在身體離地的那一刻,一把如同巨石碑般大小的白刃黑體巨劍從克裡斯汀剛剛的落腳之地破土而出!巨大的沖擊力夾雜著轟隆的巨聲把四周的泥土和草皮毫不留情地統統翻開,震撼的轟鳴中,巨劍急速沖出地面,並急速地切向克裡絲汀的腳踝!
周圍的空氣變得紊亂,煩躁的氣流如不斷裹緊壓縮的綢布將克裡斯汀壓迫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更別說在這種感覺下想要專心提升神力控制了。
巨劍破土沖擊中拋起了漫天的泥土、石塊與雜草,一個曼妙的身姿艱難搖晃著上升以躲避腳下的利器和碎石,但激烈的空氣旋流壓得少女似乎透不過氣來,眼看巨劍就要碾碎這個花季的少女,情急之中少女的身體倒向了身後的河流,清澈的河面竄起一股雪白的浪花……
大地還在不斷的戰栗,巨劍依然不依不撓地升出地面,眼看著少女的身形剛剛跌落進了河裡,巨劍就像切豆腐一樣改變了運動方向,居然劍身一頓,然後順勢向河床高速劈去!撕裂大地的恐怖震響聲中,當這把運動中的巨劍似乎完全升出了地面,只見裂開的大地上插著的這把利器居然長度超過三米!更為可怕的是,那黑色劍體、雪白刃口上還映染著一股股黑色的煙霧,灼熱的氣浪從裊繞竄動的黑色煙霧絲裡擴散而出,就好象一股燃燒著的黑色火焰!
燃燒著狂燥黑焰的巨劍毫無阻力地劈向了少女跌落入河流的地方,那些詭異的黑焰在沒入水面時竟燃燒得更加旺盛,翻滾著熱氣的河水剎那間沸騰,大量的氣泡將平靜的河面撕碎,同時,在蒸騰起一片水氣的激蕩河面上已經映出了一個龐然大物的身影。
已經完全紊亂的空氣對流下,一張巨大的黑色披風肆意地翻騰,原本壓抑著的黑袍早已被震碎,一個莫約三米的巨石般的身軀矗立在岸邊,右手緊握的巨劍大半已經沒入了河中。
刺耳的喧囂中,只見全身覆蓋著黑色粗厚鎧甲的巨人體形十分健壯,鎧甲泛著黑光,斜跨著的巨大披風翻騰中將半個身子都沒入了更加激蕩的黑色光暈之中。發達到飽和的肌肉上的肩甲扭曲地突出一對鋒利的巨角,頭盔上猩紅色的紅纓隨風擺動著,而隱在一面猙獰的鷹紋頭盔下是一雙更加凶狠的雙眼和因為強烈憤怒而扭曲鼓漲的臉部肌肉!
布滿血絲的雙眼鉤視著沸騰的河面,這個巨人的嘴裡發出著濃重的呼聲,很快,剛剛一直在壓制氣息的他的身上又浮現出了陰森的酒紅色暗光。
“憤怒使徒阿托瑟斯大人的確好身手,相信這位所謂的創始神聖女已經受到你劍上黑焰的侵蝕了。”猶若在一旁觀賞一場力量爆發表演的貪婪使徒緩緩走到河邊,側頭看著異常高大的憤怒使徒,“這個女人也不過如此,看來我們的淫欲使徒尼托姆斯大人上次的確有點虛火過旺,變得太過神經質了,真是不中用啊,嘿嘿……”
說完這句話,只見貪婪使徒身上的黑袍也同時冒起了黑煙,如燃燒般竟慢慢的化掉了。隨後,又是一個健壯的男子出現在空地上。他全身的肌肉上勒著烏黑發亮的緊身衣,四肢護甲上突出的菱角泛著寒光,煞是惹眼。很快,黑煙閃盡後,他的身上也浮現出了深沉的、泛著酒紅色暗光的黑色光暈。
如同巨石般的阿托瑟斯並沒有理會他同伴的言語,兩只渴求發洩內心憤怒的眼睛只是陰沉地注視著面前沸騰著的河面,等待著那個動態平衡下的改變。翻滾的氣泡塞滿了百步范圍內的整個河面,熱氣越來越密,朦朦朧朧地隱去了河面,也隱去了這塊森林裡難得的空地。白色霧氣中那個已經隱約的巨大身影依舊矗立在那裡,不動半分。
沸騰的水面慢慢安靜了不少,水汽也慢慢擴散稀釋開,突然,似乎在河水更深處出現了一股壓抑已久的力量,劇烈的沖擊中一道沖天的水柱在水面炸起。一個全身包裹著黃金璀璨戰甲和金色光暈的少女身影破開殘留的水汽,遠遠地落在河道的另一側,金色和黑色交織的氣絲快速地沿神甲和黃金戰戟進行著螺旋狀的纏繞流動。
可惡……差點就被這個埋伏的家伙給暗算了!克裡斯汀在出水的剎那已經感覺到身體暴露在神甲外的四肢皮膚出現了陣陣燒灼感,左手輕輕摸上去還熱辣辣的疼。克裡斯汀一邊蒸騰掉身上殘留的水漬,一邊透過水汽打量著這新出現的敵人。
我的天哪,這是什麼怪物啊,居然長得這麼大!太離譜了吧!若光憑這個塊頭,跟那個光明戰神普羅裡西斯還真像是一對同胞兄弟……克裡斯汀透過漸漸散盡的水汽看清河對面那個三米多高的巨石居然是個人形的,再看看那把幾乎和身高一樣長的黑體白刃巨劍,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
“嘿嘿……傳說中的創始神聖女閣下果然也不賴!估計她也意識到我們這些高貴的原罪使徒未必只會從天而降……也許是她的一時疏忽,才會被你的劍上戾氣所傷……不過我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反應能力,雖然她僥幸地躲過了你這一擊……”貪婪使徒再次表現出他那具有一定水平的戰斗鑒賞力,眼睛看著憤怒使徒遺憾地搖著頭。
自己中了戾氣?什麼鬼東西……混蛋!先收拾了大塊頭再教訓你!克裡斯汀挺槍一晃,爆發的神力下身體如電一樣就朝河對岸沖去。
“嘖……來了!”霧氣中阿托瑟斯突然改變了身形,雙手握劍橫項一擋,只聽光鐺一聲,巨劍就與一把金色的長柄兵器交織在了一起。
空氣被兩股強大的氣流推得紊亂起來,風出現了,以交織的力量對抗旋渦為圓心而產生的風向四周凜冽地拂去,燥熱的水氣被急速吹散。隨著雙方用力一推,一高一矮兩個身軀連同他們之間交織在一起的黑色和金色同時朝兩邊分去,當阿托瑟斯看到了面前泛著金光的神甲少女時,那個少女也看清了面前的這個龐然般怪物的全部面貌。
他的眼神好凶啊,看得我好難受……這把怪劍也好大,他這劍上燃燒的是……黑色的火焰!?難道剛剛就是被這個黑色火焰傷到的?胸好悶,很難受啊……力氣使不出來,力量好象變得越來越弱了……
“嘖……女神閣下,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雖然我發現你的光明和黑暗混合神力有點怪異,居然可以消融我的部分力量,但我知道你的神力尚未恢復,剛剛又被我的劍上戾氣所侵蝕,現在你已經沒有多少還手的資本了!你越運動你身內的戾氣就會運作的更快,當戾氣流遍你的全身時,你就會喪失意志,力量全無,現在放下武器你還能免受皮肉之苦而非痛苦地死去,自己考慮吧!”
又是一陣如同咆哮的轟鳴傳入了克裡斯汀的意識,差點讓已經極為吃力的少女產生眩暈。
阿托瑟斯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手上似乎沒有停下,一陣比一陣更強大的蠻力灌注進燃燒著的巨劍上,忽然猛地揮出一擊,剛好打中了克裡絲汀手中那桿極力支撐起防御狀態的黃金長戟……
強烈的擊打將被神力防護屏障包裹的克裡斯汀居然橫著打飛出去,劃出一道金色的光尾痕跡筆直地又落到對岸的樹林裡,幾棵粗壯的樹木在撞擊下發出淒慘的咯啦聲,然後搖搖晃晃幾下轟然倒下,砸在四周的樹木上震顫不止,無數的懵懂飛鳥這時候才覺察到危險,一片撲啦聲中騰上了天。
可笑!什麼戾氣!克裡斯汀大怒之下再次將神力控制提高到新的程度,黃金戰戟在身前一揮,一片轟隆聲中,十幾棵粗壯的樹木居然拔地而起,漂浮在離地幾米的高度,一邊還在不斷從根部脫落大塊的黑色泥土。
“一群垃圾桶裡的東西!”
克裡斯汀憤怒的意念呼喊下,只見十幾棵懸浮的大樹忽然橫過樹干,在金色神力的包裹推動下朝遠方河對岸的兩個原罪使徒沖去。
猛烈的神力氣旋如巨大的刀片瞬間將樹干上的枝干和樹葉攪碎,當飛到河道上的時候已然成為十幾根光突突的巨木條,金色的神力包裹下透出強大的沖擊爆發力。
憤怒使徒和貪婪使徒也是一驚,原以為克裡斯汀在中了戾氣後會進行保守的防御,卻不知她居然發動如此變態的反擊。最先發現情況不秒的貪婪使徒趕緊身體一縱跳到了空中,幾根巨木轟然沒入他原先站立的位置,幾十米長的粗大木條只留下地面上那短短幾截木樁!
和貪婪使徒那敏捷的反應不同,比較笨重的憤怒使徒顯然選擇了武力對抗。在一聲聲暴怒的狂吼聲中,只見巨人般的阿托瑟斯揮舞著那把三米多長的巨劍砍向了飛來的樹干。
巨大的切割聲和木頭破碎聲此起彼伏,連續幾根巨木都被阿托瑟斯給砍開,劈裂的木條四下飛舞,有的掉在河裡激起一股股巨浪。不過阿托瑟斯的努力似乎還是低估了克裡斯汀的這場反擊,當阿托瑟斯自上而下再次破開一根巨木的且還沒來得及再次舉劍的時候,赫然發現朝兩邊分離的木塊中間又鑽出一根比原先更粗更長的樹干。
猛烈的撞擊伴隨著神力的爆發將阿托瑟斯的身體帶離了地面,像一塊被拋石機打上天的石塊遠遠地落進樹林,一片片劇烈的大地震動中騰起一股黑色的煙霧。
“憤怒的原罪淹沒你這個無知的神!”
阿托瑟斯顫抖的身體慢慢從樹林裡漂浮起來,左手捂著胸口猛烈的喘息,顯然受了很大的身體創傷,不過那張臉依然顯示出因憤怒而激發出的興奮。
克裡斯汀已經趁機又跳到了河對面,身體在微微蜷曲顫抖,估計是剛才那次進攻再次加重了身體的傷勢負擔,只見少女臉色泛紅,胸口激烈地起伏著。
一道黑影從高空掠下,克裡斯汀下意識地就舉起了黃金戰戟,接著就感到一股強悍的力量猛地打壓在自己的武器上。
阿托瑟斯重傷下的憤怒報使他身上黑色光暈裡的酒紅色暗光越來越盛,甚至逐漸壓過了克裡絲汀身上那絢麗的金色白芒,克裡絲汀更是感受到了對方龐大的軀體上那狂暴的憤怒罪欲氣息一陣又一陣地壓來,壓得克裡斯汀又喘不過氣,臉色也由紅變得略微蒼白……
眼前的這個巨人使徒實在是可怕,他那同樣毀天滅地的力量絲毫不遜於那個普羅裡西斯……憑力氣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那黑色的火焰似乎又要蔓延過來了……不行,不能再這樣了!面對著越壓越低的巨劍,克裡絲汀已經很清晰地感覺到了那劍上黑焰所發出的陰沉戾氣,情急之下克裡斯汀趕緊收手,連忙向右一個轉身,劍鋒就今貼著她左側急速地劈下,帶出了一陣陰風也掀起了又一堆粗大的泥塊和草皮。
抽身下的克裡絲汀用盡全力避開了阿托瑟斯這蠻橫的一擊,已經飛到這片空曠地的半空,她身上的神力光暈已不再絢麗,淡淡的似乎就要消失。她想打開更厚的神力屏障,可她發現自己根本無力再多抽出哪怕一絲的力量……那個危險的回避動作已經耗盡了她大半的力氣,而在她體內肆意擴散和侵蝕的戾氣更已是嚴重阻礙了她力量的施展。
現在以她的神力若能保持不從天上掉下來都已經很勉強,更別說施展需要大量神力維持的防御型神力屏障以及那已經發出警告的神甲。而從對面身下的那個大塊頭身上感受到的依舊是一陣強似一陣的狂暴力量,而不遠處密林裡似乎又慢騰地走出來那個躲過自己巨木沖擊反擊的、一直保持旁觀的、黑呼呼的、銀灰色長發渾身長得尖壓利齒的家伙…….
“我想我還是繼續稱呼您為聖女閣下吧,雖然狼狽一詞用來形容您似乎不妥……但我還是要承認,你居然能以這樣的狀態打傷我們的憤怒使徒阿托瑟斯大人……不過,阿托瑟斯大人剛才所言非假,現在的你運動得越激烈,你體內的戾氣就擴散得越迅速,如果我沒有計算錯的話,現在的你應該快要產生幻覺了,那麼,就讓我來幫你結束這無聊的戰斗吧,或是說無聊的生命,被偉大主神陛下已經漸漸忽略的生命……”
貪婪使徒已經走到了克裡絲汀下方的河邊,他的右手掌心已經開始聚集起銀色有如水銀般的物資,他的動作是那樣的緩慢,仿佛絲毫不介意克裡斯汀是否會逃走。
兩個使徒所預言的景象其實已經出現了,克裡斯汀已經無法再堅持支撐在半空中,搖搖晃晃的她只感覺到從那個猙獰的使徒手中蘊集起的巨大灰色力量的壓迫感,而她眼中的那個使徒的臉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了。
我好冷啊……我怎麼看不清他們了?不可以這樣……他們真的好厲害,難道我今天真的就要喪命在這森林裡?克裡斯汀覺得身體已經快要不屬於自己了,視線裡身體周圍的金色光暈開始發生了不均勻的旋轉。
我要死了嗎?我還有什麼不能放下的呢?戴林梅莉爾……娜其婭……你們還在等我嗎?還有我的朋友們,我再也看不到你們了……
克裡斯汀已經落回了地面,軟軟地單腿跪立在河邊,身上的神力光暈已經若有若無,虛弱的臉上居然沒有一絲恐懼,似乎不再害怕。奮力地舉起了手中的黃金戰戟,面對著所感應的方向,口中默念著朋友的名字,克裡斯汀准備以最後的生命為動力,再次選擇全身的神力爆發與這些可惡的怪物同歸於盡!
咚……輕輕的一聲沉悶敲擊聲從克裡斯汀的腦後響起,本身已在極力支撐著的克裡絲汀只感覺到腦後一陣眩暈,很迅速,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劈啪的清脆響聲和金色的顆粒飄舞中,克裡斯汀的神甲終於消耗光最後的一絲神力儲存,眩目的最後金色光暈中,克裡斯汀又是一身雪白的禮裙躺在了地上.
“呀嘿嘿嘿嘿,這關鍵的一擊的榮耀應該由我來完成哦!看來我們可愛的聖女閣下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如此華麗的盛宴怎能惟獨少了我的參加……嘿嘿!”一個猥瑣的黑袍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昏迷不醒的克裡斯汀身邊,小人得志般的叫囂在煙塵消散的戰場上回蕩,“哦……這裡還有阿托瑟斯大人和塞特尼斯大人啊,看來擒住小美人的功勞似乎是由某個不中用的病人而非風華正茂的你們獲得的吧……如此這般說來,我也不想多推脫,看來這個小美人下場應該是全由我來決定的吧,那麼,身為淫欲使徒的尼托姆斯可就要光明正大地履行主神所賦予我的神聖職責咯……嘿嘿!”
布匹撕裂的刺耳響聲後,半空中,克裡斯汀的上方,一個猥褻的小丑慢慢漂浮起來。
就在剛才,尼托姆斯那怪異作呃的荒淫手杖剛好敲在克裡斯汀的腦後,一下就揀了個便宜。眼看著克裡斯汀那嬌弱誘人的身體蜷曲在泥濘的草地上,尼托姆斯就兩眼發直。
也不管重傷喘息的憤怒使徒和一臉陰沉的貪婪使徒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表現,尼托姆斯連忙扔掉了手杖雙手捧住了被自己用原罪力漸漸抬起的克裡斯汀,而克裡斯汀身上的神甲也已完全煺去,尼托姆斯正隔著克裡斯汀的禮裙貪婪地摸弄著克裡斯汀的玉體。
尼托姆斯在體會了好一陣那手指間令他發酥的快感後,終於捧著克裡斯汀降落到早已泥濘不堪的河邊。
“尼托姆斯大人,請你為你的行為負責……”
塞特尼斯看到這幅場景,也並未多言,轉身就遁入了黑暗。而那個被克裡斯汀打成重傷的大塊頭更是無聊於這種決非血腥似的激狂,早在尼托姆斯出現時就消失了蹤跡.
“呀嘿嘿,這裡泥濘的環境雖然不雅,倒也頗有些宣洩的氣氛,再看這湛藍的天空和翠綠的樹林,這是多麼美麗的一副畫面啊,為了贊美自然我要把即將發生的神聖的一切奉獻給這片土地,讓我們這神聖而又高潮的儀式也成為這美麗風景的一部分……嘿嘿嘿嘿……克裡斯汀,小美人……你是如此的美麗,只有我這偉大的使徒才能配得上你,讓我們一起來享受這偉大世界給予我們的權利吧……嘿嘿,對,做詩,一定要做詩,不然正如我這般尊貴的學者又如何才能體現神的價值……不過嘛,我更是一個愛幫人的好人,嘿嘿,那麼還是先讓我的小女神享受到性愛的快樂後再來聆聽我死亡的詩篇吧……嘿嘿……”
就在這天空下,就在這森林裡,就在這泥濘中,尼托姆斯像是為了不辱沒他的尊貴的淫欲使徒稱號,正貪婪地撕開了克裡斯汀的外裙,而那些禮裙的碎片在撕飛後又像捨不得一樣又被尼托姆斯拽回狠狠地吸上了幾口,甚至……甚至還舔了幾下!!!
少女已經沒了知覺,依然在沉睡,那如同雪花般飛舞的衣絮緩緩地落進了泥濘中,像是在哭述,更像是無助,而在凌亂的中心,克裡斯汀那完美的玉體上已經只殘留下了單薄的內衣……
望著那完美到及至的身體,尼托姆斯面罩下的眼睛像是被鉤住了一樣,就只見兩團紅紅的眼光在克裡斯汀四周亢奮地躥動。
終於,尼托姆斯子也抑制不住自己那膚淺的、或是說根本就沒有的愛心,他所自信滿滿的鑒賞力使他的身體在激烈地晃動,沉重的呼聲驚徹了整個森林,驚起了一波慌張掠過的候鳥。嘰咋的雜聲飛過,尼托姆斯極度亢奮張開鷹抓般的手指朝躺倒在泥濘中的克裡斯汀撲了上去!.
嚓……又是輕微的一聲摩擦,但河水流淌的嘈雜已經完全蓋住這不經意的意外波動,或許誰也不會刻意地去注意,但激昂熱血中的尼托姆斯卻注意到了,因為他發現他胸部的正中已經多出一把穿胸而過的藍白色長劍!
幽藍中泛著雪白晶瑩光澤的長劍上不斷擴散凜冽的寒氣,尼托姆斯吃驚地將頭轉了過去,可當他還沒看清背後那多出的人影時,那由長劍發散開來的絕對寒氣已經將他的身體完全淹沒,猥褻的頭顱凍成了同樣晶瑩的冰球,隨後,一座跪下著的、表情扭曲的人型冰塊在森林河道邊某塊小小的空地上化成了晶瑩的霜粉……
一張雪白的稠布徐徐飄落覆蓋在昏迷的克裡斯汀身上,只留出白嫩的手臂、大腿和那張清秀純美的臉。
積雲起來了,冬日裡的陽光很快就變的柔弱,暗乎乎的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能隱約地感到一身黑色樸素的寬大長袍,還有那腦後胸前綴下的棕色長發,那長發是那麼的柔順、那麼的飄逸,就正像躺在泥濘地上的克裡斯汀一樣。
她正安靜地看著克裡斯汀,沒有一絲聲音,而放眼望去,陰沉的天空已經纂改了湛藍的本義,終於,雪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