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汀,皇帝陛下來看你來了……要不要我繼續說你還沒醒?」路得小心翼翼地走進克裡斯汀的臥室,然後笑著對著床邊兩位還在悄聲說笑的少女說到。
「他還真以為我重傷不起啊……呵呵,這個傻皇帝!」
由於神力鬥氣的防護效果大大降低了弩箭的速度,再加上受傷後克裡斯汀的自我緊急處理,所以她身上的傷勢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倒是當時倒在皇帝懷裡那個動作把皇帝給嚇壞了。原因倒很簡單,只是克裡斯汀不想在當時的場合去解釋那些戰鬥結果,或是面對那麼多人去解釋裝束的變化,乾脆來個裝暈迴避了事,不過這樣一來,還真把所有的人都糊弄過去了。
克裡斯汀捂著嘴,對著床邊的拉爾夏婭狡猾地擠了下眼睛,「你還是去看看塔露夏姐,她才需要照顧呢。」說完,轉頭面向了路得,「這可不好,我要是還裝重傷的話,估計他天天都要來了,說不定又要把我接到皇宮裡去,乾脆今天就一次性把他給打發了吧。」
「有科爾諾威特在那裡看著呢!我……我不去,塔露夏姐不喜歡我……」拉爾夏婭撅著嘴,搖搖頭,一邊眼睛紅紅的,「昨天晚上她還在責備我為什麼當時不出手幫助你們……其實我……」
「行了,我知道……當時那麼多敵人,就是換了一般的男人也會嚇得失去方寸的,其實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克裡斯汀捏了下拉爾夏婭的鼻子,「你這個傻丫頭,還真把別人的話當成一回事,塔露夏姐是無心的。」
好不容易支走了拉爾夏婭,克裡斯汀這才把被子蓋好,端正了姿勢,然後給路得遞了個眼色,表示皇帝可以進來了。
將尼根隆得公爵全家打入囚牢,接著在全城實行戒嚴,幾乎一整夜特裡希海利斯都在處理這些他認為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在他的命令下,皇家禁衛軍還暫時軟禁了不少和尼根隆得公爵關係密切的幾家帝國貴族,因為他不太相信這針對克裡斯汀和米利羅娜兩位身份特殊的少女的暗殺行為只是尼根隆得一家所為。
看到希克萊男爵和拉爾夏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從臥室裡出來,特裡希海利斯心裡就是一緊,他不知道對方到底虛弱到什麼程度,不過現在的他,內心的憤怒又上升到一個程度,暗暗發誓這次絕不放過任何頑凶。
皇帝懷著糟糕的心情一走進克裡斯汀的臥室,就看見少女正靜靜地坐*在床頭,薄被外露出一截潔白的便裙,再看看對方的臉,好像氣色好了很多,一雙大眼睛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克裡斯汀恬靜的摸樣讓皇帝內心的鬱悶一下消散了不少,趕緊露出笑臉,快步上前,不容反對地一把握住了克裡斯汀的小手。
「尊敬的皇帝陛下,不會在意我無法行禮吧?」克裡斯汀笑著輕輕掙脫了皇帝這親暱的問候,把手縮進了被子。
「朕很難過,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朕總算放心了……」皇帝微紅著臉,語氣有點低沉,「都是朕的錯,朕昨天應該一直守著你才對……」
「算了,那些人都是計算好了的,就是昨天不下手,他們也會找其他的機會的……」克裡斯汀盯著皇帝那張忽然靦腆了許多的表情,發現皇帝似乎真的很在意自己,如今的皇帝就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般拘束惶恐。
其實如果他不是皇帝,或許還是個很不錯的人,只是這皇帝身份讓他無形中被迫擁有了很多獨特的東西。克裡斯汀心裡歎了口氣,回想著皇帝從見自己第一面到現在的種種行為,她忽然發現皇帝其實和海格拉德斯還是有著很大區別。海格拉德斯也喜歡自己,可是行為很複雜,雖然從不標榜自己的身份,可無形中對自己的喜愛卻添加了些許投機性的政治目的。而皇帝恰恰相反,雖然他習慣性地總在以他的皇帝身份在表露他本人的地位和權力,可對自己的喜歡卻非常單純。同樣的優秀男人、類似的社會高層身份,可兩種不同社會權利制度下培養出的感情態度卻如此反差。
「其實皇帝陛下應該多多關心米利羅娜小姐才是,她的身體可不比我……」克裡斯汀忽然想到了米利羅娜,不知道對方現在身體如何了。
「哦,還好,我已經把魯爾西頓男爵招進宮了,現在他正在米利羅娜身邊……」皇帝趕緊說道,「宮廷御醫說她的傷勢還不算太嚴重,只要多休息就好了……不過,不知道誰洩露了,讓母后知道了這件事情……」
「有皇太后陛下的關心更好啊。」克裡斯汀點點頭,只是心裡在猜想菲麗羅爾會怎麼看待這次暗殺,畢竟這個表面上看起來淡漠政治的女人其實比她這個兒子頭腦要清醒許多。
「你放心吧,現在朕已經加強帝都和皇宮內外的防備,朕決定了,今天下午就派人把你接進皇宮!」皇帝一下站了起來,表情堅定,「朕要徹底調查所有的線索,讓那些膽敢挑釁的人全部得到懲罰!」說到這兒,皇帝的眼裡又露出了殺氣。
徹底調查帝都的貴族?這帝國貴族想要暗殺自己完全可以理解,但傷害米利羅娜就不好解釋了,畢竟帝國貴族們是軟是硬都希望把魯爾西頓男爵及其領地給拉過去,殺了米利羅娜在邏輯上是完全行不通的。難道這真的只是瑪沙單方面的嫉妒嗎?
克裡斯汀靜靜地思考著,忽然她腦子閃過了昨天海格拉德斯那一反常態的平靜和低調,一種不好的預感再次出現。
啊……難道這又是海格拉德斯在背後煽動的結果?利用這些少女的嫉妒心來分化帝國貴族集團,然後刺激皇帝對帝國貴族進行清洗,以增加帝國的內部矛盾,甚至是破壞帝國朝廷和外國同盟之間的關係!?克裡斯汀又想起了在葉爾貝斯城海格拉德斯曾經說過的話,對方一直在暗示帝國皇帝早就對帝國貴族勢力不滿,那他一定會找一切機會來撮合這兩者矛盾的激化。
以海格拉德斯行事狡詐的個性,克裡斯汀不太相信海格拉德斯會親自主導這樣的暗殺,而且當時的敵人顯然把自己當成了最主要的敵人,以海格拉德斯對自己的態度是不太可能這樣做的,那唯一的解釋就是海格拉德斯在幕後進行煽動,想要破壞魯爾西頓和帝國的聯姻合併計劃,但是中了計的貴族小姐出於憤恨卻把主要目標對準了自己。
「你臉色不好啊,克裡斯汀小姐……」皇帝發現克裡斯汀的臉色有點緊張,以為對方又回憶起暗殺的事情,於是趕緊換上了笑臉,打消了馬上回宮的想法,打算繼續陪坐在床邊,「是不是還在害怕?放心,有朕在這兒,看誰還敢動你一下!」
「不……只是有點累了……」克裡斯汀搖搖頭,把臉側向一邊,「皇帝陛下還是回去吧,今天下午我讓我爺爺陪我進宮去看米利羅娜。」
可憐的人,昨天她是多麼得勇敢,又是多麼得無助……朕連自己心愛的人都無法完全保護,還有資格做這個帝國的皇帝嗎?不,朕絕不能放過那些人!他們越是想要得到的結果,朕就偏不讓他們如意,哪怕是皇太后也在為他們做主,朕也要維護帝國皇室、維護一個帝國皇帝的尊嚴!
特裡希海利斯一咬牙就快步衝出了臥室,然後在皇家禁衛軍的簇擁下風風火火地就朝皇宮趕去.
「爺爺,昨天晚上皇帝陛下到底給你說了什麼?」
克裡斯汀臨時將科爾諾威特和路得叫到了房間裡,打算把自己的安排提前公佈。
「皇帝陛下在徵求我的意見,看怎麼處理尼根隆得公爵……」路得歎了口氣,「尼根隆得公爵是帝國目前的軍務尚書,雖然脾氣不好,但對帝國軍隊的管理很在行,而且很多軍團的將軍都曾經是他的部下,這樣的帝國傳統大貴族仇視你也算正常,但要暗殺的話……」
「爺爺也不相信尼根隆得是這次暗殺的主謀?」克裡斯汀點點頭,「但是他女兒瑪沙派人潛伏皇家狩獵場偷襲我、殺死波麗亞門塔郡主已經得到證實,她本人畏罪自殺更是不可詆毀的事實,所以我希望爺爺能疏通關係去看看尼根隆得公爵,問清楚一下好。」
「恩……我也擔心這裡面有其他的問題,如果真是瑪沙小姐自己的嫉妒心做傻事還好,就是怕她是受了他人的煽動,想要混亂帝國內部……」路得的臉色慢慢嚴肅,「這些帝國貴族表面上看起來很團結,但是私心很重,我怕有人趁機大造文章以討好皇帝換取對貴族集團的諒解,甚至謀劃取代尼根隆得的軍務尚書位置!」
「哼!還不是一群鬣狗……吃了別人吃自己人……」科爾諾威特鼻子裡冷哼一聲,眼睛裡滿是憤怒,「就算他是無辜的,可也是那群人的同黨之一,要怪只能怪自己女兒德行不好!」
克裡斯汀沉默了一下,她對科爾諾威特的話也比較同意,但是她不希望有人故意利用這樣的事情來惡意製造矛盾,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如果帝國真的這樣在統治層發生巨大的負面動盪,那最終倒霉的還是老百姓,不光不能阻止大陸上的戰爭,說不定還會打破某些平衡。
「科爾諾威特,現在給你個任務,不管你是否同意,我都希望你能接受並執行!」
克裡斯汀忽然抬頭對著科爾諾威特說著,在得到對方堅定的回答後,才繼續說道:「你在衛隊裡挑選十個人,你親自帶隊去保護魯爾西頓男爵。我總有個感覺,這此的暗殺不光是針對我,傷害米利羅娜也絕不是那個私兵臨死的報復,所以我不希望再出什麼混亂局勢的意外!」
「克裡斯汀要我去保護那個魯爾西頓的老狐狸!?」
科爾諾威特的口都張大了,因為整個銀狼的人都對薩默斯特恨之入骨,能放棄暗殺薩默斯特已經是看在克裡斯汀和海格拉德斯的面子了,誰知道眼下克裡斯汀卻要自己去保護這個幾年前間接引發那次帝國內部貴族清洗的兇手,剛剛的服從態度馬上發生了強烈改變,一張臉因為情緒變得發紅。
「哎……本來我想等事情過了再給你們說的,算了,就告訴你們吧……」克裡斯汀於是把薩默斯特暗中投誠的內容悄悄告訴了對方,只是隱瞞了薩默斯特的真實背景,「……就這樣,為了米利羅娜,他已經後悔他曾經做過的事情,所以我不希望再出現其他的事情,為了銀狼幾萬弟兄的前途和生命,你一定要保護好他!」
「好……我去做!」科爾諾威特得知魯爾西頓已經在暗中成為了銀狼控制下的錢庫,這心裡也掂量了一下,想了想,咬牙點頭答應,「其實我也很同情米利羅娜小姐,聽您剛才說她的心上人阿爾佛雷德死了,我還真替她擔心,哎……可惜她有這樣一個父親……」
「拉爾夏婭,你在外面嗎?怎麼不進來?」科爾諾威特剛說到這兒,只見克裡斯汀突然做了個停聲的動作,然後平靜地看著緊閉的大門輕聲說到。
科爾諾威特一楞,剛扭頭,就看見門開了,只見拉爾夏婭捧著一盤子水果和飲料笑著走了進來。
「姐姐,你們這麼神秘啊……呵呵,爺爺,你也給我一個事情做吧!」拉爾夏婭乖巧地把水果遞給了克裡斯汀和路得,一臉天真的看著兩人,「我也想為你們做點什麼……但是我怕我做不好……」
克裡斯汀看了眼路得,見對方情緒沒什麼變化,於是點點頭說道:「也好……你是我妹妹,有件事情放其他人做我還不放心,塔露夏也受傷了,現在也只有你去了……」停了一下,對著科爾諾威特輕輕擺手,「科爾諾威特,麻煩你去我的書房,把抽屜裡幾封信拿過來。」
等科爾諾威特剛走,克裡斯汀就嚴肅地輕聲說道:「你今天下午陪我進宮,然後代表我留在皇宮裡去陪米利羅娜小姐,用你的魔法保護她,順便幫我留意所有前來看望她的人,知道嗎?」
「好啊好啊!」拉爾夏婭眼睛一亮,笑得跟朵花一樣。
「呵呵,這丫頭……」路得對眼前這對養孫女簡直喜歡得不得了,看到拉爾夏婭如此乖巧,這身為爺爺的虛榮簡直無法形容,「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到時候你可要像你姐姐一樣懂規矩。」
「宮廷禮儀我也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拉爾夏婭好像是受了天大的侮辱,忽然臉色一沉,小嘴撅得老高,然後小跑出門。
「這……」路得和轉身回來的科爾諾威特都一楞,不知道這個少女又怎麼了,不過看到克裡斯汀一副諒解的微笑,也只好不再去過問。
「這信……」科爾諾威特把四封信遞給了克裡斯汀,又忍不住好奇問到,「看起來這信您已經事先寫好了。」
「呵呵,是啊,我一直在猶豫是否交出去,不過現在看來,也是時候了……」說到這兒,克裡斯汀的表情非常嚴肅,「這一封,你派人送給魯修斯聯合王國的厄利珊露達公主殿下……」
「小姐,魯修斯聯合王國的代表團今天上午剛離開雷茲多尼亞……」科爾諾威特尷尬地接過第一封說著。
「那就派人去追!必須送到!」克裡斯汀斬金截鐵般說到,然後不等科爾諾威特繼續回答,又遞給了對方一封,「這一封,是給海德堡領主漢娜萊契夫人的,她現在走了了好幾天了,你派人慢慢跟過去就行了……」
第三封遞了過去,「這一封,是給梅蘿蒂長公主的,要最快的速度送回去!」
最後一封遞了過去,「這封信的內容本來幾天前就應該直接說給雷恩的,但前三封不交出去,這話我也不敢說,既然已經這樣了,你就派人把信送給他……」
科爾諾威特糊塗地看著手上這一疊詳細交代對象的信件,臉上滿是疑惑,不過聽到對方一直用很嚴肅的口吻在說著事情,知道一定很重要,於是立正行禮,快步跑出了房間,不一會,就聽見他的大嗓門在男爵府裡吆喝開了。
「你……你一直在關注一些事情嗎?」看到克裡斯汀這一連串對部下的指揮,路得一直在保持著沉默,雖然他不知道這些信裡面寫的什麼,但是他覺得克裡斯汀肯定在處理一個連環相扣的大問題,而這個問題,就和大陸局勢有關。
「是的,我不想發生戰爭,如果要發生,我希望大陸的損失降到最低點……或者說,起碼銀狼不要捲進去……少一份爭鬥,就少流一滴血!」克裡斯汀歎了口氣,「爺爺,也許您當初說得對,我有必要對這個大陸付出我的心,也許開創新的世界我無能為力,但為這個世界盡量保留一份安定就是我的責任。」
「嗯,我相信你……你不用去解釋信的內容了,我相信你不會亂來的。」路得欣慰地點點頭,但是精明的眼光一閃,「不過我很好奇,你的信都是遞給了一個大矛盾的分枝,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在盡量解除這個大矛盾衝突明顯化的外部?」
「呵呵,爺爺是說我為什麼單單沒有給海格拉德斯任何信吧……」克裡斯汀笑了起來,伸手扶去幾絲亂髮,「爺爺,您認為這次暗殺對誰最有利呢?」
路得眼睛一亮,呼地一下站了起來,緊張地在房間裡來回走著,「你說的沒錯……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也是我昨天晚上沒有給皇帝陛下說的話,看來你也覺察到了!」
「是的,現在凱恩斯帝國在波麗亞門塔郡主死亡的事情上很被動,波麗亞門塔和瑪沙都死了,她是否參與暗殺無從考證,但無論是何種原因,都不好給希洛王國彭麥斯一個解釋,以帝國的高傲態度,很可能會單方面敷衍,甚至是最終不以理睬,這樣結果肯定會觸怒希洛王國。」克裡斯汀嚴肅地說著,「這樣的處理態度,會在其他盟國裡引起連鎖反應,雖然表面上這些盟國不會公開對帝國指責,但肯定會偏向希洛王國,這樣一來,凱恩斯帝國的實際力量已經大不如前了,反而普洛林斯共和國絲毫不受損失還少了不少敵人。」
「恩……這樣局面普洛林斯共和國是最願意看見的,而且以皇帝陛下的個性,如果真得讓他查出點帝國貴族內部有人暗殺你,那大清洗是不可避免的。失去了外部,內部又出現矛盾,如果普洛林斯在挑釁一下,那皇帝精心佈置了幾年的準備工作就全費了!」路得長歎一口氣,似乎有點無能為力了,「到時候,特裡希海利斯將獨自面對國內的反對勢力和普洛林斯共和國。」
「所以我必須提前做些事情,以剪除掉海格拉德斯現在形成的部分優勢!」克裡斯汀笑著將路得招回了身邊,「魯修斯聯合王國厄利珊露達公主殿下已經向我暗示了她的國家不想參戰的願望,但是又怕普洛林斯強制干預,所以我以銀狼軍團牽制海格拉德斯和帝國為援助條件去堅定她的信念。」
「恩……這是個好辦法,但銀狼現在的實力……」路得摸著鬍子緩慢點頭,但又有點擔心這實際效果,「就我所知,銀狼現在總兵力不過兩萬多,要防備海德堡都差點,還有多少兵力去支援魯修斯聯合王國?聽說你和文德裡克王國女王陛下鬧了點小情緒,還不知道銀狼怎麼處理……」
「這不怕,我不是都說了魯爾西頓現在已經被我控制了嗎?我給雷恩裡的信裡以我和倫貝斯的共同態度讓他回去後馬上擴軍,爭取在明年春季前成立十個或更多的野戰軍團,以那裡周遍的奴隸城邦人口完全可以做到!」克裡斯汀微笑著拿起了果汁邊喝邊說,一邊的路得眼睛又亮了,「金錢和物資薩默斯特會送來的,所以文德裡克是否再繼續公開我並不重要的,再說了,我可以製造出一個索羅商會,就可以製造出更多的商會來購買文德裡克王國的鐵礦!」
「那……那你以前說的那個黑暗帝國的長公主?」路得一直對這個名字有點耿耿與懷,不過之前聽說了一大段故事後,這才勉強接受了黑暗帝國和克裡斯汀結盟的事實。
「這是個關鍵,黑暗帝國掌握了最先進的海上戰艦建造技術和優秀的武器裝備,我讓她幫銀狼訓練海軍,建造標準的亞羅特帝國大型戰艦,所有的建造和訓練資金我來提供,如果局勢緊張,我讓她的海軍直接幫助我運送銀狼軍團到任何地方!而我可以保證為她返攻黑暗次大陸提供全部的後勤保障!」
「哈哈,你這樣一說,我也可以猜出給漢娜萊契的信是什麼內容了!」路得大笑起來,身體因為興奮還在微微顫抖,「你肯定是表示為她復國提供全面,但是條件是為銀狼留下部分在南大陸的發展空間,並同她一起牽制斯托克王國,以防止斯托克王國倒向帝國或共和國!」
「嗯,但是條件很大,我代表銀狼放棄索羅商會的全部資金依賴,所有索羅商會的資金援助都給她!甚至魯爾西頓的部分援助我也可以提供她一部分!」克裡斯汀說到這兒,臉色有點不自然,「當然了……這都只是我的單方面行動願望,就算全部實現,也只是間接威嚇海格拉德斯和凱恩斯帝國,如果帝國皇帝依然單方面發動戰爭,我也沒辦法了……」
「呵呵,克裡斯汀啊……」路得越來越欣賞眼前這個兩年多不見明顯變化的孫女,看到對方思考如此細膩,這心裡非常高興,「其實你也在無意中阻止皇帝陛下的擴張慾望……米利羅娜……難道你不願意她嫁給皇帝嗎?以我的眼光來看,你和米利羅娜是唯一可以化去特裡希海利斯心中野性徵服欲的女人,你是不願意的,就只剩下米利羅娜了……」
「可是米利羅娜……」
克裡斯汀心裡也很矛盾,因為她也承認米利羅娜的性格確實不錯,對皇帝來說,這樣的性格確實對他的生活有很大的正面效果,但是米利羅娜到如今都還深愛著阿爾佛雷德,想要在隱瞞阿爾佛雷德死亡的情況下改變米利羅娜的選擇實在很難,而且暗中引導對方強制去接受皇帝在克裡斯汀的觀念裡也是種不道德的行為。
「我知道……就慢慢來吧,說不定皇帝還真的會喜歡上米利羅娜,米利羅娜也會喜歡上皇帝的……」路得和藹地笑著,他也不想去增加克裡斯汀的心理負擔,「一切順其自然,你我也不要太過插手……你好好休息,今天下午我們好進宮去看她……」
哼,海格拉德斯,我倒要看看最後的結果是你控制得住,還是我控制得住!克裡斯汀也不再說什麼,只好點頭,默念完心中這段話後就靜靜地縮回了被子裡,慢慢地就迷糊睡去.
帝國宰相府。
寬敞的書房裡已經擠滿了大大小小帝國貴族,一個個圍著拉得維希爾侯爵神色難堪,有幾個還特別激動,拳頭都握緊了。
「宰相大人,如今尼根隆得公爵已經被關押了,皇家禁衛軍還在到處調查抓人,不知道皇帝陛下又會把哪家貴族給抓了……」一個貴族在角落裡忐忑不安地說著。
「以皇帝陛下對我帝國貴族的瞭解,他絕不相信此事只是尼根隆得公爵一人所為,如果他查不出什麼頭緒,恐怕皇帝陛下不會干休……」帝國商務尚書皮特伯爵冷冷地說著。
這一句話把所有在場的帝國貴族都嚇了一跳,有幾個都開始瑟瑟發抖了,他們似乎都想起了幾年前那次大清除的場面。
「那就讓皇帝陛下如願……不然波及我們在場各位總不是好事情……」
拉得維希爾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身邊最近的幾個貴族都知道宰相肯定有好注意了,趕緊把身體前傾,耳朵都豎直了。
「皇帝陛下對我帝國貴族最在意的倒不是雷茲多尼亞城內的人……」拉得維希爾環視了一下在場的人,語氣低沉,「皇帝陛下的怒氣不得不消,但落在我們頭上,對他沒有實際上的收穫,所以……」
皮特伯爵端起了酒,小泯了一口說道:「宰相大人選好目標了嗎?」
「就……葉爾貝斯侯爵那個嫩小子吧……他好像很反感皇帝陛下對他封爵領地的撤消啊……」帝國農業副大臣卡赭萊子爵陰笑著摸著他那山羊鬍子說到,「而且上次他不是暗殺過克裡斯汀一次嗎?」
拉得維希爾突然眼冒凶光瞪了眼卡赭萊子爵,嚇得對方趕緊摀住了嘴。
「哦?原來上次煽動恩斯維特暗殺克裡斯汀的就是他啊……」拉得維希爾露出嘲諷般的微笑,四周的貴族一下全部會意,個個努力點頭,也露出裝摸做樣的詫異,配合著拉得維希爾,看到四周的人都那麼懂事,拉得維希爾這才受回了剛才了目光,「雖然也只是謠言,不過,皇帝陛下應該會聖斷的……好吧……各位準備一下,我們要把玷污帝國貴族榮譽的敗類給清除掉,也是為了皇帝陛下早日安心……」
原本緊張的氣氛一下就消散了,這些害怕皇帝順籐亂摸瓜的行為傷到自己的帝國貴族們此時都樂開了懷,一個個奸笑著,彷彿葉爾貝斯侯爵這次成了他們的大救星。
「貝蘭斯伯爵大人,您先等等……」
帝國貴族依次退出房間,可當帝國稅務大臣林西#822;德#822;貝蘭斯伯爵從身邊錯過的時候,拉得維希爾突然喊住了對方,一時間還沒有退出房間的其他貴族都吃驚地回轉了身,不知道這個老實出名的貴族怎麼突然被宰相關注上了,不過從語氣上看,絕不是一般的問候或是商量事情,於是在場的人有幸災樂禍、有同情的、有看笑話的,各種情緒下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個老人身上。誰知道拉得維希爾一揮手,這些想要看熱鬧的人都搭下了頭,只好一一退出,心裡各自猜想著自己的判斷。
當房間裡只剩下兩人,拉得維希爾這才開口說道:「貝蘭斯伯爵,我聽說您的小兒子正在和希克萊男爵家的二小姐來往,不知道是否有此事……」
「不……不,都是謠傳……」老貝蘭斯汗都嚇出來,他現在總算見識了宰相的情報收集能力,連這樣私下的事情對方都可以掌握。
「不……這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拉得維希爾和藹地笑著,「我們都老了,這小兒女的感情我們是體會不出來的,但只要他們幸福,就是我們這些老傢伙的福氣嘍!」
「是啊……是啊……」老貝蘭斯不知道拉得維希爾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他知道,對方越是這樣平靜謙和,就越是有問題,於是心裡比開始更加緊張了。
「聽說這拉爾夏婭幾年前失散在普洛林斯共和國,這次皇帝陛下生日慶典才回家,而且她的個性很怪,誰的話都不聽,只聽她姐姐克裡斯汀的……」拉得維希爾笑著端起了酒,「是個不錯的孩子,您的兒子應該感到幸福……」
「宰相大人的意思是?」老貝蘭斯心一橫,死活都是這一次,他打算直接打探出對方的態度。
「拉爾夏婭小姐和她姐姐克裡斯汀小姐感情很深,克裡斯汀小姐深受皇帝陛下青睞,所以我想請貴公子多多周旋一下,也好體察上意,以免我帝國貴族多受磨難啊……」拉得維希爾歎了口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其實誰都希望自己的子女不要受我們大人的影響,所以,我個人很您和希克萊男爵家聯姻,畢竟希克萊男爵大人也是我帝國有名望的貴族啊!」
「下官明白、明白……」老貝蘭斯拚命點頭,趕緊退出了房間。
當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後,只見書房一側的小門開了,一個全身籠罩在魔法師長袍裡的男子走了出來,一邊抹去頭罩,一邊還在拚命咳嗽,好像已經憋了很久一樣。
「恩斯維特大人……你好像病又重了……」拉得維希爾自從得知對方暗殺海格拉德斯又失手後,就越發討厭這個病入膏肓的前皇帝私人魔法師,於是冷笑了一聲,頭都沒回,「又有什麼新消息了?」
「宰相大人,我發現希克萊的一個老朋友最近在帝都活動頻繁,而且此人魔法能力出眾,不亞於希克萊。」恩斯維特的身體又比上次更差了,佝僂著背,臉色非常難看,但是依然冷漠陰沉,「我無意中發現這個人經常出沒『薩莫特香水店』……」
「……」
拉得維希爾的臉色大變,身體居然也開始顫抖,彷彿這個消息掀起了掩藏在心裡的一壇死水。
「我還發現此人經常帶著大堆香水往希克萊男爵家跑……」恩斯維特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冷笑。
「恩……我知道了……」拉得維希爾按下內心的惶恐,閉上眼睛躺*在椅背上,「對了,你去一趟葉爾貝斯城吧,這是個洗脫你罪名的好機會……老這樣躲躲藏藏也不是好事情,其他的我來處理……」
恩斯維特略一躬身,又走回了那道小門。
難道希克萊真的調查出什麼了嗎?拉得維希爾閉著眼睛,腦子裡不停地迴旋著一些想法.
帝國皇家休閒行宮,普洛林斯共和國外交團駐地。
「尊敬的海格拉德斯閣下,下官有個疑問……」
倫貝斯筆挺地站在海格拉德斯面前,冷漠地看著對方艱難地自我處理著胸前的傷口。
「哦……倫貝斯將軍啊……」一邊將鮮血染紅的紗布丟在地上,一邊把藥塗抹上,海格拉德斯若無其事地忍受著疼痛,表情坦然平靜,「閣下可是很難得提問的,這是您和其他將軍最大的不同,我認為這是您比其他人更聰明的表現……」
「閣下……是否您早知道有人要暗殺克裡斯汀小姐!?」倫貝斯冷酷的臉上露出一絲殺氣,似乎如何不得到合理的解釋他就要做出點什麼一樣,「還有拉爾夏婭小姐,她一直不願意離開您,為什麼會突然那麼聽話回她姐姐那裡?」
海格拉德斯停住了手上的工作,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威武將官,一種由衷的敬佩和欣賞從心裡冒出。
克裡斯汀的身邊一直缺乏如此冷靜的人,以前有雯娜在幫忙,但雯娜的表現顯然得不到克裡斯汀的贊同和欣賞,現在完全是克裡斯汀一個人在支撐,如果倫貝斯真回到了克裡斯汀身邊,那銀狼……海格拉德斯一邊打量著面前的人,一邊想著。
「哦……可以這樣解釋,雖然我是個很敏感的人,但如果我給閣下說,我並不知道暗殺會在昨天發生,您會相信嗎?」海格拉德斯巧妙地把握著詞句,盡量做到既不承認,又不隱瞞,「另一個問題,拉爾夏婭已經是大人了,她如何去選擇自己的路,我無法干預,雖然我也很喜歡她並一直把她當妹妹……」
「那閣下是承認了……其實您早知道帝國貴族內部有人會在這幾天暗殺克裡斯汀,但您並不打算去提醒克裡斯汀小姐,而是借她的能力去消滅您的對手。」倫貝斯無奈地轉過身朝外走去。
「等等,倫貝斯將軍……」海格拉德斯趕緊喊住了高大的將軍,語氣變得有點嚴肅,「您是我共和國的將軍,難道閣下不願意看到您在戰場上的對手少一點嗎?」
「但是……閣下是在借助一個您所愛的女人在玩弄政治把戲……這是傷害她……」
倫貝斯說完,再也不停步,大步地走出了房間。
海格拉德斯的表情現在特別難看,因為這是唯一一個敢於給自己這樣態度的部下,只見他默默地把新紗布裹在身上,就帶著冷冷的笑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