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女神傳 第七部 無盡之舞 第七部 第十章 皇帝的固執
    特裡希海利斯並沒有說話,單獨陪著克裡斯汀在月色下散步,一邊偷偷側頭看上少女兩眼,溫柔的目光中夾雜的非常複雜的心思。

    「你是蒂娜還是誰……」皇帝終於打破了平靜,突然站住身,扭頭看著克裡斯汀,「兩年多前……洛西林城……」

    「有關我的身份,我想陛下比誰都清楚吧?」克裡斯汀平靜地走到一棵果樹下,打量著樹枝上掛著的綵燈,「或許在外界看來,我讓您產生的好奇遠比我本身對您的威脅要小得多……」

    克裡斯汀的言行舉止並沒有表現出一位普通少女面對一位皇帝應有的那種誠惶誠恐,反而禮貌而平等,既不讓人感到無禮,又不讓人覺得謙卑。特裡希海利斯很驚訝克裡斯汀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優柔溫雅的氣質,這似乎是一種天生凌駕於人的高貴,自然而然地表現出自身有著極高的身份地位,而相比之下,特裡希海利斯只能從臣民的態度中感受到自己的地位,而他自己卻對自身沒有任何感覺上的把握。

    「你在迴避朕的問題!」特裡希海利斯的加強了語氣,嚴肅地坐到一邊的石椅上,「當蒂娜和克裡斯汀成為同一個人之後,朕就不需要選擇了,朕不掩蓋對你的好感……就好像在洛西林城相逢蒂娜小姐一樣……」

    很狂妄的皇帝,或許每個皇帝都這樣,他們總是用自己的選擇來覆蓋他人的選擇甚至是完全忽略對方的本意,這個世界的權利準則似乎讓他有這個資本,可他就那麼在意一個兩年多前的無知少女?克裡斯汀雖然對著皇帝這樣的人有著天生的牴觸,但她發現特裡希海利斯還是有著樸實的本質,這和海格拉德斯的狡猾自負有所區別。他沒有海格拉德斯那種婉轉挑逗性的對待女人方式,也沒有對方那種吸引女人的瀟灑氣質,更多的,卻是用著一種單純依*身份和權利的壓迫而直白的交流,哪怕他本身也是個外在形象非常不錯的男人,但他這樣的男人,卻在大部分的成長時間裡接受的是權力和地位教育,這估計就是種傳統權力繼承者的習慣,這種人在繼承權力的同時,也一代一代地流傳下根深蒂固的習慣,這個權力習慣已經被這個世界的人們所認同,君威也就產生了。

    「這個問題已經沒有回答的必要的……」克裡斯汀笑著走到一邊的石椅坐下,很平靜地回答了問題,從側面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兩年多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您不也是嗎?」

    「朕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特裡希海利斯終於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精神抖擻地在草坪上來回走著,「朕可以把這個當成秘密,那是個純潔的日子……」

    「皇帝陛下是把我當老朋友了?」克裡斯汀笑著也站了起來,解下雙耳的寶石耳墜,輕輕地拋在了石椅上,很輕鬆地甩轉身體,朝花園深處走去,「希望我不會讓您難堪……」隨著身體的隱沒,聲音消失在昏暗的花園裡。

    這就是神的恩賜嗎……多麼奇妙的女人,她讓我感到卑微……特裡希海利斯此行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雖然他並不打算繼續糾纏,但心裡還是深深的失望,因為對方並沒有對他這個皇帝表示出應有的崇拜,更別說是順從了。

    特裡希海利斯並不生氣,內心的某種慾望在對方這種禮貌的冷淡下越發高漲,也再次萌發了他的好勝心,他是皇帝,有著予人生死的權力,同樣他也比任何人有資格去選擇自己喜歡的女人,哪怕這個女人並不喜歡自己……態度可以迴避,但有誰真會去拒絕一個皇帝呢?他是這樣想的。

    年輕的皇帝拋開了內心的少許煩悶,走出了花園。

    「母后……這麼晚了,您還召見兒臣……」

    特裡希海利斯看著端坐在自己寢宮的皇太后菲麗羅爾,心裡有點意外,再看看四周肅立的女官和宮女,知道這個母親今天來的架子可不小,多半又是什麼大事。

    菲麗羅爾微笑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英俊而古板的兒子,輕聲招呼到身邊坐下,然後說道:「還有三天就是你二十八歲生日了,我是想問問你的真實想法?」

    「哦,兒臣已經吩咐大臣佈置好一切,各國使節正在紛紛趕來,母后就不用操心了。」皇帝若無其事地說著,眼睛游離四周,「母后這幾日也很辛勞,要出面接待那麼多的賓客,這身體還是要保重。」

    「呵呵,傻兒子,我這不是替你張羅嗎?」菲麗羅爾笑著拍拍手,一邊的女官捧著一大堆畫軸走了過來,然後幾個宮女一人接過一支展開,在皇帝面前站成了一排。

    「這是?」皇帝發現這每副畫上都是一位漂亮的貴族少女,有熟悉的,也有素未謀面的,個個都天資國色,儀態端莊,氣質高雅。

    「魯修斯聯合王國公主厄利珊露達,今年二十歲……波麗亞門塔郡主,十八歲,希洛王國福斯那頓親王的小女兒……米利羅娜,魯爾西頓男爵的女兒,十七歲……尼根隆得公爵的小女兒瑪沙……」

    「等等……母后,您這是……」皇帝趕緊擺手讓宮女們收起了畫軸,然後微紅著臉望著母親,「這都您發請貼請來的?」

    「是啊,這裡每個人的背後可都是地位崇高的貴族,都是些高貴有教養的小姐,我想選擇一個作為未來的皇后應該不是難事,呵呵,我都不知道選誰合適……」皇太后笑瞇瞇地看著兒子發紅的臉,「明天這些各國使節也該到齊了,晚上我想以個人名義將這些使節和小姐們都請進宮來,舉行一次聚會,你也多多挑選一下,這可是關係到帝國未來的大事情,別認為是我故意刁難你……」說到這兒,皇太后的表情漸漸嚴肅。

    「母后如此關心兒臣,兒臣很高興,不過她們……」皇帝欲言又止,最後乾脆眼睛直直地看著地板。

    「哦……難道你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了?」皇太后眼睛一亮,她本來還認為兒子是不喜歡這些人,現在看來,肯定他已經早有人選了,只是因為不在這些畫像裡,「是誰?現在在雷茲多尼亞嗎?」

    皇帝點點頭。

    「難道我記漏了?」皇太后趕緊把剩下的畫像一一翻開,一邊用目光詢問著兒子,不過她發現兒子大多只是一瞥了事。

    「你們都下去吧……」

    皇帝對著房間裡的其他人嚴肅地擺手,等女官和宮女們都退出房間後,才起身站到了母親前面說道:「她就在雷茲多尼亞,而且母親也一定聽說過,她聰明美麗,而且身份崇高……她是文德裡克王國……」

    話還沒說完,只見皇太后就哭笑不得,一直擺著手說道:「你呀你,怎麼會想到文德裡克王國的戴林梅莉爾女王?雖然她的條件比這些女子都要好,可她是一國君王,而且她的個性全大陸都知道,她是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的……」

    「不……不是戴林梅莉爾……是克裡斯汀小姐……戴林梅莉爾前未婚夫秦新的姐姐……」皇帝趕緊補充說著,一張臉更紅了。

    皇太后的表情開始難看,用著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死死地看著兒子逐漸升溫的眼神,最後冷冷地擠出一句話:「不行!」

    「為什麼……」皇帝似乎有所準備,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母親嚴肅的臉。

    「特裡希海利斯!你在想什麼!?這個克裡斯汀表面上救了戴林梅莉爾,和一個女王成為了姐妹,可她依舊是帝國的敵人,別說我深居宮中不知道一些事情,她帶著那些粗俗的銀狼土匪混攪大陸,難道你忘了幾年前是誰暗殺你嗎?還有你父王,如果我沒猜錯,也一定是銀狼干的!」皇太后臉色發青,說話的語氣特別嚴厲,「能看在她是外交使節的份上留她在宮裡養傷已經是我帝國的仁慈,她一個普通女子何以配得上你!」

    「母后,父王駕崩不是已經定論為貴族叛逆嗎?怎麼又和克裡斯汀小姐扯上關係了?」皇帝有點不以為然,孤傲地揚起了頭,「明天我想請克裡斯汀也參加酒會,到時候母后看看就知道了。」

    「隨便,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任何貴族小姐都可以任你挑選,除了朱麗絲和這個克裡斯汀!再說了,秦新以光明神使的身份或許還可以配得上一個小小文德裡克王國的女王,但他的姐姐要進入我帝國皇室,還不夠格!」

    皇太后已經氣得不想再說話了,幾步就走出了房間,門外守侯的宮女們都不知道剛才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惶恐地跟著氣鼓鼓的皇太后朝寢宮外走去。

    雷茲多尼亞城外南北走向的卡提那河道旁是一條寬敞而筆直的碎石大道,道路兩旁全部種植著高大的喬木,修剪得特別整齊,雖然城外的官道上在夜晚都馬車行人不斷,這可條道路上卻比較安靜,除了道路兩邊每隔十米都站著一名凱恩斯帝國士兵外,只有偶爾幾輛豪華的馬車奔馳,幾乎看不見什麼普通行人,沿此路北行大約三里,就是大一片比較稀疏的樹林,樹林外是連綿幾里的人工草坪,林中依稀可見大片宮廷別墅建築。

    這就是由一個凱恩斯帝國近衛軍團守衛的雷茲多尼亞皇家避暑莊園,如今已經作為各國外交使節團臨時駐紮地,龐大的宮廷別墅群被近衛軍士兵們分割保衛著,以區別幾百位來自各國的外交團成員。

    文德裡克王國使節團由於這此組**員裡有著戴林梅莉爾女王這樣的特殊人物,所以駐地也被安排到最豪華的宮廷別墅,環境極其幽雅。可就在這座讓不少國家外交官有點嫉妒的城外宮殿裡,裡面的人卻並不滿意。

    「帝國皇帝不是好東西!想把我姐姐留在皇宮裡,好趁機接近!」

    戴林梅莉爾臉色發白,急促地在大廳裡走來走去,包括茜麗絲在內的幾個女官都低著頭跟著自己的女王,也在房間裡打轉。而另一群身穿文德裡克王國軍常服的男子則默默地站立在大廳一角。

    「國王陛下,克裡斯汀小姐明天可以接回來嗎?」一個小個子軍人忐忑地在角落裡說了聲,眼睛不斷地打量著身邊的同僚,看起來特別拘謹。

    「哼……還不是……」戴林梅莉爾有點無名火地停住身,把頭扭向了那個小個子軍官,「尼奇特啊,你這個護衛隊長是怎麼當的,虧我姐姐還把你看得那麼重!」

    「國王陛下,尼奇特沒有那麼多罪過……」雷恩從人群裡擠了出來,同情地看了看被女王罵得滿臉通紅的部下,對著女王露出歉意的微笑,「當時我在場,要說責任,應該我最大……」

    「算了算了……你們都是克裡斯汀姐姐的朋友……」戴林梅莉爾好不容易在控制住情緒,有點疲憊地坐到了位置上,「雖然姐姐現在暫時在皇宮裡,但是她肯定不願意看到你們出事情,所以這段時間你們必須做為我的護衛隊聽我指揮,也好掩飾你們的身份……」

    一群男人都有點尷尬地互相看看,其中幾人的臉色很不好看。想到到頭來還是依*女人在隱藏自己,包括雷恩在內的幾人都覺得挺不是滋味的,尤其是科爾諾威特,他想到克裡斯汀被弄成這樣完全都是他引起來,這心裡更是的羞愧難當。

    「陛下,凱恩斯帝國希克萊男爵大人來了。」一個女官從門外走來,恭敬地對著戴林梅莉爾行了個禮。

    「啊!快請!」戴林梅莉爾趕緊在位置上端正了姿勢,眼睛緊張地看著門外,等候著「傳說」中的克裡斯汀的爺爺前來。

    「外臣參加陛下……各位大人住在這裡感覺可好啊?」路得微笑著一邊打量雷恩等人,一邊走到戴林梅莉爾面前。

    「男爵大人……克裡斯汀姐姐她……」

    戴林梅莉爾早就聽說過希克萊的大名,不光是震驚他有著大魔導師的身份,更是好奇他和克裡斯汀的關係,對於這個傳言已經隱退很久的帝國貴族突然出現,並且莫名其妙成為克裡斯汀的爺爺這點一直摸不著頭腦。好在雷恩這幾天從側面把一些所知的事情講給了戴林梅莉爾聽,知道克裡斯汀暗地裡還有這樣的大*山,少女國王才稍微安心。

    「呵呵,陛下放心,克裡斯汀暫時沒什麼危險,倒是他們……」路得對著一般打扮成文德裡克軍人的銀狼成員露出了笑容,「她很在乎你們的安危,所以我特地來看看,希望你們不要把這裡當成混亂群城。」

    「男爵請放心,在克裡斯汀小姐安全回來前,我等一定靜心等待……」雷恩代表在場的所有銀狼成員表了態。這可是克裡斯汀的老師兼爺爺,所以雷恩等人就像晚輩一樣看待路得,那種信任感無比堅實,也不在乎對方身穿著帝國的貴族服裝。

    「恩……現在看起來,你們的身份還沒有暴露,可現在情況有點不同,克裡斯汀已經被人關注,這裡肯定會被人監視,所以你們要格外小心……」路得滿意地看著這一個個樸實的軍人,心裡對克裡斯汀擁有這樣的朋友感到寬慰,「今天我來的目的,就是選擇合適的人進皇宮陪克裡斯汀……」

    「啊!克裡斯汀姐姐難道不回來?」戴林梅莉爾呼地一下就站了起來,焦急地走到路得面前,就差點用手去抓對方的衣服了,好半天才在茜麗絲的暗示下保持了國王的儀態。

    「不是不回來,我是擔心皇帝陛下最終以大量的借口又把她接回去,這是以防萬一……」路得看了看戴林梅莉爾身後的女官,除了對茜麗絲點點頭外,對其他的人都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那……茜麗絲,你馬上陪男爵大人進宮,保護克裡斯汀姐姐……」戴林梅莉爾一下就猜出了路得的意思,想都沒想就朝茜麗絲喊到。

    「陛下,那您怎麼辦……」茜麗絲剛才已經感受到路得那強大的魔法氣息,知道對方一定把她的實力猜出了大概,這跟隨戴林梅莉爾的諸多女官和宮女裡面,就她一人同時具有魔法和劍術修為。

    「哎呀,這裡很安全!」戴林梅莉爾使勁搖著頭,一邊鼓動路得馬上帶人走,就好像生怕克裡斯汀今天晚上出什麼意外。

    「這也是……茜麗絲大人可是陛下的貼身護衛,萬萬不能走開……」路得善意地搖搖頭,但一時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

    「我去吧……」一聲輕柔的女聲從角落裡的男人群裡傳出,只見塔露夏一頭披肩長髮走了出來,身上還穿著和周圍男人一樣的文德裡克王國軍制服。

    「塔露夏,你……」科爾諾威特一把拉住了塔露夏的手,眼睛裡寫滿了焦慮,「這可是帝國皇宮啊……」

    「希克萊男爵大人……謝謝您這段時間治好我的傷……」塔露夏感激地看著面前的老人,深深地行了個禮,「家父以前經常提及您,說您全帝國最高尚的貴族之一,所以這次就由我為您照看克裡斯汀小姐,我保證決不出任何錯。」

    「恩……塔露夏,施塔恩子爵應該為你感到驕傲,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你父親是外地封爵,所以皇宮裡沒有人會認出你,你也是貴族出身,這禮儀方面我就不擔心了……」路得滿意地點點頭,又轉向了科爾諾威特,「海拉姆特伯爵大人的事情我很遺憾,但你現在也不能著急,你是個資深軍人,不要再做出什麼鹵莽的事情。」

    「希望希克萊男爵大人能為家父洗刷冤情……」

    科爾諾威特趕緊走出人群,和塔露夏並排跪了下來,對著面前這個實際上已經如同祖父般的路得表示真心的道歉,想到一家的悲慘下場,這個高大的軍人就心痛如絞。

    不過一個小時,塔露夏就在茜麗絲的陪伴下穿上了宮裙,那個少女劍士搖身一變,成為了美麗端莊的文德裡克王宮女官,一邊的科爾諾威特看了兩眼就臉紅了。

    「哈哈,很好,這下大家都該放心了!」路得摸著鬍子,一陣大笑後,就領著塔露夏出了門。

    「陛下,我想派人進城打探消息,估計漢娜萊契也該到了,她沒有被邀請,估計不會被安排到這裡住,所以……」雷恩等路得走後,趕緊把藏在心裡的話吐了出來,「陛下請放心,我保證不會出現意外,這關係到南大陸的事情,克裡斯汀小姐也一定需要一些情報。」

    戴林梅莉爾沉默了,她知道這有一定風險,但是目前她也確實和克裡斯汀一樣關注目前南大陸的任何政治變動,雷恩已經暗示漢娜萊契身邊跟隨了銀狼的人員,所以她也希望從中得到有用的信息,一維持目前文德裡克王國的對外平衡,而也是因為這一點,她選擇暗中扶持銀狼和海德堡,就是為了通過變相控制南大陸物產貿易來改變國內對凱恩斯帝國的依賴傳統。

    「恩……好吧,但是出了這個門,你們就不再是文德裡克王國使節團成員,這個問題不需要我多說了吧?」戴林梅莉爾的政治老辣在這個時候顯露了出來,已經不再是那個為了克裡斯汀而驕橫的少女了,「有什麼情報我會派宮女在城裡指定地點和你們接頭的。」

    商量之下,尼奇特被指定為潛伏到雷茲多尼亞的情報人員總指揮,而一些曾經為盜賊的克裡斯汀衛隊官兵被全部指定為情報人員。

    當路得帶著塔露夏出現在克裡斯汀的房間裡的時候,克裡斯汀高興地差點蹦了起來,拉著塔露夏的手走了好幾步。

    「哈,是爺爺的魔法吧!?」克裡斯汀發現塔露夏的身體活動很協調,明白對方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心裡又是一喜,「有塔露夏姐在這裡陪我,我就不無聊了!」

    「哦?你那麼肯定你會在這裡呆著嗎?明天戴林梅莉爾陛下可是要來接你的……」路得好奇地問到,他不知道克裡斯汀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恩……帝國皇帝很纏人……如果我沒猜錯,他才不會輕易讓我出這個皇宮……」克裡斯汀歎了口氣,無奈地坐回了床邊,「不過也怪不了爺爺,畢竟您對我的傷勢已經盡力了……」

    「這樣就好……」路得對著塔露夏使了個眼神,讓對方退出了房間,然後嚴肅地看著克裡斯汀,「我打算把你的身份改變,公開恢復成我的孫女,在表面上淡化和銀狼的關係,不知道你認為如何?」

    「為什麼?」克裡斯汀想了一下,有點擔心地抬頭問到,「我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了,如果再把您牽扯進去,恐怕……」

    「兩者都有風險,但你和銀狼的關係更危險,不知道有多少帝國貴族虎視耽耽,你明白嗎?我好歹還是先帝的顧問大臣,也是特裡希海利斯以前的老師,這樣話,你會少受很多麻煩……」路得歎了口氣,「你的魔法能力暫時沒有了,現在安全比什麼都重要,你只要維持目前的療養狀態,等這段時間一過,我會盡快安排你和你的朋友離開雷茲多尼亞!」

    看到路得有點神秘的表情,克裡斯汀知道在對方眼裡,自己始終都是小孩子,路得隱瞞了很多個人想法,但都是處於安全找想,他肯定不願意自己捲入這複雜的局勢。但自己現在有退路嗎,已經來到了雷茲多尼亞,也見到了最不願意見到的兩個人,代價已經付出,如果沒有回報的話,這此北行就完全沒有意義了。想到這裡,克裡斯汀只有表面上很乖地點點頭,表示一切聽路得安排。

    「塔露夏姐姐!快看!」才大清早,克裡斯汀就匆匆地把塔露夏從床上喊起來。

    塔露夏好久都沒有睡過如此柔軟的床,那曾經錦衣玉食的生活就如同夢一樣在記憶裡流逝,如今來到這比以前施塔恩子爵府要高級上百倍的地方,這隱藏以久的貴族小姐習慣就暴露了出來,首先,就是作息習慣。

    「啊!對不起,克裡斯汀妹妹!」塔露夏看到對方居然比自己還早起,心裡就充滿了愧疚,剛一個翻身想要穿上裙子,就看見兩個宮女捧著兩套精緻的鎧甲走到了床邊,「這是什麼?」

    「呵呵,這是我叫她們從皇宮裡要來的女劍士裝,今天我要你教我劍術!」克裡斯汀邊說就邊拿起一把鑲滿寶石的長劍,仔細地打量一下,眉頭有點皺了,「這麼花哨的武器……」

    「哈,有什麼好奇怪的,別說是皇宮了,就連帝國其他地方的貴族小姐裡面也有喜歡劍術的人在,不過她們更多的是種遊戲,所以對這樣的武器就不用驚訝了!」

    塔露夏倒是很平靜地拿起了另一把劍,發現劍柄上的寶石鑲嵌地極為奢侈,甚至在劍體中央血槽部位都鑲著一線的細碎鑽石,真擔心磕碰之下這些寶石會掉下來。

    果然是花瓶裝飾。克裡斯汀和塔露夏兩人把女劍士鎧甲穿戴好後,心裡都冒出這樣一句話。整套鎧甲幾乎就是一件華麗的女子金屬短裙,極薄鐵片打磨出的胸甲、護腕、護腿光滑無比,到處都是寶石點綴,胸甲上居然還有凱恩斯帝國皇家劍士的徽章,連同那披風,也是用名貴的綿綢製作的。

    兩人內穿白色短裙、外覆一摸一樣銀灰色鎧甲和紅色的披風,當克裡斯汀和塔露夏這般裝束走出別墅大門的時候,花園裡修剪花台樹木的十多個宮女都看楞了,不由自主地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慢慢在草坪上圍了個圈,以觀看即將上演的好戲。這皇宮裡貴族千金的所謂劍術表演她們可看多了,不知道眼前兩位少女能表演出什麼名堂來。

    「克裡斯汀妹妹,那我們就開始吧!」

    塔露夏一把扔掉了劍鞘,比畫出一個姿勢,身體四周的空氣一震,一圈稀薄如水紋的戰士鬥氣就出現身體表面,略微壓縮膨脹的空氣波動把身體四周半徑幾米的草葉都吹到了一邊,幾個稍近點的宮女都被這道鬥氣擴散波動給嚇倒在地,摸著臉上如寒風刮過的生生刺疼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

    克裡斯汀尷尬地站著,手裡的劍突然覺得好沉,一臉苦笑著看著塔露夏。

    「克裡斯汀妹妹,你怎麼了?」塔露夏搞不懂為什麼對方還站著不動,她早就想領教一下傳說中的南大陸女魔法劍士的身手了。

    「塔露夏姐……你這樣……沒必要吧……」克裡斯汀紅著臉指了指塔露夏的身體外那圈戰士鬥氣,「我是叫你教我,不是和你對打……我現在可沒有魔法了……」

    「啊……對不起……」塔露夏一聽,臉也紅了,極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周圍觀的宮女,尷尬地把身上的鬥氣收了回去,「那我就先看看你的基本功吧。」

    怎麼看對方的體質也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克裡斯汀見對方撤去了鬥氣,這心裡的好勝心就來了,想到自己好歹也和托羅夫特偷學過一陣劍術,也就報著一絲僥倖想和塔露夏在招式上比較一下。

    不過接下來的較量可讓克裡斯汀嚇出一身冷汗,沒有鬥氣的塔露夏在臂力上依然超過自己不止一倍,而且每次攻擊的動作都極為狠辣,幾個回合下來,克裡斯汀只能招架。

    身體不停的後退,只能憑借向托羅夫特學來的那幾招勉強擋住對方的重擊,眼看就要逼到草坪邊緣,克裡斯汀心裡就慌了,一急之下,忽然想到了曾經使用過的招式。身體一側,架住了塔露夏的劍,然後雙手握住了劍柄,鼓起全身的力氣,沒頭沒腦地就朝對方發起了反擊。

    輕巧的長劍並不用費多大力量就可以舞動,克裡斯汀眼睛只看著對方的手,每一砍擊都衝著對方劍柄的位置而去。塔露夏也是一驚,對克裡斯汀這樣不鼓自己安危的攻擊感到後怕,雖然這樣的進攻漏洞百出,但她不想傷害了對方,只好採取了防守,結果反而被克裡斯汀連逼著後退。

    在一陣陣嬌喝聲中,宮女只看見克裡斯汀把一把長劍舞得跟一團繡球似的快步前進,而塔露夏則輕鬆穩步後退,只是用劍一一彈開對方的攻擊。

    克裡斯汀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一種希望獲勝的願望在心裡越來越強烈,這是打自己失去魔法能力後第一次那麼迫切需要證明自己。慢慢地,眼前後退的少女已經模糊,到最後只剩下個模糊的輪廓,至於對方現在是誰,克裡斯汀已經在全神貫注中忘卻了。

    體內的精神力在求勝的意念下慢慢聚集運動,那些融化在精神力起著拖延作用的奇異力量也慢慢跟著急促起來,克裡斯汀只是下意識地就開始按照精神力控制法則開始運行這些久喚不醒的精神力。流動的精神力量開始剝離出一絲絲魔法能量,並慢慢擴散到身體外。

    塔露夏看到克裡斯汀的眼神開始起了變化,一種嚴肅的冰涼殺氣從對方的身上慢慢擴散而出。感覺對方手上的劍也越來越沉,自己已經不能用普通格擋來化解了。

    「克裡斯汀妹妹……你怎麼了?」塔露夏跳到了一邊,還沒來得及繼續說,只見克裡斯汀又逼了過來,一邊刺來一劍,一邊還露出怪異的微笑,甚至她還發現克裡斯汀的劍上已經隱約擴散出類似戰士鬥氣的劍氣擴散。

    「繼續吧!」克裡斯汀展開從托羅夫特那裡學來的劍術,依*所謂的速度又投入了進攻,只是她不知道塔露夏一直沒有真正和她展開真實的對抗。

    發現對方的揮劍強度又在加大,塔露夏以為對方剛才是隱瞞了真實實力,自己的好勝心也起來了,嬌喝一聲,使出了真正的劍術。塔露夏的認真應戰讓克裡斯汀已經進入了新的興奮階段,但是她再次敗在了對方的反攻中,又回到了只能招架的狀態。

    一招重斬臨空而下,克裡斯汀驚恐地舉起了劍來格擋,只感到身體一震,長劍差點脫手,身體被強大的衝擊給擊退了好幾步。手臂上強烈的麻木瞬間傳導到全身,體內的精神力反彈性地再次擴張,突然如同衝垮一道河堤般洶湧而出,除了光明和黑暗之心繼續被那團神秘而虛無的力量緊緊封鎖著,融合了部分神秘力量的精神力開始擴張出比以往更為活躍的活力。

    啊……我的精神力開始流動了……克裡斯汀大喜,那習慣以久的感覺再次在體內出現,於是迫不及待地順勢打開了精神力控制。

    幾乎所有的人都看見被擊退的克裡斯汀身體發生了變化,一陣強烈的空氣衝擊波以克裡斯汀為圓心擴散而出,除了塔露夏,所有的宮女都掩頭退避。黃色的魔法鬥氣出現在克裡斯汀身上,張開一道橢圓型的護罩,雖然還是沒能實現魔法鬥氣的神力控制,但目前的狀態已經讓克裡斯汀欣喜不已。

    「魔法鬥氣……」塔露夏也楞了,呆立在一邊傻傻地看著對方慢慢走來,「你不是……」

    「呵呵,今天的感覺真不錯,塔露夏姐的劍術果然很厲害……」克裡斯汀滿心歡喜地看著身外那圈由體內魔法能量擴散形成的魔法鬥氣,感覺著身體裡流暢的精神力運行,「可能是你幫助我恢復了魔法能力!」哎……如果是金色神力魔法鬥氣的就好了。克裡斯汀心裡暗暗想著。

    「哦?那麼……」塔露夏身體一縱,打開了身上的戰士鬥氣,「那我現在就開始領教克裡斯汀女魔法劍士的真實實力!」

    「來吧!」克裡斯汀一個風系瞬移,身體已經落在了塔露夏身前,膨脹的魔法鬥氣傳導在劍身上,發出陣陣顫鳴。

    兩種不同屬性的力量在花園草坪上彼此激烈碰撞著,擴散出的鬥氣衝擊切碎了腳下的綠草,捲起一圈圈漂浮的綠色的小旋風。宮女們都躲得遠遠的,興奮地看著從未見過的女子劍術對抗。

    不過十分鐘,克裡斯汀就在塔露夏的進攻中敗下了陣來,兩種鬥氣不斷的強力對抗拼掉了克裡斯汀剛恢復的魔法鬥氣能量,當克裡斯汀的長劍脫手後,塔露夏才不好意思地把對方從草地里拉了起來。

    「哎……差遠了……」克裡斯汀笑著連連搖頭,拿起長劍一看,才發現劍刃已經磨損砍缺了不少地方。

    「你的速度倒還行,就是劍術功底太差……」塔露夏謙虛地把克裡斯汀有點虛脫的身體扶到了石椅上,「可能你的魔法實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吧,我看這不是你的真實能力……」

    是啊……難道你要我用神力控制來和你打啊……克裡斯汀尷尬地笑笑,正準備起身和塔露夏回房間換衣服,就發現遠處的一棵果樹下站著一個人。

    「啊!皇帝陛下!」

    克裡斯汀臉一紅,身體就如同冰凍一樣死死粘在了椅子上。而塔露夏則驚慌從位置上站開,曲腿跪了下來,頭放得低低。

    「參見皇帝陛下!」一群圍觀的宮女這時候才發現她們的皇帝居然就在身邊站著,一個個嚇得面色發白,哆嗦著都俯下身體,心裡暗暗害怕。

    「很精彩的劍術!」

    特裡希海利斯一臉的驚詫還沒有消退,剛才克裡斯汀在戰鬥中的嬌巧身體和現在因為激烈運動而發紅的臉再次讓他陷入了幻想,這是以往任何漂亮女人都不可能給他帶來的感覺,同時,他也對對方能夠施展魔法鬥氣這樣的本事表示深深的歎服。

    「讓您見笑了……我們回去吧……」

    克裡斯汀拉住了塔露夏,轉身朝遠處的別墅走去。而塔露夏則一臉複雜表情地對看了兩眼皇帝,被克裡斯汀拉著被迫採取了這樣不禮貌的離去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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