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教會駐薩西尼亞臨時會所為於城北一角,是一棟兩層樓的精美建築,這樣一個大大的建築裡目前只居住雯娜一個光明教會成員而已,而實際上這裡面每一個房間都可以和薩西尼亞最高檔的旅館相媲美,且薩西尼亞官方還專門安排了很多僕人在裡面,以表示對光明教會人員的重視和照顧。
也不管對方是否同意,秦新緊跟著雯娜就進了一間寬敞的房間。
很簡單,似乎在某人的強烈要求下房間挪動了很多傢俱,空出了很大一片地方,中央是一個桌子,上面放滿了書籍和卷軸。
「你就是娜其婭上次信裡說的那個什麼秦新?」
語氣很冰冷,如果說在城守官邸那時的態度算是不禮貌的話,那現在對方的態度簡直就像是在審問犯人。
「有什麼不對嗎?」靜靜地反問著,再次感受對方的精神力波動。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娜其婭身邊?還有,她說的什麼治療方法,我試過,根本就達不到她所說的效果!除非是神,要不然,就是整個生命神殿的祭司都不可能做到那麼大規模的治療!」說完,雯娜將頭側了過去,依然對秦新態度冷淡。
雯娜說話的時候似乎激動了一下,身上的魔法氣息也隨之微微爆發,引起秦新的體力產生一陣陣莫名的連鎖震動。尤其是那潛藏在精神力海洋深處的光明之心,居然在這個時候跳動起來。
奇怪,怎麼回事?這女人的光明之力會強大到引發自己體內的光明之心的共鳴?以前倫貝斯出現的時候也沒這麼誇張過吧。
我知道你會有這個疑問,不過在回答問題之前,我需要驗證一些事情,一些我無法迴避的事情,而且是以後無法再對你隱瞞的事情……
秦新並不想過早地回答對方的問題,反而一個衝動的想法開始在秦新腦子裡醞釀,雖然很危險,不過,從對方的態度來看,如果自己不表明一下身份,可能會被對方誤解更深,如果她真能感應到自己的神力存在,那可是又多了個死心跟班了。
嚴肅地看著雯娜,對方一臉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秦新知道自己必須冒這個險了,因為對方根本就不是娜其婭那種迷糊的女子,觀察力和邏輯分析能力遠遠超過常人,剛才在酒宴上也表現出很大的忍耐性。
稍微查探了一下會所裡的人,發現除了雯娜外所有臨時會所裡活動的僕人之中並沒出現什麼強烈的魔法氣息和精神力波動,秦新開始施展出明顯帶有挑釁性的精神力探視,並且將自身的魔法氣息膨脹開來,衝破了隱者項鏈的掩飾屏障。
控制的恰倒好處的魔法氣息在秦新全身四周的空氣裡激盪,一陣陣強烈的精神力波動有規律地開始在整個建築裡展開,將雯娜包圍在純正的光明力量漩渦中。
一圈圈雖然強烈,但是並不霸道的魔法氣息以秦新為圓心在房間裡迴旋擴散,其中還夾雜著一點精神魔法裡的催眠術,這是為了防止暴露自己的身份,相信除了雯娜外沒人可以抵擋吧?
被浸在其中的人們忽然間個個都像被催眠一樣閉著眼睛呆立在本身的位置上,露出一臉陶醉與幸福的表情,每個人都彷彿覺得自己被一團團溫柔的氣團包裹著,全身心如同沐浴般酥心愉悅。
女祭司全身一震,本來側著的頭猛地回轉,瞪著一雙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那個笑嘻嘻的少年戰士。她發覺自己的精神力不可阻止地開始跟隨著對方的精神力波動開始運動,甚至能感受到自己那種微弱的光明之力在對方更為強大而深厚的光明力量海洋裡被吸引、融化、過濾,身心無比的舒暢,一種威嚴而仁慈的偉大力量凌駕在心頭。
對!就是這種共鳴,乖乖,她果然是光明神的代言人,不過,和倫貝斯一樣,不知道她是哪位神的代言人,管她的,先收了再說!
秦新在雯娜那雙顯然已經迷失了自我、朦朧而陶醉的眼神關注下緩緩地走向房間一側的椅子,在坐下的一瞬間結束自己的小把戲,整個建築裡的人都像是從美夢中被喚醒般突然抖了一下身體,然後睜開了眼睛,以一種極其不心甘的眼神在四周望了望,相臨的人又互相看了看,似乎在驗證什麼一樣。彼此都是那種表情,個個都奇怪差異,好像在這個光明教會臨時會所工作了那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做了一回夢!
雯娜呆呆地看著秦新,腦子裡如同放了一個飛速旋轉的磨盤,將記憶裡幾乎所有有關神跡的描述都回憶了一遍,還是沒找到和自己這種強烈感受相匹配的前例。
就這樣,女祭司和秦新誰也沒多說一句,只是互相看著,等待著對方說第一句話……
「現在很晚了……你……還是快休息吧,外面的僕人會幫你安排住宿的……」
好一陣,雯娜都欲言又止,最後乾脆按下心中的澎湃,淡淡地丟下一句,轉身走進了一側的臥室小門。
這……這個雯娜,真搞不懂她的性子,明明都已經和我感應到了這個地步,怎麼還那麼死板啊?難道非要我穿著裙子說「我是智慧女神」你才甘心?
秦新現在可是失望之極,大概從來到這個可拉達大陸,自己還沒有像今天這樣「大放光彩」過一回,以前任何一次小小的暴露都會讓身邊的人瘋狂癡迷,可如今在這個房間裡,一個被指定為光明神之代言人的女祭司居然對自己的身份展示表現得無動於衷……沒趣,這個雯娜,是不是被嚇傻了?
秦新無趣地退出了房間,叫來一個會所僕人,選了一間豪華的房間做自己的臨時住所。
精美的傢俱、高檔的水晶裝飾物錯落雅致地擺放在房間四周,銀灰色的地毯、鵝黃色的大床、裝滿高檔酒的壁櫃,在旁人看來,簡直就是貴族家的居家擺設,怎麼也不會讓人聯想到這只是一間僅僅用來招待光明教會神職人員的地方,薩西尼亞長期的繁榮下的富庶生活可見一斑。不過,這樣舒適的環境卻並沒引起秦新的興趣,此時的他心裡充滿了煩躁,覺得自己今天一天來的努力似乎都白費,原本應該獲得雯娜的絕對來瞭解薩西尼亞的真實情況,可對方好像對自己的形象天生就有免疫力,似乎根本就不吃自己那一套,難道自己的方法有問題?再或許自己根本就判斷錯了?
不過……總覺得雯娜性格有點不對,如果這就是她的風格的話,那把她留在薩西尼亞的決定完全就是個錯誤,比起來,娜其婭溫柔和緩的個性還更適合與那些貴族、官員們推磨。
完全沒心思休息,秦新穿著皮鎧就*在床頭,胡亂猜想著一大堆自以為是的問題,再加上這段時間所接觸的信息都是些陰暗的東西,所以越想越鬱悶,覺得自己快被某些念頭壓抑地喘不過氣一樣,胸悶頭暈,口乾舌燥。
「媽的……老子真是嚇操心!」
好久沒罵過粗話了,真過癮,口很渴啊……好像那壁櫃裡有酒?這女神的身體好像對酒精很有耐性,自己今天在宴會上喝了那麼多,居然只是微微感到有點臉發燒,看樣子自己比以前的酒量可是大了很多。
心情不好的秦新開始在壁櫃裡翻看一瓶瓶大小不一、樣式各異的酒瓶,選了一瓶綠色的果子酒就*在床上喝起來。
味道不錯,雖然酒精濃度並不低,可是喝起來甜甜的……
忽然秦新想起了路得,在他印象中,這個老頭好像就只喝這類甜酒,而自己在魔法學習的時候為路得做飯,也偷偷地嘗了不少,所以對這種味道很是熟悉。
不知道那些被自己私自介紹到憂鬱山谷的人怎麼樣了……還有倫貝斯、雷恩、莎麗、夏斯林,他們是否平安無恙?又是否知道自己依然健在的消息?
如今自己孤單地在一個自己最為陌生的環境裡進行著一場自己最不擅長的戰爭,抗爭著在任何世界裡說起來都是最難纏的敵人。秦新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大勝算,至少今天一開始就在希望的門前栽了個小跟頭,雯娜如冷霜迷霧般的態度讓自己感到目前能夠利用的有利條件幾乎為零。
不知道是否自己太在乎眼前這場鬥爭的成敗,或許只是自己當初一時的衝動,想要做出一番什麼所謂拯救蒼生的偉大壯舉。自己如今做的這一切,不正是將自己往世人、敵人的面前一步步地越推越前嗎?而這恰恰又是自己骨子裡最不願意,也最擔心的事情。
路得啊路得……你這個狡猾的老爺爺,你肯定知道,我身上的能力只要不繼續窩藏在憂鬱山谷,就必定會暴露於這個世界、影響這個世界,可你想過沒有,我做的事情未必就能如你所願,或許達到的效果會和你的處事觀點截然不同。
酒很快就喝光了,秦新又從壁櫃裡翻出一瓶紅葡萄酒,也不管是否合自己胃口,悶著心情就喝開了……
模糊之中,好像周圍都發生了變化,鋼筋水泥、玻璃逐漸代替了視線裡的事物。
「秦新……大學畢業?哦……不好意思……您的條件對我們來說不合適……」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面無表情地說著公式化的語句,一邊的秦新沮喪而自卑。
「其實……我的意思是……你最合適的工作應該是在……」剛來公司第二天的新任人事經理把裝著半個月薪水的紙袋推向對面的秦新,一邊笑容滿面。
「秦哥……我看我們還不是適合在一起,你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朋友的朋友的哥哥的鄰居的妹妹,一邊裝著很忙地打手機,一邊敷衍著一旁尷尬的秦新。
媽的!什麼世道,怎麼什麼都和我作對?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這個世界的事情?這世界不如意的人雖然不止我一個,可為什麼不如意的事情我卻遇見得最多?我就那麼一無是處?
一陣眩暈,四周又發生了變化,眼前模糊的現代世界的畫面被割裂、揭開……
「命運的幸運兒,願意開始新的生活嗎?」智慧女神芙妮亞西雅充滿誘惑地溫柔細語著,一邊的秦新猛猛地點著頭……
「蒂娜小姐,請原諒我的粗俗,您簡直是天上的天使……不,根本就是神的女兒,別說我這個女人,任何一個人在見過您後都不可能忘記的,請相信我,我可以對著生命女神發誓,像您這樣美麗高貴的小姐可不是這方圓百里能找到的……」一位樸實的農婦對著少女模樣的蒂娜口瞪目呆,眼裡儘是羨慕和愛憐。
「聖女!是光明聖女!是神派來拯救世界的……」老百姓紛紛簇擁著蒂娜,狂熱地揮舞著手。
不要!我不要當女神!這不是我的身體……為什麼非要給我這樣一個新的生活,這根本就不是我所願意的!
秦新幾乎是全身一顫,從幻覺中驚醒,覺得一身上下都是冷汗,窗戶上厚重的窗簾被秋風吹起一角,飄進一股微寒的涼風,吹在身上只覺得暴露在外的皮膚毛孔瞬間都緊閉起來,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秦新覺得自己太緊張了,所以才會有剛才那樣的古怪驚夢,想想裡面的內容,似乎都是自己曾經親身看見或聽見的。這都是自己耿耿於懷的畫面,都不是自己願意面對的事情,可一件件都發生過,兩個世界,兩個身份的秦新,兩種生活,一高一下,一男一女,一尊一卑,可自己都不能接受,問題是出在世界?還是出在自己本身?
頭疼得厲害,看來酒精的威力終於出來了,全身又開始發熱,繼而肌肉酸痛,尤其是臉上,好像能燒開一壺水一樣熱滾滾的。
跌跌撞撞地下床,拿起床頭上僕人們平時就折疊好的睡衣,一腳踢開腳邊的酒瓶,一歪一斜地朝浴室走去。
鎧甲,披風,內衣丟了一地,秦新全身浸泡在一個碩大的熱水池中,這是臨時會所一天到晚上不間斷運轉燃燒的熱水爐中流出的加熱後的地下泉水,滑膩膩的,好像溫泉一樣,溫度比較高,全身皮膚像是被蒸透一樣紅呼呼的。
浴室裡水蒸氣瀰漫,秦新的酒勁也在水分的稀釋下逐漸消散,覺得酥爽了許多,反正好久都沒這麼享受過了,乾脆多洗會兒,嘴裡哼著某個世界的流行小調,將身體仰*在浴池邊上,雙手搭在邊上,水剛好漫在胸前,水面蒸汽騰騰。
就在秦新正放開身心地享受著熱水浴的時候,一個瘦小的黑影溜進了臨時會所,趁著黑夜小心翼翼地一間間地探察著會所裡每個房間。
沒過多久,這個黑影就摸進入了秦新的房間,房間裡明亮的燭光暴露了偷入者的身影,一身黑色的緊衣短裝,黑色的蒙面雖然看不清容貌,不過從微微發育的胸部來看,顯然是一個小女孩,一個盜賊裝扮的小女孩。
從臥室一側的門裡傳來了一陣陣輕微的歌唱聲吸引了小女賊的注意力,隙開的浴室門縫飄出一屢屢水汽。
「哈哈,這傢伙在洗澡,機會來了!」
小女賊看見了斜*在床邊的長劍,露出欣喜的眼神,似乎知道自己終於找對了地方,趕緊四下搜索,沒費多少功夫,就發現了放在床頭的小布包。
一一翻看著布包裡面的事物,當一瓶裝著青色液體的小瓶子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小女賊的眼睛發出了興奮的光芒,輕輕揭開瓶蓋,一股清淡的香氣迅速在房間裡飄散開來。
「哎呀……真的是聖水,他們果然沒說錯,這個傢伙還真帶著東西來了,不過,就這點點,好像不對吧?」
將瓶子偷偷塞進衣服,小女賊又開始到處搜尋,似乎並不滿意自己的收穫,可是花了好一陣時間,再也沒有新的發現,小女賊開始有點氣餒了。
「這傢伙,會不會把重要的東西都帶在身邊呢?」
小女賊踮著腳摸向浴室的門,將眼睛*在門縫邊偷偷朝裡望去……
朦朧的水汽中,似乎有個光著上半身的人正舒服地躺在浴池裡哼歌,聲音輕柔細膩,似乎不像是一個男的在唱歌,奇怪了,這裡不是信使的房間嗎?怎麼會有女的?
秦新此時根本就不知道房間裡已經溜進了陌生人,還一個勁地歡快吟場著某段流行歌曲,她覺得自己現在的嗓音簡直就太適合唱某個女歌星的歌曲,而且比那人唱得好多了。
恩,看來自己如果有一天吃不上飯了,在這個世界當個什麼流浪歌手也不錯啊,哈哈。
終於洗舒服了,秦新站立起來,寬大的毛巾包裹了身體,小心而優雅地抬起長腿走出了浴池,走向角落裡堆放衣服的架子。
脫下的鎧甲部件都隨意丟棄在衣架周圍,衣架上只有用來更換的內衣,簡單地擦拭了身體上殘留的水滴,秦新開始一件件往身上穿。
門縫外的某個小女賊此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鑽出水汽的人居然是個超級大美女姐姐,白皙細滑的皮膚,修長無暇的長腿,婀娜有致的細腰身材,瀑布般柔順飄逸的棕色長髮,如同天使下凡一步步*近門邊的牆角,一直走到自己的視線面前開始穿衣……
小女賊幾乎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一種羨慕加嫉妒的表情在蒙面下出現,在自己的以往生活中,似乎從沒有如此在乎過一個性別和自己一樣的人的外貌,這難道就是人們所說的真正的美女?
當小女賊正在津津有味地注視眼前的美女姐姐穿衣的時候,幾樣東西突然引起了自己的注意,是一件皮甲、一襲披風,尤其是當美女姐姐開始從地上一一揀起來往身上穿戴的時候,小女賊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幾乎短短一兩分鐘,剛才還婀娜多姿的美女姐姐就變成了英俊的少年戰士,這就是那個信使啊!
秦新並不打算洗完澡後就睡覺,心情並未完全平復的他還打算到會所的花園裡溜躂幾圈散心,順便思考下一步的行動,所以也就習慣性地將男性鎧甲繼續穿戴起來,只是沒想到這一切居然被一個偷東西的小女賊給看了個一清二楚。
「啊!」
小女賊終於喪失了定力,被眼前這場具有衝擊力的變化給驚嚇地失去了理智,不可阻擋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誰!?」
秦新聽到了這一聲清脆而惶恐地聲音,幾乎一瞬間,出於自保,秦新從手心醞集起一團從水汽裡凝集起的冰球,如閃電般擊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冰球在門縫邊炸裂,寒冷的冰渣四下飛濺,一小部分擠出了門縫,將門外的小女賊撒滿一身,溫度極低的冰渣讓偷窺者全身一僵,反應慢了很多,當她回過神來正要轉身脫逃而去的時候,門開了,又一團冰球飛了出來,準確地打中自己的後背,刺骨的寒冷迅速從後背瀰漫到全身,肌肉失去了知覺,直挺挺地一個旋轉仰面倒在客廳地板上,眼睛驚恐地看著水汽瀰漫的門裡走出一個表情嚴肅得可怕的少年戰士。
咦……是個女的,還是個小女孩?
剛才心頭一涼,咬著牙本想迅速解決掉這個揭穿了自己身份的人,結果一看倒在地上的是一個年幼的小女賊,心一下子又軟了下來。
將對方用布條捆住了四肢,放在角落裡,自己則做在床邊,拿起長劍,用一種殺氣騰騰地眼神注視著對方。
「說!你是誰?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嗓音恢復成清脆的少年男音,不過經過剛才那麼一驚,似乎再模仿這樣的男音有點底氣不足。
小女賊迅速判斷了一下形勢,覺得對方再怎麼看都並非那種心狠手辣之輩,以自己在盜賊圈裡摸爬了幾年的經驗,趕緊調用一種少不更事加天真幼稚的語氣來應付對方,自己的年齡就是最好的防禦武器,誰會對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動手啊?
「姐姐……你好漂亮啊!」
我暈倒!這個小兔崽子……還真說得出口!秦新都要氣岔氣了。
對方一副「我什麼都知道了,我是小孩我怕誰」的表情讓秦新左右為難。滅口?自己可不敢對這個小女孩下手,殺人這玩意兒可不是鬧著玩的。放了?天知道這個傢伙是從什麼地方來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小偷也罷了,如今自己的假身份已經在薩西尼亞滿城風雨,稍有不妥,自己就沒法活下去了。對方似乎根本就不怕自己,那到底該怎麼辦啊?
在下秦新苦惱了,語氣也軟了下來,既然對方已經看見了自己的真身,再裝扮男聲也沒任何意義了,只好將頭巾解下,本已束成男妝馬尾的長髮一下就披散在肩頭,回復了自己的少女容貌,柔聲說道:「小妹妹啊……你想怎麼樣?缺錢嗎?」
小女賊眨巴著眼睛饒有興趣地看著秦新漂亮的臉蛋和濕漉漉的長髮,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到我這裡來?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光明教會的臨時會所嗎?」
「姐姐……你為什麼會伴成男人模樣啊?要知道,男人很臭的!」
這……這小女孩,怎麼說話的?難道我是男人的時候很臭嗎?
不過,看這個女賊,似乎不像是普通的小賊,根本就是所答非所問,明顯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還是繼續來軟的吧。
「我在問你呢?你倒是先問起我來了……我再問你,如果不是缺錢,那你到底想要從我這得到什麼?」
小女賊眼睛一閃,似乎有濕潤的東西在流動,但是瞬間就被小女賊一甩頭就掩蓋了過去。這點細微的變化被秦新看在了眼裡。
「姐姐……你穿著鎧甲很累人的,換了吧,你喝點水,躺在床上,然後舒舒服服地審問我就可以了!」
小女賊看了看綁在自己身上的布條,故意露出一絲痛苦的模樣說道。
還挺機靈的,不就是讓我把你身上的布條解開嘛,還拐彎抹角地說到我身上了……
將門窗都關了個嚴嚴實實,然後拿起短劍,幾下就把小女賊身上的布條給割開,從壁櫃裡拿出一瓶果汁遞給對方,然後再坐回床邊,只是沒有像對方想的那樣把鎧甲脫下來,不過說實話,剛才被那個女孩給頭窺了好一陣,雖然彼此都是女身,但心裡真不是滋味。
「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現在我想知道你是誰?你為什麼要到我這兒來?」
「大人們都叫我魯茜,不過我不喜歡這個名字,我自己取了個,叫本特。」
喝著這種只有富人才能喝得上的果汁,小女孩露出欣喜的表情,嘴更加甜滑了,乾脆幾步挪到床邊,一屁股坐在秦新腳下,這個動作讓秦新微微皺了皺眉頭,也警惕地挪開了點位置,一隻手偷偷握住了床邊的長劍。
「本特?這可是個男孩子名字啊,一個女生叫這個名字多難聽啊……」
秦新露出鄙夷的神色,好像挺不滿意對方自己給自己取的這個名字。
「什麼難聽啊……姐姐你還不是裝成男人的樣子……」
這……小丫頭片子,居然反說起我來了……好像是我在審問你吧,怎麼變成你來教訓我了?簡直搞反了!
一把拿起床邊的長劍,唰的一下武器出鞘,一挺劍身,明晃晃的劍刃就架在女孩的脖子上,秦新瞪著眼睛,露出一絲殺機。
小女孩嚇地手中的果汁一下掉在地上,眼裡滿是驚恐,她可能意識到自己的麻痺戰術終於惹怒了對方,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身體開始顫抖。
看著身體瘦弱而單薄的小女孩,覺得這樣一個女孩成為賊,肯定有什麼原因,心一下又軟了,歎了口氣,將武器收了起來,彎下身,扶起了小女孩,將對方拉在身邊。
「魯茜……」
「是本特!」
「好!好!好!本特,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偷偷闖進別人的家?」
「我好奇啊!今天一大早就聽說平原上的大名人,叫秦……什麼的光明教會信使要來薩西尼亞,我就想看看而已,沒想到居然是個姐姐,哈哈!還是個大美女姐姐!」
「就是為了這個?」
秦新懷疑地看著一臉天真的本特,拉過床邊的包裹,一一檢查裡面的東西,一邊的本特開始緊張,一隻手偷偷地往腰間藏著聖水的地方摸去。
「咦……東西呢?」
衣服、錢幣都在,幾封信早已交給了當事人,包裹裡看起來沒少什麼,可偏偏就不見了那瓶忘記交給雯娜的聖水樣品,秦新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麼,臉色迅速難看下來,回頭死瞪著本特,猛地抬起左手,手掌心向上,一團燃燒的火焰出現在手心,緻密的火焰魔法能量球發出絲絲恐怖的聲音。
媽的……我就是心軟,怎麼就這麼容易上這傢伙的當啊!看樣子,不給她看點真本事,還開不了她的口!
「說!你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什麼會偷我的聖水?是誰告訴你我帶了聖水來的?」
這下本特傻眼了,看著那團隨時可以讓自己變糊的火焰魔法,知道自己再有那麼一句糊弄的話就可能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