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上的頭舵是神祐大陸龍家的高手,這種高手可不是天圓大陸那些半吊子九品使徒能比的,龍三少爺僅憑六品修為,就可以對付天圓大陸的三個九品,可想而知,頭舵的實力有多麼恐怖。
神祐大陸武技風靡,與流星墜技能的結合下,已經突破品階脈力的限制,只要武技理解能力高深,和流星墜技能配合得當,破高品階使徒的脈力防禦就變的簡單。
頭舵拍向令狐凡的這一掌,雖然沒有附帶任何流星墜技能,但這殺傷力絕對不能小視,而且,武技高超的頭舵,這一掌把能躲避的方位全部封死,就算令狐凡能醒過來,也不可能躲掉這一掌!
但……,讓頭舵驚恐的是,令狐凡根本沒有躲,似乎是睡夢中的翻身,胳膊隨意一甩,雖然沒有附帶半點脈力,但是暗含無數種變招方式,處處針對頭舵掌法的死穴!
頭舵急忙後退兩步,眼力高超的他看出這是一種高深的劍法,不過是以胳膊演繹出而已,就在剛才,那種令他心悸的感覺再次出現,他隱隱覺得,只要這一掌拍下去,倒霉的絕對是自己!
「這是巧合嗎?」看著繼續熟睡的令狐凡,頭舵心中充滿疑惑,以這少年的年齡來看,絕對不可能使出這種高深的劍法,除非他從娘胎裡就開始練,思量再三,頭舵向前跨兩步,這次雙掌附滿脈力拍過去。
「咳……咳……」令狐凡咳嗽兩聲,右手向自己的嘴摸去,頭舵的雙掌再次驟停,他隱隱感覺,只要雙掌拍下去,兩個手掌就不是自己的了,這少年右手抬起的軌跡,太驚人了!
這下頭舵不認為是巧合了,少年絕對發現了他的意圖。驚慌的頭舵內心充滿矛盾,他猜到這是少年對他的警告,而且已經給他機會了,如果頭舵不知好歹繼續動手的話,絕對會沒命!
領略最完美的軌跡,進入心隨劍舞境界後。令狐凡舉手投足之間,都會自然尋求一種最便利地捷徑,觀察他一天的頭舵剛開始只是感覺有點奇怪,當他親自應對上後,幡然領悟這是一種高深武學,天圓大陸果然不能小視!
其實他可以選擇拚命,為了報答龍行商會龍德高的救命恩情,他應該拚命為龍三報仇,只是這一天時間。令狐凡和善的表現,加上現在身處的危機,讓頭舵暫時拋卻動手的想法。
回到床上。內心久久不能平靜,頭舵盯著窗外地月亮,神祐大陸最驕傲的除了先進的生活質量和理念,就是他們使徒的高強修為,但可笑的是,神祐大陸的大能卻非常稀少,頭舵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神祐人太專注於武學的結果。
而天圓大陸最驕傲地就是諸多大能。先不說四大家族。光那些隱居大能就有不少。可是到今天。頭舵發現天圓大陸地使徒都比神祐大陸強時。心中就產生無限迷惘。是不是自己井地之蛙。坐井觀天了?
令狐凡不知道剛才地表現。給頭舵地理念帶來巨大衝擊。他地眼睛雖然緊閉。嘴角卻掛著一絲笑意。可以說今晚是頭舵自己救了自己。如果白天他敢對小吃攤主動手。晚上敢以強硬地態度吃霸王餐。令狐凡絕對會要了他地命!
對敵人。令狐凡地心是很冷酷。但也沒有冷酷到是敵就殺。他很看重人地品性。頭舵一天地表現讓他清楚知道。這是一個好人。雖然對方有可能是神祐龍家地人。令狐凡也覺得有必要放過這樣地人。
不過事情也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如果頭舵敢不知好歹再次出手。不等令狐凡處置。刀疤臉早就扭了他地脖子。武技再強有什麼用?大能地念力不是使徒能夠抗拒地!
一晚上就發生這麼一點小插曲。倒也平靜地過去了。對潛心修煉不需要休眠地令狐凡來說。一晚上不睡是很正常地事情。刀疤臉也一樣。他現在煉化第二顆流星墜地過程。也頂替了休眠。
頭舵就不同了。小插曲地驚嚇。再加上心中承載過多地事情。他地眼睛中充滿血絲。整晚都在思考一個問題。修煉應該注重武技。還是流星墜技能呢?當他自以為武技冠絕。卻敗在一個少年睡夢地翻身中。可要是專心修煉流星墜技能。在神祐大陸很難立足。
這也是令狐凡曾經思考過地問題,最終令狐凡選擇雙修,這世間沒有幾個能像他一樣刻苦修煉的使徒,技武雙修對於很多人來說去是夢想,因為這需要消耗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對於五十多歲的頭舵來說,雙修只能是夢。
「咦?你怎麼是這個樣子?昨晚沒有睡好?」看著頭舵充滿血絲的眼睛,令狐凡微笑問道,就像什麼事都不知道一樣。
「咳……是的,沒休息好,有……有點想家。」頭舵蠟黃色的臉微紅,吞吞吐吐的竟然說出這麼個蹩腳的原因。
「怎麼?想你地老婆孩子了?」刀疤臉也跟著打趣道,對於頭舵他本來就沒有多少敵意,只要他不傷害令狐凡,刀疤臉不介意和這樣地人談交情。
「老婆……孩子……」讓兩人意外的是,頭舵似乎陷入回憶之中,臉上卻是一種非常痛苦地表情,這兩個字眼,讓他的腦海裡出現一種不真實的情景,老婆孩子在火海裡掙扎,他卻被人踩在地上不能動彈半分。
「對不起……」刀疤臉立刻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說道。
「呵呵……沒關係。」頭舵笑著搖搖頭,這種感覺雖然不真實,卻實實在在出現在腦海裡,他被這種情形折磨過很多回,但始終都不知道,那個燒死妻兒踩著自己的到底是誰?
任誰都看不出現在親切交談的三人,昨夜都還在生死對決中,雙方都選擇將不愉快的事情忘記,對於頭舵來說,與這個和善謙恭的少年接觸久了,他越感覺下不了手,甚至有時候都會懷疑自己的判斷。
「我們要去丹鳳城,你要去哪裡呢?」吃過早餐,三人出了小酒館的門,令狐凡向頭舵微笑說道。
「我……我也去丹鳳城。」頭舵猶豫了一下說道,對於令狐凡,他還在殺與不殺的矛盾中,殺,不一定殺的了,還會把命丟掉,而且少年的溫和讓他下不了手,不殺,怎麼報答龍德高的救命之恩呢?
「那就一起?馬車再坐一個人也不擠。」對方眼眸深處的猶豫落在令狐凡眼中,他笑著邀請道,把頭舵留在身邊令狐凡並不感覺到危險,反而他還奇怪,龍行商會的人似乎不是那種無惡不作的人。
「好!」頭舵也不客氣,跟著令狐凡上了馬車,他知道雙方之間遲早都得有個結果,猶豫不決的頭舵反而希望,捅破這層窗戶紙的是這個謙恭和善的少年。
車伕等三人上車,揚鞭啟動馬車,一路來令狐凡大方的表現,讓他毫不懷疑自己的酬勞會落空,就算馬車再上兩個人,車不散架的提前下,車伕絕對不會反對。
但讓頭舵侷促不安的是,兩人都沒有提昨晚上的事,好像不知道,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而且也閉口不問他去丹鳳城幹什麼,沉寂的氣氛讓頭舵微微有點壓抑的感覺,在此以前,對於他這個武技高超,修為高深的來說,根本不會有這種感覺。
當馬車走出幾里地後,頭舵終於忍受不住這種氣氛,他抬頭看著令狐凡,說道:「其實我是來殺你的。」
和意料中一樣,令狐凡沒有半點驚慌的表情,還是微笑看著他,等著接下來的話。
「我是神祐大陸龍行商會的人,龍三少爺的死和你有關係,為了報答老爺的救命之恩,只有殺了你……」頭舵一口氣將目的說完,頓時感覺輕鬆了許多,他充滿血絲的眼睛盯著令狐凡問道:「我想求證,龍三少爺是你殺的嗎?」
「他的死和我有關係。」令狐凡淡然一笑點頭說道,他不能說是自己親手殺的,因為大家都猜測那是審判刺客做的,這種事對刀疤臉沒必要隱瞞,但是對頭舵這個外人來說,還是不能說明的好。
「那就對了,是你們買通審判刺客入侵雷氏莊園,爭鬥中殺了龍三少爺。」頭舵肯定的點點頭,臉上充滿矛盾,自欺欺人道:「那我先找到那個刺客,為龍三少爺報仇後,再殺你。」
他這句話說的極不自信,先不說能不能殺掉眼前的令狐凡,就那個把雷氏莊園當廁所進出的刺客,頭舵現在也沒有把握對付,昨夜他受到的打擊太大了。
「隨時歡迎你來殺我,不過下次再不會給你機會了。」令狐凡微笑說道,就像說一件再也平常不過的事情,頭舵的後背頓時濕了,如果說以前他還在懷疑,那麼現在就可以確信,昨夜那兩次攻擊,是對方有意放過自己!
「老弟,我勸你什麼都別想,公子不殺本性善良的人,但面對總是討不自在,找麻煩的人,他不介意手底下再多個鬼魂。」
刀疤臉拍拍頭舵的肩膀,就像老大哥一樣勸慰道,他說出了令狐凡待人處事的原則,而且這種原則幾乎影響到所有人,刀疤臉也是如此,頭舵低下頭,他明白只要動手就是條不歸路。
馬車再次回歸沉寂,除了車輪的吱呀聲,三人都不發一言,令狐凡看著垂首的頭舵,再次打破這份沉寂。
「不介意的話,能不能給我講講神祐大陸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