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想出神的時候,聽到了馬蹄在泥水中奔馳而來的聲音,聽聲音只有一匹馬,能在這種天氣騎馬的也就只有他了,馬聲在經過警戒哨的時候只略為停留了一下就奔了過來,楊靖宇放下心來。哨兵一路騎馬衝了過來,就聽見「密營」外的哨兵打趣,「劉二哥,咋跑這麼快,是不是後面有鬼子追你,看這才點距離馬都吐白沫了,逃命也不至於這麼急吧!」那被稱為劉二哥的人,直接下馬把韁繩給了哨兵,「那來這麼多的廢話,你幫我看著,我有急事找總指揮。」
楊靖宇並沒有睡覺,被哨兵稱為劉二哥的人很快就到了楊靖宇面前,劉二哥大約三十歲年紀,禿頭、寬額,一雙眼睛閃著精光,一路上帶來一身的泥水,也壓不住一股颯爽豪氣。原名叫做劉二黑,也是這蒙江縣的一股鬍子頭目,但是為人豪爽,重義氣,其人槍法膽略均過人,方圓幾百里誰不知道他劉二黑「劉二哥」響噹噹的名號。日本人來了就揭竿而起,後來隊伍被日本人打散,碰巧被楊靖宇帶部隊救命了一命,他也跟著楊靖宇進了抗聯。
「劉連長,你不是和擔任警戒的麼?怎麼這麼急忙趕過來?」劉二黑抹了一下頭上的汗水,接過楊靖宇遞過的涼水一飲而盡,感覺舒服多了,這才喘了口氣,「總指揮,我們在山上警戒的時候聽到了山下激烈的槍聲,據我估計在二十多里外,要不是晚上,我就根本聽不清楚。」楊靖宇心中一驚,這個「密營」條件非常艱苦,可是處於深山密林深處,隱蔽性很強,在這個附近發生交火就十分可疑了。「你仔細說說情況,什麼都不要漏掉,從你們發現情況開始。」
「剛開始,聽到兩聲悶響,當時雨停了,也沒有風,天氣很安靜,除了偶爾樹葉上的水滴落下,幾乎沒有什麼聲音。當時我們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麼,畢竟距離太遠了,接連不斷的發出的聲響,還是讓我們感覺到了有事發生。果然,過不了一會,各種槍聲大做,我仔細聽了下,如果沒有聽錯的話。裡面機槍不少,甚至可能還有重機槍。」
楊靖宇聽了一楞,要是帶擲彈筒倒不稀奇,要是帶重機槍和迫擊炮,那問題就有點嚴重,說明敵人必然不是小股部隊了。「你聽清楚了,沒有搞混淆輕機槍和重機槍?有迫擊炮麼?」劉二黑搖搖頭,「應該是重機槍沒有錯,雖然隔那麼遠,它們的區別我還是聽得出來的。至於迫擊炮,情況不是很清楚,不過,在我來這裡之前聽到了四聲比擲彈筒聲音更響亮的爆炸,估摸著應該是有迫擊炮的。它們的人數不好說,從火力密度和裝備來看,恐怕那一方都不下兩百人。」
楊靖宇陷入沉思,到底是那部分的部隊?自己的部隊早就分散開了,附近也沒有聽說有這麼大一支隊伍?那麼很可能是李成坤和日本人的部隊了,至於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和怎麼樣碰上都不是現在要考慮的問題。現在最關鍵的是部隊要轉移還是去狠狠的給日本人一下,日本人很可能已經發現了這個地方,才連夜冒雨前來,也不排除他們這是誘敵之計。
「命令集合隊伍,我們先到你們那來去看看情況再說。」劉二黑馬上跑出去,把士兵從床上叫了起來,抗聯的戰士,和日本人的戰鬥中連夜轉移是常有事情,有時候一晚上換三處宿營地,正是這樣才讓日軍格外的難以追剿。雨後深山中泥濘道路並不好走,對於他們來說卻也是輕車熟路,信手拈來,他們訓練和各方面的素質可能不如日軍,就憑借熟悉山林的習性,在山林中活動如常遠超於日軍,也倒是不懼日軍的進山討伐。
部隊行動的速度很快,這裡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攜帶的,不到半個小時,部隊已經上路了,楊靖宇早已經帶著先頭的部隊趕了過去。藉著爆炸和曳光彈發出的微弱的火光,楊靖宇從隨身攜帶的黑漆盒子中拿出自己的萊司8#215;30軍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了起來。他手中的這個要遠比劉二黑手中從日軍低級軍官那來繳獲的九三式4#215;40低倍軍用望遠鏡不可同日而語,九三式這種低倍望遠鏡在外國被稱為觀劇鏡,並不適合軍用,但因其極為便宜,日本加以改進後還是為其低級的騎兵和步兵分隊配置了。是他好容易在從姓聶的那個軍需官那裡搞到的,據說,這玩意要比蔡司8#215;30軍用望遠鏡更加珍貴,主要因為它數量不多。1
站在山林高處,俯視交火地點,他已經可以初步排除了是陷阱的可能。哨兵告訴他,在劉二黑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在仔細的觀察,交火是越來越猛烈,爆炸聲從未停止過,不過現在沒有剛才那麼猛烈了。等到後續的部隊都到齊了,楊靖宇就在山頭上開了一個簡單的會議,商討了對策。不管怎麼說,都要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可是也不能莽撞的衝過去。
劉二黑一聽,立馬跑過來說,「總指揮,讓我去看看吧,你們派人跟著,保持聯繫,要我出了什麼問題,你們就立刻轉移。」楊靖宇環視了一下周圍的人,也覺得這裡也只有他最適合,以他的精明和能力,即使出了什麼問題也能跑出來的。「這樣吧,要不派幾個人跟著你去?也好有個照應。」劉二黑點點頭,「那就給我派遣兩個機靈點的,打不了咱們還可以跑出來。」
富森望了一眼,被打的抬不起頭的士兵,望著丁守龍眼中火冒三丈,滿眼通紅的虎視著他。要不是開始證實他的情報,警察和憲兵也的確抓獲了不少抗聯傷員,清理了一些同情抗聯的村落,在搜查幾個「密營」中起到了功不可沒的作用,他現在就把他劈成了兩半。丁守龍現在也是一肚子的委屈,當初被抓獲了怕死,就投降了日本人,看到日本人他提供情報的獎賞,貪婪的他立刻就把自己所知的情報都一股腦的供了出來。
日本人為了獎賞他提供的情報,不僅給發了一筆不菲的獎金,為他找了兩個妓女,在他們提供的房子中舒舒服服的享受。日本人核實了他提供的情報的真實性後,立刻把抓捕楊靖宇當做了頭號任務。在日本人提供的房子中,除了暫時沒有自由外,錦衣羅緞、山珍海味,還有侍女的伺候和妓女陪同,一下就讓常年在深山中忍饑挨餓的人樂不思蜀。
傍晚的時候,日軍附近接到命令,立刻抓捕匪首「楊靖宇」。日軍立刻將附近所有能調動的部隊都集合起來,並不告知要去那裡,一行人冒著大雨出發。丁守龍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心裡將下達冒雨去抓捕楊靖宇的日軍指揮官罵了個狗血淋頭,可是人在屋簷下,卻又不敢拒絕日軍的命令。日軍指揮官更始允諾,只要他這次表現好,成功抓獲了楊靖宇,賞金和官位都是少不了的。
丁守龍心裡也估摸著,晚上冒雨抓捕的話,有自己這個熟悉地形和警戒的人帶隊,成功的可能性極大,甚至有可能活捉楊靖宇。對於日本人允諾的官位,他是不屑一顧,對他們說的獎金卻大為心動,他是很清楚楊靖宇的頭顱懸賞的價格。他心裡小算盤打的響噹噹的,領了錢,等日本人相信自己後,放鬆對自己的看管後,立刻卷錢走人。
這日本人的官可不好當,要幾年前,自己說不定還巴不得能當個小官,娶幾個老婆,逍遙一下。現在去替日本人辦事,簡直找死,尤其是公開當叛徒的,搞不好沒當幾天官,就被黑槍給斃了。再說這日本人,在這裡沒有多少好日子了,李成坤可能馬上就要佔領這裡,自己這種投敵叛變替日本人辦事的人,難逃一死!想到這裡,心裡暗暗罵了句倒霉。
要不是負傷被日本人抓了,自個也不會投降,頂多再堅持幾個月。嗎的,真他娘的晦氣,冬天那種苦日子都挺過來了,卻栽到這裡。不然的話,等北方的部隊佔領這裡,怎麼說也能混個出身了,搞不好還能有出頭之日。那像現在,只能領了錢,偷偷的逃到他們都不知道的地方,買些田置點房產娶個老婆了事,那樣估計還能過幾天太平日子。卻毫不他去想造成自己這種處境的貪生怕死、貪圖榮華富貴本性。
暴雨中進入密林行軍,對於訓練有素的日軍來說,還是能夠忍受的。可是對於警防隊、行政警察、森林警察隊、協和會歸順工作隊這些偽軍來說,簡直苦不堪言,卻又不敢怨恨日本人,替日本人帶路的丁守龍就成了他們咒罵的目標。要不是距離目標近了,日本人要求他們保持安靜,他們很有可能會罵上一晚上。雨水的聲音很好了掩蓋了大量馬匹行動的聲音,雨停了,奔跑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的清晰。
丁守龍向富森報告,楊靖宇生性謹慎,喜歡佈置游動哨,有時候甚至把哨兵佈置到距離「密營」十幾二十里地方,只要有風吹草動就開始流竄轉移。富森想了想,在距離三十公里的時候下令部隊放棄馬匹,徒步前進。實事上,為了發起突然的襲擊,丁守龍指出了一條道路可以迂迴到「密營」,只是道路比較險峻點,人好上去,馬匹上去就有些麻煩,尤其是這樣雨後泥濘道路。
丁守龍並不知道,他的建議,正好把日本人帶到了下午才抵達這裡的伍子健所在步兵連的宿營地。伍子健突然的問話,讓他嚇破了膽,以為被發現了,不管地上的泥水,一下就臥倒在地上。趴在地上感覺安全點,突然想起說話的聲音很陌生,原來部隊中並沒有這樣的口音,那麼遇到不是自己的軍隊,還沒有來得及鬆口氣,就聽見了兩聲爆炸聲響。
富森一眼就認出了這並不是抗聯中使用的,繳獲來的九一式手榴彈。不用他下達命令,平日訓練有素的日軍就在丁守龍的目瞪口呆中,完成了分散上膛臥倒尋找到了有利地形一系列動作。日軍並沒有開始開槍,這麼近的距離,在黑夜中沒有目標首先開槍是極其愚蠢的,這只能暴露自己的位置,讓自己成為靶子。剛才遭遇到的敵人並沒有選擇開槍,而是扔出了手榴彈很大程度就是處於這個目的。
可是他們卻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以為敵人就有眼前的人,接連而至的幾枚手榴彈讓他們清醒過來,這只是警戒部隊,他們後面很可能還有更多的部隊。富森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消滅這些警戒部隊,乘他們後面的部隊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將他們打垮。他舉起指揮刀,高喊呼喊,地上的日本兵立刻爬了起來,上了刺刀哇哇直叫的衝過去。
當富森剛叫了句,就發覺自己頭上一涼,一發子貼著自己的頭頂呼嘯而去,對面火力點都響了起來,聽到機槍的響聲他立刻感覺到了不妙。這種機槍的聲音留給他的印象十分深刻,發出撕裂油布般聲音是MG-34機槍的獨有的,居然碰到的是他們!那些警察、偽滿軍不僅指望不上他們,還得堤防他們臨陣倒戈,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和他們交戰的是誰的部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年,他們已經被嚇破了膽子,聽到他們的名字能不扔下武器逃跑就算不錯了,稍有戰鬥力的部隊還是從熱河調遣過來「蒙軍」。這些「滿軍」根本不能報以什麼希望,唯獨奉天的那些「滿軍」還有點戰鬥力,他們沒有和李成坤的部隊打什麼交道,對他們也沒有太大的恐懼,應該還可以使用。富森冷靜下來,按照目前的情況,只有強行進攻了,最好是讓那些沒有什麼戰鬥力偽軍警察部隊去開路,自己帶來的日軍士兵在後面督戰並加以「掩護」。
那些警察和偽軍部隊,聽到機槍瑟瑟的吐著火舌,臉都白了,他們也和游擊隊打過交道,可是這種機槍射擊發出的聲音還是給他們極大的震撼,在其間還有衝鋒鎗連續射擊,編織起密集的火力網,他們都停滯不前。回頭望了下,日本兵已經上了刺刀逼近過來了,他們對日軍的凶殘是有所耳聞的,根本不敢違抗他們的命令。偽軍頭目商量看了下,前面火力是很猛,可人少,其中一個人立刻對偽軍高喊起來:「弟兄們,他們只幾個人,不用怕,給我衝!」
回應他的是,密集的子彈,幸虧他在喊話的時候就已經爬在地上了,他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讓士兵去拚命好了!可是偽軍這些部隊戰鬥力並不強,夜戰能力更差,加上對日本人逼迫他們當炮灰有所不滿,進攻起來也是出工不出力,頭都不抬起來胡亂放槍。和他們相反的是,與他們交火的部隊構築了掩體,佔據有利地形,而自己這方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進攻路線都在他們火力覆蓋下。
富森帶著部隊趕過來,發現了他們蝸牛般的進攻速度,大發雷霆,命令所有部隊不准匍匐前進,立刻站起來衝鋒。那些士兵百般不情願的站起來,僂著腰準備發起衝鋒,可是剛剛沖幾步就被手榴彈和密集的子彈給狼狽不堪的趕了回來,僅僅留下了幾具屍體。富森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組織起機槍手對暴露出來的機槍火力進行壓制,步槍也對著那裡射擊,掩護主力部隊發起衝鋒。
留下在偽軍後督戰的部隊後,富森親自帶著部下發起衝鋒,偽軍看富森都親自衝鋒了,幾個偽軍警察隊長不敢不隨。更何況後面的督戰隊的機槍對著他們虎視眈眈,他們相信,只要他們慢了一步,那些日本兵會毫不猶豫的開火。在看清楚日軍發起進攻後,他們眼前的武裝份子也開始交叉掩護下向後撤退,感覺這點的偽軍頭目,以為敵人潰敗了,興致昂昂躲在隊伍中,驅趕隊伍加快速度,搞不好抓個大官,自己就發了。
可是,還沒有等他們高興過來,就聽見了兩聲巨響,「媽的,是小鋼炮!」見過日本人討伐時使用過的老兵叫了句,那些偽軍心裡一下子變得冰冷,他們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也清楚不止一門的迫擊炮出現意味著什麼。接連而來的猛烈也證實了他們的猜測,「狗娘養的,居然要老子這些警察來打有重機槍和迫擊炮的部隊,嗎的,簡直不把老子命當回事?」
迫擊炮彈炸下來後,偽軍就不願上前了,這時候,突然前面響起了密集的槍聲,輕重機槍火力交叉的火力網將他們打得抬不起頭。這僅僅是個開始,從迫擊炮發射出照明燈後,那些偽軍就意識到自己完蛋了,不僅沒有衝鋒,而去有後退的趨勢。督戰的日軍當場打死了七八個逃跑的偽軍,把其餘的人又震懾住了,剛沖兩步就被密集的子彈嚇得趴下。
機槍中的曳光彈讓人輕易的看出眼前敵人火力的強大,偽軍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把頭深深的埋在滿是泥水的地上,絲毫不得狼狽,相比之下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得多。在他們肚子裡不僅把日本人罵了個狗血噴頭,連自己的長官也帶了進去,最讓他們咬牙切齒的還是丁守龍那個混蛋,不僅讓自己這幫人連夜冒暴雨行山路趕到這個鳥地方,淋成落湯雞不說,還把自己這群人往***死裡帶,也不看看惹不惹得起。
這時候丁守龍的日子也不好過,富森把他帶在身邊看得緊緊的,丁守龍看他的那種眼神,就好像就在說,要是一個不對,死的第一個肯定是你!其實這個時候要把丁守龍派遣到和偽軍一起行動,估計丁守龍也不樂意,他從路上就被偽軍看他的眼神弄得心神不寧。更不要說現在把他丟到他們中間去了,現在這個情況,保不準就被那些怨聲載道的偽軍黑槍給崩了。
丁守龍也鬱悶了,從一開始他就認定了交火的不是抗聯的部隊,他也從未聽說過,有這麼股火力強大的隊伍在這個附近活動。只從他們不計數量的把子彈傾瀉過來,就知道這股部隊不簡單,人數看上去並不是很多,火力卻異常的兇猛,把自己這些人壓得喘不過氣來。隨著跟隨而來日軍傷亡的加大,富森盯著他的眼神也越來越銳利,那似乎要把他吞掉的眼神,讓他心中打鼓。思索是不是找個機會偷偷的溜掉比較好點,這裡比較自己熟悉,逃進深山他們就不可能再抓到自己,可惜除了富森,他周圍的日本士兵在戰鬥中也時常觀察他,這讓他大為洩氣。
面對猛烈的火力,富森明智的命令部隊慢慢的撤退下來,他清楚最佳的進攻時機已經失去了。他留下了機槍和部分的士兵掩護,在黑夜的掩護下,讓部隊慢慢退下來後。對方除了機槍急促的點射和步槍零星的槍聲,射擊也幾乎停了下來,給他們造成最大麻煩的迫擊炮也停止了射擊。退出射程外的他們,都鬆了口氣,解開了沾滿泥濘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總算撿回了條命。
突然,一個偽軍的大叫迅速的瓦解了整個隊伍的士氣,「媽的,闖大禍了,和咱們打半天的是李成坤的部隊!」他的話,讓整個隊伍都騷動了起來,那些休息的士兵迅速的圍了上去,而那個叫喊的士兵發現了剛開始交火時打死的士兵的屍體,他摸到了士兵頭上帶的鋼盔就感覺到了不對,不顧暴露自己的位置,打開防水布,拿出裡面包裹的火柴點燃一看,頓時就傻了眼。那個地上被打死的士兵穿戴的軍服和他的武器暴露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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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兩種望遠鏡國軍都隨著德國師的組建進口了,還特地在望遠鏡上刻上了繁體漢字。尤其是蔡司軍用望遠鏡,解放後還從西德多批次進口了五種型號的蔡司軍用望遠鏡,它們使用直到八十年代才退役,幾乎見證了共和國所有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