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之王 第二部 第三十八章 報復8
    「大內義秀,你真的在這裡,我可是找了你好久了,怎麼樣,我們去喝兩杯?」一個黑壯的日本尉官拉著瘦高的大內義秀往軍艦餐廳拖去,整齊明亮的餐廳中已經座下了不少尉官,幾乎已經沒有空下的桌子了。黑壯的尉官顯然是知道這裡的情況,逕直拉著大內義秀少尉走向了一個還有兩個空位的桌子旁邊,「我說大內君,不是每次我們喝酒你就跑了吧。」

    已經坐在桌子上的那個長滿鬍子少尉顯然認識他們,開口就說了句,大內義秀對他說話的語氣也習以為常了,沒有多加理會,「我去甲板上看東京的夜景去了,已經有半年多沒有回來了,可惜離北海道遠了,不然還可以回去看看。」長滿鬍子的少尉旁邊的年紀稍大的上尉點點頭,「明天雖然可以上岸休息,可是離家太遠了,真羨慕西田他們,家就在東京,每次回來還可以回去看看……」

    黑壯的尉官很快打斷了他們,「來,喝酒,不說了,誰知道下次可以喝酒是什麼時候呢?據說上面很快還要把我們派遣到中國去,到時候可是沒有酒可以喝的,這次機會難得,抓緊機會大家常飲一番,明天反正休假,也不會擔心誤事。」大內義秀看著他搖搖頭,同出自北海道的苫小牧,即使不在同一個工作崗位,性格也各異,但是大家的相處感情還是不錯,唯一不習慣的是每次停靠碼頭就要拉來暢飲一番。

    這些人十分喜歡杯中之物,而大內義秀卻不是很喜歡,有時候他寧可多喝上幾杯,或者拿上海圖和海戰策多讀上幾遍,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喜歡上了海軍。可能是因為強大的海軍給帝國帶來的巨大財富,使得帝國成為世界上最先進的國家之一,可能是強大的海軍保衛了帝國幾十年的和平,讓日本從一個小海島國家一躍成為了世界強國之一,他清楚的知道強大的海軍給他的感覺非常棒,他也為可以在這樣一支強大而優秀的海軍中服役而感到自豪。

    大內義秀知道他們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在他們倒酒的時候也並不拒絕,反正即使喝醉後也不用擔心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這段時間在中國雖然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可是軍艦上的人卻沒有放鬆過。他喝了口酒,剛放下酒杯準備吃菜,就聽見上尉叫他,「大內君,你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出發麼?我想你在艦長身邊應該比我們先知道點事情。」「應該就在這幾天吧,該補充的也補充了,準備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具體艦長沒有提起過,對我們海軍來說就是在海上和岸邊並沒有太大的差別,我們就應該戰鬥在大海上。」

    「說得也是,不過最近中國人活動很活躍,上次蒼龍號就是被他們的轟炸機逮住了,北方的戰局現在可不樂觀。陸軍現在正為這個頭疼呢,可惜我們海軍現在沒有辦法對付他們,海軍航空兵整天都停靠在陸軍機場支援陸軍地面作戰,都已經差不多都變成了陸軍航空兵了。」長滿鬍子的少尉喝了一口酒說。大內義秀望著遠處,歎了口氣,「我們即使封鎖了中國所有的海岸線,切斷了他們和外界聯繫的主要通道,對他們的打擊也不是非常大。那些北方的中國人是瘋子,他們專門為戰爭準備了八年,可不是我們可以在短期內可以取得勝利的。」

    「這又有什麼辦法,陸軍在那裡一再的失利,參謀本部甚至想將一些部隊輪換到朝鮮和華中戰場,但是考慮到其他部隊的戰鬥力甚至還不如他們以及其他的因數才沒有去做。他們可能並沒有失望,但是他們的士氣受到影響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們對整個的陸軍的投入還是太少了,雖然在亞洲來說我們的軍隊戰鬥力還是強大的,可是相比按照歐洲強國標準裝備起來中國北方的軍隊就要差上那麼一點。

    連裝備精良的蘇聯人也無法從他們身上討到好處,可以想像他們的戰鬥力。如果帝國要真正的希望戰勝他們,必須動員更多的人參加陸軍,給陸軍更多的武器裝備,光靠海軍我們無法抵擋他們在陸地上的稱雄。現在克制他們的唯一辦法就是用更多的陸軍和航空兵將他們的實力慢慢耗乾淨,這場戰爭我們和他們都無法堅持太長的時間下去的。

    我們無法堅持是因為我們沒有為戰爭進行長期的準備,對美國對帝國的封鎖毫無對策,國內的工業資源和能源都無法滿足長期戰爭的巨大消耗,唯有完全搶佔現在中國的北方領土才能讓我們的狀況有所緩解。中國人無法堅持戰爭是因為他們經濟體系的薄弱,他們雖然大力發展了他們的重工業,尤其是軍事工業,可是短期內改變不了他們經濟薄弱的局面,他們的戰時經濟只能堅持一年左右,最長不會超過兩年,時間長了必然導致他們經濟的崩潰,所以他們必須要這個時間內結束戰爭,贏得必要的修生養息的時間。」

    「真是麻煩啊,雖然中國人威脅不到帝國本土,但是滿洲國對帝國的重要性,更不要說朝鮮……該死,那是什麼?」大內義秀在黑壯少尉喊出了那句話的同時,也注意到了突然軍艦窗外突然發出的光芒,上尉看了還未消失的光芒,「是照明彈!」餐廳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空中隱約傳來了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該死,是飛機!」一個人突然高喊了起來,對於被中國轟炸機轟炸過一次的駐紮在東京灣的海軍對此是相當敏感。

    轉眼間餐廳的人員都衝向了甲板,此時軍艦已經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開動起來,如果是空襲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盡快的反擊和準備救生的準備。在甲板上的官兵被突然投下的閃光彈也給嚇住了,前面戰鬥機投下的照明彈雖然只有短短幾十秒鐘,可是已經足夠讓後面的轟炸機尋找到目標了。戰鬥機在投完照明彈後發現了在他們眼睛中的日本軍艦遠比想像中要多,這次賺了。

    他們一邊轉向過來一邊用無線電向帶隊的李桂丹匯報最新發現的情況,李桂丹毫不猶豫的命令最近的一個中隊斯圖卡俯衝轟炸機趕過去支援,這些斯圖卡轟炸機並不是攜帶的凝固汽油燃燒彈,而是專門為轟炸東京二十二個重要目標而使用的鋁鎂燃燒彈,這種燃燒彈可以輕易的和鋼鐵起反應,即使沒有空氣也可以燃燒,本來用來對付那些重要的工廠,現在用來對付這些軍艦也不錯,誰叫情報發生了小小的錯誤,轟炸機攜帶的魚雷不夠呢?

    軍艦上的日軍看到照明彈就知道了情況的不妙,因為艦隊開回了母港,加上明天又是休假日,整個艦隊幾乎沒有戒備,完全沒有設防。炮手們慌忙的打開彈藥庫的大門的時候,港口佈置的部分值班的高射炮和高射機槍就已經開始了射擊。他們雖然值班的人數並不是很多,卻吸取了上次毫無戒備的經驗,至少保持了一定的人員在炮位上,加上最近參謀本部下達的加強戒備的命令更讓他們謹慎小心起來。

    探照燈對著天空大開,在燈光的照射下,飛機以驚人的高度超低空幾乎貼著水面扔下了魚雷,高射炮對飛得如此低的目標根本無法射擊。在機槍開火的時候中國人的轟炸機丟下的魚雷也撞上了港口內的軍艦,空中子彈在拽光彈和探照燈以及射向空中的照明彈的照射下格外的明亮。戰鬥機也並沒有閒著,對著正在反擊的防空火力猛烈開火,而轟炸機卻不停的將炸彈和魚雷扔到軍艦身上……

    黎明時分,大風停了下來,東條英機從連夜轉移的安全地趕到了晚上大火燃燒的市中心,整個東京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所有的人看著廢墟般的城市,說不出話來,市中心的大平地區已經完全消失了,只有一些孤單的鐵架子還孤零零的樹立在那裡,混凝土建築中的易燃材料也被燒得乾淨,看看隨處可見的屍體,呼吸到空氣中燒焦屍體的臭味就知道昨天的損失到底有多大。

    東條英機就這樣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那些晚上逃出去的人空洞無助望著已經化為廢墟的家園的眼神,看著河面上漂浮的無數燒焦的屍體,看著池子裡裡幾乎被高溫煮熟的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是身邊的秘書卻看得出東條身體反應出來的憤怒,他對這次轟炸的結果決不容忍,尤其是在他眼睛中代表落後,和豬沒有兩樣的中國人發起的這次轟炸讓他根本就難以接受。

    對那些越來越多衣衫不整,跨過廢墟和屍體回到自己的家園廢墟前,尋找自己死去的親人的屍體,面對多年建設起來家園被毀而放聲哭泣的市民,東條感到一陣的心煩意亂。帝國現在需要的不是眼淚,是勇氣,是和這些「野蠻」的敵人鬥爭的勇氣,他突然覺得很有必要對全國的百姓發表一次演講,來號召他們一起來消滅這個野蠻的敵人,奪取戰爭的最後勝利。

    看完這一切,他轉身就離開,留下了幾個官員下來負責處理事後事宜,他覺得自己的精力應該放在去打敗這個「野蠻」敵人身上,而不是來做這些善後的工作。很有必要在立刻召開內閣會議,商討日本未來的前途,最好是請天皇陛下也來參加,這次會議會很重要。一直處在和平生活中的日本平民這才感受到了真正的戰爭,上次的轟炸並未秧及平民,幾百架飛機全部奔重要的工廠和機場目標而去,對老百姓來說還不是很切身體會。

    內閣裡已經是亂糟糟的一團,日本首次遭受的大規模轟炸讓他們恐慌萬分,還未從中反應過來。他們路過被轟炸的市中心的時候,深深的被巨大的破壞所震驚,那些被炸死的平民成片的倒到路上和河道池塘中,聽到轟炸後就被送到了安全地的他們這才瞭解到這次轟炸的可怕。文人官員和軍方的原本存在矛盾也開始了激化,文人官員對軍方一直表示不會把戰爭導向國內表示深深的懷疑。

    海軍軍令部總長永野大將拿出的情報讓人也很吃了一驚,中國人不僅轟炸了東京,又偷襲了東京灣,炸沉包括一艘戰列艦,另外炸毀一艘重巡洋艦和三艘輕巡洋艦在內的四艘巡洋艦,四艘驅逐艦,港口也被炸得火光四起,幾乎所有的艦艇都受到了攻擊,好在他們派遣過來的執行轟炸的飛機並不是很多。他們首先到達的部隊使用對軍艦傷害最大的魚雷,而其後的部隊卻是使用燃燒彈。

    之所以會造成這種情況是因為他們很可能並沒有得到情報,而是碰巧遇上了剛剛回國的艦隊,攜帶魚雷的轟炸部隊的攻擊力明顯不夠,才呼叫其他的部隊過來支援造成的。的要知道那些設施在第一次遭受到中國航空兵轟炸後擊沉三艘航母后都經過了重新的佈防,尤其加強了防空,附近和港口內佈置了大量的防空火力,就是不想讓上次的事件重演,可是這次卻又讓中國人在眼皮子底下得逞了。

    不過港口佈置的那些高炮陣地也的確發揮了一定的作用,即使在夜間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擊落的敵機也比其他地方的總和還要多。總共有十一架中國空軍的飛機被擊落,並且抓獲五名受傷了的中國航空兵,而在市區轟炸的飛機卻僅僅有七架被擊落下來。即使如此對於海軍來說還是不可以接受的,中國人的飛機一再的盯上了海軍的軍艦讓他們感到了難言的憤怒,卻又無能為力。

    早在李成坤第一次偷襲日本炸毀三艘航母的時候,海軍就已經感到了憤怒。但是李成坤沒有海軍,他們所控制的地區全部都是陸地,並沒有海洋,海軍對他們是毫無辦法,只能派遣海軍航空兵去支援陸軍作戰而已。在蔣介石發動了淞滬會戰後,海軍的憤怒找到了宣洩的口子,海軍航空兵,海軍軍艦上的大口徑艦炮對中國內陸的軍隊狂轟亂炸,也算報了一件之仇,可惜對真正發動轟炸的李成坤部卻一直沒有辦法。誰知道這支剛剛從中國華中地區輪換回來的艦隊,還沒有修整完就又被炸沉在了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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