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之王 第一部 第七十四章 西安
    我馬不停蹄的從德國趕回來,其實我應該從他在蔣介石的五十大壽上勸諫,要求北上抗日的時候就該察覺他的不對地方的。可惜當時認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勸告少帥應當謹慎行事,誰知道才過一個月就釀成如此大事件。

    我剛下火車大哥馬上就給我介紹情況,:「少帥在三天前已經陪同蔣介石回南京了!」

    我一聽大怒,對他大聲叫道:「我不是發電報再三要求你們穩住少帥嗎?」

    旁邊的四哥周正剛馬上說:「我們把你的意思告訴了少帥,大哥還親自去了西安勸少帥,少帥原來也說好了等你回來一起商量的。只是這段時間局勢突然緊張了起來,各地紛紛異動,少帥看蔣介石口頭上答應他們的提出的要求,同意停止內戰一致對外,便變滿足了蔣介石的迅速離境的要求。他只是和楊虎城打了個招呼就迅速的親自陪同蔣回南京了,我們知道的時候他們的飛機已經起飛了。」

    「是這樣,既然發生了,就要找解決的方法,大哥你去了西安的把情況介紹一下!」我暗地歎了口氣,少帥像大多北方漢子一樣重感情,講義氣,但是作為一支軍隊的指揮官是絕對不可以這樣意氣用事的,否則吃虧的只會是自己,但也許這正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吧。

    「少帥的東北軍在12月12日凌晨成功的抓住了蔣,與此同時楊虎城將軍也扣押了十多名陪同蔣來西安的政府高級官員。在事變後原本一直對蔣不滿的各地武裝卻一致反對東北軍和西北軍的這種激烈的做法,要求立刻釋放蔣。這出呼他們事前的預料,政府也有些人想取代蔣的位置,想置蔣的安危不顧轟炸西安,在各方勢力的調節下終於達成口頭協議,也算是和平解決了這次事件。」大哥簡略的說了下眼前的形式,我們對面前發生的事情有了初步的瞭解。

    我對大哥說:「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大哥稍微停頓了一下,馬上就說:「這件事情看上去事發突然,讓所以人不知所措,其實早就埋下了根源。蔣介石最近兩年已經把自己的勢力滲透到了西北,對東北軍等地方武裝千方百計的打擊。東北軍不願意去打內戰了,想北上抗日,南京政府卻強迫他們去剿滅共產黨,在他們損失後不僅沒有補充還撤消了編製,讓東北軍上下氣憤不已!少帥在蔣五十大壽的時候勸蔣不成,蔣在12月初親自來西安敦促東北軍抗日,少帥突然發動兵變扣壓了蔣,逼其抗日!」

    「這麼說,蔣介石來西安的時候對東北軍和西北軍的所做有所耳聞了?」

    大哥讚許的看了我一眼說:「不錯,蔣介石是有些不放心。他選擇了住在少帥管轄的西安市郊,而不是在楊虎城管轄的城內就很說明了問題,在他眼中少帥要比西北軍的楊虎城可靠得多!」

    少帥出關幫蔣奠定了中原大戰的勝局,蔣與之結為異姓兄弟,把北方軍政大權交給他,自己帶著部隊回去剿共了後少帥失去了最重要的老家,尤其是熱河失守東北軍失去了自己最後的一塊地盤,所以的武器、兵員都依賴與中央政府,蔣至此已經拔掉了這只「東北虎」的牙齒,讓其無力擺脫中央影響。對西北軍蔣一向戒心很重,這些北方的漢子雖然武器非常的落後卻是中國軍隊中最能打的部隊,蔣對中央大戰中西北軍的兇猛善戰還記憶猶新,北方兵都有一股不屈的精神,一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高傲!

    對西安的各種事情特務早有所聞,告訴蔣,少帥可能的時候他只說了句:「他敢!」在少帥想抗日的時候他狠狠的訓了少帥說:「等我死了你再抗日!」「你給我好好讀書!」云云,連蔣夫人在回南京後都說蔣:「不知安撫,刺激生變!」少帥在東北軍中威望很高,可是生活上有不少小的問題,沒有什麼野心……這一切讓蔣非常放心

    我低吟了一下說:「現在時局非常的負責,暫時少帥不會有事情,經過這件事情後中國對日態度將完全轉變過來,從這點來說是有利的!我準備現在就到西安去,麻煩鄧先生也陪我一起去,還有大哥對那裡的情況比較熟悉!」

    在剛回到哈爾濱簡略交代了德國之行的收穫,大家都興奮不已,沖淡了眼前對中國抗日乃至全國局勢都有深遠的影響的事變的擔心。在剛回到哈爾濱後三個小時馬上坐飛機直飛西安,下了飛機就看見了東北軍的王以哲等東北將領、西北軍的楊虎城將軍以及共產黨代表周恩來。

    那些東北軍的軍官看見我來了,眼睛裡露出了一絲希望,我對他們說:「蔣介石不敢對少帥怎麼樣的,暫時不會有事。你們作為東北軍的指揮官尤其不能著急,要自己冷靜下來穩定軍心,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

    對楊虎稱我不熟悉,但是他和共產黨早就有聯繫是,估計這件事情後他的日子不會好過。在王以哲將軍的介紹下我和楊虎城將軍互相恭維一翻,走到他身邊時輕輕的對他說:「少帥已經被扣了,你自己也要小心,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說完不理會一臉鎮靜的他,對他身邊聽到我的話皺起眉頭的周恩來說:「久仰恩來兄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周恩來不愧為共產黨的高級官員,各種外事場合處理問題滴水不漏,馬上就說:「李成坤將軍的抗日事跡我們早就如雷貫耳了,只是無緣一見,今日相見果然是少年英雄!」

    王以哲將軍跟我講了事變的經過,我聽了有些懷疑,少帥原來不是準備至少等蘇聯物資到後才有所行動的嗎?為什麼突然要扣壓蔣介石?扣壓蔣看上去可以解決問題,實際上可能將中國的局勢搞得更糟糕,和平解決了還好,要是發生武力衝突,中國可能爆發新的內戰!蔣上次拖我們後腿,我們也因為如此才對他們忍氣吞聲,為什麼他們就沉不住氣?原本信心滿滿發動事變準備北上抗日的少帥為什麼會陪同蔣回南京?看著這麼多人在,我無法直接問王以哲將軍,只好等會後問個明白了。

    在三天後既12月31日南京政府軍法會審少帥,以判十年徒刑,剝奪公民權五年。審判後正式被捕,被軟禁在孔詳熙家中,失去自由。1月1日少帥發表了《告東北將士書》雲……去年「雙十二」事件是我們國家存亡絕續的分野,我們自相斫殺的內戰,是要從此絕跡了,我們抗敵復土的光榮戰爭,是馬上就要見之行動了,我們的民族與國家已有了復興的希望,這顯然是我們中國劃時代的一個事件,不獨使人們可以期待著國策轉變適合了民眾的要求,且已投下了一塊巨石於國際深潭,忽然飛沫四濺警醒了世界苟且偷安的人士與夫野心帝國主義者的憧憬與迷夢……

    東北軍官兵知道後痛哭不已,楊虎城等將軍主張與南京對抗,措辭嚴厲要求釋放少帥!中央軍也派遣了三十多個師向西安進逼,為了防備中央軍的偷襲,東北軍和西北軍商量了防務問題,我對這不感興趣,我一直在思考這次事件對我們以後的影響,到底是戰是和。在他們議論了半天後問我的意見時候,我點了點頭說,你們自己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我不干涉你們的活動!

    在西安事變後我想了很多事情,原來因為大家都不抗日,我必須展示強大的實力讓國人對抗日充滿信心,讓政府能夠我們行動,讓日本人看見我們就害怕,形成壓力!現在不用了,蔣介石已經答應了一致對外,全國抗日的局面很快就要到來了,我們原來的行動必須收斂點了,行事要低調點,部隊更要抓緊點,讓他們成為日軍的惡夢!

    等他們都散會了後,王以哲將軍就找了上來,我對他說:「我正準備找您,有點事情想問一下!」他苦笑了一下說:「真不該這麼草率的行事,他嗎的老毛子真不是人!」明顯比上次見到他的時候憔悴多了,頭上滿是白頭髮,在他是解釋下我知道了西安事變的真實的內幕。

    原來沒有扣押蔣的打算,蔣自己跑到西安來督促剿共,這個時候少帥已經和共產黨有很密切的關係,就有想把蔣扣下來的逼其抗日的想法。原來估計那些抗日的地方武裝都會東北軍行動,那裡知道全國上下一致聲討東北軍的激進行為。最讓少帥灰心的是蘇聯的斯大林也強烈譴責了這次事件,還特地給共產黨發了一封措辭嚴厲的信,這讓以為扣壓蔣就可以得到蘇聯援助的想法完全破滅!共產黨原來沒有扣壓的時候對蔣狠之入骨,扣壓了蔣後又在國際和國內的壓力下竭力主張放蔣,少帥對這些事情有些乏了,就直接跟隨蔣回南京請罪。他走前只把這些話和我說的時候很是灰心,我們攔不住他,走的時候說要是回不來了就讓成坤老弟照顧一下東北軍的兄弟!

    我狠狠的說了句:「***,老毛子什麼時候都靠不住!這次東北軍和西北軍恐怕都要遭殃了,你們要做好被整編的準備,實在不行了可以向我們靠攏!」「這怎麼行,少帥走的時候要我們跟你的……」我制止他說:「怎麼說東北軍都是少帥多少年來的心血,我怎麼能這麼做?我希望少帥回來的時候還看見一直完整的抗日部隊!現在打的話也於事無補,只能讓日本人看笑話,最好是和解,我們向南京方面施加壓力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然後慢慢想辦法!」

    本來少帥原來就說過要我指揮東北軍的話,可是誰當時也沒當真,政府不會讓東北軍這支武裝加入我們的,更不要說東北軍不少資力極老的高級指揮官不服氣,我們也不可能對他們完全進行改編,畢竟不是我們的隊伍!我認真要求他們一定保持隊伍完整的,不要被人離間,被分散了出去。當我表示無意東北軍的指揮權的時候,不少人鬆了口氣,也有不少人百方挽留,看在王以哲將軍等主要負責人沒有表態和我堅持下也沉默下來。

    在會議後晚上周恩來來訪,我馬上叫鄧演達和大哥過來,都是老朋友了,一起來聚聚嘛!尤其是大哥上次來西安的時候,因為怕和共產黨接觸影響我們的作為調解人的作用,就沒有和他見面,這次我特地要他來的,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了,以後還可能要打交道的。

    對眼前的這個人我從來都不敢疏忽大意的,毛澤東是游擊天才,我們在這方面遠比不了他們,他非常精於以弱擊強!我們對他的評價相當的高,這並不代表我們推崇他的做法,只是有些經驗值得借鑒而已,要攻城掠地需要的是大規模的攻堅戰,抵禦外敵需要的是正規戰!防禦作戰中游擊戰是領土被戰正規戰無法取得勝利的情況下,對敵人的一種展現不屈精神的騷擾、破壞戰,這是大片的土地淪陷情況下發生,國土淪陷是所有以報家衛國為自己使命的國防部隊的恥辱!

    游擊戰最大的缺點是如果建立嚴酷的封鎖環境,沒有外援的情況下他們將無以為續。在第五次圍剿中蔣採取了德國顧問建議採取陣地戰和堡壘推進逐漸蠶食了共產黨的根據地,逼迫他們打起陣地戰以至最後失敗。當國土淪陷時可以推廣游擊作戰,可是要趕走敵人一定要進行大規模的攻堅戰等大兵團作戰,這是我們最擅長的!

    要說毛是軍事天才,那周恩來就是個全才!從軍事、情報、政治到外交方方面面都非常的精通,就連多年的老對頭蔣介石也他讚賞有加,十分欣賞!我經常聽到大哥和鄧先生談到周恩來,又聽到不少他是傳言,對他也是非常的敬仰。

    我一開口就說:「貴軍中我對恩來兄最是佩服,兄的一句『為中華崛起而讀書』愧煞多少國人!」他馬上就說:「那裡,孫總理說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我們一直想為中國的強大而努力,多年來政府卻不給我們機會,這次難得機會才可以和全國人民共赴國難!」他一句話讓我們想質疑共產黨在事變中的多變的話咽在肚子裡,卻不能對他們生出惡感來,讓我們初次領教了他語言的厲害。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大家都不想這樣,我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追究什麼,畢竟我不是東北軍的人。我把大哥介紹給他說:「我大哥恩來兄也應該很熟悉了,那次還多虧了恩來兄的幫助讓大哥揀回一條命。我在這裡也為大哥說聲謝謝了。」周恩來說:「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現在大家都站在共同抗日的道路上,一同為抗擊日本的侵略而努力!」

    在大哥和鄧先生兩個熟人參加以及周恩來的幽默下我們會談很愉快,只是初步交換了對局勢的看法,各自介紹了自己的情況,總的來說初次會面還是相當愉快的。周恩來邀請了我們去參觀陝北根據地,我略微想了下就同意了。在送周恩來離開的時候,我們分手後我突然回頭問了他一句:「恩來兄認為在勝利後中國將是怎樣的一個樣子,怎樣才能是真正強大起來?」在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了我們的蹤影了……

    我們瞭解了情況後認為再呆在西安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所以在1月10日乘飛機離開了西安,周恩來代表共產黨逗留下來。回到了哈爾濱後我們向全國通電,表明中央抗日主張,要求中央看在張學良將軍一片報國之心上從輕處理,讓其在抗日中戴罪立功!

    1月29日就在我們為釋放少帥努力的時候,東北軍團以上軍官40餘人召開渭南會議,主戰派佔絕對上鋒,會議決定:中央軍如不撤軍釋放少帥,不惜決一死戰!兩天後我們接到少壯派槍殺主和派王以哲軍長及多人的消息,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直想罵娘,為王以哲將軍的去世傷心不已!渭南前線的東北軍王以哲部撤出渭南,開回西安誓為王軍長報仇。東北軍開始內訌,西安形勢急轉直下,我被迫第二次回到西安!

    當王以哲將軍部隊回到西安後大肆捕殺和共產黨有關的東北軍人員為其報仇,一時間西安風聲赫起,主犯孫銘九和應田德卻在共產黨的秘密掩護下逃離了西安。到了西安我叫衛隊把那些鬧事的軍官全部扣了起來,大聲罵道:「他嗎的,殺自己人很解恨是不是?有本事怎麼不去殺日本人?」

    他們低聲說:「他們少了王將軍,我們只是想報仇!」我聽了說:「狗日養的,那些殺害王將軍的傢伙的確該殺,他嗎的誰給他們的膽子這麼膽大妄為!但是你們也要注意不要亂殺無關的旁人,看你們一身是血像什麼樣子,你們回營地自己關自己五天禁閉!」說完要衛隊把槍還給他們,他們規規矩矩敬了個禮才走了。

    有個外地才回來的團長問道:「兄弟,他是誰啊,這麼大面子,我看你們在王軍長在的時候也沒有這麼規矩過!」他們看了那個團長一眼說:「他就是李成坤將軍,你說我應不應該?」那個團長看了我的背影喃喃的說:「是他啊,那就難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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