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秋一邊注意著紅晴,一邊心中暗笑,知道郝色在不懷好意。
凌亂秋與郝色兩個掩在人群中,郝色悄聲道:「看來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夜丫頭還是有點本事的!」
凌亂秋搖頭道:「肯定不是她。她又不傻,這種消息自然只會告訴她那個狐狸老爸了。哪可能這麼大肆宣揚的?」
郝色一呆,道:「那會是誰?昨天在場的可就我們幾個,你、我、司徒唐肯定不是,現在寄雁不是,那就剩下紅晴了,她昨天不是剛偷偷告訴歡喜宮麼?難道是歡喜宮自己找麻煩來了?」
凌亂秋也迷惑的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雖然想到消息會傳開,但也沒料到這麼快,你這個消息是哪裡來的?不排除是從之前的訊息源頭處露出的!」
郝色搖頭道:「不可能!他是臨死前才告訴我的,而那人是修真界一支叫做『紫金戰團』的著名團體的人,他得到這個消息後,都沒有機會活著回去告訴他們就死了。」
凌亂秋詫異道:「紫金戰團?這是什麼?」
郝色解釋道:「其實說是團體,也是很鬆散的,他們只是為了搶奪寶物而聚在一起的,平時很少出現,只有當級別比較高的寶物出現時才會出面。這個明王根本咒就是他們中的一個人跟蹤多年打探到的消息,結果被我撿了便宜。」
凌亂秋點點頭道:「那人是從哪裡打聽到的呢?按道理,如果有人早就知道的話肯定早就來找了,不會讓歡喜宮一直這麼太平的。」
郝色搖頭,道:「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裡人多,估計還會遇到老朋友,如果傳言真的傳出去了,那麼暗階跟高階肯定也會知道,這東西可能會讓他們暫時放棄目前的戰鬥,尤其高階,一直消失不見,這時候恐怕也會……」
凌亂秋如果不是見過那兩個高階這麼拚命的搶這東西,估計也不會相信郝色此時的話,但現在他反倒覺得郝色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這東西的價值,似乎遠在之前所知道的各種異寶之上。
他想到這裡,不由開始後悔。
雖然明王根本咒的中部是沒有字的,但畢竟東南西北四部是有內容的,應該花些時間好好看看才對。
加持類,不知道會有什麼作用?
就在這時,郝色忽然緊張的拉住凌亂秋,開始往人群裡面擠。
凌亂秋此時扮出的是布蘭德大叔的模樣,但是他自己也知道這副模樣根本瞞不住歡喜宮的人,似乎一眼看過去就能知道自己就是那個貴賓!
凌亂秋好奇的看了看郝色,郝色對他撇了一下嘴,示意一下位置。
凌亂秋眼睛掃去,看見街上一個乾癟老頭正在人群外晃晃悠悠的走著,凌亂秋越發好奇了,輕聲道:「那人怎麼了?」
郝色拽了拽他,示意他別說話,接著便拉著他穿過人群,走到街的另一頭後,匆匆忙忙的跑了回去,直到進了屋子,才鬆了一口氣。
凌亂秋還從未見過郝色如此心驚膽戰的樣子,但又想不出那樣的一個老頭會是什麼人,心中一跳,想起郝色的來歷,道:「那人難道是高階?」
這時屋內還坐著司徒唐,夜寄雁、紅晴似乎也剛回來,聽到凌亂秋這麼一句話頓時一驚,全看著他們。
郝色吁出一口氣,坐在椅子上,道:「當然不是高階,是高階我們跑什麼,人家又不會對我們動手!」
凌亂秋道:「那是誰?看你怕的這樣子!」
郝色看了看他,道:「是我以前的老大……」
凌亂秋一呆,還沒說話,那邊的夜寄雁已經蹦蹦跳跳的走過來了,叫道:「什麼?郝大哥也有老大啊?」
郝色瞪了瞪她,道:「那是以前的!」
凌亂秋眉頭一皺,道:「紫金戰團?」
郝色默然點頭,旁邊的夜寄雁叫道:「紫金戰團是什麼啊?名字很酷耶!」
郝色沒好氣的應道:「你去試試吧!保證你會覺得他們人更酷!」
司徒唐肅容道:「這是一個隱秘的搶寶團體,我曾跟他們有點接觸,但是並無深交,沒想到郝大哥居然是這個團體的。
「傳說中,這個團體的每個修真者各自擁有特別的天賦,所以他們都聯合在了一起,只要他們出手,基本上東西都會拿到!」
凌亂秋嘿嘿一笑,道:「那可不一定,以前的寶物是沒有超級別的修真者存在,這次……我估計高階也會來湊熱鬧的,到時候誰輸誰贏就難說了!」
郝色看著凌亂秋,緩緩道:「誰告訴你紫金戰團裡沒有高階的?」
凌亂秋、司徒唐、夜寄雁以及遠處的紅晴全部呆住了,顯然不敢相信一個搶寶物的團體裡居然會有高階的存在。
郝色見他們都被嚇住了,於是笑著道:「哈哈,騙你們的,別緊張!」
除凌亂秋外的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凌亂秋知道郝色剛才的神情絕不是裝出來的,應該是其中真的藏有高階,但是並不是現在的光明高階那些人,或許是跟那天在墓地搶明王根本咒的人一樣,屬於以前的高階,肯定其中出了什麼事情。
而那天鹿宗盛與浮素所說的「他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紫金戰團?以那兩人的實力都感到畏懼的「他們」,那會是什麼存在?
凌亂秋開始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了,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這時,凌亂秋與郝色的目光在空中無意碰在一起,雙方交換了一個各具深意的目光後,均別開臉。
夜寄雁忽然叫道:「既然來了這麼多人,那一定很熱鬧啦,走,我們看看去!」
郝色轉身道:「我不能露面,一被他們發現就很危險了。」
夜寄雁失望的把眸子轉向凌亂秋。
凌亂秋指了指自己,道:「我身上有貴賓標誌,不管怎麼打扮,歡喜宮的人一眼就能認出我,不好外出……」
司徒唐忽然道:「那我們三個去看看吧?」
夜寄雁只要有人陪就好,高興的拉著他們跑了出去。
紅晴似有些不想走,但是仍舊被夜寄雁硬拉著拖出去了。
凌亂秋一把勾住郝色的肩膀,道:「來,說說那個老大。他是高階?」
郝色知道瞞不過凌亂秋,搖頭道:「他不是,但是我知道裡面肯定有,而且不止一個。」
凌亂秋道:「你是不是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就沒再回去過?他們是否也知道你已經……」
郝色喪氣的點頭道:「是的!我知道這個消息後就沒再回去過,不過他們可能不知道我跟這個有關,他們派出調查跟蹤此事的一人是我碰巧遇到的。」
凌亂秋鬆了一口氣,道:「那你怕什麼?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郝色輕咳兩聲,道:「條件反射,不過還是少碰的好,不知道他們碰上歡喜宮會是一個什麼局面……」
凌亂秋心中則在考慮另一個問題……
如果這些人知道了東西其實是在自己身上,自己該怎麼辦?
接下來的幾天,局面似乎有些失控了,歡喜天從未擠來這麼多修真者,就連歡喜城的大門都有些看守不住了。
不過在歡喜宮的強烈干預下,終於還是沒人敢亂闖,於是那些進不去的就在城外紮營,住在那邊。
歡喜天的天空越來越陰沉,歡喜城內外聚集的修真者也越來越多。
司徒唐、夜寄雁、紅晴三人天天在外看熱鬧,而凌亂秋與郝色就整天窩在屋子裡面不敢外出,生怕一把火燒到自己頭上。
凌亂秋一個人躲在屋裡,正翻看著明王根本咒中的東方降三世明王根本咒。
他一打開就發現,這本倒是內容詳實,前面就是降三世明王的畫像及介紹。
畫像是一個三面八臂,臉上有三目,身側有火炎,臉上表情是忿怒狀,兩旁所持的法器,右邊是三股鈴、箭與劍。左邊所持的是三股戟、弓與索。左足踏著大自在天,右足踩著烏摩妃。
直把凌亂秋看得暈暈糊糊,如果不是旁邊有文字說明,他就完全看不懂了。
他繼續往下看,按照書中所說,修習降三世明王法的主要功能是調伏。
尤其是降伏天魔。如果持誦此一明王的真言,則無量無邊魔界立刻會苦惱熱病。
凡有意干擾修行者的諸魔眷屬,聽到此一明王的真言時,都不能繼續作障,而且會成為修行者的僕從。
此一明王的印契,威力也與其真言相同,作障之諸魔如果見到這一手印,則必立即遠離。
除此之外,修習此一明王法,又有打勝仗、除病、得人敬愛等功德。
凌亂秋看了雖覺得玄乎,不過倒覺得跟之前依依曾說的煉心有關,只要一持誦此真言,干擾修行者的諸魔眷屬都不能繼續作障,那意思豈不就是可以避免心魔,澄神濾志,這應該也是一種煉心的方式,應該更有利於自己的修行!
後面滿篇都是一些真言了,凌亂秋反正也不好出去,索性就躲在屋子內每天就這麼背著真言。
一開始雖拗口,後來倒也順溜起來了,他盡量做到心動念至,幾乎毫無阻礙的背完全篇。
不過奇怪的是,雖然這些東西比他以前在仰華時每天要作的功課要難很多,也生澀很多,但他卻樂在其中,一點都沒有當年蹺課的念頭。
他偶然想起以前父親追打著逼自己上學的場景,不覺失笑,心中同時也浮起了對父母的思念,暗忖:下次碰到雍憐思,得問問他們把父親關到哪裡去了!
這一日,他正坐在房內靜修,前幾天忙著背真言,連功課都荒廢了不少,直至昨天,他覺得真言背得差不多了,便開始抓緊時間修行,同時也想試試看這個真言的效果。
令他失望的是,真言的效果似乎並不明顯,至少不如天絕心那般立桿見影,尤其一邊調息一邊默念真言,這本身就是分散心神的事情。
特別是凌亂秋還念得不夠熟悉,往往需要去思索真言前後的內容,一這樣必然分心,修行本身就會有障礙,這讓他大傷腦筋。
正在喪氣,忽然外面敲門聲響起,凌亂秋一愕,這幾天屋子裡面幾乎沒人,郝色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不來找他,怎麼現在卻有人敲門起來了?
打開門一看,竟然是紅晴。
凌亂秋又是一愕,那天他們發現了紅晴實際上是歡喜宮安插在他們身邊的奸細後,雖然見紅晴回來了,但並未多說話,只當默認這人的存在了。怎麼自己不去找她麻煩,沒想到她反倒主動跑來了?
紅晴看了看凌亂秋,道:「我知道你們知道我是奸細,我進來說幾句話。」
凌亂秋唔了一聲,讓出身子來,讓紅晴走了進去。
紅晴走進去轉了轉,道:「你好幾天沒出去了,在這做什麼呢?不悶嘛?」
凌亂秋這幾天一直都很小心,只拿出一冊書來,而且背完立刻放回去,絕不給人看到,當下微哂道:「我做什麼,何時輪到你來管了?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紅晴道:「這幾天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你肯定不知道吧?」
凌亂秋其實倒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畢竟屋子裡面還住了一個小喇叭夜寄雁,每天一回來,看到了什麼新聞,都會在大廳裡面大叫大嚷一陣,於是皺眉道:「你指的是什麼?」
紅晴道:「現在數百號人正聚在歡喜宮門口,試圖闖入……」
凌亂秋啊了一聲,想起了以前在左幽天所看到,修真者們不顧生死的往城牆上衝去,四野血流成河的場景,難道這一幕也會在歡喜城出現?
紅晴繼續道:「不過更重要的是,紫金戰團已經密謀準備今晚進入歡喜宮了!」
凌亂秋喔了一聲,道:「情報很精確嘛,既然都知道了,歡喜宮應該能擋住吧?」
紅晴咬唇道:「宮內讓我傳話給你,作為九藝聯盟之一,你今晚必須要出現,協助歡喜宮抵抗外來侵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