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族咒 第五卷 第七十七章 糾纏不清
    「此乃南門世家的禁地,沒有老太爺的指令,任何人不許進入。」

    吳聲很好奇,她住了南門家這麼久,從來就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南門飛趕忙走了過來道:「吳聲,你怎麼在這裡。這個地方不能多呆,我們還是快離開這。」

    吳聲好奇地望著被鐵鏈鎖住的石門。對南門飛道:「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到。」

    南門飛解釋道:「平常很少有人來,我也從不來這。這裡這麼荒涼,你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吳聲沒有回答南門飛的問題。

    此時,僕人來報道:「少爺,藥農山莊送來帖子。」

    南門飛奇怪地道:「藥農山莊?藥農從不與江湖人往來,怎麼會送帖子來?吳聲,我們去看看吧。」

    吳聲道:「沒興趣。」轉身就走了。

    南門飛到了大廳,當歸將拜貼送到他的手裡,他問起這次盛宴的邀請名單時,當歸一一答來。當說到古楓影這個名字的時候,吳聲正從門外經過,她冷冷地哼道:「不必了,古楓影已經死了!」

    當歸疑惑地道:「怎麼可能?我剛剛才……」他說了去送拜貼的事,可把吳聲給嚇到了,同時她驚魂未定的心奇怪地一下子定了下來。

    「古楓影沒有死!他難道是惡鬼投胎?怎麼三番兩次都弄不死他。」吳聲心裡犯嘀咕。

    南門飛命人送走當歸,回頭見到了吳聲臉上怪異的神情,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尾隨她到了房間。南門飛輕敲了敲了門,吳聲沒有出聲。南門飛走進去道:「吳聲……」

    「我陪你去參加藥農山莊的盛會。」吳聲突然這麼說讓南門飛感到十分地意外。

    「吳聲,你肯接受我了?」

    「幫我殺了古楓影!」

    「古楓影?你跟他……」

    「其它的你別管。你只要說一句答不答應?」

    南門飛淡淡地一笑道:「如果你非要他死,看來他真是該死。」他想上前牽一牽吳聲的手。

    吳聲一個耳光打了過去道:「我只答應你參加藥農的盛會,可沒有答應把自己給你。以後還是規矩點好,否則大家都不好過。」

    南門飛居然一笑道:「好辣,我喜歡!」他突然將吳聲按倒到床上,猛地吻了她一下,厲害地道:「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可以在我面前任性。我要得到你輕而易舉,但我並不想那麼做。」說完,他就一直盯著吳聲。

    吳聲冷冷地道:「我可以殺古楓影,也可以殺你!」

    「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並不想用這個來作交換條件。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別人的感情是不可以隨意地踐踏。你可以封閉自己,卻無法阻止別人對你的感情。無論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請你別再隨意地踐踏別人的感情。」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南門飛的語氣變得如此地溫柔。

    吳聲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般接受他的無禮。南門飛起身說了一句「對不起」,便離開。吳聲咬著自己的嘴唇,她將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掀翻在地,宣洩後的她坐到床上,不斷地問自己,剛才為什麼會容忍南門飛的無禮。若是從前,她一定會撥弦殺人,而今……她哪裡知道,當一個人有了感情的困繞時,就會變得迷茫,變得左右視線,很多事是不能用邏輯推理得到客觀結果,而有著意想不到的意識感情的影響因素在推導結果形成。吳聲有了一般人具有的感情,不光是憎恨,還有變相地妒忌、憂傷、無奈。她用著貶義的行為來表達自己的歡喜,是她自己沒有覺到。

    愛一個人需要勇氣,忘記一個人需要更大的勇氣。

    話分兩頭,卻說依舊寧靜的森林小屋。那座依舊古樸的小屋依然藏在百鳥爭鳴中。醉傲峰藏身在森林小屋裡兩個月,不是幫別人殺人就是一個人抱著酒罈子練劍。無論他如何地嘗試,那顆心似乎已經不屬於自己,隨著風遠行。耳邊依舊迴響著熟悉的鈴聲,揮之不去。強求忘記是一種痛苦,相見帶去的憂愁又讓他心碎。讓月含羞生活在擔心受怕的陰影裡,寧願讓她帶著憂傷遠去。醉傲峰強求自己,克制自己,試圖回復從前的平靜,可是蕩起的漣漪隨著風起的日子漣漪一圈一圈地向外擴張,難以回復。強求,依舊強求,相信,也但願相信,往後百般無忌的歲月會沖淡記憶,沖淡那個心裡的人影,沖刷掉印在腦海的笑顏。

    醉月心居的煙囪上冒著裊裊炊煙,高大的松樹上那只與狼牙過不去的松鼠最近安分了許多。不過,讓醉傲峰頭疼的是,那只把鈴鐺當松果咬的嘟嘟現在學月含羞偷酒喝。已經醉倒在醉傲峰的酒罈子裡好幾天了,差點兒變成泡酒的酒料。

    風將米飯香送到了瀑布邊。醉傲峰在瀑布邊的草地上練劍,他聞到了米飯的香味,覺得奇怪。收了劍走回小屋,風輕輕地吹起,耳邊又聽到那熟悉的清脆鈴鐺聲。醉傲峰的腳步停留在小屋下,他轉身就走。這時,小屋裡傳來了一聲尖叫,醉傲峰不顧一切地衝上樓,衝進小屋。他愣住了,那小屋裡的人不是月含羞,而是邢雲。鈴鐺聲是窗外掛著的鈴鐺被風吹起出的聲音。

    邢雲看到醉傲峰,笑道:「我知道,你還是會擔心我的。」

    醉傲峰將頭一甩,指著小屋的門,意思是讓邢雲走。

    邢雲收住笑容,低下頭道:「我是女人,不是你的衣服。你想穿就穿,想脫就脫。」

    醉傲峰將身子背了過去,他在找他的酒。

    邢雲見了便道:「你的酒沒有了,我去幫你打。」

    醉傲峰攔住她搖了搖頭。

    邢雲一邊擦著眼角的淚一邊道:「你練劍很辛苦了,飯我已經做好,還炒了幾樣你愛吃的小菜。酒,我去幫你打。」

    醉傲峰怎麼也不能對邢雲狠心,一見到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就讓他覺得這一切的錯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感到自己欠下的情債越來越多,自己沒有資格負得起被愛的責任。醉傲峰很想開口將一切說清楚,但他已經是個啞巴,只能搖頭。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他已經不再怪邢雲對他下啞藥的事了。

    邢雲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她拉過醉傲峰到桌邊坐下。醉傲峰隨手抓起碗就喝,碗是空的。邢雲知道沒有酒,醉傲峰是吃不下飯的,她起身道:「我去打酒。」

    醉傲峰起身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門外,再指著邢雲,讓她坐下。

    邢雲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我真該死。傲峰,我一定要找到九微火的解藥,否則這輩子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如果治不好你,我也會與你一起變成啞巴。」

    醉傲峰閉了閉眼搖頭,然後走出了森林小屋,邢雲走出小屋,站在陽台上往下望,醉傲峰對她揮了揮手,示意讓她回屋。邢雲微笑著,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邢雲輕聲地道:「傲峰,你是我的,你只能屬於我一個人。」她看到醉傲峰的身影離開眼簾,冷冷地道:「傲峰,你離開她是對的。忘記她吧,你不可能再見到她了。只可惜讓狼牙跑了,但願狼牙別再出現。」她回身走進小屋,幫醉傲峰收拾房間。

    醉傲峰與往常一樣,都會去城裡的那間酒癮鋪去買十罈子上好的陳年佳釀。賣酒的老闆與往常一樣幫他綁好酒,租給他一輛獨腳車。

    隔壁的酒莊裡幾個江湖人在閒聊。一個對另一個道:「聽說了嗎,古劍遊俠的妹妹在塔上被三個妖怪抓走了,古楓影都氣瘋了。老兄,我有事先走一步,你慢慢地喝。」

    這聽聞者應了一聲道:「你慢走,咱們今晚接著喝。」

    「行!」那人拿起大刀走了。

    這時,進去一個花臉大鬍子,一見座上的人便吆喝道:「老七,你在這喝酒也不叫上咱。」

    老七忙起身迎上,叫小二添上酒菜,便對大鬍子花臉道:「你最近聽說了沒有,古楓影的妹妹跳塔自殺,被三個地獄妖怪搶走了屍體。氣得古楓影哇哇大叫。」

    大鬍子花臉疑問道:「古楓影的妹妹?就是那個瞎子月含羞?」

    「除了她之外,誰出了事還會讓古楓影瘋?」

    這時,有一名婦人走了進來,一見老七便嚷道:「你這死鬼說去找活幹,原來躲在這與人喝酒。快給我回去,家裡的老母豬要生了。」

    老七被老婆帶走之後,又進去一個人,是一個瘦高個子的中年男子,手裡拿著九尺鐵鞭。他一進門便對大鬍子花臉喊道:「哎喲是胡四,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胡四起身迎上去道:「秦爺,有空出來轉轉?」

    秦爺道:「唉,沒法子。咱欠古楓影一個人情,現在幫他找妹妹。」

    胡四道:「秦爺,這麼說月含羞被醉傲峰甩了跳塔自殺的事是真的?」

    「噓!知道就行,別讓人聽到。」

    「對,對,媚眉出了這種事,做大哥的自然心情不好。誰在這個節骨眼上開罪那個瘋子,誰倒霉。來,別理會那些雜事,咱喝幾杯!」

    醉傲峰在門口聽得清清楚楚,他不由吃了一驚。月含羞會為了他而跳塔自殺?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真是這樣,古楓影一定不會放過他,他自己也不會放過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傳來一陣狗的狂吠聲。他回頭望去,是狼牙。狼牙渾身是血,眼裡充滿了血絲。血不停地流,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醉傲峰看到狼牙的慘狀,可想而知,月含羞真的出了事,否則狼牙不會跑來找他援助。醉傲峰的心打了一個寒戰,手一鬆,但聽到「啪」的一聲,手裡的兩罈子酒摔碎在地上。狼牙支著牙,打了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醉傲峰抱起狼牙想叫它的名字,可是自己只能出一種刺耳的沙啞聲。他已經是個啞巴,已經不能再用聲音洩。他離開月含羞,有狼牙在她的身邊是他覺得唯一寄托的掛念方式。可是狼牙現如今這副慘狀地出現,讓他覺得更加內疚。

    關於月含羞墜塔一事,江湖上已經有許多版本。但有一個版本是大多數人公認的,這個公認成了一個定案,就是:月含羞被醉傲峰甩了,她跳塔自殺之後被閻王殿裡的鬼差帶走。

    月含羞被三個鬼一樣的人帶到哪裡去了呢?江湖上的人都很好奇,不僅對古楓影下一步的對決,也對醉傲峰的桃花劫好奇。古劍遊俠對殺手劍,是一個好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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