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傲峰靜靜地躺在開滿野花的山坡上,太陽刺著他的眼睛,他腥了過來。睜開朦朧的眼睛,一對飛鳥在藍天飛翔。他突然想到了月含羞,猛地坐起來。突然撞上在身邊的月含羞,她正好好地盯著他。醉傲峰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雙空洞的眼睛在自己的眼睛旁,他嚇了一跳。
「你醒了?為什麼一直叫著我的名字?」月含羞問道。
醉傲峰看著睜開眼睛的月含羞,不知道她又準備睜眼說什麼瞎話。
「我怎麼會與你在一起?」月含羞問道。
醉傲峰拍著迷糊的頭,似乎有一點頭暈,道:「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聲音……醉哥哥?不可能,他從來不會這麼溫柔地與我說話。」
醉傲峰皺著眉頭,道:「有那麼壞嗎。」
「咯咯咯……」
「別睜眼說瞎話,你笑得很恐怖。」
「狼牙!狼牙!」
狼牙奔到了月含羞的身邊。
月含羞撫摸著它的頭笑道:「我可不可以跟你說說話?你的聲音好像他。」
「你都這樣相信陌生人?」
「狼牙不討厭的人一定不是壞人。」
「你的狗——好醜!」
「咯咯咯……,如果是別人我一定會放狗咬他,可是你的聲音用著他一樣的腔調,我反倒覺得你在說反話。這天底下有同一種聲音的人嗎?為什麼我對你沒有絲毫的戒心?你究竟是誰?」
「我?我是個瞎子!」
「我也是個瞎子。瞎子跟瞎子說話真有意思。你有心愛的人嗎?」
「這話似乎不是你這樣的姑娘問出口的。」
「我要嫁人了。」
「是嗎?」醉傲峰乜斜著眼睛望著喜歡睜眼說瞎話的月含羞。月含羞這個時候將眼睛閉上,臉上顯出了歡喜的笑容。「嫁給誰?」醉傲峰的聲音有一點顫抖,臉紅了起來。
「野馬哥哥!」月含羞毫不猶豫地道。
「不行!」醉傲峰突然大聲地對月含羞吼著站起身來。
「為什麼?」月含羞驚訝地問道。
「沒有為什麼。不行就是不行!」醉傲峰顯得有一些霸道。
「咯咯咯……」
「笑什麼?」
「我希望站在我面前的是——但……」
「聽著!除了他之外,你不准嫁給任何人!」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我要嫁人,你那麼大的火幹什麼?」
醉傲峰臉上的表情怪怪的,一時間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於是隨口道:「狼牙——狼牙不喜歡。」
「我喜歡就行了。」
「撒謊!你……你……你只能嫁給他!」醉傲峰握緊的拳頭出咯咯的聲音,他已經快要氣瘋了,險些出手打口是心非的月含羞。「你愛嫁誰就嫁誰,我不管了!」轉身氣沖沖地就走。身後一陣清脆的鈴鐺聲,月含羞倒了下去。狼牙著急地吠叫起來。醉傲峰停下了腳步,道:「死了活該,救也是救別人的妻子!」他想往前走,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邁出那一步。他氣沖沖地將頭扭了回來,咬牙切齒地道:「我怎麼就能容忍她!麻煩!」回頭扛起燒的月含羞,帶上狼牙朝市鎮上走去。
月含羞不知道面對的是誰麼?不,她當然清楚,她知道這個聲音只屬於醉傲峰。但她偏偏不挑明,非要氣他不可,想逼出醉傲峰心裡的話。可是話到了嘴邊,醉傲峰偏不說。醉傲峰上回在客棧上過月含羞的一次當,他知道月含羞早就認出是他,在故意裝傻說這話刺激他。
醉傲峰帶著月含羞到了附近的一個小鎮上投醫。他將月含羞安置在一家名為聚仙的客棧裡,就著急去抓藥。狼牙守在月含羞的身邊,這樣他走開才放心。當他一走,門就開了,有個人悄悄牽走了狼牙。
月含羞醒了過來,她輕聲地叫了一聲狼牙,可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周圍靜悄悄的。月含羞坐起身來歎了一口氣,又喚了一聲狼牙,依舊沒有聲音。月含羞哭了起來,他的心裡清楚,醉傲峰把送給她的狼牙無聲無息地帶走,這回是真的離她而去。月含羞開始笑自己傻,以為醉傲峰這次出來是為了找她,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相情願。醉傲峰出來只為了帶走狼牙,只為了帶走,悄悄地。月含羞再次哭了,再次無聲地哭了,面對黑暗叫著狼牙的名字,她滾下了床。她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跌撞地出門,嘴裡念著狼牙的名字。沒有盲人狗,月含羞彷彿覺得孤單無助。她跌倒在大街上,跌進了泥坑裡,狼狽不堪。沒有人去幫她,只有圍著看熱鬧的人。
賭場裡走出幾個手氣特別不好的混混,他們一眼就看見月含羞髻上的金花鈴鐺。這五個混混相互遞了一個眼色就衝上去,每個人在她的頭上亂扯。月含羞的頭被扯亂,金花鈴鐺被搶走。她一把抓住一個混混的衣襟哭道:「還給我,還給我。這是我大哥哥送給我的,你們不能搶,不能搶。」
那混混一腳將月含羞踢進了泥坑。月含羞無助地趴在地上哭泣,沒有人出來為她主持公道,只有圍觀的人在指指點點。
醉傲峰抓好了藥正走了過來,圍著的人群裡生的事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走過人群,似乎聽到熟悉的鈴鐺聲。醉傲峰雙眉微皺,朝人群走了過去。泥坑裡有一個小姑娘在哭,嘴裡不停地哭道:「把它還給我,把它還給我。嗚……」
醉傲峰一聽這個聲音,立即擁開人群看到一個泥猴,他無法想像走開一會的功夫,月含羞就變成這副狼狽像。醉傲峰大叫道:「狼牙——」
月含羞爬了過去抓住醉傲峰的腳哭道:「我不再給你添麻煩了,我走,我乖乖地走。求你別帶走狼牙,別帶走狼牙!嗚……」
醉傲峰驚道:「怎麼?狼牙不見了?」
月含羞哭道:「醉哥哥,羞羞走,從今往後不會再在你的面前出現。只求你別搶走狼牙,不要搶走它,不要!」
醉傲峰看著月含羞這摸樣,心裡竟會有種酸痛感。他猛地一把將泥猴摟在懷裡大喝道:「誰敢偷走我醉傲峰的狼牙!」此言一出,圍觀的那些人唰地一聲全跑光了。就連原先在街上做買賣的生意人、逛街的遊人全閃光了。整條街就只剩下他二人。醉傲峰心痛地道:「生什麼事了?」
月含羞哭道:「我走,我馬上走,只求你別帶走狼牙,我要狼牙,求求你,求求你!」
醉傲峰撫摸著月含羞的亂,突然覺得不對勁。他問道:「金花鈴鐺呢?你頭上的金花鈴鐺呢?」
這時,先前那些搶月含羞的五個混混得意地從賭坊裡走出來。一個笑道:「全靠弄到那些值錢的金花才讓老子翻本。」
「哈……沒有想到,那些金花原來那麼值錢。」
「是呀,是呀。」
「咦?這街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了?」
「生什麼事了?」
醉傲峰已經很清楚究竟生了什麼。他漠視的眼裡寒光一閃,將手裡買好的藥往旁邊一扔,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