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若有一個字最重,情字可能最繞人心。催目機械的走在東祥的背後,忍不住抬起頭,看著步履穩健的年輕背影,鼻子突然酸酸的,自己都不知為什麼?
催目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東祥的場景,也是在那時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脫離了原本的世界,像奔馳的火車,碾過了分叉的鐵軌,即使剎住車,也無法回頭。
那時的自己危在旦夕,恰逢東祥城主任的第一日。年輕的東祥,閃電一般殺死了自己的敵人,而自己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東祥是怎麼出手的。隱約間感覺耳機有風滑過,緊接著就是血濺長空,敵人都倒下了。催目現在也不明白城主當初為什麼會救自己。不過在城主府養傷的時候,自己突然收到一道密令,讓自己待在東祥身邊,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自己可以用報恩的名義待在東祥的身邊,決不會使人懷疑。
當時自己的心情複雜之極,心中爆滿了冰和火,催目失眠了。身體一天天瘦下去,傷勢反而越來越嚴重,更是名正言順的留了下了。好在東祥的行為一切都很正常,自己匯報的也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使得他的心中的負罪感減輕了不少。
然而夜天這樣的異類出現,再次將催目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再次打翻。而最讓自己不解的是,面竟然將消息洩露出去,他們的出發點是什麼,催目就不得而知了,但讓城主陷入空前的危機中,催目的心中並不舒服。雖然城主履出奇招,不僅意外的放了夜天,免去了東一城的危機,而且更是將十四大勢力戲耍一遍。但這是城主的能耐,自己心中的愧疚並沒有因此而減少,相反,催目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丑一樣,在那裡演著無聊的鬧劇。
「坐」東祥的聲音仍是那樣的隨和,大家都知道在一般情況下,城主說話是很隨和的,但在出現意外情況或處理事情時,城主就不是這樣的口吻。
催目從沉思中驚醒,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城主的房,這裡是東祥處理政事的地方,也是一處比較沉重的場所。
催目坐在東祥的對面,感覺座位鑲滿了針尖,冰冷的刺穿了自己有些麻木的肢體,不見鮮血,卻是來自心中的痛。尤其對面還有城主注視的目光。
「你又不是第一次來,不應該這麼拘謹,難道還沒有從今日的事情中清醒過來?」催目不知該怎麼回答,他感覺城主的話每句都帶著弦外之音,聽的催目很不自在。
房間沒有了聲音,東祥只是面色平常的看著催目,剛開始催目還勉強看著東祥的眼睛,後來他突然低下了頭,額頭的劉海遮住了他的雙眼,髮絲投下的陰影,鋪滿了催目的眼眶。他面色發白,在東祥的注視下,漸漸沁出了汗珠。
「催目,你說人為了什麼而活著?為什麼大家都活的那麼累,那麼的拘謹。像是被囚禁在一個牢籠中,一旦他想張開翅膀,便會有折翼的危機。」催目抬起頭,不明白城主怎麼突然和他談起了生命。催目想了一下,因為這個問題,他曾經膚淺的思索過一段時間。
「或許是我們生存的這個環境使然,當一種風氣已經形成,無論它是對還是錯,任何一個個體都必須遵守,一種不言而喻的法則。」催目感傷的訴說。
「你說是什麼促使了這種風氣或規則的形成?」東祥對催目的回答,還是滿意的。
他看了催目一眼,繼續道:「是人。相界從本質說只是一個亙古的存在空間,是人改變了他。他們根據自己的需要,或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或明或暗的改造著,然而他們的改造是為了自己的。當一個新的人物出現,自然會與改造者的發生衝突,這就是新出現者壓抑的來源。是一柄雙刃劍,給了你前進的動力與激情,同時也會讓你癡狂,最終忘卻了自己。」
東祥慢慢的從座位站起:「在相界有幾人是自由的活著,有幾個!?」催目驚異的看著城主,像這般毫無顧忌的闡述自己的思想,催目從未看到過。催目暗自歎息一聲,的確,現在沒有人是自由的活著,即使是相界那些宗主,那些帝皇。他們又有幾時是自由的的呢?
「沒有,從來就沒有過。」東祥的聲音似乎提高的不少。
「可是,自古至今都是是如此,從未有人真正的自由過,這種自由是不可能存在的。除非這個世界只剩下他一人。」催目感覺以城主的智慧不應說出這些不找邊際的話。現在的東祥在催目的眼中如一個空想家無意。
「真的嗎?」東祥緩緩的走到了催目的身前,滿是認真的看著催目。催目也是認真的回答:當然。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事情。也是一個不可能出現的現象。
東祥突然笑了,笑的很認真,也笑的很自信。雖然催目對自由也是那般的嚮往,自己生存在夾縫中的感覺,讓他痛不欲生,他的神經都在一點點的麻木,有時他自己都不明白他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東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臉的微笑消失了,催目的心突然一緊。東祥閉了眼睛,嚴肅的說道:「告訴我,真正使你困乏,使你痛苦的是行為還是心?」
催目像是被潑了一瓢冷水,渾身打了個激靈,身體情不自禁的想站起來,倏忽間,又坐穩了身子。
的確,催目也真是的感覺到,自己真正感覺到累的是心。自己在接到密令以前並沒有現在的這般束縛,被擠壓的感覺。感覺累的是心,感覺麻木的也是心。
「你見過孩子。那些不經世事的孩子,你看過他們的眼神嗎?純正的黑與白,不帶一絲的雜色。他與我們處在相同的環境中,但我敢說他的心絕對是自由的。他自己的感覺也是自己的。」東祥有些留戀的陳述,恍惚間,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出現在他的眼前,真誠的邀請他一同玩耍。
東祥也純純真的笑了,孩子一般。
「是心嗎?」催目顫顫的問自己。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不知為什麼催目自己也笑了,眼睛卻流下了淚,但催目自己卻感覺不到。
催目再次抬起頭時,東祥已經到了他的眼前。很平靜的問道:「累嗎?」
聽到這句話,催目的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狂野的衝開了他的眼眶,流過他的臉頰,在重重的滴落在他的手背。催目說不出話,也不知該說什麼?他知道城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很累,累的極盡絕望。
「想要心的自由嗎?」東祥平靜的問道。他的目光深沉的望著遠方,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那個方向剛好是夜天消失的方向。
催目的喉嚨似乎堵著什麼,說不出話,只能拚命的點頭。
「那就與我一同去尋找那自由!過去的一切,我們只需將他們記在心中,無需那些無聊人士所說的忘記。人是不可以沒有過去的,因為我們需要進步。」東祥的話像是一道亮麗的光線,照進了催目深處的黑暗邊緣。
「城主,我?」東祥突然轉過了身子,催目看不見他的表情,下意識的閉了嘴。
「人是活在現在的。難道你希望自己活在過去嗎?雖然在必要的時刻,我們需要轉身。但更多的時候,我們的目光看著的是前方。」東祥的話是那樣的充滿力量,催目的心狠狠的顫抖起來,是激動,還是懺悔,亦或是心中的喜悅。催目自己不知道。他也不希望知道。他感覺自己現在不是那麼累了,輕鬆的沒有原因。他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東祥背對著他,但東祥依舊笑了,笑的沒有聲音。催目也不會看到。
失去了感覺的肢體,在敵視的力量下,被送到了陌生的地界。
焦灼難耐,混雜著昏沉,織成了黑色的網,重重的跌落,留下一個不淺的深坑。
這裡是哪裡?夜天模糊的意識,恍惚的看著周圍,「我還活著?」夜天雖然感覺到錐心般的痛楚,但他仍咧嘴笑了。活著就是希望,只有活著一切都還是存在的。
夜天的身體依舊無法動一動。夜天很是惱憤,既然身體已經失去的知覺,為什麼還能感覺到痛楚。
夜天現在已經不能睜開眼睛,融合了流力的蟒目出乎夜天的意料。雖然對最後壽蛇施展的氣刀奇怪的改變了方向有些不解,但他沒有過分的追究。
不過夜天再被那力量擊飛之前,似乎看到了東祥的微笑,雖然當時氣流很混亂,但自己的蟒目絕對沒有看錯的可能。
「他為什麼會對自己微笑?如此說來他早已發現了自己的意圖,那他為什麼沒有攔下自己呢?」夜天不解。夜天感覺那微笑是善意的,這使得夜天更加的疑惑。
混亂的思緒,像是一團糾纏不清的水和醋,混合在一起,讓夜天的陷入了疑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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