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幽暗而又深沉,涼風捲著塵土在路邊奔跑,風與塵土蓋住了地面的腳印。夜的盡頭像一個無底的深淵,夜天和恆圖悄悄的行走著,搖曳的枝木像一個個掙扎的手臂,騷動著路人那顆好奇的心。
夜天正在跟著恆圖去一個叫越水澗的地方。夜天跟在恆圖的身後,清晰的感覺到恆圖的緊張,每當夜風拂過,恆圖都會向四周望望,如同有人在監視他一般。
越水澗的入口極其隱蔽,位於一個大瀑布三十至五十米的高度,夜天和恆圖在守洞人檢查詢問後,有驚無險的進入了越水澗。
越水澗全長數百米,有八個洞窗,近二十個洞廳,無數的洞泉和通道。攀爬到巖壁,穿過了瀑布,恆圖已經有些體力不支,夜天見狀,悄悄的用流力幫他恢復了體力,使得他疑神疑鬼,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恆圖還湊到夜天的身邊問其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夜天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恆圖碰了個軟釘子,乾笑了兩聲,繼續趕路。
進入左側的第三個通道,這個洞口非常狹小,僅容一人通過,行走百步,頓時明朗寬闊起來,光線明亮的如同白晝一般。
行走中的夜天清晰的感覺到,通道前方瀰漫著濃重的殺氣,掃視了一眼恆圖,暗自提高了警惕。站立在通道的盡頭,二人誰也沒有移動,百雙眼睛盯著他們,前方一個巨大的平台,圍坐著百人。皆面露凶色,身形魁梧,殺氣之濃烈,讓夜天感到驚奇,這些人給人的第一印象絕對不是善類。
恆圖現在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他不是修行者,在這樣的殺氣氛圍中顯得格外吃力。用力穩了穩呼吸,向遠處的一人走去。此人與這裡的氣氛完全相反,一副極具親和力的笑容,行為優雅,仿若一個文弱生似的。恆圖來到此人的身邊,在其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而後將一袋星晶交給他,此人點了點頭向夜天望來,既而露出好奇的目光。
平台四周圍坐的這些人,各自做著手中的事情,很少有人在一起說話。彼此都在防範著他人。恆圖回到了夜天的身旁,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兄弟,已經沒問題了。半個小時後這裡的飛船就會起飛。雖然兄弟花費了兩倍的價格,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夜天打量著前方的眾人,問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這些人無一不是浸染在鮮血中的修行者,罕見之極。」
恆圖將頭湊到夜天的耳邊,輕聲的說道:「這些都是十大星球的大凶之人,通緝犯,還有許多是殺手。他們不可能去乘坐正規星空飛船,但他們又需要去不同的星球。這裡的老闆,不管你是什麼人,只要你付了足夠的星晶,便會將你送到指定的星球。可以說這裡就是星空偷渡飛船。」
夜天轉頭盯了恆圖一會兒,問道:「你也是他們中的一員?」恆圖訕訕的笑道:「兄弟說笑了,這裡只是有我當初星車隊的朋而已,對這裡的事情略知一些皮毛。」
恆圖離開後,夜天一個人站在一邊,閉著眼睛倚在洞壁。耳邊,瀑布直瀉發出的快節奏的聲音不斷傳來,在水的瀰漫與呼嘯中,給氛圍凝重的山洞,流來絲絲的涼意。
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響聲,夜天和百名凶人登了星空飛船。飛船的外部殘破不堪,內部的奢侈讓夜天目瞪口呆。並且所有的乘客都有單獨的房間。
飛船這些所謂的「空姐」更是嫵媚妖艷,美若尤物,衣物只將身體重要的部位遮掩,貌似還是半遮半掩。嬌軀披著近乎透明的紗衣,無處不散發著誘惑。當船長說這寫空姐會滿足乘客的一切服務,致使夜天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乘客會擁有單獨的房間。
夜天剛踏足房間不久,便有數十空姐破門而入,驚的夜天一身冷汗。在夜天冰冷的目光注視下,終於將她們震退。而夜天自己的心卻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一陣燥熱,汗流不止。
茫茫星空,忽明忽暗,變幻莫測,星空飛船飛速的奔跑著,閃爍的星辰如同一盞盞燈,拋灑著並不明亮卻近乎永恆的光芒。
北落學院。所有到來的學員都進駐了指定的區域。極光學院分區域,林河正端詳著手中的賽程,預測著第一輪淘汰賽哪些人有晉級的可能。不過夜天遲遲沒有趕到,微微有些讓他擔憂。林河站在窗子處,望著遠處一排排的林木,似乎在追憶什麼。此處,一棟棟依山傍水而建的樓閣,的確是居住悠閒的好地方。
泉泉清流叮咚作響,水夢學院區域,一棟青色木屋內,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對著眼前的幾塊石子、木板,左移右換,還不時的改變木板的大小,讓人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輕盈的腳步,徐徐而來。一位身著藍色衣衫的少女踏步而現。此女,英氣逼人,髮絲盤在一起,利落方便。邁進木屋的瞬間。露出少有的柔情,水目顯現,含笑望著屋內的青年。
妙齡少女坐在青年的對面,問道:「飛弟。難道又有什麼新的發現?」青年正是韓飛,相比於七年前,變化不少。現在已有七階初段的實力。七年的時間從一個四階的修行者踏足七階的行列,已是天資極高之人。最重要的是,韓飛只將一半的時間用在修行,另一半的時間都在研究自己的機關。兩年前,在一次歷練中,突然出現意外的危險,韓飛使用自己佈置的機關,將所有學員安全的帶回,才使得學院重視韓飛的機關,甚至將學院珍藏的一些這方面的籍給韓飛研究。
韓飛無奈的搖頭道:「現在我才剛剛入門,還有許多東西看不明白。漫姐就不要取笑我了。」少女叫黎漫,同樣是極光學院的學員,長韓飛兩歲,雖為女子,實力卻不容忽視。黎漫頑皮的一笑:「難得我們的天才也會謙虛,這些東西可是連學院的老師都看不明白。」韓飛似乎早已經習慣了她的取鬧,笑著問道:「你明天的對手是誰?有把握嗎?」
黎漫眼中閃著自信的光芒,然而眼眸的深處同樣隱藏著複雜,說道:「只是一個新人,名不經傳,應該是學院中有潛力的學員,只是來見識一番,難道你對我沒有信心嗎?這人也是極光學院的,屆五衡名極光學院出現了兩位實力強勢的新人,不知道這位如何?」
韓飛無奈的一笑:「你還是小看對方,次你就是因為疏忽結果輸掉了比賽,這次可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黎漫似乎被韓飛說道了痛處,面色漲的通紅,氣憤道:「韓飛,你成心潑我冷水是不是。你看我明天怎麼收拾那個傢伙。」韓飛見狀,只能不住的賠笑,自己只是要提醒她一下,想不到她的反應竟然這麼大。隨後道:「大小姐,不知小生是否有幸知道明天的對手是誰,或許是他出門沒有選好時日。」黎漫的心情似乎有所好轉,配合道:「既然如此,本小姐就繞你一次。聽好了,我明天的對手叫夜天。」
韓飛先前還是一臉的嬉笑,聽了黎漫的話,手中的石子跌落到地面,面容陰晴不定,有驚喜。震驚、期待不一而足。最後望向黎漫的眼神還有一絲遺憾。
黎漫看著韓飛如此失態,心中一驚:「難道真的是那個人,不會的,他應該已經死了,就算勉強活下來,也不可能恢復修為,希望他們只是同名而已。否則….」
韓飛激動的說道:「漫姐,將你知道的夜天的信息都告訴我,詳細的,不要有任何的遺漏。」黎漫應聲道:「夜天,六年前進入極光學院,入學不久消失不見,六年後再次出現,為人冷漠。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信息,還真是少的可憐。」
韓飛的大腦飛快的旋轉起來,七年前與夜天分到而行,隨後傳來夜天乘坐的星空飛船被楓葉星盜劫持,傳言楓葉星盜從不留活口。韓飛以為夜天已經遭遇了不幸,為此,還將唐坤臭罵了一頓。但現在黎漫所說的信息與夜天的的活動極其符合,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希望。
韓飛即刻打開了通訊器,片刻,唐坤囂張的模樣便出現在通訊器,嘴中叼著不知名的東西,翹著腿半倚在座位。半瞇著眼睛說道:「強盜,你大半夜吃飽了撐著了是不是?不和你的小黎黎親熱,找小爺什麼事?在這個時候打擾小爺休息,有何居心。」
旁邊的黎漫聽到唐坤的話,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臉龐已經紅到了脖子。韓飛沒好氣的說道:「我找你有正事,我剛聽到天哥的消息,現在需要你去確認一下,我想你會有辦法的,那人在極光學院。」
唐坤突然從座位跳了起來。道:「天哥不是已經…。」死字還沒有說出,就被韓飛打斷了:「當初的那些只是我們的猜測,天哥的實力那麼強,說不定從楓葉星盜的手中逃了出來,我等你的消息。」唐坤披了外衣,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臉,說道:「強盜,你的消息最好是真的,否則你死定了。」說完便切斷了通訊器。
黎漫此刻最為複雜,望著一臉喜色的韓飛,心中亂成了一團。窗外的風呼呼的叫個不停,月亮似乎也要躲進雲層之中。
韓飛感到了黎漫的異常,關切的問道:「是不是在為明天的比試擔憂,這沒什麼的。如果那人真是天哥,你就算輸給他也不是一件丟人的事。」黎漫神色黯然的搖了搖頭,暗想:「難道這段感情明天就是終結的時刻嗎?或許也該到了回去的時候。」黎漫突然站起身來,走向外面,在門前停住了腳步,轉身對韓飛說道:「飛弟,你相信我嗎?」韓飛疑惑的點了點頭。黎漫略帶憂傷的話語再次傳來:「希望你能一直相信我,有些事情不是我有意不告訴你,只是不能說出來而已。」
望著黎漫離去的背影,韓飛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露出思索的目光。這時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韓飛打開通訊器便聽唐坤說道:「強盜,事情有些蹊蹺,你說的那人現在還沒有來。五衡名明日就要開始了,選手還沒有到,你說奇怪不?」韓飛隨意的點了點頭,就關閉了通訊器。唐坤見通訊器突然斷了,頓時大罵起來:「該死的強盜,你是什麼意思。」接著就將通訊器摔成了幾瓣。此時韓飛已經陷入來人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