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濃濃的血腥,尋回了久別的激情,憂依然險依在——熱血的爭鬥又悄悄的綻開,狼籍的地面橫躺著碎石,晨光下分不清鮮血是誰流下的,夜天知道的是,勝利的人存活了下來,初生的新日,在雲層中忽明忽暗,甚至來不及讓你體會晨曦中這難得的安寧,光芒便灼熱起來。
緊閉的眼睛,似乎在凝神諦聽,黑色的光芒一圈一圈的波動,大量的淤血慢慢的排出,裂開的肌肉在翻滾的血液中快速的癒合,一切都在有序不亂的進行著。
夜天緩緩的站起身來,掃視著混亂的地面,千思萬緒盤繞心頭,百般滋味湧心頭,或許在自己踏修行之路的那一刻,這樣的生涯已經在醞釀著。夜天靜靜的走到披風散落的亂石處,指尖五道流力射出,三道流力掀去了披風的碎石,兩道流力抓起了披風。抖去其的塵土,披風毫無損壞。夜天暗想:「歸邪從旬皇那裡拿來的東西還真不錯。」
手臂一揮,披風回到了夜天的身。夜天來到地面留下的深坑,幾縷殘存的衣衫碎片在碎石中晃動著,夜天的眼中閃爍著灼熱的目光,抬起甲骨臂豎指指天,碩大的披風獵獵作響,暗紅的髮絲無風自動。握緊了手指,暗自說道:「修行之路,當該如此。逃避不是我的做風,我會用自己的雙手,將所有的強敵一一擊敗,寫征服的歷程。」
寂靜被喧囂裂動,空中一輛星車,一浮一沉,像一個跌跌撞撞的醉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搖晃而來。
剛才夜天使用通訊器聯繫到了當初的那個司機,在夜天第二次乘坐他的星車時,他留下了自己的通訊號和名字。這位被趕出星車賽手的司機叫作恆圖。或許是那份賽車的夢想依舊在燃燒,或許是那份極限的速度讓他留戀。在駕駛過程中,恆圖會不自覺的加快行駛的速度。至此,在平時他的客人很少,雖然他已經放慢了速度,多數乘客還是不敢坐他的星車。然而夜天確實一個例外,每次都可以讓他來一次星車極限的感受。
一個急速剎車,星車在空中搖晃了幾下,再次來了個迴旋,終於停了下來。恆圖的駕車技術果然非同一般。
夜天直接動用了閃步,進入了星車,讓恆圖不可置信的瞇了瞇眼睛。笑嘻嘻的問道:「兄弟的修為這麼牛,剛才的步法是在是神奇至極。」夜天閉著眼睛沒有說話。恆圖望了望地面的模樣,已經被破壞的面目全非。問道:「這裡的場景已經足以說明,剛才的戰鬥一定精彩之極,真是錯過了一場比鬥。」夜天想到了沈易的自爆,瞥了恆圖一眼道:「那人的修為的確很強,但是如果剛才你在這裡,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恆圖乾笑了兩聲,頭皮一陣發麻,道:「兄弟說笑了,那人的修為一定強的離譜。」夜天閉著眼睛說道:「從某種意義說,他已經是這裡的最高階位。」恆圖一驚,暗道:「對手居然是九階的修行者,夜天竟然可以從九階的高手手中成功逃脫,果然不簡單。」連忙說道:「兄弟,我還是馬出發!萬一那名九階的高手追來我們就麻煩了,你可真是幸運,與九階的高手對峙毫髮無損的逃脫,以兄弟的年齡就有這般的修為,以後的成就定是不凡。」夜天一愣,道:「逃脫?」隨即「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顛簸的星車中,夜天注視著外面倒退的景物,把最初的凝望,凍格成一幅畫面流動在腦海中,先前與沈易的一戰,此刻正一幕幕的在夜天的腦中閃動,夜天知道就算自己使用了閃電形態,也只能勉強可以與沈易的修為接近。沈易是九階中段的內息,在自己不使用黑色流力狀態時,單從力量自己還要遜他一籌,自己是依靠獨特的攻擊手法和流力的與眾不同,才戰成實力相當的局面,另一方面,自己的攻擊手法幾乎都是必殺,這樣在五衡名中使用,對手很可能會被自己殺死。夜天的眉頭皺成一團,仔細想來,發現自己的攻擊全是殺人的,中者幾乎必死。如此以來自己現在的招式不適合在五衡名中使用,這該如何是好。
恍惚間,夜天似乎又看到了爺爺那張慈愛的臉,夜天的面容露出了難得的輕鬆和笑意。頓時,爺爺當初的一句話迴盪在夜天的腦中:「小天,你知道爺爺為什麼不教你任何攻擊的手段嗎?自你修行至今,我一直只鍛煉你各方面的能力,與野獸的長期生活,使你的直覺達到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地步,其實在某種程度,本能的攻擊是難以預料的。許多人在自己失去意識,甚至隨意的一擊卻展現了超凡的威力。一個修行者,如果可以將最普通的動作發揮出奇跡般的力量,這就是最理想的攻擊。」
星車中的夜天喃喃的說道:「將最簡單的動作,施展出奇跡般的力量嗎?」恆圖奇怪的望了一眼自言自語的夜天,閉著眼睛的夜天,此刻非常的平靜,下意識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一道微弱的氣流閃過,只聽「彭」的一聲,星車的重要機件傳出了爆響,煙霧冒了出來。恆圖突然發現星車失去了控制,焦急的轉頭問道:「兄弟,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夜天依舊沉寂在自己的思索中,星車對著前方的障礙物,筆直的衝去。恆圖在星車中忙碌了好一會,星車沒有絲毫的反應。急速對夜天說道:「兄弟,準備跳車,都是你做的好事。」說完扔了一個包裹給夜天,自己熟練的打開另一個包裹,拿出一套奇怪的衣服穿在身,跳了下去。
恆圖安全著陸後,直直的望著星車撞到了障礙物,夜天卻沒有從裡面出來。一聲炸響,似焦雷怒放,火紅的烈焰頃刻間灼燒起來。恆圖張大了嘴巴,望著火焰的方向。夜天的身體停在半空中,身體周圍有一層若隱若現的白光,完全沒有著腳點的夜天,身體自由的舞動著,爆炸的產生物全被夜天輕易的打到了別處。恆圖大叫:「這不可能,身體滯留在半空根本就沒有平衡,否則星車豈不是沒有任何的限制了。」
夜天突然睜開了眼睛,身體一個踉蹌就要掉了下來。夜天嘴角一動:「白門界中一道白光閃現,夜天的身體在空中毫無阻礙的轉動半圈,站立在地面。夜天驚奇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暗自震驚:「煉體術的第一境界白色光華竟然是為了開啟心界中的白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家族的煉體術產生的體光,全是為了開啟心界之門。最可怕的是,白門就是平衡之門,只要打開白門,自己的身體就可以不受束縛的無限平衡,這樣以來,自己的身體豈不是在任何姿態,任何位置都可以自由的攻擊。這就是白門的奧秘嗎?」夜天激動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神情間難以掩飾的喜色。
恆圖慢騰騰的走到夜天的身前,道:「兄弟,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高興,但是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夜天疑惑道:「什麼事?」恆圖雙手抱在胸前,沒好氣道:「你無法在飛船起飛前到達那裡。」夜天失神了片刻,猛然想起自己還要去北落星球參加五衡名,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由於自己下意識的行為間接摧毀的星車,又看了一眼一臉憤色的恆圖。出聲道:「你不能再找到一輛星車了嗎?」恆圖搖頭道:「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在我找到星車前,飛船早起飛了,你是無法達到北落星球的。你應該知道,五衡名的第一輪比試是淘汰賽,遲到後,你就是自動棄權。」夜天急道:「明日的飛船是什麼時候?」恆圖眨了眨眼睛,驚奇的望著夜天,道:「你說的真的假的,去北落星球的飛船是五日一次,也就是說,你必須等到四日後才有飛船。」恆圖這才發現夜天對這些常識一無所知。
夜天一腳用力的踩在地,地面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足跡。恆圖想到了夜天剛才神乎其技的身手,眼睛轉動了起來,良久,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道:「兄弟,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讓你到達北落星球,但是存在一定的危險性。」
恆圖的話讓夜天眼皮一跳,如同在沙漠中迷失方向的開拓者,看到前方的綠洲,澆醒了乾枯的幼苗。
夜天對著恆圖的肩膀一拍,問道:「真的?」恆圖「彭」的坐在了地,眼眶濕濕的望著夜天,恆圖感覺自己的骨頭要斷裂一般,屁股更是有跌成了幾瓣的痛感。夜天嘴角動了一下,知道自己剛才用力過大,剛要去將恆圖拉起來,他卻頓時向後退了幾步,對著夜天搖頭不止,雙手擺動不停。使得夜天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