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著眼,望著晨空,望著消逝的背影沒有浮起的角落,彷彿相隔了萬水千山,又似乎近在咫尺。```超`速`首`發夜天佇立著,目光堅硬如紅,毫無頭緒的掙扎使血絲爬滿了雙眼。
「啊」月驪大叫一聲坐起身來,慘白的面容,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滑落。紛灑的血雨,橫飛的碎肉,如同修羅地獄一般不斷在月驪的腦海中閃爍。月驪雙手抱著頭,急速喘息著。
夜天心疼的撫摸著月驪的髮絲,昨晚當他知道那老者重傷孫青,現在仍生死不明,始終壓制不住內心的殺意,最終使用了「血雨龍絞」。一時忘記了旁邊月驪的感受,月驪除了見到過夜天和月朝明的傷勢外,幾乎沒有見過什麼血腥的場面,至於殺戮中的血雨,更是從來都沒有經歷過。
夜天的聲音難得的溫柔,道:「驪驪,好些了嗎?昨晚大哥…」月驪搖了搖頭,打斷了夜天的話語:「我沒有怪大哥,那人傷了二哥,大哥殺他是理所當然,只是我一時不習慣,有些不習慣而已。」夜天沒有說話,將月驪放躺在床,慢慢的站起身來,無奈的搖了搖頭,月驪這次受到驚嚇,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雖然說這種場面遲早都要面對,但這次來的有點太突然了。
月驪見夜天神色憂鬱,強笑著問道:「昨晚後來的情況怎麼樣了?」
月朝明探過頭來,道:「這事還是我來說。當時,天哥趁著對方失神的瞬間,成功重創了另一名九階修行者。不過那傢伙的確強悍,受了重傷和天哥對戰依然不落下風。另幾名修行者更是無恥的一起去圍攻天哥,其中一人悄悄溜到我的身後,想擒住我們,似乎想將我們作為人質,逼天哥就範。嘿嘿,可惜我不是軟柿子,擁有識魂珠的我怎麼可能發現不了這個小動作,我佯作不知,抓住時機,那傢伙受了我全力一擊的井蒼手,當場斃命。剩下的幾人突然發瘋般的攻擊我和天哥,我們見勢不好,立即施展閃步撤退,天哥為了掩護我和你,受了幾刀。」
月驪驚聲道:「天哥,你受傷了。」夜天淡淡道:「我的身體,你不知道嗎?幾乎沒有隔夜的傷,為了在五衡名之前不暴露我的實力,就讓他們在蹦幾天。二弟的事,我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如果二弟真的不在了,他們沈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夜天的聲音霸道之極。
偌大的極光學院,一道人影閃逝不斷,一會出沒在山石區,一會出沒在林木區,閃閃爍爍,鬼魅一般,所到之處只能看見一道殘影。背影衝刺在地平線,殘霞斜傾,夜天遊走在黃昏的髮絲中,千萬條髮絲擰成一團,徒增迷霧之影。心界的心眼,夜天一直橫掃著極光學院,哪怕一隻螞蟻,夜天也會探個究竟,踏遍了所有,夜天拖著不甘的步伐回去了。
夜天站立在門外,一陣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夜天發現,房內除了月朝明和月驪外,還有一人。他面色和藹,衣著樸素,留著長長的白色鬍鬚,舉手投足之間給人別樣的感覺。六年前,夜天來報名時,曾今見過他一次,正是極光學院的門衛許伯,也是林河提醒夜天不要去接近的人。
夜天踏進房內,月驪急忙說道:「天哥,你終於回來了,有消息了嗎?」夜天沒有說話,大家也明白了意思。月驪接著說道:「天哥,你不用那麼擔心,二哥那麼厲害,一定不會有事。許伯已經在這裡等你半天了,許伯給我講了許多極光學院的趣事,實在太有趣了。」月驪自幼沒有玩伴,除了月朝明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養成了將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裡的習慣。一直依靠這樂觀的心態支撐著自己,今天許伯突然給她講了許多有趣的事,使得她的心情有所轉變。昨晚的噩夢也被暫時忘卻了。
夜天點了一下頭,看著許伯道:「許伯,你怎麼在這裡?」許伯撫了一下自己的白鬚,笑道:「當然是來找你的。」「找我,有什麼事?」夜天奇怪的望著許伯,自己與他只見過一次面。許伯輕輕一笑道:「帶你去見一個人。」夜天揮了揮手,冰冷的說道:「現在我沒有心情去和你見什麼人,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你還是離開。」見到夜天下了逐客令,許伯依然淡淡的笑著,似乎早就料到了夜天的反應,搖頭道:「這個人你一定感興趣。」
夜天冷哼一聲,不屑道:「我感興趣?你好像對我很瞭解似的,我現在對誰都沒有興趣,請你馬離開這裡。」月驪聽到夜天連續對許伯下了逐客令,幽怨的望著夜天,如同受了莫大的委屈,許伯給月驪的印象很好,對於自幼缺少關懷的她來說,許伯就像一個慈祥的老爺爺。夜天見狀無奈道:「你留下來也可以,不過我是不會和你去見什麼人,如果他想見我,就讓他自己來找我。」許伯望著閉眼倚在牆的夜天,出聲道:「年輕人,血氣方剛的確是件好事,但如果可以有多點的耐心,才會使自己走的更高。你現在留在這裡不會有任何的收穫,和我去見一個人,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哦。」
夜天聞言心中一動,暗想:「許伯的話似乎在暗示什麼?難道這個人知道二弟的情況,那為何不清楚的說出,只是旁敲側擊的來幾句模稜兩可的話。」夜天突然睜開了雙眼,略有深意的望著許伯,許伯含笑的點著頭,隨後敲了敲牆壁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夜天明白那是隔牆有耳的意思,難道自己這裡不安全?出聲道:「我們走!」
一黑兩白的披風,很是惹人注意,而許伯似乎有意放慢了腳步,慢悠悠,如同散步一般。
許伯有意無意的瞟了夜天幾眼,知道他現在的心情不佳,面色陰沉的似乎都可以滴出青色的水來,道:「一個真正的強者,無論置身於何種境地,都必須保持一顆平靜的心。對於一個普通人,遇到不平的事,他可以發洩,憤怒這都無關緊要。然而一個擁有這非凡力量的強者,如果他的心是躁動不安的,這將是一場災難,他的力量將造成難以想像的後果,尤其是他的心沉寂在殺戮之中。從某一種意義說,實力的大小就代表了責任的大小。」
許伯的話如同洪鐘響徹在夜天的心底,夜天以前沒有注意,此刻被許伯的話一點,豁然開朗。的確自己現在有些煩悶,有時竟然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稍遇到不順的事情便想毀滅。長此以往,後果將不堪想像。
許伯的目光瞥了夜天幾眼,這次的腳步更慢了,繼續笑著說道:「一個普通人,從剛開始踏入修行之路,至他開始修行,會經歷許多波折,甚至磨難,起初可能有很多人都是踩著他的尊嚴升。經歷過這些事的修行者,無一例外都會發生巨大的轉變。
一種人在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心態開始畸形,忘記了自己修行的初中,一步步與真正的修行之路背道而馳,自己強大後就開始踐踏,蹂躪弱於自己的修行者,卻忽視了這樣做自己與那些當初欺辱自己修行者有什麼不同,這些人還天真的以為自己這麼做是應該的,現實的世界就是這樣。這種人不是真正的修行者。
第二種人,他們被蹂躪後,開始變得懦弱,窩囊,感覺所有的人都瞧不起自己,心裡一樣開始畸形,做什麼事都畏手畏腳,躲閃在自己的小天地中,甚至不敢向修為高的人望一眼,潛意識認為這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這些人是修行路的犧牲品,別人成長的墊腳石,卑躬屈膝的苟延殘喘。還天真的抱怨,蒼不公,感歎自己命途多艱。實在是可笑之極。既然自己要躲藏在陰暗的角落,就沒有資格抱怨陽光驅趕不走自己的寒冷。如果他在自己的心中留下堅強的指紋,又有誰可以使他倒下呢。更有甚者,自刎而死,無知的以為自己沒有活下去的顏面,真是愚昧,自己的尊嚴是依靠自己的雙手托起來的,不是別人賜予的。
第三種人,這些人才是真正的修行者,敗二不餒,這些人不會仰視任何人,不會俯視任何人,他們有自己的原則,自己的信念。被人踢到在地,他們不會叫屈,打到了別人,他們不會張揚,用自己的態度,自己的信念攀登自己所追尋的道路,他們知道磨難是修行之路的煉金石,只有承受的住這些災難的人,才可以掌握自己的力量,否則自己會因為各種原因被力量吞噬,迷失了自己。
一個人的心有多強,他的力量就有多強,所有的災難都是煉心,如果沒有經歷過磨難,突然間擁有了匪夷所思的力量,這無論對誰都是一場災難,這些人十之八九會迷失自己。只有擁有強心的人,才有資格擁有強大的力量,才可以站在修行之路的高處。修行之路即是煉心之路,力量的強大只是附帶的本能。」
夜天已經完全忘卻了自己的存在,身心跟著許伯的話,飄到了另一個世界,在那裡夜天是一個一無所知的孩子,一切都是透明的,一股透明的力量從夜天的心中湧出,散入四肢百穴。下一刻,一道刺眼的銀白光芒從夜天的心中射出,一閃即逝。夜天的氣質瞬間改變了,給人一種說不清的感覺,那種危險的感覺消失了。
許伯的雙手激動的在顫抖,神情見難以掩飾的喜色,心中狂呼:「帝君,您看到了嗎?您的後人開啟了您夢寐以求的心界之門,九道心界之門的第一道門白門。圖騰家族永遠不會覆滅,我們將再次踏臨相界。」許伯的眼角濕潤了,身軀因為興奮而在抖動,抬頭望天,一隻手按在胸口,閉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