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日昇,總是不遺餘力的交換,沒有任何的阻撓。
在白光出現的那一刻,夜天的雙目已經睜開。這一年來已成為了習慣。夜天整理好衣衫,與爺爺打了招呼便出門晨練了,晨練的內容並不很複雜。夜天小跑到一座高聳的山峰前,此峰是山林中最高的一座。同樣也是最陡峻的一座。夜天每天早的晨練便是攀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向爬。這座山對夜天這僅有六歲的孩子無疑是艱難非凡,一年來,夜天爬的最高的恐怕還不及北峰的千分之一。
攀巖時,突破點便是巖面突起的支點或裂縫。當身處巖壁之時要做到心腳同到,先動腳做動手。這並非是意見容易的事,也需要攀巖者集耐力、柔韌和平衡力於一體。攀巖,鍛煉全身的肌肉強度,練習自己對重心的掌握。遠遠望去,此刻,夜天的身體在巖壁呈三角形姿態,不斷向移動。
夜天深吸一口氣,雙手雙腳緊貼巖壁突起的支點和裂縫,咬著牙,一點一點地挪動著。目光一部分注視著昨天的高度,夜天每天的目標就是超越前一天的高度。絕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腳的移動與落腳點的選擇。長髮早已被汗水浸透,貼在夜天的面部、脖頸。體力已接近透支,面孔意略顯蒼白。唯一不變的便是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鑒定。不斷調節著呼吸,呼吸自開始攀巖的那一刻便在調節。
身體俯貼與崖壁,夜天採用兩手一腳固定,一腳移動。騰挪、引體向、重心轉移、支持點轉換,又向前進了一步。不斷重複著,近了,近了,夜天在心中一遍遍為自己加油打氣。終於到了昨天的高度,夜天心中頗為高興,儘管已經沒了力氣。此刻夜天雙手緊抓巖壁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停留片刻,以期望能恢復一絲氣力,突然腳下一滑,「啊」夜天從巖壁滾了下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夜天立刻凝聚了全身的氣力,抓住了一塊凸起的石角,停了下來,鮮血不時得從夜天的面頰滴落,衣衫已有多處地方被鮮血浸染,呈現暗紅之色,雙手之傷痕更多不勝舉。原來白嫩的小手此刻幾乎沒有幾塊完好的皮膚,夜天的身體不停地抽搐著。這痛入心扉之感差點讓他再次喊出聲來。
「難道自己一年來從未斷過的成就,今天就要完結了嗎?絕對不可以。」夜天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以期能減輕身的疼痛。片刻,夜天以超長的忍耐力,開始向一步一步地攀爬,利用手摳,拉,撐和腳蹬等力量,使身體向移動。每次伸手向之時,身體似乎被撕裂一般。夜天經過處都留下了大小不一的血漬。
萬丈絕壁抖動的身影,宛若狂風中的一根燭火,隨時都有被吹開的危機。一陣風劃過,夜天的髮梢散亂在風中,遮住了那張疼痛而扭曲的面孔。急促的熱氣大量的從夜天的口中噴出。
「難道真的不行了嗎?」夜天的心中一次次的呼喊。「呀」夜天那張因疼痛而扭曲的臉發出了不甘的怒叫。夜天的圖騰亦是同樣的不甘,就在此刻,圖騰中傳出一股暖流湧遍夜天的全身。這絲氣息是夜天次吸收山峰剛剛蛻變時的力量。舒服,舒適,夜天此刻恨不得親親自己右臂的圖騰,鮮血止住了。傷口已慢慢開始癒合。夜天感到全身充滿了力氣。穩住身心,向攀登。塊塊石角都被夜天抓的滋滋直響。夜天一股作氣,超過了昨天高度。頓感豪氣萬丈,騰挪、引體向、重心轉移、支持點轉換,又向前進了一段距離。良久夜天在崖壁停住了,在此處,做了一個深深的記號。開始下山。「今天雖然摔了一交,但收穫頗豐,竟意外的的融合了昨日吸收的山山的力量,肉身強化了許多,若每次都可以如此,真情願每天摔一次」。夜天此刻惡竟的想著,不覺間竟嘿嘿一笑。
「回來了,咦,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夜雨龍頗為好奇的問道「今天我幾乎爬了昨天兩倍的高度,怎麼樣?」夜天的口氣不無炫耀的成分,「哦?」夜雨龍詫異的打量著自己的孫子,突然間,他發現夜天的肉體似乎有些異樣,但究竟哪裡異樣,又說不清。然而他卻清晰的感覺到,夜天的肉身強度比以前增強了好幾倍。這般強度按他的預想,隨著夜天每天登山,至少也要歲才能達到,沒想到卻提前了兩年。他當然想不到被夜天吸收了山峰的半莽半龍之力,才會有這樣的變化。既然如此,原來的修行計劃也需要更改了。「小天,從今天起,你不需要天天到那蛇莽山峰了,你要開始修煉肉體了。」「為什麼?」夜鬱悶的吃著早飯。夜雨龍道:「現在你需要進行其他的訓練,當然煉母還是需要的,但改為一月去蛇蟒那一次。」
風吹過山間,林中不時有飄落的枝葉,填滿了有些乾濕的地面。夜天和他爺爺的身影在林間一閃一逝。
「你在這等一會兒」夜雨龍話音剛落,人影已消失了。夜天好奇地打量著周圍,此地相當寬闊,幾乎沒有樹林,只是稀稀落落的點綴著幾塊山石。「唆」的一聲,夜雨龍已經出現在夜天的面前,手中抓著一匹狼,它正在不斷的低吼,夜雨龍對夜天道:「今天你的任務就是躲閃它的攻擊,你也可以進攻它,最主要的是你還要有選擇的模擬模擬它的一些動作,狼的動作幾乎都是本能的動作,原始的。在你修行煉體術之前,應該對你的身體大有好處。就是練出最原始的形態都有可能」。夜天問道:「爺爺,這以前有人試過嗎?」夜雨龍正色道:「這是我近年來,不斷觀察,思索出來的,旁人怎麼可能知道。」夜天問道:「真的有效果嗎?」「哪來這沫多話,按我說的做便是」說完不給夜天反對的機會。隨手將狼拋到夜天的面前。
野狼似乎感到了疼痛,露出獠牙撲向夜天。夜天躲閃不及,胸前被抓出了幾道爪印,淺淺的血槽,紅紅的液體順勢而下。野狼的行動,宛若天成,急若閃電,連綿不絕,片刻之餘,夜天的身已佈滿了狼爪。夜天邊調節呼吸邊躲閃著,衣衫已被鮮血染紅,每一次移動,傷口都會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好在夜天的身體被山山強化過,不然,此刻早已倒地不起。
山林之間,一人一狼,一攻一躲,地面散落著暗紅的液體,數之不清的爪印,深深的盤踞在地面,塵土揚起在,淡淡的血腥味,激起了狼嗜血的本能,獠牙外露,涎液不住滴落。攻勢愈加猛烈。夜天知道,此刻害怕與恐懼沒有絲毫用途。
面臨死亡的威脅,人的潛力是無盡的。夜天在野狼撲向自己要害的瞬間,爆發出超常的速度與力量。竟然連續數次完整的躲了過去。時間一點點流逝,夜天面色慘白,身有些部位的肌肉,已開始抽搐。似乎僅僅站立,都成了奢求的慾望。野狼趁機,狼牙深深咬入了夜天的手臂,在手臂留下,深可見骨的牙槽。鮮紅的血液在空中飛灑,夜天哀嚎一聲,跌倒在地,意識開始模糊,喃喃道:「到了極限了嗎?」身子控制不住的後仰,野狼見機,後腿立刻發力,向夜天撲去。夜雨龍手臂一揮,野狼被強大的氣流震暈過去。
夜雨龍站在夜天身前,淡青色的流力從他的手湧出,將夜天包裹,夜天身的傷口,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的癒合。山林,在殘霞的照耀下,如同桃花盛開,好像火之精靈在跳動。
夜雨龍在給夜天療傷時,指尖微微的顫抖。神色複雜。
傷口癒合後,舒適異常,夜天險些忍不住呻吟一聲。斜坐在地,緩緩脫去帶血的衣衫,恢復著體力,回想起剛剛的一幕,現在還心有餘悸。
半年的時間轉眼即逝,在血與痛的洗禮下。夜天已經成長起來,冷靜的目光,注視著野狼的舉動,突然,夜天動了,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半圓的弧形。單腳點地後,順勢連退三步。巧妙的躲過了它的攻擊。無論野狼多麼迅猛的撲抓,夜天總是前倒好處的閃過,閃躲,閃躲,再閃躲,就是夜天這半年的動作。雖然動作還不如野狼的流暢,但野狼已經很少能在夜天的身留下爪印。
現在,夜天已有少許的時間,來分析它的動作,繼而加以改善,模擬,以期更適合自己。現在的夜天還不足以對狼造成傷害。但在閃躲的同時,偶爾能觸到幾次狼毛。
此刻,夜天背部略彎曲,腳尖點地,雙腿微曲,「嗖」的一聲衝向野狼,右手在其身,一滑而過,野狼立刻轉頭撲向夜天,夜天左腳快步劃過半步,右腳緊跟,身子半倒。右手撐地,身體在空中彎成了弓形。在腳尖點地之時,徒然發力,再次一個觔斗。連續變換兩個位置。接連躲過野狼的攻擊。
野狼似乎憤怒了,接二連三的撲向夜天。夜天單雙腳,不斷變換,從容避開。單雙腳碎布,夜天自己總結出來的步伐。可以根據需要改變步伐的節奏。便於行動。經過半年的不斷改善,已略顯雛形。
隨著體力的下降,野狼的行動已不如開始那般迅猛,漸漸慢了下來。長舌外伸,呼哧呼哧的喘息著,一雙因憤怒而發紅的眼睛,猙獰的望著夜天。夜天不為所動,依舊有節奏的跳動,騰空,向左,向右,努力使自己的呼吸與節奏協調。
「嗷」野狼不甘的嚎叫一聲,跌倒在地。夜天已記不清,這是第幾匹因體力透支而倒地的狼。現在,夜天每天必須至少累倒一匹狼,在狼不攻擊他的時候,自己還必須前挑釁。高節奏的運動,不停不止,直至狼倒地不起。
遠處,夜雨龍滿意的點了點頭,夜天的動作,已越來越純熟。近幾日,更加明顯。但夜天的恢復能力,最使他驚奇。當然,這主要是夜天半年前,吸收了一部分山山化龍時的力量。
此刻,夜天正在消化剛剛的訓練經驗。緊閉著雙目,開始擬獸,身體不斷的變化,四肢或直或曲,時而自下而,時而轉體化弧。偶爾,也會出現四肢著地的姿勢。不斷變化。
長長舒出一口氣,夜天拍了拍衣衫的塵土。轉身走向夜雨龍,道:「爺爺,今天的時間又有縮短,而且擬狼腿也在完善中,一段時間後,便可完成。只是,爺爺你為什麼不教我些戰鬥技巧。」夜雨龍搖頭道:「天下的功法何其之多,但只有自己領悟的體術與技巧,才是最適合自己的。你現在不是已經開始有屬於自己的技巧了嗎?在戰鬥中悟出自己的攻擊方法,這就是我要教你的。當然,以後你若遇到不錯的戰技也可以學學,畢竟藝多不壓身。」
夜天點了點頭,問道:「爺爺,你什麼時候教我家族的煉體術。」夜雨龍望著遠方,淡聲道:「再過半年,等你七歲的時候,當年,你的太爺爺可是在我八歲時才教我的。」夜天疑惑道:「為什麼?」夜雨龍慈愛的望著夜天道:「我們家族的煉體術,一旦開始修行,身體的的肌肉形態便會形成,成型後,便不可改變。現在必須為你的身體打好基礎,以期出現完美的形態。」
「但是,爺爺你不是說,我現在的肉體強度已經超過你當年十歲之時嗎?我感覺現在已經可以修行了。」
夜雨龍搖頭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的身體為何有這般的強度與靈敏,但你現在還小,多半年的時間給你夯實基礎。效果更好。」
天際的雲霞已經消逝,微微殘留著一絲紅光,夜雨龍望著天際感慨時間流逝之快。自己帶著夜天來到這山林,已將近之久,夜天也在一天天長大。轉頭對夜天笑道:「天快黑了,我們回去,今天我打了不少野貨,可以美餐一頓.」夜天聞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修行了一天,肚子早已經開始抗議。現在聽到吃更是餓的不行了。二人加快腳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