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絕壁矗立在瀑布之下,湍急的曲水,呼嘯而下.在絕壁之下摔的粉身碎骨,飛花碎玉,仍然義無反顧。```超`速`首`發
瀑布遠處的溪水卻十分平靜,如溫順的羔羊,交錯縱橫,環繞整座山林。
其間,一座很普通的木房傍水而立,木房前,一個中年人負手而立,柔順的風吹動了他飄逸的長髮。但他的衣衫卻紋絲不動,彷彿凍結的冰雕,一塵不染。
他剛毅的臉頰如釜鑿刀削一般。一雙既平凡有深邃的眸子,以俯視眾生的目光望著遠方。
突然,眉頭一皺,嘴角露出了一個嘲弄的圓弧,一道黑影如箭一般向他撲來,他仍舊未動,猛然間,他的目光轉向了那黑影,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黑影似乎受到了驚嚇,頓時停住。一頭猛虎顫立在中年人面前。在中年人的注視下,瑟瑟發抖,
此刻,中年人的眼中閃著駭人的光芒,宛如實質。似乎他才是真正的猛虎,而老虎則變成的待吃的羔羊。片刻,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遠方,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喃喃道:「是時候了。」說完,嘴角現出了一個幸福的微笑。
黃昏的腳步已經臨近,傍晚的山風有了些許的涼意,山林中獸類也漸漸平息,一個孩童正歡快的向木房跑來,手中捧著自山中摘來的果子。他的影子在夕陽中被漸漸拉長。
「爺爺,我回來了。」伴隨著聲聲歡快的叫聲,那中年人從木房中走了出來,步伐輕盈至極,讓人拍案叫絕。仔細觀察變會發現,他的雙腳離地面始終有一絲的間隙。是「浮」在地面。
「小天,終於回來了,今天是不是有發現了什麼好東西。」中年人面部全是溺愛之色。中年人已經六十多歲,由於家族的功法以煉體為主,因而,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
夜天小臉通紅,道:「嗯,爺爺快看,這些果子我以前從未見過,看起來非常好吃的樣子。」
中年人叫夜雨龍,現在的夜家只剩下爺孫二人,夜雨龍目光掃過夜天的手中,道:「不錯,這果子叫水露果,你一定是在水邊發現的。」
夜天一臉好奇的望著夜雨龍問道:「夷,爺爺,你怎麼知道我是在水邊發現的。」夜雨龍一隻手慈愛的撫摩夜天的髮絲,道:「這果子只能在水邊生長,不過,你要記住,並不是看起來好的東西就一定沒有問題,這個世界有的人與事便是如此,明白嗎?」夜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發現爺爺今天有些不同,但具體是什麼,有說不清楚。
「小天,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對夜雨龍的話語,夜天一臉疑惑,感到周圍的空氣有些沉悶。夜天很少見到爺爺用這麼深沉的語氣說話。中年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夜天的疑惑目光。繼續道:「今天,是你的五歲生日。」夜天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想起了爺爺以前對自己說過的話:「小天,現在你儘管盡情玩鬧,等到你五歲後,將沒有時間玩鬧了。」當初,夜天還不以為意,現在看來,事情並非如此。
月已升,太陽進入了休息的時間,如水的月光伴著黑夜的腳步,悄然而至。山林間不時傳來幾聲獸吼。或許,是不同的野獸在相互爭鬥,惟獨溪水一如平常的寂靜,清澈。
一陣夜風透過木窗吹動了夜天略顯過長的黑髮,在他既驚又怕的目光前掠過,夜天的心跳在不知間加速了。原本紅潤的面頰已滲出了少許的汗水。隨著風一同落地。他感覺,爺爺一定有什麼事要告訴自己。
或許是風沙吹到了中年人的眼中,他的眼角有些濕潤,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他如此,風吹動著他的衣衫,卻吹不開他眼中的無盡傷痛。
「小天,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父母究竟去了哪裡了嗎?」夜天聽到爺爺的話,身體一顫,手中的果子散落一地,眼中既喜更恐。二年前的一幕依舊清晰:那一日,自己問爺爺為什麼從未見到自己的父母。爺爺不知為何突然發怒了,一股霸絕天下的氣勢從爺爺的身湧出,房子,頃刻間,化為虛無,萬丈絕壁在爺爺的一拳之下,出現了一個近百米深的洞穴。自那以後,夜天再也沒有提起自己的父母,但夜天的心中始終有一個心結,只是被他深深的埋在心底。那是夜天的記憶中爺爺唯一發怒的一次。
今天,爺爺突然提起這件事情,夜天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是喜,是驚,是怕,是憂,心中五味糾纏,甚是矛盾。
「他們死了。」夜雨龍的話充滿了無限的哀傷,僅僅四字,如一道閃電穿透了夜天的心房,山林中更是傳萊幾聲烏鴉的啼叫。它們也是在為夜天哀傷嗎?烏雲不知何時已經遮蓋了彎月,天地間,一片陰沉。
夜天只感覺天眩地暗,喘不過氣。一股深深的痛楚迴盪心間,夜天似乎看到了父母的生命力正在一點點的流逝,模糊不清,消散在風雨中。張開的雙唇,說不出話。
「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嗎?」夜雨龍的聲音很是低沉。夜天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那你只有變強,你才有這個資格。」聽了爺爺的話,夜天再次點了點頭。夜雨龍望著夜天傷心欲絕的樣子,心中莫名的一痛,不知道自己怎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但為了激起夜天修行的決心,不得不為之,否則,僅僅五歲的夜天是很難管住自己全身心的修行。
肆虐的夜風彷彿要吞噬這個木房,咿呀咿呀的響聲從木板間傳來,似乎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
「跟我來」一聲不容置疑的話語傳進了夜天的腦海,震醒了幾乎麻木的他,機械般跟隨在夜雨龍的身後。房中充斥的唯一聲音腳步聲。一大一小,一深一淺,一前一後。同樣的有力。夜天跟著夜雨龍來到了一扇門前,這間房子,爺爺以前從不允許他踏入。
推開木門,房內如白晝一般明亮,一顆碩大的夜明珠鑲嵌在房頂,屋內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草墊。桌子的中間部位放置一個黑色的匣子,不知用何種材料製成,匣子的周圍似乎有若隱若現的氣流環繞。「繚動,玄妙,磅礡,神奇」夜天的腦中只想到這四個詞。
「小天,你知道我們家族的圖騰嗎?」夜雨龍一臉嚴肅的問,夜天搖了搖頭。「你看」中年人的話音剛落,右臂的衣物已經飛散四處。這隻手臂與眾不同,肌肉弊病感非隆起,卻是密密麻麻的正方形小肉塊,好似拼在一起似的。讓看到的人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之心。手臂方有一個圖形,好似活物一般。當夜天看清圖形的模樣時,不禁叫了起來:「爺爺」不錯,那隻手臂的圖形正是夜雨龍自己。中年人對夜天點頭道:「我們家族的圖騰就是自己,沒一個家族成員在五歲的時候,都會擁有自己的圖騰」
夜雨龍在夜天驚訝的目光中,走向黑色匣子,從中取出一物,帶著嚴肅的面容來到夜天的面前,輕聲道:「可能會很痛,你要忍住」夜天望著那圓形物體,好奇的點了點頭。隨後,一聲慘叫響徹山林,夜天暈過去了。夜雨龍迅速扶住夜天,彷彿早就知道似的。
圓形的物體宛如活物一般,在夜天的右臂蠕動,良久,停了下來,變回圓球回到夜雨龍的手中。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夜雨龍將夜天輕輕的放在床,望了望夜天那還沒有消去痛苦的臉,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堅毅。慢慢的,將目光投向遠方,嘴中呢喃著什麼,沒有人聽清,更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黑夜的深處,在這山林之中,尤為給人一種不同的感覺。
叢林之間,若隱若現的金色光芒,甚是醒目。光芒是由夜雨龍的身散發出來的。只見,他的身的小方塊肌肉起伏不定,好似一塊塊移動的拼圖,正在組成神秘的圖案。小方塊肌肉忽左忽右,如同活物。
這時,金色光芒猛然增亮一倍,似是黑暗中的金色太陽,耀眼的光芒將夜雨龍周圍百米之內,照的一片金黃。夜雨龍似乎極為吃力,咬著牙,顫抖不已,身的小方塊肌肉,自中央開始出現一道極細的紋絡,此刻紋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的加深,擴大,欲要裂開一般。夜雨龍心中一橫,身的光芒更盛,週身小方塊肌肉的紋絡快速增大。良久,如同蝴蝶破繭的聲音,自夜雨龍身傳出,週身所有的小方塊肌肉,一分為二,數目增加了一倍。
劇烈的喘息聲,從夜雨龍的口中響起,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滑落,但眉宇之間似乎有一絲喜色。金色光芒漸漸隱去。夜雨龍直起身子,雙拳緊握,興奮的有些顫抖。長長呼出一口氣,身的肌肉再次蠕動起來,出現了金色與青色交錯的光芒,隨著肌肉蠕動的愈加流暢,金色光芒越來越淡,而青色光芒漸漸明亮起來。
一刻鐘後,金色光芒皆已隱去,夜雨龍週身散發著青色體光,翠玉一般。他的聲音有些激動,道:「終於恢復了當年的實力,回到了第六境界青色體光,終於恢復了!」仰頭望著夜空,情不自禁的輕嘯一聲,似乎在將沉積多年的憤懣發洩出來。
夜家的煉體術,以身體為主,每個人都會練出屬於自己獨特形狀的肌肉,通過肌肉的蠕動,產生一種神奇的力量,夜家稱之為流力,根據境界的不同,形成流利的顏色也各不相同。夜家的煉體術分七個境界,從低到高,對應的顏色依次為:白,綠,紅,藍,金,青,紫。每一境界都會形成相應的護體之光。
夜雨龍想到自己的傷,腦海中又浮現了五年前那一戰:當初,十大星球有四大星球的高手被捲入,夜天的父親夜奇,天縱奇才,實力之強,所向披靡。夜奇不僅將煉體術修至第六境界青色體光煉體術的第六境界相當於八階巔峰的實力。對流利的控制更是達到了化境。此外,夜奇還修行了內息真氣,同樣達到了八階,在青色流力和八階內息的共同作用下,九階高手也難撼其鋒。最重要的是,煉體術已將夜奇的肉身強化到兵器難傷的程度。夜家的流力極其特殊,流力是由肌肉中產生的,對傷口有著驚人的恢復力。
然而,夜奇卻被人下了秘毒,儘管如此,夜奇一人力抗白氏宗族族長,白家大長老,二長老三人聯手,佔盡風,這三人皆是九階高手,夜奇以重傷為代價,將三人擊斃。這三人是次次災難的主要禍首,可以說大仇已報。夜奇知道自己剛才被人下了秘毒,現在傷加傷,將命不久矣。將懷中的夜天送至夜雨龍面前,道:「父親,小天就拜託你了,我和霞兒都中了秘毒,你一定要將天兒撫養成人。」夜雨龍聞言,大驚道:「奇兒,不要做傻事,你不為自己,也要為小天想想。林河應該馬就到了,我們在堅持一會兒。」夜奇揮袖打斷了夜雨龍的話,道:「父親,你不用說了,這事因我而起,現在以升到夜家和白氏宗族的事。我不想再將河弟牽涉進來。何況,白氏宗族族長已被我擊殺,可以說,我已勝利。想我夜奇,在千軍萬馬中斬殺三名九階高手和數十位八階高手,已經賺了。雖死猶榮,將來告訴我孩兒,他的父親不是被人殺掉的,是戰死而已。這裡誰有資格殺掉我,哈哈哈哈不過死前我要送他們一件大禮」。
夜奇的話音剛落,身青光如碧清翠玉一般,右臂尤勝,「砰」的一聲,右臂衣物裂開。夜奇大喝道:「圖騰離體」。右臂,夜奇的生命圖騰,閃著耀眼青光,飛射而出,盤旋在夜奇的身前。重傷的夜奇有些吃力,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雙手在胸前一合,斥聲道:「圖騰共體,生死俱滅」。青色的生命圖騰,瞬間鑽入了夜奇的眉宇之間。天地間,一道驚天的青色光柱將夜奇籠罩,青光中似乎還摻雜了淡淡的紫色。
「奇哥,不要啊!」二聲焦急的呼叫從不同的方向傳來。其中一聲來自夜天的母親棲霞,喊聲悲嗆,如泣血鵑啼,讓人心魂震動。
夜奇轉身對棲霞道:「霞兒,奇哥對不住你,非但不能與你共守天地,還讓你陷入生死險境,枉我夜奇自恃聰慧,一身修為竟連自己的妻兒,長輩都保不住,真是諷刺啊,諷刺。」
棲霞哭喊道:「奇哥,霞兒從未怪過你,與奇哥在一起的時光,是霞兒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候,霞兒永遠不會忘記,這段記憶已如血液一樣在霞兒的體內流動,生生不息,在霞兒的心中,奇哥永遠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夜奇聞言,仰天大笑:「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如果有來生,我們還做夫妻,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棲霞雙目血紅,回道:「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夜奇又轉身對一位匆忙趕到的青年道:「河弟,你還是趕來了,唉!其實你不該來的」青年正是夜奇的結義兄弟林河,聞言氣憤道:「奇哥,你這是什麼話,我們兄弟向來共同進退,以後莫要說這樣的話!」
夜奇望了一眼林河身後的眾人道:「我們是兄弟,你來我不反對,可你剛當極光學院的院長,竟將極光學院的八階九階高手全帶來了,這不是濫用職權嗎?你這個院長不太合格。」
林河聞言,有些尷尬道:「我這不是擔心敵人太多,我們兄弟應付不過來,順便將學院的高手帶來了。」隨後,林河歎息道:「奇哥,你為何要使用圖騰共體,這樣你會沒命的!」夜奇出聲道:「河弟,不必難過,我這一生,雖然僅有二十多年光陰,但也足夠,嬌妻我有霞兒,兄弟我有你林河,孩兒我有小天,輝煌過,拚殺過,該經歷的都經歷了。雖然不能看到小天長大,有些遺憾,但人生誰能沒有遺憾,有了遺憾,我們才會更加留戀這個世界。河弟,大哥最後拜託你一件事,一定要將小天安全帶離這裡。」林河用力的點了點頭。夜奇飛身衝向敵陣,青色光柱濃縮成一個青色光球,把夜奇罩在球內。突然,青色光球膨脹起來,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天空一片青光,如鴻蒙初開一般,白氏宗族數十高手在這青光中化為灰燼。消散於天地之間。
棲霞見狀,兩行血淚,無聲的滑落。悲叫一聲,震退了周圍的敵人,來到夜雨龍面前,深情的望著還是嬰兒的夜天,喃喃道:「小天,不要怪媽媽,媽媽要去陪爸爸了!」說完,在夜天稚嫩的額頭留下一吻,二滴血淚,滴落在夜天的面頰。夜雨龍聞言,面色慘白道:「霞兒,難道你也要?」棲霞沒有言語,轉身道:「父親,小天就拜託你了!」雙腳一點,向敵人衝去,口中輕聲道:「奇哥,別走的太急,霞兒馬來陪你,我們說好的:生生世世,不離不棄!」天空中,一導演礙眼的白光炸開了
一陣微風拂來,幾道耀眼的陽光將沉寂在回憶中的夜雨龍驚醒。夜雨龍身體打了一個激靈。輕輕拭去眼角的液體,望著初生的太陽,自語道:「奇兒,霞兒,你們走好,看著!我一定將小天訓練成一個強者,不會讓你的悲劇在小天身重演。」
清晨的露珠打濕了夜雨龍的衣衫,,運用流力驅盡身的疲勞,眸子中閃出堅定的光芒,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