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哥,地盤全部都接收了!」門牙狗現在就算再不爽,也照樣得恭敬的回答電話裡傳來的聲音:「立刻讓人全都散去,不要被警察抓到把柄,接收魚標的人,穩住地盤。是,我一定照辦!」
爛命華同樣也接到了彭豐的電話,點頭不已。門牙狗正在很滿意的掛掉電話掃視著自己擴張後的地盤,爛命華把電話遞了過來:「豐哥讓我們把地盤吐一點出去。」
門牙狗不敢相信的接過電話,沒頭沒腦便大聲叫嚷:「阿豐,你想玩什麼,好不容易吃到手的地盤,你說吐就吐呀?」
在銀沙酒店裡,彭豐撇了撇嘴,這個門牙狗始終還是不如爛命華來得聽話,遲早要出問題的。他沒有擺出架子,而是以一句非常簡單的話結束了自己的交代:「這是易總的意思,沒有人讓你全部吐出去,適當的吐一些就夠了!」
彭豐冷笑著掛掉電話,盯著電話幾秒鐘,這門牙狗太重利益了,而且目光也不夠長遠,早晚要出問題的!他不認為門牙狗這樣的黑幫分子能夠理解易飛的意思,若不是易飛親自告訴他,只怕他自己都不太理解這個做法!
銀沙酒店某個房間裡自以為聰明的兩個人正在得意的盯著那一處處的火焰,以及到處響起的警笛聲。只不過,心中始終還是有幾分不安的感覺。在他們的計劃裡,只有殺人,但絕沒有放火這樣的環節!
一個聲音突然在房門處出現,嚇得這一男一女同時轉身望了過去:「克拉克先生,艾拉女士,非常開心能夠在這裡見到你們!不過,我可以進來嗎?」
英俊帥氣得一塌糊塗的彭豐極其紳士的在房門前站著,行了一個絕對只有上流社會才流行的禮節,這才微笑望著這對圖謀不軌的男女。
彭豐在易飛處瞭解到,克拉克和艾拉是傳出這一戰消息之後,美國銀沙集團和曼德集團分別派出過來協助的。至於永銀和聯能的總經理,則都在葡京觀戰當中,當然,也是為了避開此事!
他不能不佩服易飛,始終找不到下嘴之地的澳門賭業,在易飛舉手投足間便出現了致命的裂縫。一招順水推舟使得出神入化,可謂是一舉多得。
克拉克和艾拉臉色大變,他們既然能在這裡,那就肯定不會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傢伙是易飛的助理,傳言還是易飛的弟子!既然彭豐都在這裡了,那易飛呢?
彭豐含蓄的笑了笑,望著這兩個傢伙,走上前幾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自顧自的倒了一杯紅酒,他這才舔著嘴唇感慨萬千:「果然不愧是精緻的88年的飛龍世家,好酒!兩位真懂得享受!」
克拉克和艾拉臉色再一次慘變,彭豐能在這裡出現,還那麼廢話連篇,這就足以證明一切了。所有的聯想由不得他們不感到恐懼,這裡終究是澳門,是中國人的地頭!
只不過,他們終還是不明白,易飛和其手下全都是爆發戶,怎麼可能懂得品這些世家典藏的美酒!彭豐動作老練的輕柔晃動酒杯,讓裡面的猩紅液體在杯壁上浪蕩。
站起來迎向兩人,他的笑容含而不露:「很想知道為什麼嗎?易先生讓我轉告你們,永遠不要試圖做任何對他不利的事,永遠!他喜歡和平共處,但那絕不意味著他不會用暴力手段。」
彭豐輕笑著向門外走去,到得門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意味深長的讚道:「果然是好酒,記住,無論是澳門還是亞洲賭王,都只屬於易先生!永遠!」
就在彭豐和莫嘉指揮下,全澳門都在忙於為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掃尾之時,葡京賭場裡,第二局的下半場終於開場了!布林收拾了心情,盯著易飛看了一眼,坐了下來。
易飛讚賞的點了點頭,他橫掃一周,目光投向坐在解說席上總感到怪怪的梵。他邁開輕鬆的步伐走上前去,像是邀請女士跳舞一樣伸出手:「梵,希望你可以幫助我們完成今天的賭局,我想,你不會拒絕的,是嗎?」
梵的目光游離不定,在來賓席上掃視了半天,這才咬著下唇,以極其性感的語氣和姿態點了點頭:「當然,能夠主持兩位的賭局,那是我的榮幸!」
下半局正式開始,梵這一次沒有經歷洗牌這樣的過程,僅僅只是順手把牌給發了下去。布林瞥了易飛一眼,目光再掃視到撲克牌上。在洗牌這個環節,他輸了,但他可以借偷牌來改變這樣的局勢,這就是易飛所指的下半局!
易飛微感緊張,現在的牌若是繼續發下去,那就鐵定是他贏。所以,布林肯定要使出其絕招滑指,對於這極負盛名,曾經在第十五屆上一舉擊敗卡森的絕招,他不敢有半點鬆懈!
撲克發到第五張,布林始終沒有看自己的底牌,他知道看了也沒有意義。他手上的絕對沒有易飛的大,只見他向易飛微微一笑,面前的牌卻不知什麼時候被疊得極整齊,幾乎讓人以為那只有一張牌!
易飛淡淡一笑,看來布林是快要使那招滑指了!就在這時,布林拿著一張撲克的手微微一抖,立刻引起來所有觀眾的一陣驚呼……因為,因為他的手不見了!
易飛的瞳孔微微收縮,幾乎與布林同時動手,他的手同樣不見了!只見到一團彷彿由手影幻化的迷霧,將他面前的一切全都遮掩住了!
布林拿著的撲克剛接觸到撲克,正欲把牌給帶回來,卻驀然察覺一股鋒利的力量把那幾張牌與手上這張牌給割開了!定神一看,赫然便是易飛不知是幾時把底牌給扔了出來,極其精確的阻擋了他的第一次偷牌!
布林終究是天下第一高手,固然為自己的失手而驚訝,卻絕沒半點停止,手上的撲克再一次挑向梵面前的撲克!這時,易飛的表情專注極了,手指微挑,一張撲克出現在他的手裡。
他順著撲克牌與桌面之間的縫隙,夾著撲克牌的手指重甩一記。那撲克就如閃電般由撲克牌與桌面之間的縫隙平平飛射過去,本來倒向布林方向的牌,在這受力之下,瞬間像波浪一樣奇跡般豎起來倒向易飛……
這一挑一刮之間,布林驚出了一身冷汗,撲克牌竟然消失了。不,不能稱之為消失了,只是與他方才推算到的一切受力面都完全不同了!這時,他再全力收回自己的手法已經來不及了……
噗,在形勢大變之下,他無可奈何的挑起了無數張撲克,就如蝴蝶一樣在空中紛亂的飛舞著!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梵,包括所有在場的頂尖行家,即便是張浩文和紐頓亦不例外!
布林目光呆滯的望著這漫天飛舞的撲克牌,心裡泛起苦澀滋味。他那招百戰百勝的滑指竟然輸了,竟然被破了,而且還是那麼複雜和詭異的招式!練了足足十年的絕招,就這樣被易飛破掉了,若是在求公平的正式賭局裡,單憑現在這一幕,就足夠出局的理由了!
所有的行家都呆住了,能夠進場的至少都是排名前四十的高手,自然能夠看得出這一幕意味著什麼。這一切,就意味著布林偷牌失敗,就憑著他那接近六十的手速,竟然偷牌失敗!而且還如此之狼狽,甚至來不及反應過來!
更為震驚的無疑就是梵和張浩文以及紐頓,還有顧向東等極少數能夠依稀看到場內兩人動作的頂尖高手!梵震驚的是,剛才只在電光火石的時間裡,布林也只能出手兩次,而易飛就已經做了幾個手法。
易飛先是甩牌破掉布林的第一次偷牌,雙手立刻使出與大梵影極其相似的影團遮掩住所有人的視線。甚至連張浩文和紐頓極其高超的眼力也沒能夠看破那團快到極點的影團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有梵看見了。
憑著唯一一個手速超過六十的人,她看見易飛在破掉布林的第一次偷牌之後,順手偷牌,再精確擲出。最後才順手微微推了一下倒過來的牌浪,抄回一張牌湊足自己的五張牌!足足做了四到五個動作,非常可怕的手速了!
更讓梵感到可怕的是,她若不是眼力能夠與六十的手速搭配,幾乎就跟不上易飛的動作。饒是如此,她能夠看到的動作也不夠清晰,那速度究竟有多麼快,她不敢想像!只有一個念頭:或許全球第一快手的稱號要拱手相讓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只見到易飛和布林的手幾乎在同時消失不見,甚至還不到眨眼之間,就再次出現了。卻出現了眼前這一幕,若不是有驚得結巴無比的巴瑞在一旁解說,他們甚至不知道易飛剛才和布林經歷了一場極其精彩激烈的交手!
全場寂靜一片,套用一句俗到底的話,那就是一根針掉在地上也可以聽得到。布林臉上泛起苦澀的笑,想不到自己在最顛峰時期亦不能夠擊敗易飛,想不到易飛竟然可以快到這個地步!想不到的事,太多了。
以前布林還深深懷疑,以高進的賭術怎可能輸給易飛。若不是聯繫不上高進,只怕他早就對此事追問了。可是,現在他知道了,高進輸給易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是,易飛怎麼會梵的那招大梵影?
不僅是他,連巴瑞也想起來了,方才易飛遮掩動作時所造就的那團影子,根本就是大梵影,雖略有不同,但絕對是相同的手法。他立刻震驚的叫了出來,聲音傳遍整個大廳:「易飛居然使出了梵的大梵影,難道他的手速突破了六十這個極限?」
全場嘩然,目光全都投向臉色微白的梵。梵的目光在易飛那平和而且沉凝穩重的面容上掃視了一眼,終於漸漸平息了自己的驚駭。此時的她越想越是確定,那的確該是她自己的大梵影。她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全場再一次驚叫連連,即便是平日裡無比鎮定的頂尖高手們,亦同樣驚駭的大叫起來!聽著周圍的大喊大叫,林靈撇了下嘴,她不太喜歡吵鬧的地方:「什麼是大梵影?為什麼會這樣?」
張浩文與林靈之前聊了不少,漸漸摸到林靈說話的方式,立刻便明白她在問什麼,神情沉凝之極,再沒有半點冷漠之色:「大梵影是梵的絕招,梵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快手,歷史上唯一一個手速超越六十的。雖然她不是賭徒,可這個數字已經是奇跡了!她曾經公開表示過,大梵影必須要手速達到六十才可能獲得真正的成功!」
「那就意味著易飛的手速極可能超過六十了,他是第一個手速超過六十的職業賭徒?」林靈倒吸一口涼氣,雖然父親說過易飛非常值得關注,但恐怕也絕沒料到易飛能夠在賭博上有如此高的天賦!
「絕對(恐怕)不止六十……」目不轉睛盯著場內的張浩文忽然聽到了紐頓的聲音與自己同時響起,而且說的完全是同一個意思,立刻轉過頭盯著對方深深看了一眼!
林靈微微一笑,賭術這玩意她注定是不會去太瞭解的,也不需要去理解。她只是忽然覺得有好玩,張浩文和紐頓剛才都是同時情不自禁的說話,同一句話,在張浩文裡就是絕對。在紐頓嘴裡,卻成了恐怕!
這兩個詞在尋常人來看,實在沒什麼分別。可是,林靈在父親和乾爹那裡的分析人的方法可以幫助她獲得一些好玩的東西。張浩文明顯是對自己非常有信心,而且做事非常喜歡乾淨利落斬釘截鐵的人。紐頓,由恐怕一詞來看,應該就是生性多疑,而且非常小心謹慎的人,通常這樣的人做事都非常有計劃!
這時,場中那紛飛的美麗蝴蝶終是凋落,遠遠看上去竟然顯得無比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