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鞏旦和南宮劍的攻擊,齊天之所以沒有動作,就是因為他看出了黃通的不同。神識探出,一切明瞭,幽然的一聲歎息在心中響起。
「息魂,這的確是最好的選擇,如果所有人都能毅然的覺醒,這個教主應該早就不存在了吧!」
當然,數千級高手同時攻擊之下,是不是真的能夠滅掉教主,結果誰也無從得知。
息魂,何謂息魂?
靈魂主導著一個人的意識,靈魂不存在,意識消失。
這是常識!
教主通過對力量的絕對掌控,利用力量同化靈魂從而達到控制其他人的目的,那剛剛出現的數千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控制一個人的前提是同化掉他的靈魂。
然而,如果沒有靈魂可以同化,結果又會如何?沒有了靈魂,就意味著沒有了著力點,即便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法起到作用,控制也就無從談起。
通過齊天,黃通知道了真相,也知道了自己所得到的所謂的強大力量並不真的屬於自己,不僅不屬於自己,更是可以讓自己淪為殺戮工具的罪魁禍。明白了這一切,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這個選擇就是「息魂」。
靈魂之力可以滋生,自然也可以熄滅,只是熄滅靈魂,就等同於自我毀滅,除了瘋子外沒人會真的去做。黃通做了,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或者說,別無選擇。
黃通此時的jing神海,青色的靈魂之力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就連靈魂絲線也無影無蹤,所有的靈魂之力全部通過息魂回歸到了真靈之中,這是靈魂的本源,也是人類的生命印記。
靈魂回歸本源也就意味著生命回歸原點,黃通的生命力正在慢慢消逝,過程不長,但是總還有點時間,而在這段時間,黃通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雖然息魂之後,靈魂消失,意識不在,但是還有一樣東西可以支撐著他完成這一切,意志,人類情感中不可磨滅的堅強意志。
鞏旦和南宮劍是他的兄弟,既然被毀滅的結果都已經注定,那麼還不如身為大哥的自己親手帶走他們的生命,這個死亡是善意的,相信,死在自己兄弟的手中,這種死法能讓他們更安詳。
親手毀滅掉鞏旦和南宮劍之後,黃通的身ti就那麼靜靜的站立著,只有一絲意志殘存的身ti是那麼的機械。眼神之中也看不出任何的感情,只有那方向是那麼的堅定,方向的盡頭是一個人,小墩。
「有意思,人類的情感真的很奇妙,這種無形的力量也很能帶給人驚奇。能親手殺掉自己的兄弟,想必接下來的事你肯定也不會介意!」
教主看著黃通,眼中確實有著不小的興趣,但是一個本應該被他掌控的奴隸卻偏偏tuo離了自己的控制,這又讓他異常的憤怒,本想親自出手將其毀滅,但在看到身旁的小墩時,他有了更好的主意。
「小墩,幹掉他!」
黃通與小墩的關係,教主自然知曉,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很有意思。一個親手殺死自己兄弟的人再被自己唯一的徒弟幹掉,很好玩的事情。
教主命令一下,小墩沒有回答,他的行動就是對命令的最好執行。
一步踏出,身ti消失,再出現時已經站在了黃通的面前,那本是沒有聚焦的眼神也在瞬間集中到黃通的身上,寬大魔法袍樣式的天裁寶衣將他的整個身ti掩蓋,包括他的雙手,只是不知何時,他的右手已經現出,現出的不僅僅是右手,還有一把刀,一把造型簡單卻光芒流轉的刀。
小墩的刀已經舉起,卻沒有落下,就那麼停在了空中。四目對視,他的目光與黃通的眼神完全對接,兩人的眼神之中都看不出任何的感情,卻不知為何,好像有一種神秘的感覺在滋生,時隱時現,很模糊,一點都不清晰。
其實對小墩來說,不清晰何止是這種感覺,還有整個世界,在他的眼裡,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模糊,彷彿在他眼前蒙上了一層灰塵,這層灰塵還是那麼的遙遠,任他如何努力的去擦拭,卻怎麼都無法觸及。
在這個灰濛濛的世界中,除了他自己外,沒有任何東西的存在,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奇怪的世界,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又該如何離開。他只知道在這個世界會有一個聲音出現,給他指引,這是一個方向,會告訴他應該做些什麼,才能離開這個灰塵般的世界。
現在這個聲音出現了,給了他一個目標,而他的任務,就是幹掉這個目標。
沒人能明白小墩的感受,在這個灰濛濛的世界中,到處都是死寂,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存在著,他多麼希望能夠早日走出這個世界,找尋一些東西,那些東西是什麼,小墩同樣很模糊,只知道好像很重要,是自己一直在找尋和不曾遺忘的寄托。
目標近在眼前,小墩能感覺到目標的力量,有點強,但和自己相比還是很弱,自己只要揮揮手就能消滅掉,但是為什麼這個目標讓他感覺有點熟悉?不是很濃,淡淡的,這是一種直接的感應,和這個世界一樣,很模糊,卻真實存在著。
正是這種感覺的出現讓小墩猶豫了,他的刀沒有落下,他在極力的思考,在追尋著那個感應,彷彿是一個軌跡,依著這個軌跡,說不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就在這時,這個世界唯一會出現的聲音再次出現了,這個聲音是他無法抗拒的,也是他唯一的希望,擺tuo這個世界的希望。
「殺!」
小墩的刀不再猶豫,一道黑亮的光芒閃過,一切好像沒有生過,小墩已經回到了教主的身邊,身上那寬大的衣袍再次掩蓋了一切。
變化的是黃通的身ti,目光依然鎖定在小墩的身上,然而,他的身ti正在淡化,是的,淡化,逐漸的變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沒有想像中的被力量轟爆成粉末,也沒有被刀芒徹底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