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竊玉 正文 186. 征服
    石頭一隻手提著老九,就像是提著一隻小雞。

    可憐的老九,臉都白了,卻連一句求饒的話都不敢說。

    志清笑了笑說:「放下他。」

    老九的雙腳一落地,非但沒有站在那裡,反而跌坐在了地上。

    志清看著他搖頭歎息問:「你很膽小?」

    老九點頭說:「我,我一向膽子都小。」

    志清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這次膽子終於大了一回,卻沒有想到撞在了我的手裡。是不是?」

    老九急忙說:「是,是是!」

    志清看了看他又問:「似你這樣怎麼能做得一個道主?」

    石頭不屑的說:「這人最善於拍馬屁,大家都說他是龍公子肚子裡的蛔蟲。他能坐上這個道主,主要就是靠兩個女人。」

    志清「咦」了聲問:「你指的是?」

    石頭說:「那就是大秋和小秋了。」

    志清心劇烈的跳了起來問:「這話怎麼說?」

    石頭說:「大秋和小秋是五爺手底下的兩張王牌,巴結高官和富豪靠的就是她們兩個,曾經有人傳言說她們兩姐妹抵得上五爺的半份家當,這話說的也不假。

    當時五爺曾經下過令,幫內誰若是敢動她們兩姐妹立刻受刀刮之刑。所以就沒有人感打她們兩姐妹的主意。

    偏這個畜生不知道那裡得了消息,說龍少爺瞧上了她們兩姐妹。這畜生鋌而走險,竟把她們兩個迷暈,然後又引龍公子去。

    大秋和小秋就這樣被龍少爺給玩了。

    五爺後來知道了大怒,但是龍少爺畢竟是他兒子,他又能怎麼說?結果就不了了之了,倒是這個王八烏龜不要臉的沒過多久就做上了道主。」

    志清冷冷的盯著老九,目光就像是一把凌厲的刀子。

    老九身子抖得像是篩糠一樣,只可惜志清偏偏動不了他。

    他初掌這個位置,人心不服,如果擅自傷害這些五爺的老部下。一來恐怕人心不服,二來容易引起恐慌。

    若是再有人趁機煽風點火,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石頭似乎明白他的擔憂,他雖然是拚命小三郎,但是他並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

    志清對老九的恨意,他自然瞧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大聲喊了起來說:「你想不想知道以前九道的道主是誰?」

    老九怔住,有些畏懼的看著石頭。

    石頭拍了拍xiong脯說:「我告訴你以前九道的道主就是老子?」

    老九的腿在打顫,褲子也已經濕了。

    志清問石頭:「你以前是九道的道主?」

    石頭點頭說:「不錯,以前的道主就是我。」

    志清問:「那你準備怎麼辦?」

    石頭一臉傲氣說:「這是我們只見的私仇。」

    志清歎了口氣說:「既然是私仇,我就不好干預了。但是我要囑咐你一句。」

    石頭說:「少帥請將!」

    志清說:「一定要公平,雖然是私仇,但是你絕對不能憑著人多取勝。你們來個一對一,誰也要去幫他們。」

    他最後這一句話是向別人交代的,有了他這句話自然就不會有人再去多管閒事。

    石頭既沒有動手去抓他,也沒有強迫他。

    他只是淡淡的說了句:「跟我走。」

    老九的眼淚、鼻涕在往下流,他爬到志清身前一把抱住了志清的腿。

    志清攔住要來劈他的孫不行,倒了一杯酒。

    「喝了它!」

    老九怔了怔,終於還是喝了下去。

    「你是一個男人,對不對?」

    「對!」

    「是男人,就站起來勇敢的去面對吧!這樣最起碼我還看得起你。」

    「你看得起我?」

    「當然,除非你不是一個男人。」

    「我是,我當然是。」

    於是老九很男人的站了起來,褲腳還向下淋著水。

    他跟著石頭去了。

    老七和老八憤恨的看著志清,看著這個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人一樣。

    因為他原本就不在他們的計劃內。

    如果你不能考慮任何一種可能,並且做好準備。

    那麼你就永遠不可能成大氣候。

    現在他們當然已經明白了,只可惜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老七突然衝向前,將右手拍在了志清面前的酒桌上。

    他左手又mo出了一把匕,一把十分鋒利的匕。

    志清沒動,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他揚起匕猛地砍了下去,志清沒有攔,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一股血飛濺出來,濺在了桌子上,濺入了志清面前的酒杯裡。

    志清抬頭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

    他問:「這夠不夠?」

    志清問:「夠什麼?」

    老七面上的肌肉chou動說:「贖我的命。」

    志清淡淡的說:「不夠。」

    老七yao著牙問:「還不夠?」

    志清說:「沒有人可以用一隻手來換一條命,一隻手的價值遠遠低於一條命。」

    老七問:「你執意要殺我?」

    志清看著他,眼睛裡滿是憐憫:

    「我原本就不想殺你,你還年輕,我甚至可以看出你很衝動。」

    老七大笑說:「不錯,我是很衝動。你既然不肯殺我,那麼你肯放我走?」

    志清搖頭說:「不肯。」

    老七瞪大了眼問:「你不肯?」

    志清說:「你難道不願意再留在這裡,為我做一點事。」

    老七怔住說:「可是我已經是個殘廢了。」

    志清說:「你剛剛不是贖命,是贖罪。一個人如果贖完了罪,那麼他就是一個人,一個完整的人。只有心裡有殘疾的人,才是殘廢。」

    老七的眼睛裡已經閃起了淚光,一隻手換來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這樣的機會實在難得的很。

    他突然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竟然多了些紅暈。

    「所以我現在已經不是殘廢了。」

    志清也笑了起來說:「誰如果再說你是一個殘廢,那他的眼一定是瞎了。」

    老七不再說話,昂闊步走進了皇中皇的大門。

    就像是走上了一條通向天堂的道路。

    老八一直在一邊看著,看著老七走進去,看著志清將那杯帶著血的酒喝了下去。

    血濃於水,喝了這杯酒從此就是一家人。

    這一家人裡面,當然不包括他。

    他yao了yao牙,慢慢的走上前。

    也將自己的右手放在了志清面前的桌子上。

    桌子上的血,已經被志清用酒衝了下去。

    酒水還在向下滴,志清的嘴角還帶著一抹笑。

    老八看到了他的笑,他那張有些蒼老的臉上瞬間慘無顏色。

    他又慢慢的縮回了手。

    「我不配,我的血只會污了這塊地方。」

    「你並不像李老素說的那樣蠢。」

    「這沒有什麼蠢不蠢,只有應該不應該,如果由我掌握了這些地盤。到時候還會有人說我蠢嗎?」

    「沒人,但是你會死在你的愚蠢之下。」

    「到時候我雄霸一方,誰敢來害我?」

    「就算沒有我,我想李老素、和另外兩城的老大也不會放過你。」

    老八緘默,終於不再說話了,就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

    過了很久,他慢慢拿起老七遺留下的那把匕。

    匕上還帶著血,血未乾。

    他的手在顫抖,這一刀捅向自己的xiong膛。

    匕上立刻就會再沾上新的血,濕熱的血。

    他近乎哀求的說:「我死後,希望你能照顧一下我的家人。」

    志清面無表情的說:「我為什麼要替你照顧你的家人?」

    老八臉色蒼白,手抖的幾乎握不住刀:

    「你不肯?」

    志清說:「我當然不肯。你有手有腳,為什麼要我來幫你照顧你的家人。老婆孩子都不是我的,我為什麼要做冤大頭。」

    老八站都站不穩了:「你,你,你…」

    志清突然起身轉向他處說:「皇中皇損壞的並不是很嚴重。」

    白一鳴接過話說:「是,並不嚴重。」

    志清說:「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白一鳴說:「對,明天絕對會是嶄新的一天。」

    志清又說:「現在我已經不想呆在這裡了。」

    白一鳴微笑著說:「我們可以去香滿樓。」

    志清點頭說:「香滿樓,好名字!就去香滿樓。」

    跟著志清一同走的只有四個人,與他同行的只有天叔和孫不行,白一鳴和石頭跟在最後。

    餘下的人都各自散了,很快一個工程隊進入了皇中皇。

    明天是新的一天,皇中皇也會是一個新的皇中皇。

    沒有人去看老八一眼,他彷彿不存在,彷彿是透明的。

    他大喊:「為什麼?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不殺了我?」

    就連正在施工的人都沒有看他一眼,對他的呼喊置若未聞。

    老八還握著刀,這把刀已毀了他的一生。

    如果他剛才真的用這把刀結果了自己,也許他還不會如此的淒慘。

    不會如此的像一隻行屍走肉。

    風起了,他就像是一隻無人問津的可憐蟲。

    在樹下,在慘淡的燈光下慢慢的向前爬去。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靈魂。

    香滿樓在第一街,九街十六道中的第一街。

    大理石篆刻的『香滿樓』三個字就在第一街的正中位置。

    兩旁的各色商店有很多,但是和香滿樓比起來只是一種陪襯。

    也許有些他們這些微弱的星光,才使的香滿樓如皓月般的輝煌顯眼。

    志清看到那塊大理石的牌匾,只說了一句話。

    一句讓白一鳴無所適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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