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竊玉 正文 127. 別出心裁
    鼠爺又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身子一點也沒有僵直,生澀。走進來的時候他很從容,看著孫不行的目光彷彿在看著一個死人,最起碼孫不行這個時候在他眼睛裡就是死人。

    孫不行突然大喝一聲:「你站住。」鼠爺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停下了腳步:「你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還可以很體面的退出這場沒有意義的爭鬥。」孫不行:「俺不喜歡和人說廢話。」鼠爺冷笑著:「之所以沒有意義,是因為你根本不具備和我較量的本錢,你…死定了!」

    孫不行狂笑:「俺說不要在再向前走,你怎地還向前走。」鼠爺冷笑不語,孫不行瞪著五爺:「你看我離他有幾步?」鼠爺臉色忽的變了,他很不自然的說:「你到底怎麼個意思?」孫不行:「我與他有五步的距離。」鼠爺冷哼一聲。孫不行接著:「實際上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有一步,俺一步就可以到他身邊。因為俺身塊大,腿長,腿上的力道足。」

    鼠爺不動,也不說話,他這會連向前走一步的勇氣的都沒有了。

    孫不行冷冷的看著他,眼睛的餘光不住的在五爺的身上來回掃著,門外聚集了幾十個人,這會誰也不敢向前。

    有一個手持長刀的小子,偷偷momo的到了門口,孫不行猛地回過頭,睜大了眼睛,怒目相對。那人嚇得手腳軟癱,長刀「噹啷」一聲跌落在地上。

    孫不行低下頭耳語:「咱們這就走吧!俺看再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王鳳點頭:「咱們走吧!」

    她這時心裡暗暗叫苦:如今四周有這麼多人,想出去談何容易,不過既然話說出來了,她是不肯示弱的。

    孫不行轉過頭:「五老爺子,俺們可要走了,你還有什麼說的沒有。」等了一會,不見五爺開口,他又接著:「俺就算走出去了,離你有十步,百步,一千步,俺還是可以瞬間到你面前。像你這樣的大人物,對自己的命想必是很愛惜的,千萬不要冒險。」

    他乾咳了兩聲,使自己的聲音盡量顯的有些老氣橫秋:「咱們『綠水不改,青山常流』,再會了。」他完全沒有顧及到,自己說的這句話一竅不通。

    他手按在腰畔,虎視眈眈的看著周圍的人,護著王鳳慢慢的向外走。眾人見他一隻手始終不離腰側,以為他必定藏有什麼厲害武器,誰也不敢來跟他為難?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堂前的院子裡,孫不行一米八幾的身高,在眾人間顯得就像是一座巨塔。

    眾人看著他慢慢的走出了宅門,也不知是被唬愣了,還是嚇傻了,呆立在院子裡久久不動。

    鼠爺苦著臉:「五爺!他們走了。」五爺沉吟著:「我知道。」鼠爺:「就讓他們這麼走了?」五爺冷笑:「他是從你面前走出去的,你不就是讓他們這樣走了出去嗎?」鼠爺的額頭在往下淌著冷汗,他顫聲:「這…這個…」

    五爺睜開眼:「這很好!」鼠爺怔住:「很好?」五爺:「你很好,沒有得到我的命令你就不動,這很好。」鼠爺擦著額頭的汗,他知道五爺說好通常都不會很好。

    五爺接著:「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他們現在走對我來說不值什麼。」鼠爺不解問:「這怎麼說?」五爺:「我只是試探,看他們這個樣子那個李志清的確已經失蹤了,我就是留下他們意義也不大,況且還要浪費我的糧食。」

    鼠爺連聲附和著:「您真英明,一切都逃tuo不了您的掌控,那麼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五爺:「接下來的事,就留到六月初六再來解決吧!」鼠爺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圈:「我們最好派兩個人去監視她們,這樣一來知己知彼,您看?」五爺漠然:「這些事不要問我,如果什麼事情都需要我來決策,那麼我要你來做什麼?」鼠爺連聲:「是!是!」

    五爺緩步走到院子裡,眾人看著他都低下了頭,「撲通」有人跪了下去,一個、兩個…

    最後跪了一地的人。五爺歎了口氣:「我難過不是因為你們,是因為我自己。如果我剛才不怕死,以老命和他們相博,現在他們怎麼能走出這個門。」眾人靜跪著,不敢作聲。

    五爺又歎了口氣,快步的走了出去,門口一輛黑色的轎車載著他駛向別處。

    後面的人亂成一團,有人問:「五爺那話是怎麼個意思?」

    「大概是老了,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囉嗦。」

    「放屁!放屁!五爺分明是想告訴我們,他有心事,他沒心情理會那兩個人。」

    「你才放屁!我看五爺的意思分明是想說讓我們趕快去將那兩個人幹掉,五爺不能做的事咱們悄沒聲的替他做了,他肯定高興。」

    眾人正爭論不休,鼠爺走了出來,冷冷的盯著他們:「你們全都是放屁,該做的事沒人去做,不該做的在這裡瞎哄哄。」門外機聲轟鳴,大地都在微微的顫動,鼠爺一馬當先走了出去,所有人跟著他魚貫而出。

    一輛巨大的推土機隨即將這一幢老宅,碾了個粉碎。轟隆聲不絕,煙塵瀰漫。

    鼠爺指著那一堆瓦礫:「你們知道這是什麼?」眾人一起回答:「倒塌了的房屋。」鼠爺鄙夷的說:「放屁!放你ma的狗臭屁。」眾人不明所以,都問:「那是什麼?」鼠爺洋洋得意:「告訴你們,這一堆是鈔票,成千上萬的鈔票。」

    在五爺面前他就像是一條狗,這會他才感覺到自己像是個人,原來自己也是這麼的聰明。

    有幾個人興奮的跑過去,在殘垣破壁間翻騰,鬧了一鼻子的灰:「哪裡有?哪裡有?怎麼找不到?」鼠爺「哼」了聲:「蠢材!一幫蠢材,這老房子被推了,明天蓋成住宅樓,你們說這一幢樓能賣多少錢?」

    有人問:「現在這房子老貴了,咋買的起啊!」鼠爺mo著嘴角的鬍子:「蠢材!蠢不可及!十幾億的ren口,你不買別人就不買了。你買不起,不代表別人就買不起。現在的人『為房生,為房死,為房奔波一輩子』,不買房子他們活著就沒意義,就是賣血、mai身他們也要買房子,房子貴那是他們自找的。」

    他教訓了這一幫蠢材之後,mo著嘴角的那兩撇鬍子,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他在心裡想:現在的人可不是蠢嗎?你不買,我不買,那房子自然就便宜了。可惜蠢材們是無法明白的。

    光頭這個時候正從紅媽那裡回來,今天服侍他的是小雲和雀兒,她們兩個都很有經驗,那一張席夢思的床幾乎都快塌了,他現在腳步輕浮,整個人似乎tuo了力一般。

    他看到鼠爺明明想笑,臉上由於剛剛不停大叫,嘴角抽搐,變成了譏笑。

    鼠爺的氣還沒有消,看到他的譏笑,先揮手給了他一耳光:「你笑什麼笑?」光頭用手扯了扯臉上的肌肉:「我控制不住。」鼠爺大怒,又給了他一耳光:「老子就那麼好笑嗎?」光頭哭喪著臉:「不是。」

    鼠爺「呸」了他一口:「不是,你臭著一張臉幹什麼?」他抓住光頭抵在巷子裡的牆壁上,辟辟啪啪的打了十幾個耳光。

    打完扔下了一句話:「派你去監視王鳳,不要問老子怎麼監視,這麼點小事你都要問我,那要你是幹什麼吃的。」

    光頭看著他離去,將他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悻悻的去了。他一邊走,一邊怔怔的想:我去那裡找那個美婆娘?

    車子駛到中心廣場的時候,王鳳突然改變主意要去「藝週刊」,藝週刊是一家專門寫花邊新聞、八卦的雜誌,據說他們的「狗仔」,簡直比狗還要狠,如果他們想要寫誰,這個人非給他們寫的jing神失常不可。

    如果不想jing神失常,那麼你就得給他們一筆數目不小的「遮羞費」,週刊內部流傳著一個真理「寧為錢死,只為錢活。」

    孫不行聽她說要去藝週刊,臉都綠了:「您難道不知道,它們那裡是幹什麼的嗎?別人避之不及,你怎麼還送上門去?」王鳳笑了笑:「凡事都有兩面,你怎能只看反面,不看正面呢?」

    孫不行撓了撓頭:「咱們還是回飛蝗吧!她們還在等著。」王鳳擺手:「那不妨,咱們先去藝週刊,早晚回去都不遲。」

    孫不行猛地踩下剎車:「俺…俺不能讓你去?」王鳳笑著:「怎麼了?剛從虎窩裡出來,你都不怕,這會倒怕進老鼠洞了。」孫不行急得直搓手:「那…那不一樣,老鼠卑鄙無恥下流,一旦被它盯上,早晚落不了好。」

    王鳳瞪著他:「我本來想獎賞你的,現在我已經生氣了,功過相抵,我不再賞你了。」孫不行搖頭:「俺不能讓你去。」王鳳:「再說!我就罰你。」孫不行堅定的說:「那也不行!」

    王鳳歎了口氣:「你臨危不亂,處變不驚,這些都很好!只是腦子有些不靈活。

    我來問你:你為什麼堅持不要我去?」

    孫不行想了想:「天叔曾經告訴過俺,說做保鏢這一行,有很多要防,『狗仔』就是其中之一,藝週刊的狗仔在天叔給俺們的清單上是第一位。俺要對俺的工作負責。」

    王鳳笑著:「難怪天叔一直將你放在外省。你覺得我和天叔的權利誰大?」孫不行:「當然是你的大。」王鳳:「既然是這樣,那你就該聽我的吩咐。」孫不行固執的回答:「我聽我自己的。」王鳳錯愕的問:「為什麼?」孫不行:「因為俺要對俺的工作負責。」

    王鳳惱怒異常:「你到底去是不去?我是去救人,耽誤了救人,有你好看的。」孫不行呆住:「俺沒說不要你救人。」王鳳大聲:「開車。」孫不行張口yu言。

    王鳳憤怒的喊:「開車。」

    孫不行又撓了撓頭,無奈的開著車子向復興路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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