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竊玉 正文 82. 準備
    「五月初一,廣廈拍賣,各方雲集,只為飛蝗。」

    十六個字,這就是那封信的全部內容。

    劉大方有些不解:「他們想要幹什麼?」志清:「你手裡可有飛蝗的股票?」劉大方:「大概有五十萬股。」志清:「他們就是為了這些東西而來。」

    劉大方惱火的問:「會是誰?」志清搖頭:「不清楚,很多事沒有確切的證據前,都不能隨便的去猜測。」

    劉大方陷入沉思之中。

    志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呂嫂的身上,這時才慢慢的收了回去。

    呂嫂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深深的吸引著他。

    志清若無其事的:「你可看到送信的人長什麼模樣?」呂嫂搖頭:「沒有,我去撿信的時候,門口連個鬼影都看不到。」志清:「你是怎麼現這封信的?」呂嫂:「剛我一走出大廳就看到門口有一個白色信封。」志清:「信封的位置是在那裡?」

    呂嫂奇怪的瞪著他,不知道他問這些是什麼意思。

    她還是如實的回答:「在門的中間部分。」志清在心裡不住冷笑,依舊不動聲se的重複:「你確定?」呂嫂點頭:「我非常確定。」

    志清神秘的笑了笑,卻什麼也沒有說。

    劉大方在一旁吩咐:「你馬上出去打聽打聽,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混入廣廈。」呂嫂轉身就要往外走。

    志清攔下她:「你不用去了。」劉大方:「為什麼?」志清:「此刻夜深人靜,人們睡得正熟,你讓她去問誰?」劉大方有些自責的:「如果我不把他們五兄弟支出去,也許那人現在已經落在我們手上了。」志清:「那也沒有用,那人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送信人。誰不知道廣廈的保衛工作嚴密的連隻老鼠都難闖進來,他們怎麼敢涉身犯險。」

    劉大方面帶難色:「那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志清:「其實你不該為此而憂心,你只須照他們的話做就可以了,公開拍賣飛蝗的股份,對你只怕是大有好處。」劉大方:「只怕未必。」志清笑著問:「他們可讓你明碼標價?」劉大方:「信上並沒有這樣說。」志清:「價錢你不妨提高點,再高的價,也一定會有人將這五十萬股拍下來。」劉大方:「為什麼?」

    志清轉過身,看著外面蒼茫的夜色。

    夜色蒼茫,他卻似乎比這蒼茫的夜色顯得還要茫然。

    他悠悠的:「因為我這次來,本來就是為了那五十萬的股權。」劉大方:「那麼你想必也知道,你的對手是誰?」志清:「或許是他,但世界上的事有很多都說不清楚。」劉大方焦慮的:「我只擔心小菲的安全。」志清:「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以你的聲望和威勢,相信他們並不敢對小姐怎麼樣。」

    劉大方沉默不語,來回的屋內走著。

    他不停的走,不停的歎息,似乎要一直來回的走下去。

    他突然開口:「我們是不是應該派出去一些人打探消息?」志清搖頭:「不用了,你可知今天是幾號?」劉大方:「這個我倒沒有注意。」志清:「現在已經是五一了。」劉大方吃驚:「現在?」志清:「十二點早已過了,現在已經是五一了。」劉大方:「那我們的時間豈非不多了?」志清:「所以你現在要考慮的應該是怎麼安排今天的拍賣會。」

    已是凌晨,距離黎明也不過三個多小時。

    廣廈徹底的忙碌了起來。

    半個小時不到,一個拍賣的檯子已搭了起來,火紅的地毯一直鋪到了廣廈的入口處。

    劉大方站在石階上,看著這所有的一切。

    這一切讓他亢奮,更讓他覺得十分滿意。

    廣廈已經有好幾年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明天將是十分熱鬧的一天。

    志清站立在他一側,看著他的一切,像是在欣賞,又似乎是在感歎。

    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我能不能借你的電話用用?」劉大方驚奇的看著他:「你沒有手機?」志清搖頭。劉大方接著:「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志清苦笑著:「我當然知道,但這跟我的想法完全沒有。」劉大方:「什麼想法?」志清:「我第一次離家出來闖蕩,所以我不能不對自己狠一點。」

    很多人可能都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劉大方卻明白。

    他笑著:「你實在是一個很有作為的年輕人,像我年輕的時候。」志清:「你年輕的時候,是什麼樣?」劉大方:「那時候我初涉股市,我每天都很緊張,我擔心我的股票是升了還是賠了,所以我就拚命的往證券交易所打電話。」志清:「你那樣做只會讓自己更加緊張,說不定會引心臟病。」劉大方:「所以我就砸了那部電話,是升是跌我也不再問,只潛心的研究股市走向,到最後我不但賺了錢,而且還成了股市中最大的贏家。」

    志清:「我的目的只是為了磨練自己的心性。」劉大方:「所以你就切斷和家裡的一切聯繫。」志清:「人若是想成功,就先要學會心如止水。」劉大方臉色變了變:「談何容易。」

    志清微微笑了笑:「既然你也沒有電話,那麼我就只好親自跑一趟了。」劉大方:「你要去做什麼?」志清:「去準備錢,兩千萬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劉大方訝異的:「你不必準備那麼多,只需五百萬大概就夠了。」志清搖頭:「兩千萬也許都不夠,時間有限,我先忙去了。上午的拍賣會,我一定會準時到達。」

    劉大方看著他消失在視線裡,陷入了沉思中。

    他臉上既帶著高興的神色,又有幾分懊惱,更有幾分說不出的惆悵。

    為了什麼而惆悵?這大概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他忽然歎了口氣,喃喃自語:「人這一輩子,最好莫欠別人的人情,欠了總歸還是要還的。」

    欠債還錢,本就是一件恆久不變的事,你若不想別人向你討債,那你最好就不要去借錢。

    天叔立在車旁,車在路邊。

    他在等,他一點也不急,他知道志清不會要他等太久。

    他已看見了志清,他帶著笑像是迎上去:「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會深南了。」志清搖頭:「現在還不行。」天叔:「你又改變主意了?」志清:「我沒有,只是事情又有了變化。」天叔訝然:「又出什麼事了?」志清:「一直沒有露面的人,現在總算是粉墨登場了。」天叔:「誰?」志清:「如果我估計的不錯,應該就是李威。」

    天叔似乎有些緊張,他的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神色,說不出是興奮,亦或者不安。

    他問:「我似乎看到廣廈那邊在搭檯子?」志清:「那是為了明天的拍賣會?」天叔:「可是拍賣那五十萬股?」志清:「是。」天叔:「我們需要準備多少資金。」志清搖頭:「一毛也不用準備。」天叔瞪大了眼:「我們來本就是為了那股票而來,你現在居然說不用準備錢,你難道要去搶?」志清:「你明天自然就會知道,我們現在要去拜訪一個人。」

    天叔按捺住好奇心:「這麼晚了,你還要去拜訪誰?」志清:「一個大財主,十分有錢的財主。」天叔:「你是說羅賓罕?」志清:「不是他。」天叔:「你指的是誰?」志清:「羅賓罕的兒子,他兒子現在才是真正的財主。」天叔笑著:「不錯,老子死了,他的兒子自然就是財主了。」

    凌晨,有風無月。

    羅家別墅,燈火輝煌,燦爛的燈光將別墅四周映的一片xue白。

    奔馳直接衝進了別墅的院子,別墅的大鐵門並沒有關,也沒有人值守。

    車子如入無人之境,在小樓的門口停下。

    金碧輝煌的客廳內,所有的燈都亮著,璀璨的像是七彩的環境,人間絕對不可能有這種地方。

    羅守成就坐在那張長椅上,聽著那套價值二十萬的音響出的奏鳴曲,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很陶醉。

    他也許是在為這音樂陶醉,或者是為他已經從他那吝嗇的父親手裡奪到了數不盡的財富。

    他陶醉的已經到了忘我的地步,志清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絲毫未覺。

    志清笑著:「恭喜,恭喜。羅少爺真可謂心想事成。」

    羅守成猛地睜開眼,他的眼神十分懶散,他的人也很懶,懶得彷彿連話都不想說。

    志清毫不客氣,對著一旁的豪椅坐了下去。

    羅守成閉上了眼,沒有說話,沒有任何表情和動作。

    志清接著:「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只需一句話你所得到的頃刻間便會化為虛有。」羅守成無法再沉默:「你知道什麼?」志清:「你謀害親父,意圖家產。逼迫你父親將所有的財產全部交給你,而且還對外界散他死亡的虛假消息。」羅守成冷冷的:「他真的死了。」志清:「他到底死了沒有,這個只有你自己心裡最明白。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既然身為人子,你父親若然去逝,你總該帶些悲傷的表情。」

    羅守成看著他:「你到底是什麼人?」志清:「我是誰,你不必知道,但是你的事我卻全部都知道。」羅守成:「你還知道什麼?」志清:「我還知道,你之所以要搶奪財產,只是為了明天的廣廈拍賣會。」羅守成臉色變了變:「你怎麼會知道?」志清冷笑著:「羅老爺子是出了名的吝嗇鬼,他絕不會為了這種事去砸下大把的錢,所以你就逼他裝死。」

    羅守成:「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志清笑著:「因為你受人之托,他答應你的條件想必十分優厚,否則你也不會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

    羅守成:「你到底想怎麼樣?」志清:「我明天也要去參加競拍,而且勢在必得。」羅守成:「你不想讓我去?」志清:「那倒不是,我不過要你明天去幫我一個忙。」羅守成:「什麼忙?」志清:「你盡量的把價錢往上抬,抬的越高越好。」羅守成:「為什麼?」志清:「因為我錢多行不行。」羅守成沒有任何詫異:「好,我答應你了。」

    志清大笑著,離開了羅家別墅。

    天叔待他上車後,問:「你和他談的怎麼樣?」志清:「很好。」天叔:「你對明天的拍賣會有把握?」志清:「當然有,十足的把握。」天叔:「你和他說的什麼?」志清:「我要他使勁的抬高價格。」天叔詫異的問:「為什麼?」志清:「明天你就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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