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竊玉 正文 7. 第六章 浴火重生
    志清攙著嚴爸爸就要離去,聽高群說出了那番話,想著這其中必有緣故,就和嚴爸爸轉了身看著他。高群將眼睛架到了鼻樑上,慢慢的走進了別墅。志清和嚴爸爸遲疑了一會,終究還是惦記著嚴正,一老一少穿過鐵柵雕欄大門,心情起伏的跟著高群走了進去。

    兩個人走到離大廳不遠的地方,就覺得從裡面映射出來的燈光,有些過於刺眼。前腳剛踏進廳內,兩人的眼睛就跟著閉上了。高群正在一處歐式的鞋櫃前換鞋,將一雙xue白的羊毛大拖汲在腳上,看見他們這個樣子說了聲「土包子」就笑著向裡面走了進去。

    志清和嚴爸爸強睜著眼,向廳內的天花板上望去,見是一盞有半人多高的環形水晶大吊燈,垂掛在廳內的白色描金邊天花板上,那天花板上本就有一圈一圈的淡藍色花紋,就著水晶燈的的耀眼光芒一看,只覺得金藍相襯,讓人有種目眩頭暈的感覺。志清和嚴爸爸就低了頭,不再往四周和頂上看。志清這時想:憑他一個鎮長,家裡就如此的富麗堂皇,若非今日有幸來到裡親眼看到,只怕外面沒人能想的到。他們家這當鎮長的老子有多黑,簡直就是一目瞭然。

    高群這時已經在廳內的真皮軟椅上坐了下去,志清和嚴爸爸跟著在他的對面做了下來。志清和嚴爸爸進門時,那一個突然的舉動,使高群的富家優越感徹底被激了出來。他忍不住擺起闊來,「啪啪」的拍響了兩個巴掌,原和他在一起的女孩不知道從那裡走了出來。高群頤指氣使的說:把那瓶法國上好的干紅取兩杯過來,另外再將那瓶珍藏的88茅台滿一杯。那女孩聽了就向樓梯一側的吧檯走了過去,那邊立著的兩個仿古酒架上面,各色佳釀齊全。

    高群從軟椅旁的茶几上取了煙點著說:你們很恨我吧!志清蔑視著他,那種眼神就回答了一切。高群抬頭看著天花板,過半響又說:恨我們家的人太多了,你們儘管去恨,我們的日子照樣過的舒舒服服,讓你們看著眼紅。說到這裡,那個女孩用木盤托了三個高腳杯走了過來,高群伸手取了一杯,那女孩就把餘下的放在志清兩個的面前。

    高群抿了一小口酒說:你們知道這一小杯酒的價值嗎?88的茅台現在的市價都是在七八千元,你們面前擺著的這一杯酒就值好幾百塊。法國的帕斯圖干紅,被稱作酒王,這些你們聽都不曾聽說過?更不要說見到了。在我們家這也只是平常無事喝來消遣的東西,你們什麼都沒有,憑什麼跟我們鬥?

    嚴爸爸聽的呆坐在那裡,志清聽後火起,站了起來說:不要說這些廢話,你們到底要怎麼樣?高群「嘿嘿」笑了說:其實很簡單,你們去告訴那楊家的老頭,讓他去警局把案給銷了就成。只要警局把案子給銷掉,於林和劉恆出來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嚴正馬上就可以安然無恙。否則嚴正犯盜竊罪,輕則三五年,重的話就是八到九年,他的這一生就算是徹底的毀掉了。

    嚴爸爸聽他說完,眼裡就開始泛起異樣的光芒,冷冷的看了高群兩眼說:你們不是有權有勢嗎?一個警察局就難倒了你們?說時拉了志清就要出去。高群猛地站了起來,跳著腳大罵道:不識抬舉的東西,你就等著看你兒子去蹲監獄吧!即便你們不去銷案,我們也有辦法。於林和劉恆最多也就判個一兩年,我們三家的錢多的是,砸也能把監獄裡面的人全部給砸倒。也就幾個月的時間,他們照樣可以從裡面走出來。跟著就暴躁的衝著志清兩個怒吼:你們會後悔來求我的,現在給我從這裡滾出去,滾、、、

    志清和嚴爸爸一路無語,回到家中後將事情的大概跟嚴媽媽說了一遍。嚴媽媽一聽兒子要坐牢,坐在椅子上放聲哭了起來。哭了一會,起身就要到對面的楊家去,嚴爸爸一掌打在身旁的桌面上怒聲說:不許去!嚴媽媽被他的這一聲大喝,驚得站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突然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暈了過去。志清跑過去,搖著她叫了半響「嚴阿姨」,這才悠悠的醒了過來。嚴媽媽泣不成聲說:嚴正是我們的兒子,難道你就不管他了嗎?嚴爸爸由於內心的巨大痛苦,哆嗦著說:他已經大了,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任了。我們的兒子是心頭肉,楊家的女兒就不是嗎?小靜現在也已經去了,我們不能再去刺ji老楊他們了。

    志清此時心裡百感交集,他不斷的在心裡想:我能做什麼?怎麼樣才能幫幫他們?想來想去只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枉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又有什麼用。正想著嚴家客廳的電話響了,楊老師十分焦急的讓志清回學校。志清擔心的看著嚴家二老,嚴爸爸看得出他的心思,就對他說:到了這個地步,好壞都由老天做主。你快去吧!我和你阿姨想通就沒事了!如果學校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就來找我們吧!

    志清匆忙的跑到學校,在校門口卻碰到了吳音。志清奇怪的問:你不是已經轉到別的學校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吳音似乎也是剛跑過來,喘著氣說:楊老師被停職了,我聽同學一說就趕來了。志清心裡一驚,兩人快步的向教師住宿樓那邊跑去。

    到了楊老師的宿舍門口時,只見門敞開著,裡面一片狼藉。楊老師坐在靠窗的辦公桌前,不停的從嘴裡吐著煙霧。聽到門口有聲音,轉身一看是自己的兩個學生,就勉強笑著衝他們招手說:快進來吧!志清和吳音走進屋內,吳音先開口問:楊老師你為什麼被停職了?楊老師苦笑著擺擺手說:這些說來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志清他卻實在是、、、說時拿眼看著志清,一臉的愧疚。

    志清不明所以的說:我只是一個學生而已,他們還能拿我怎樣?楊老師長吁了口氣說:區教委下通知說我對學生督導不嚴,班上屢出事故,暫停了我一切職務。對於你和嚴正做出開除學籍的決定,原因就說不出來是什麼了!我去找校長為你們兩個說情,校長也毫無辦法。這是上級下的決定,學校只能徹底執行。楊老師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志清,十分難過的說:你和嚴正的求學生涯,到此就算是終止了。高群的父親賄賂了市教育局主管學籍的官員,給你們中小學的檔案都備了案公佈在了網上,只怕沒有學校再敢招收你們了。

    志清握緊拳頭,yao著牙說:我已經做好了退學的心理準備,只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能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世風日下,就連學風也敗壞到了這個地步。吳音聽了就問:志清你退學了怎麼辦呢?楊老師你又有什麼打算?楊老師笑了說:現在的師風受到金錢的召喚,已經大不如從前了。不做教師了我就回家種地,我覺得農民就比教師要尊貴。只要懂得付出,用勤勞去耕耘,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靠勞動吃飯,永遠不丟人。楊老師說完這些後,就和吳音一起望著志清。

    志清被楊老師的恢宏所感染,揚起拳頭朗朗的說: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等他將詩念到這裡,楊老師和吳音也一同附聲念道:世人見我恆殊調,聞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少年。念完後三人大笑一場,楊老師說:年輕人就應該這個樣子,對自己充滿自信。對人生更要時刻做出奮力一擊的準備,一旦有機會當機立斷。憑著你對人生的這種信念,日後你在人生的道路上會有所成的。志清聽後星眸圓睜,堅定的揮著手中的拳頭。師生三人在屋內又小敘了一會,才戀戀不捨的相互告了別。

    志清和吳音走到校園門口,志清說:你先回去吧!雖然我的書本已經委託楊老師托人整理了送到嚴家,但我還有些東西在學校的宿舍內,需要去整理一下。吳音輕輕一笑,露了口內的貝齒說:我和你一同去吧!順便幫你拿一些。志清道了聲謝,將校內宿舍的鋪蓋和一些自己的衣服,仔細的整理了一番。裝出一大一小兩個包袱,吳音幫忙提了一個小的,趁著夜色悄然的出了校門。

    出了學校大門,志清慢慢的轉過身,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地上。看著自己熟悉的校園,黯然的掉下了兩滴清淚。看著廣場中央聳立著的大旗桿,他在心內默默的對自己說:我一定要出人頭地,,今天的這一切我將銘記於心,永生難忘。在心裡說完這些,他揮袖擦去眼中的淚水,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志清本家原不在鎮上,父母皆外出工作,所以家裡也沒有人。就近提了東西,就到了嚴家這邊。吳音因為念著同學一場,想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卻被高群那幫人給整到這個地步,心裡止不住的為他感到難過。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想想辦法來鼓勵和勸慰他。快到了嚴家的時候就問:你準備去做什麼?志清正在想心事,現在聽到吳音問,就回過頭說:我已經做好了南下的打算,準備到那裡闖一闖?吳音又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志清歎口氣說:就這兩天吧!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馬上飛離這裡。吳音對他心裡的感受,十分理解。輕聲勸他說:人這一生難免會遇到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抱定一個信念,想開點也就沒什麼了!志清苦笑了下,不再說話。走到嚴家門口的時候,吳音說:你確定了什麼時候走,通知我一聲,我送送你吧!志清先是拒絕,在吳音的一再堅持下,他只好同意了。

    志清提了東西進到屋內後,看到嚴爸爸獨自一人端坐在客廳內,就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叫了聲「嚴叔叔」。嚴爸爸看著他提了兩大包東西,站起身來失聲叫道:這又是怎麼了?志清將在學校內生的一切,跟他講了一遍。嚴爸爸聽後搖著頭,痛心疾的說:沒想到還是把你給牽連進來了,這下要怎麼辦才好?志清聽了說:您不必焦心,我早些時候就已經考慮過自己的去留問題。令我難過是那三家竟然串通一氣,使出歹計將嚴正陷進了牢獄。現在我們都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兩個人在屋內坐到深夜,嚴爸爸見志清一臉倦色,想是被折騰壞了,就勸他去嚴正的房間休息。

    嚴正躺g上,頭沾著枕頭就睡熟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嚴家客廳裡的爭吵聲,將熟睡中的他給吵了起來。他走過去一看,見對面的楊家二老也在,嚴媽媽瘋了樣的大叫著:那畢竟是我們兩個的兒子,你就忍心不去管他嗎?說時不停的抹著簌簌落下的淚水。嚴爸爸大為惱火的衝著楊家二老說:這個婆娘她瘋了,你們千萬不要聽她在哪裡瞎說。嚴媽媽哽咽著說:我們的兒子出了事,你不管也不讓我管,你就真的狠心看著他就這樣毀了嗎?嚴爸爸轉過頭,難過的說:他要學會承擔,知道嗎?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慣著他,現在他必須去面對一切,再不能讓別人為他遮風擋雨了。楊家二老站在那裡,滿臉的悲慼之色。他們的內心實在矛盾,嚴正也是因他們家的女兒,才出了這檔事。但是為了給女兒討回一個公道,他們付出了多麼大的代價,現在就這樣放過那些人嗎?他們實在不知如何去抉擇,就在楊爸爸決定要為了嚴正去銷案的時,嚴家的大門外傳來了一個郵遞員的叫喊聲。

    嚴爸爸出門後,很快的取了兩份快遞回到屋內。快遞裡面裝的是法院的開庭審理通知,一份是嚴家的,一份是楊家的。嚴爸爸看後頹廢的跌坐在椅子上,通知上面稱嚴正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楊家的那份通知上,卻是說楊靜的案子。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一切只能等法庭的審判結果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志清覺得自己的每一天,都飽受著煎熬。他回了一趟本家,家裡因為長期沒有人在,蛛網密佈,滿是灰塵。他只在屋內呆了不到一個小時,收拾了幾件要穿的衣物,就又匆忙的離開了。

    回到鎮上後,他就盤算著要去南方的事。花了半天的時間給遠在外地的父母寫信,寫了整整三頁信紙。為了彰顯自己決絕,他選了父親在小時候經常教他熟讀的一七律,他將其中的句子略做了改動,那四句七律是:孩兒立志出鄉關,生不成名死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寫完這些他想著自己的父母,平素為了自己在外常年勞累,心中很是愧疚,坐在桌子前忍不住蒼然淚下。

    志清將所有的事情都料理完畢後,就只掛記著身在看守所的嚴正。連續跑了兩天,看守所始終不讓見人,到了第三次去的時候,勉強的同意給他十分鐘的時間。

    在接待室他見到了神情憔悴的嚴正,志清將高群陷他入獄的目的講了一遍,嚴正聽後說:我進來的當晚就知道了,他們逼著我給家裡打電話求救。聲稱憑我被抓時,手裡的現金加上那部手機足以判我個五六年。我又聽到於林,劉恆這兩個崽子也要被判刑,我心裡真高興。心想跑了高群,怎麼也不能讓他們兩個也逃tuo罪名,我怕他們去為難家裡的老人,當晚就錄了口供畫押,只求讓法庭快些判了我坐牢。

    志清聽後這才明白過來,法院的通知為何下的那麼快。志清紅了眼圈,掉著眼淚說:你何必一定要跟他們拚個玉石俱焚呢?嚴正苦笑著說:其實我也沒得選擇。接著又反過來問志清說:學校裡面怎麼樣?你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吧!志清將開除學籍,自己準備南下的打算向嚴正大概的說了一遍,嚴正聽後怒罵了一會,忽然哭了說:我們朋友一場,到頭來你被我連累成了這個樣子,我實在沒有臉面對你了。說時起身就要向接待室門外走,志清隔著桌子一把拉住他說:今天你我二人在此相聚這一場,此後不知要隔多久才能見面,你就這樣走了嗎?嚴正聽後轉過身和志清相擁在一起,抱頭痛哭。

    志清憋著不讓眼裡的淚水往下掉,撫mo著嚴正的臉說:不管以後你成了什麼樣子,我們都是兄弟,答應我幾件事成嗎?嚴正狠搖著嘴唇,抹了眼淚點點頭說: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志清哽咽著說:以後即便是在監獄裡面,也要抽出時間來學習,要奮圖強。保重好自己的身ti,遇事要慎重對待,不許意氣行事,你能做到嗎?嚴正聽了哭得再說不出話,不住的點著頭。十分鐘的時間稍縱即逝,這個時候看守的警察進來就要拉了嚴正出去。

    志清和嚴正隔著一張長形的桌子,兩隻手緊緊的抓在一起,志清帶著哭音大聲的說:我們昨天的一切,只當作是在火中淬練。昨天的你我從現在開始,就已經死了,我們在火中重生,要更懂得自尊自愛。要記住!我們已經再也不是弱冠學生了。警察這時已經將他們緊緊拉著的手給掰開了,志清身子拚命的前傾著想要再去抓住嚴正,警察已經拖著奮力掙扎的嚴正到了門口。被擋在那裡的志清,看著拚命大叫著「保重」的嚴正慢慢的消失在門口,崩潰的倒在椅子上哭得一塌糊塗,眼淚鼻涕哭得身前到處都是。哭到神智昏聵的他,最後被所內的警察扶著送了出去。

    他終於要離開小鎮了,這塊生活了十幾年的土地,一夕之間逐漸變得朦朧而又遙遠。明天會在什麼地方,在什麼地點,這一切都成了大腦中的一個未知。在心裡只有說不盡的蒼涼落寞,像一歌中唱得那樣淒涼:背起我的行裝,走在那老路上,為我的前途去流浪,去尋找一個新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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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手!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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