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香竊玉 正文 6. 第五章 黃雀在後
    志清和嚴正以及受到驚嚇的高群三個人,都瞪著眼要看來著是何方神聖?只見門口有個人閃身走了進來,大約二十四五的年紀,一張臉被曬的黝黑,兩道眉毛向兩側斜滑了下去,眉邊有一道小小的鐮刀疤。一雙jing氣逼人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好打抱不平的意味。因為留寸的緣故,看上去頭頂一片程亮。穿了一套褶皺的橄欖綠舊軍裝,慢慢的走到了高群的面前。

    高群站在那裡見他慢慢的逼了過來,不屑的說:」你不就是前不久,偷我們家門前地下井蓋的那個人嗎?」說時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嘿嘿」的笑了起來。

    從門口進來的人,聽到高群這樣說,怒罵道:「放你niang的臭屁,我烏龍為人向來光明磊落,舉頭三尺有神靈,你說出這樣的話早晚遭報應?」

    高群「哼」了聲說:「烏龍,聽了這名字就不是什麼好鳥?活該你被拘留在這裡,我出去後再給所裡的人打聲招呼,再讓你在這裡面多呆些時候,把你罵人的毛病再給改造改造。」

    烏龍一聽怒從心起,拉了高群,抬手就給了他一耳光。高群使勁掙扎著跑了出去,大叫著:「快來人啊!打人了,打人了!」

    他這樣一吵,看管很快就跑了過來,高群捂著臉手指著烏龍說:這個混蛋他打我,你們一定要給他再加刑,在這裡面他都敢打人,出去還了得。看管呵斥了他兩句,來問烏龍:你為什麼動手打人?烏龍衝著志清和嚴正眨眨眼說:我什麼時候打人了,我到這邊來想跟幾位所友交個朋友,敘敘感情,剛要跟這位朋友握個手,他就跑了出去,您要是不信,可以問問我身邊的這兩個朋友。看管就看了志清和嚴正,兩人本就氣他不過,自然不會向著高群說話,就都點了頭。

    高群白挨了這一耳光,氣的跳著腳說:等我出去後,一定要你們好看。看管瞪了他一眼說:你是不是想在裡面再多呆兩天!高群一聽不敢再叫囂,只低聲說:我要求換房間,我堅決不同他們在一起。看管不耐煩的說:進來一天也要這麼麻煩,跟我走吧!說著帶著他去了另外一間宿舍。

    沒過多久,到了吃早飯的時間。志清和嚴正,烏龍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嚴正問:你怎麼會和那個人渣結了仇?烏龍說:幾天前的晚上,我經過鎮東新街的時候,看到那個高群和另外兩個人把暗處的一個地下井蓋給撬起了來。我開始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沒過多久看到有一位戴了眼睛,像是位老師的人騎著車子,順著井蓋的一邊騎了過來。我怕他掉進井裡,好心叫了他避開。我正要把那井蓋給蓋上,沒成想被警察給帶進了局裡,說我盜竊公共財物。說到這裡他歎了口氣,嚴正聽後心裡激憤,怒聲的罵道:高群!這個垃圾,狗shi,敗類,最好出門就被車撞死。志清見有很多人在看他們,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讓他適可而止。

    烏龍見嚴正如此激憤,就開口問他:你們看著好像還是在讀書的學生,怎麼也進到了這裡面?看你們那意思似乎和高群他們也有瓜葛?嚴正聽的他問,就把事情的大概經過給講了一遍。烏龍聽了,拍著桌子說:我在這裡面待了這幾日,想到了一個可以扳倒他們家的計劃,如果成功了到也算是替鎮上的父老鄉親們除去了這一害,只是我獨木難行,想找兩個人幫我一把。嚴正聽說可以扳倒高家,整個人興奮起來說:你把你的計劃說來聽聽,說不定我們兩弟兄就可以幫了你這個忙。

    烏龍接著說:我ri裡經常在鎮東新街那邊走動,知道高家在哪裡蓋了一幢別墅,蓋房的錢想來是高群他老子貪來的,所以房子掛的是他們遠房親戚的名,平常只見高群在那裡出入。不久前的晚上我路過那裡,見有個人鬼鬼祟祟的在附近走動。我跟著他見他從房子的大槐樹翻了進去,我正想報警,那人卻又翻了出來。見到我他似乎很吃驚,求我不要給他捅出去,說他探得高家的髒錢,銀行存折什麼的,都在二樓的一個臥室裡。如果我保密,偷出來後可以分給我些,我當時把他罵走了,以後在那邊就沒有再碰見過這個人。說到這裡他不再往下說,只拿眼巴巴的看了只輕輕和嚴正。

    嚴正聽的還有些糊塗,志清卻是什麼都明白了。志清剛才聽他在哪裡講,心裡就有很多疑問,總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妥,卻不知道那裡不對勁。志清剛想開口婉拒他,沒想這時候嚴正已經聽的心裡熱起來了。

    嚴正激動的站起來低聲說:你的意思是將他家裡的贓物偷出來後交給檢察機關嗎?烏龍看了下四周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回到宿舍再計較。說著起身走了,志清剛想跟嚴正說,讓他不要盲目的跟別人去行事。嚴正卻在那人動身後,也緊跟著走了。志清搖搖頭,在心裡想:他只怕是好了傷疤又忘了疼了。

    志清因為慢了一點,所以沒他二人到宿舍的早,等他到了時見二人竟似已經商量好了。志清忙把嚴正拉到邊上說:你千萬不要再意氣行事,你難道忘了我們是怎麼進來的了嗎?嚴正yao牙切齒的說:不管怎麼樣,我也不能就這樣罷手了。本想著總算把這三個人送到了審判席上,還了被他們蹂1i過的人們一個公道。現在沒成想竟然是這個結果,那個高群一直以來都是為的惡棍,你看到了現在的結果嗎?他這也叫接受人民的審判了嗎?說時「呸」了一聲,志清見他已經被恨意沖昏了頭腦,想讓他大腦冷靜下再說。於是不再和他說話,走出去到拘留所的大院中間曬太陽。

    他本來是好意,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嚴正竟然是憋了一股氣,這件事他非做不可了。一直到了下午,嚴正也不和他說話,只是和那個人在一起不停的商量推敲。志清幾次叫他,他理也不理。到了五點多的時候,拘留所裡的看管來叫他們兩個,說是學校裡跟警局那邊經過溝通,把他們兩個給保釋出去了。嚴正聽後一高興,回過頭來拉了志清又擁又抱,志清苦笑了下,在心裡說:這小子的情緒變化也未免有點太反常了,出去了一定要勸他不要跟著那個人在那裡瞎攪和。

    兩個人收拾好東西要出去的時候,嚴正拉了志清要去和烏龍告別。志清一個人的時候,仔細的揣摩了烏龍上午對他們講的話。覺得他說的話,漏洞百出,因此對烏龍這個人就起了莫大的戒心。嚴正拉他去,他本來是不願意的。不過念到自己反正快出去了,出去後好歹攔住嚴正不給他們再有見面的機會也就是了。等到他和嚴正到了烏龍的宿舍時,他的這種想法就又被打破了。

    他們走到烏龍的宿舍,烏龍正在收拾東西,志清在心裡就想這未免有點太過於巧合了。嚴正卻很高興,手舞足蹈的說:真是天助我也,活該他高家的末日到了。烏龍將東西提在手裡說:我本來到後天才可以出去的,剛才看管過來通知我說,有一幫小青年群毆,全部被扣起來了,要在這裡面騰宿舍出來,所以就讓我提前出去了。嚴正說:我們今晚就動手吧!我一天也等不下去了!烏龍點點頭對志清說:兄弟!你也跟我們一起行事吧!人多力量大嘛!咱們搗了他高家的老巢,在南英鎮也是一件人人拍手稱快的好事啊!志清聽後沒理他,反拖著嚴正向門外走去,嚴正要掙扎的時候,被志清強硬的抵在牆上。

    志清怒氣沖沖的說:你這個惹事jing,你惹得事還不夠多是嗎?我都被你連累成這樣了,你還要繼續下去嗎?嚴正聽後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光看著志清,一把將嚴正推得向後打了個趔趄,跌坐在地上。嚴正用顫抖的聲音說:我們兄弟一場,你就這樣看我的嗎?志清本是一時情急,現在看到他如此激憤,也呆住了。嚴正將頭扭到一邊,哽咽著說:從現在開始,你我的情分就算到頭了,出了拘留所這大門,咱們從此路歸路,橋歸橋!說時和烏龍一起就向大門口去了。

    志清在地上呆坐了一會,慢慢的坐了起來,拍了身上的灰。他有些莫名的傷感,在心裡想:難道真是我的錯嗎?我不應該阻攔他去嗎?等他回過頭要去尋嚴正的時候,四周那裡還有嚴正的身影。他快步的走出拘留所,只見一輛灰色的小車已經駛的遠了。他心想這烏龍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什麼會有小車來這裡接他?想到這裡不由得替嚴正擔心起來,他焦急的向不遠處的公交站台跑去,離站台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一輛中巴車剛好駛了過去,想要追趕已然是來不及了。志清氣的一邊跑,一邊罵:人他ma要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

    志清在站台上站了一會,因為心裡著急,耐不住性子在站台上等,於是一邊往返回的路走,一邊不時的回頭看著過往的車輛。開始走的時候,天邊還有一輪紅的似血一樣的太陽,一直走到暮色深沉,夜色一點一點的挾著晚風漸吹漸濃,竟是一趟車都不曾從他身邊經過。志清走的腳下直覺針紮了一樣的疼,tuo下鞋子來看,腳底磨了兩個蠶豆般大小的水泡。志清yao著牙從路邊折了一個比較纖細的硬枝,使勁把兩個水泡給挑破,堅持著往前走。

    沒過一會,看到身後有兩道極強的燈光忽明忽暗的閃著,他停下腳步整個人興奮的在路邊跳著揮手。開車的司機見著車上並沒有什麼人,自己又是晚上最後的一班車,所以將一輛車開得風馳電掣。志清衝著他又跳又叫的揮手,這位司機一看公路兩旁淨是黑漆漆的莊稼地,冷不丁的有個人在這裡招手攔車。非但不停車,反而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帶起一陣疾風「嗖」的從志清身邊去的遠了。志清被風帶得眼睛都睜不開,當睜開眼後一看,身邊那裡有什麼車,鬼影都不曾見到一個。志清這時衝動的什麼心有了,呆看了眼前漫無邊際的路,不知道裡鎮上還有多遠。在寂靜的夜色中狂的大喊兩聲,yao緊牙關一步一步的挨著向小鎮的方向走去。

    嚴正和烏龍兩個人,這時正坐在鎮上一隅的小飯館裡。烏龍拿了瓶白酒,兩人一邊吃一邊喝著。嚴正原本還盯著遠處的鎮中大道,注意有沒有南山方向駛過來的公交,擔心志清是否回到了鎮上。jin不住被烏龍勸著酒說壯膽氣,喝了兩三杯後整個人就有點朦朧起來。烏龍見他喝的已經有些醉態了,就結了帳帶著他說去踩點。

    嚴正一路上感覺身子輕飄飄的,想著自己為民除害的壯舉,走一路癡笑了一路。到了鎮東新街後,烏龍帶著他在那幢小別墅前有模有樣的轉了幾圈,然後又爬到別墅後的大槐樹上觀察了一會。前後差不多折騰了有一個多小時,他才慢慢的溜下樹,從兜裡掏出一部成色時新的手機,遞給了嚴正。低聲囑咐他說:你等會進去後,在樓下那扇落地窗一側躲起來,注意大客廳內人的動向。我剛上樹觀察了一下除了大廳內有一男一女,其他房間並沒見有燈光。那男的正是高群,女的倒不知道是誰?如果他們要到樓上去,你就用這部手機立即撥手機上存著的號碼,這手機上只存了一個號碼,你按撥號鍵就出來了。嚴正下午隨著他坐了小車,在車上就心存疑慮的問過他,怎麼會有小車來接他?烏龍只稱是義氣朋友,靠開車混飯吃的。現在見了這部新手機,心裡又生了疑惑說:這部手機是牌子貨,你從哪裡的來的。烏龍隨便的敷衍說:朋友新買的,因為考慮到兩個要隨時保持聯繫,所以借來用,完事再還回去。

    烏龍見嚴正還在遲疑,就催促著說:快些進去吧!趁著屋內沒什麼人,如果一會再有人來動手就比較麻煩了。我們現在進去,即便是被他們現了,大不了硬闖出去,諒他一個人也攔不住。說著一馬當先攀上樹,跳了進去。嚴正因為心裡緊張,前幾次爬了一半手使不上力又滑了下去。烏龍沒辦法只好又退了回來,將他先用肩膀頂了過去。

    嚴正進去後,見四周像是個人造的小小花園,儘是些擺放有序的花盆,單不說花只花盆就顯得極為jing致,清一色陶瓷繪製,上面題有詩,對應著的則是盆裡或淡雅,或濃艷的花草。不遠處有一青籐架吊著鞦韆,經風一吹,來回的微微晃動著。看到這裡的時候,烏龍已經跳了下來,拍著他肩膀在前邊帶路直往裡沖。嚴正走在一片青綠色之間,踩著細石鋪的小路,在心裡罵道:鎮長這個狗官,還挺小資。烏龍將他帶到一扇大落地窗前,示意他在這裡守著,然後幾個轉身就不見了蹤影。

    嚴正因為要監視裡面的人,所以就不住的從沒有完全遮住的簾縫之間往裡看。見裡面高群的旁邊,坐著一個長相極為標緻的女孩,只是妝畫得有些妖冶,黑隨意披在肩上,想著怕又是從劉家的酒店招來的。

    他不看還好,看了後覺得這兩個人分明是在對著他做戲。高群這時伸手拉了女孩,坐在他的懷裡,先還只是用手在她的身上蜻蜓點水般的游動,接著似是興起乾脆就把手貼在了她的身上。很快的兩個人就耳鬢相接,廝混在了一起,看的嚴正心燥臉紅。

    嚴正轉過頭看了別處,在心裡怒罵了一會。忽然又想一會兒出去不妨報警,就說鎮長的兒子帶女人回家宿piao,這消息一出肯定轟動全鎮,想到這裡笑了一會。

    嚴正頭頂上這時落下一個黃se的紙袋,聽見聲響他向上一看,見窗戶邊上有個人影閃過。於是撿起紙袋,只覺的觸手甚是厚重。嚴正跟著又扭頭看了眼客廳,卻見廳內的高群扶著那女孩的腰向落地窗這邊走了過來。這倒讓他措手不及,掏出口袋裡的電話匆忙撥了號,只聽得一聲提示音,裡面就傳來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聲音。這一下把他真個嚇得魂飛魄散,待要轉身跑時,那扇大落地窗已經被拉了開來。高群握著手機走了出來,對了話筒誇張的大聲叫著。嚴正聽著自己耳邊手機裡傳出的聲音,腦子裡「嗡」的一聲,呆在了那裡。

    高群走出來後,得意極了的在身邊女孩的香腮上「啵」了下,也不理會像是傻了一樣的嚴正。逕自坐到那邊籐架的鞦韆上,由女孩蕩著在那裡玩。嚴正瞪了他一眼,就要撲過去與他拚命。從別墅的轉角,這會慢慢的走出來兩個警察,嚴正一時間萬念俱灰,知道自己是跳進陷阱裡了。

    志清拼著走了4o多公里的路,回到鎮上先就奔了嚴家,匆忙把在拘留所生的一切告訴了嚴爸爸,嚴爸爸說下午還曾接到學校的電話說多次跟警局溝通,警局都不肯應允保釋。說完後兩人就都覺得事出蹊蹺,拼了命向著鎮東新街這邊跑了過來,希望能及時攔住他們倆。

    志清和嚴爸爸趕來的時候,老遠就見得警燈閃爍。倆人急忙在心裡暗暗祈禱,千萬莫出了什麼岔子。卻正好見著嚴正被警察押著,從那幢別墅裡走了出來,兩人都呆站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嚴正這時也看見了父親和志清,整個人立時像和空氣一起凝固了,僵立在了地上。稍許,嚴爸爸走到嚴正的跟前,張了又張嘴,揮手給了他一耳光,嚴正隨著這一耳光就跪下了。嚴爸爸背過身子,強忍著不去看他,兩個警察把嚴正從地上強拖進了車裡,刺耳的警鳴立刻「嗚嗚」作響,漸漸去的遠了。嚴爸爸的身子晃了晃,就向後倒去。志清馬上衝到他邊上扶住了他,只聽他嘴裡不住的說:不知事的孽障,這輩子算是毀了、、、

    高群這會從他們身後的別墅門口,晃悠著走了出來,慢慢的取下鼻樑上的眼鏡,低著頭略顯陰沉的說:兩位,既然到了家門口,進去坐會吧!志清不屑的看了一眼,扶了嚴爸爸就要回去。

    高群幽幽的說:嚴正還可以安然無恙的出來,你們難道不想救他了嗎?志清和嚴爸爸聽了這話,果然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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