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劫重生 正文 第二卷 新生 第五十三章 縱橫捭闔(1)
    吼……」

    作為這個洪荒時代陸地的頂級掠食之一,這頭體型龐大的爬行動物自然有著一份不容輕辱的霸威嚴,匍匐在腳下的渺小食物竟然不把自己看在眼裡,如此荒誕的行為令這頭巨獸產生了極大的不滿。只聽它咆哮了一聲,跟著那浴缸大小的血盆大口便直奔吳一口咬來。

    掂量著手裡的短矛,吳這時候是笑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眼前這頭身高直立起來,趕上四層樓房的大爬蟲,想用這種小玩意對付它,未免自不量力。時逢大難臨頭之際,吳也實在顧不得許多講究,短矛照準了巨獸的頭部擲出,他也沒心思觀察命中與否,稍後便直接調頭飛速鑽入遠處的樹叢當中,快速的幾個起落之後就不見了蹤影。

    「嗷……嗷!嗷!」

    巨獸出的洪亮吼聲,好似山呼海嘯般可怖,不過這一次它吼叫並非是來自憤怒,而是因痛苦而生的呻吟。

    不得不說,吳那一把子力氣的確是超出正常人類所能理解的範疇。縱使是這頭巨獸的體表覆蓋著堅硬如鋼板的厚重鱗甲,在鱗片下的皮膚亦是堪比防彈衣般堅韌,刀劈斧剁都難以傷損的鱗甲竟也沒能抵擋住吳投擲短矛的一擊。剛才吳隨手投擲出的短矛,無巧不巧地齊根沒入到巨獸鼻子位置,劇痛在瞬間傳遍了它那龐大的身軀。

    這頭受創的巨獸試圖抬起它那短小得不成比例地前肢,努力地摩擦口鼻部,希望藉此減輕一點痛楚。一時間,空曠地山野間只聽得它那如洪鐘般的哀叫聲連連響起。

    「救命啊!啊……」

    事件的始作俑吳跑得實在太快了,當這頭大爬蟲乍一從鼻子的劇痛中恢復清醒,早已無處尋覓剛剛那個可惡襲擊的蹤影。於是,它只得將滿腔怒火全都洩在了跑得不夠快的司徒雅身上。邁開大步的巨獸嘴裡喘著粗氣,好像是鼓風機的聲音,毫不費勁地追上亡命狂奔的司徒雅,它探出一隻後爪按住了司徒雅的下半身使他動彈不得,隨即張開了嘴巴,牙齒叼住司徒雅地頭胸部,而後輕輕向旁邊一甩。

    伴著一陣令人膽寒的撕裂聲和淒厲慘叫,司徒雅被攔腰撕成了兩截。縱然鮮血和內臟灑滿了地面,可憐的司徒雅沒能立即斷氣,直至最後消失在巨獸深邃的喉嚨裡,他那慘絕人寰地淒厲慘叫才終於停息下來。

    「這傢伙死得早了。唉!」

    隱身在濃密草甸之下。吳心平氣和地目睹了司徒雅慘死在巨獸口中地整個過程。卻連一份兔死狐悲地哀傷都欠奉。反正司徒雅這傢伙今天就算不是死在大蜴地尖牙利爪之下。吳審問之後也絕不會再留他活命。如今處在針鋒相對地態勢下。當然也就談不上什麼惋惜之情了。唯一讓吳不滿意地是。這傢伙死前透露出來地有價值訊息太少。真是讓他空忙了一場。抓舌頭地這個計劃只好從頭來過。

    「……為前線運輸給養地卡車遭到了襲擊。現場殘留有地雷爆炸地痕跡。並且現了大型爬行類生物地腳印。現場沒有現倖存。所有地屍體都不見了。地面上留有血跡和搏鬥痕跡。很難判斷他們是先被人襲擊。屍體被食腐動物吃掉。還是由於汽車壓中地雷地爆炸引來了怪獸地捕食。」

    在洪流公司地大會議室裡。今日一反往常地喧囂。似乎顯得空空蕩蕩。孟神機默然地坐在主位。側耳聽著下屬地這份調查報告。在他地手指縫間夾著一枝雪茄。那裊裊飄散地煙霧。恰如孟神機地心情般變幻不定。

    深深吸了一口,孟神機將燃燒殆盡的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起身說道:

    「行了,我知道了。明天加派一輛卡車輸送給養,再增加一倍的押運人員和火力,記得帶上火箭筒,這種事我不想再聽到有下一次。」

    聞聲,自覺失職的情報部門負責人蕭霆,如蒙大赦般擦了擦額頭上的一層冷汗,繼續戰戰兢兢地說道:

    「是,總長,我馬上去安排。」

    隨著關門聲驀然響起,偌大一間會議室裡又只剩下了孟神機一個人。正如那句老話所說,高處不勝寒哪!孟神機的個人能力雖然出類拔萃,但要駕馭著一群如狼似虎的僱傭兵手下仍覺吃力。現下的洪流公司憑著固有的組織慣性在維持著運轉,不足為外人道的潛流正在暗中湧動,新一輪的危機隨時可能爆出來。孟神機需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外來威脅,尚需提防禍起蕭牆

    在大洪水過後這段時期裡,通過在北線戰場與王超護礦隊的武裝衝突,孟神機不斷將公司內部的異己勢力送上戰場消耗,藉此鞏固自身地位。可是即便如此處心積慮,孟神機在洪流公司內部仍未能達到一言九鼎的地步,掣肘依然處處存在。

    尾大不掉,向來是一切規模龐大組織的通病和頑疾,洪流公司也不例外。例如以司徒雅、司徒博兩兄弟為代表的一批人,算是屬於公司內的洪門嫡系人馬。這一部分人傾向於認為在這個核戰後時代,洪流公司的存在業已失去了意義,他們提出恢復洪門規矩,將公司的治理結構轉換成傳統的堂口制度。毫無疑問,這種機構改革等同於剝奪孟神機的最高指揮權,所以司徒雅被邊緣化,以及司徒博靠邊站的決定背後,其中的動因絕非如大家在公開場合宣稱的那般簡單且透明。

    這一次司徒雅的意外失蹤,孟神機是樂見其成的,不過他也隱隱感到自己的計劃趕不上外界的變化,心中增添了幾分憂慮也在情理之中。

    難哪!輕輕歎息了一聲,孟神機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在他面前的白紙上,並列寫著三個詞彙,新安鎮、大青山、怪獸。

    當然,在孟神機的心裡當然還要加上幾樣別的,只是這些事情不便公然拿到光天化日下來研究。默念著二炮公攘外必先安內的至理名言,孟神機瞇著眼睛思考起來。來自於外部的三個難題,已經清楚地擺在檯面上,遲早是要設法加以解決的。

    洪流公司掌握的資源總量有限,孟神機再怎麼能幹也不可能同時剷除這三個主要威脅,必需分清緩急,然後集中力量解決其中一個。何況沒有了外患,只怕內憂又要出頭了,這一點更是不能不防啊!不久前,孟神機力主向大青山方向投注力量,企圖消滅掉擁有人數和資源雙重優勢的護礦隊武裝,順帶送一些不聽話的傢伙去前線當炮灰,但他沒想到這麼快,另外兩個威脅就主動上門來了。一想到這些亂麻般的破事,自覺前期有些失策,孟神機禁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叫人撓頭,伸出十個指頭按十一個跳蚤,不管如何謀劃精密,總歸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啊!

    「來人,叫司徒博到我這裡來一趟。」

    按了一下桌面上的電鈴,孟神如此機吩咐著副官,命令他帶司徒博到會議室。當十幾分鐘後,司徒博神色略顯不安地出現在了孟神機面前,他多少有些拘謹地說道:

    「孟師兄,您找我有什麼訓示?」

    司徒氏一門世代皆為洪門大佬,現下在洪流公司當差的同族之中,只有司徒博和司徒雅兩個人算是較為出色的,其他諸人頂多是受人驅策的中下之材,不值一提。近段時間以來,司徒雅和司徒博同時受到了莫名的壓制和指責,先後因犯錯而不得已靠邊站,要說司徒博絲毫感覺都沒有,那是肯定是在胡扯。既然曉己成了某些實權人物的眼中釘,司徒博其實是很無奈的,此刻他在孟神機面前表現出的恭順態度,稱得上是無可挑剔。

    輕輕瞥了司徒博一眼,孟神機淡然地說道:

    「司徒師弟,請節哀順變哪!司徒雅他出了點意外,我派出的搜索隊到現在還沒有現他的屍體……也可能找不到屍體了。」

    「……怎麼會這樣?」

    聞聽孟神機此言,司徒博恰如五雷轟頂般呆住了,他不住地喃喃念叨著。司徒博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昨天還好端端的司徒雅會如此突然地暴亡。適才由情報部門遞交的那份現場調查勘驗報告,孟神機隨手一推,將這份文件送到司徒博跟前,示意他而後說道:

    「死已矣,我們這些生還要把洪門的事業揚光大,你也要節哀呀!」

    司徒博看著手裡這份文件,魁梧的身軀微微顫抖著,最後他低垂下頭,沙啞著聲音說道:

    「是,我明白了。」

    一直在留意著司徒博的一舉一動,孟神機此刻則不置可否地說道:

    「那好,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天陪我出一趟遠門。」

    喪親之痛豈是輕鬆就能揭過去的,不過孟神機的話語更令司徒博意外,他惑地看了看孟神機,試探著說道:

    「師兄是要去前線視察嗎?」

    聞聲,孟神機站起身來回踱步,過了一會才開口說道:

    「不,你要跟我去東邊轉一轉,這次我要親自會一個很有趣的人,一個你也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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