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獵艷錄 正文 234. 第二百三十四章崔芙
    我按照徐庶的排練,目中無人的昂挺xiong的走下車,踏上紅毯,邁開四方步,嘩啦啦抖動著頭頂的冠冕,用連我自己都聽著彆扭的狂傲語氣道:「眾卿平身。」

    我是一身,紫袍、金綬、玉帶、袞服頭戴僅次於皇帝的王冠。撇著嘴,挺著xiong,氣勢席捲冀州城外所有的眼睛。百姓大臣,一個勁的高喊千歲,千歲。其實我全身難受的厲害。這哪裡是當晉王,根本是娘的活受罪。連我的瑰麗jiao妻和可愛天真的孩子,也戰戰兢兢不敢抬頭。這,也太過了吧。

    我差一點忍不住就原形畢露了。徐庶在一旁一個勁的咳嗽,使眼色,指揮我完成下一步的動作。「平身,平身。」

    「謝大王。」

    我心想,這群人一點也不實在,說了一次平身,還不起來,讓我扯著嗓子多費那麼一回口舌,才起身。難道不知道寡人已經接近了金口玉言的標準,不能隨便說話嗎?

    甄宓的芙蓉粉面上保持了一種雍容、慈愛的笑。這就是一個大國王后應該有的笑容吧,有點僵硬,我想,她一定是再背後對這鏡子練習過了。她清瘦了好多。不過骨感更加突出了天生的麗質,洛神的仙韻在她全身凝聚不散。

    蔡琰的眼中有晶瑩如玉的淚光在撲朔閃動了。我想過去,嗅一嗅,她身上的蘭麝馨香;輕輕拍打她嫣紅多情的粉腮。可是,我不敢,史書會說晉王不正經,是個登徒子,急se鬼。甘夫人甜笑,看著我只是一副yu言又止的模樣,看著人心癢癢的,猶如貓在不停的叨。

    七歲的孩子,已經齊腰高了。袁睿很冷靜,表情很肅穆,小小的眼睛裡蘊藏著難以捕捉的城府。袁政的眼中卻充滿了火樣熱情,我覺得在他的稚嫩的眼中我像父親,多過像晉王。

    「大王——」甄宓含著笑,微微一福;「大王請入城。」

    「入城,入城。」我對這種繁文縟節早就厭煩了。在呆下去,就要瘋。就算不瘋,只怕也要把徐庶給揍一頓,他給我訂的規矩實在可惡。令人無法忍受,這都是儒家的法典再搞鬼。吃多了撐得。像西方那樣君臣同樂多好。

    「沮授先生、糜竺、閻大人、田先生、王大人、管先生。」大廳裡,我挨個的和文臣武將握手,老婆孩子先回到內堂了。先招待客人。

    接下來,又是一陣歌功頌德。這些人雖都是忠臣、能臣、直臣不過,祝賀的話也還是會說幾句。詳細的詢問了平定兩川的戰役後,經過一番褒貶,話題有轉入了國計民生。別的人倒還罷了,沮授和閻柔、田疇的話,卻是很不簡單的。他們三個人,都是為自己的打算趁機來進言遊說的。

    沮授說的主要是展農耕繁榮經濟,並且為挺進荊州做戰略準備的事情。他雖然沒有親身經歷漢中之戰,不過在後方認真仔細研究了自褒斜棧道到白馬城、南鄭的地理。徹夜不眠的查閱了很多的古籍資料。出於大的戰略考慮,覺得一定要在漢中這塊地廣人稀的土地上屯田,把消耗糧食的軍團變成自給自足的農耕部隊。最根本的理由就是,褒斜一帶,地理複雜,運糧不便。然後大批屯兵,糧食轉運肯定就成了問題。務必要解決。

    道理我是很明白的。諸葛亮也曾經在漢中屯田,聽說斬獲頗豐,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到他屯田的地方,在我看來,漢中是先天貧瘠的,在那裡屯田無異於浪費種子。也不知道人家孔明是怎麼豐收的。

    沮授用他的淵博解釋了這一點,沮授的屯田地點在漢中臨近漢水的黃沙鎮一代。他所說的地方是一片丘陵地帶我去看過沒什麼利用價值。大概是在,距離南鄭五十里外的勉縣向東再走上三十里的地方。沮授說那裡接近漢水,兩岸都是川原沃野和可屯墾的丘陵地帶。

    我有些納悶,丘陵地帶能幹什麼?

    可是沮授還指出,這地方有當年蕭何主持修建的一處非常龐大,用途很大的水利樞紐——山河堰。還有所謂的六大名池的灌溉系統,是個天然的屯田寶地。經他一提醒,我總算是想起來了,姜維曾將在沓中屯田。曹真和司馬懿也曾經在陳倉和長安一代屯田。因為長安經過連番戰亂,死傷過半,土地荒蕪無數,沒人耕種擺在那裡也就浪費了。屯田就屯田,這種利國利民的好事,我是不吝惜花錢的。我道:「就請先生,親自到漢中去主持屯田。駐守漢中的是車騎將軍李典。這個人粗中有細,智勇雙全,一定可以和先生合作的很好。」沮授這人人緣好,脾氣也好,身居高位卻沒架子,同誰都能合的來。他並不擔心人際關係的問題。接到命令以後,興奮的整個人長高了三寸,大喜道:「漢中屯田若成,明年豐收之時,就是荊州覆滅之日。」

    閻柔和田疇的話,更加讓人震驚。原來兩人看著河北諸將把中原鬧翻天很眼熱,就想了個主意,要集中燕國郡和右北平、遼西的兵力,討伐公孫康。奪取遼東和玄菟郡。而且還提供了一個令人非常憂慮的情況,自從烏桓匈奴敗北之後,大漠草原上的權利真空,迅的被填補,代之而起的是——鮮卑人。不過他們的勢力,不夠強大,還需要看漢人的臉色,每年都會向幽州郡守進貢馬匹、獸皮。態度異常恭敬。如果及早出兵討平,應該廢不了太大的力氣。

    娘的,鮮卑崛起,這就是五胡亂華的先兆。不能讓他們崛起。田疇的意思,可以利用鮮卑人去打公孫康,讓他們狗yao狗、鬼打鬼,自相殘殺。然後從中取利。這事不難辦到,鮮卑人攝於河北軍平定匈奴和烏桓的威勢,不敢來捏虎鬚,可是他們要生存,怎麼辦,就只能去打公孫康。再加上一點挑唆,事成矣。不過,我一再的叮囑閻柔和田疇,千萬不可以讓鮮卑再征戰的過程中趁機壯大。最好能把他們的王庭,逐出漠南。讓他們去娘的俄羅斯西伯利亞平原、欽察平原那邊展吧。那裡的天地很廣闊。阿門!不要到中國來攪和了。

    田疇和閻柔拍著xiong脯保證,一定不會讓胡虜做大,並且覺得兩年之內,一定可以拿下公孫康。只是請晉王多多支援糧食和兵馬、裝備、金銀。這沒問題,河北軍現在可以說得上,國庫充盈富有四海。雖然全年用兵,卻是以戰養戰,不但沒有虧損,反而更加強大。只是戰馬和糧食有些問題。不過不用擔心,只要沮授的屯田計劃成功,那,整個北方的糧食就不用轉運漢中。也就足夠用了。戰馬?

    我道:「正好有個計劃,要實施,你們二位既然來了,就先做個實驗吧。」田疇笑道:「大王的智慧無窮,不知道有什麼法子。」我道:「我計劃,花錢讓百姓養馬,這樣,我們的戰馬供給一定不會缺乏。」說實話,這個點子並不高明,長個腦袋就能想出來,可問題是,歷朝歷代的君王誰也不會花錢僱人養馬,都是攤派徭役的。閻柔早就想這樣做,可是不敢提出來,怕碰上釘子,磕的鼻青臉腫。沒想到晉王自己提出來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我想了一下道:「這樣吧,寡人將漁陽郡和右北平兩個郡全都併入你的燕國郡,讓你統一管理,統一徵兵,統一調度。這樣少了很多的麻煩,你就可以大刀闊斧的去跟公孫康拚命了。至於田疇先生——讓牽招去上谷郡做太守,田疇先生,兼任范陽太守。這樣的話,你們兩個人掌握五郡,兵力將近十萬。我在從河北軍撥兩員上將,帥五萬jing銳騎兵過去,實力就更強了。這樣吧,讓高柔和朱蓋帥兵前去。這兩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大將,可以重用。」

    閻柔拍著大tui道:「如此一來,公孫康不用兩年必定被生擒。大王盡可放心。」我好奇道:「兩位似乎xiong有成竹,不知到底有什麼計劃?」田疇笑道:「只有八個字,步步為營,徐圖緩進——像磨豆子一樣,一點點的磨死他。」說穿了,就是仰仗雄厚的財力和兵力一絲絲的蠶食。

    大臣們,言談甚歡。一直到黃昏時分才走。我終於有時間和家人團聚一會兒。

    三位夫人在後堂擺宴。純粹是家宴,一個外人也沒有。二個兒子,三個老婆。

    客廳內橫截一副綠玉畫屏,上面畫著寒林清遠的圖畫,陣陣霧氣,飄渺在一片茂密的蔥鬱的竹林中,淡遠的猶如仙境。

    五人已經迎候在門前。膝蓋並緊,tun部坐在腳跟上,腳背貼地,雙手放在膝蓋上。見我進來,急忙tun部抬起,直起上身,膝蓋支撐身ti,然後,手至地,頭貼手:「恭迎大王。」我連忙轉身把一大堆僕役丫鬟全部趕走,慌忙的把當先的甄宓扶起來,大聲道:「快起來,快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麼?」跟著去扶甘夫人和蔡琰。

    甄宓笑道:「大王這是禮儀,你現在不同往日了,貴為晉王,我們這些夫人,也要守禮。」我對著三人咆哮道:「我不管,以後再不許這樣了,除了在祭祀的時候,誰也不能向我跪拜,否則我就翻臉。」甘夫人急切的道:「大王,你應該自稱為寡人,不能稱我。會被人笑話的。」

    「這裡沒有外人,稱什麼寡人,再說了,我有你們在身邊,不是寡人。」心想,你們此刻就對我守禮、守禮的,那萬一那一天我稱帝了。禮儀豈不是更加龐雜。我這日子還過不過了我,摟著老婆親熱,還要行跪拜禮,扯淡:「全部廢除。以後誰也不許跪了。」我想拉甄宓的手,伸出去一半又縮回來了。老婆多了,也不好受。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否則,就會顧此失彼。拉了甄宓的手,文姬改不高興了。

    算了,老子自己走進去。廳中有七張矮几。正對門口的主位,當然是晉王的。地毯兩邊,相對六張,三位夫人,兩個孩子。剩下一個座位,應該是——貂蟬。可是——

    「兩個孩子都做到我身邊來,為父考考你們功課。」

    袁睿和袁政都不敢動,大約是覺得父親太陌生了,自從出生以來,沒怎麼接觸過。我的一再要求下,才走過來,坐下。

    「對了——」我問甄宓;「兩個孩子的功課是誰教授的。」文姬搶著道:「是,糜竺和王修兩位先生。」

    我一聽壞了,這兩個腐儒,指定把孩子教成白癡。我笑道:「袁睿的老師一定是王修。」孩子瞪著眼睛,驚訝道:「父王神機妙算,天下無敵,算無遺策——兒臣佩服佩服」

    我嚇了一跳,這拍馬屁的功夫也是王修教的。功力如此深厚,看來也不是修煉了一天兩天了。王修會拍馬屁,我怎麼不知道。我結巴著問甄宓:「睿兒有幾個老——老師——」

    「兩個,他和韓莒子將軍學習騎射。」

    我靠,我說呢,原來如此,韓莒子的馬屁功再冀州城是數一數二的,一定是他在教功夫的時候,不斷地稱讚太子,天資聰穎,舉一反三,觸類旁通,說些肉麻的話,不然,孩子不會變成這樣的。這,這可糟了。

    我眨眼看著袁政,忐忑道:「政兒,你和誰學習騎射?」袁政天真道:「父王,是沮鵠。」我就說嘛,沮授父子都是君子,袁政自然是學不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不過說實話,沮鵠和韓莒子的武功都不入流,跟他們學,就是和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

    「這樣好了,父親把咱們袁家祖傳的悍槍槍法,傳授給你們。你們誰練的好,父親就把悍槍送給他。不過有一樣,這槍法,只能傳給姓袁的,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父親就只有你們兩個兒子——」

    「夫君——」甄宓的臉色倏忽變了。連蔡琰和甘夫人都有些不自然。「夫君,你——你只怕不是兩個——」甄宓的聲音越來越低,低的聽不到了。銀牙yao著下唇,竟然說不下去。

    「不是兩個,什麼意思?」蔡琰歎了口氣道:「跟你實說了吧——貂蟬,給你生了個女兒。」

    「貂蟬——」我倒吸了口冷氣,怔在那裡半天吐出兩個字:「女兒,那麼說孩子應該有一歲了。」

    真的假的,世上真有這種巧事。這可怎麼辦,貂蟬通敵叛國,謀害文姬,甚至有可能是害死袁尚的兇手。最有可能的,她應該和袁尚有染。竟然生了女兒。這個時代也驗不了dna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我的孩子。滴血認親,純屬扯淡。

    「她——人在那裡?」

    甄宓為難道:「她謀害文姬妹妹,我讓人把她關起來了。」

    「那孩子呢?」

    甘夫人站起來道:「你別急,孩子在我那裡,我會好好的照看她的,只要你信得過我。」她最喜愛孩子了,這一下,倒是遂了心願。甄宓端坐著,嚴肅道:「雖然關了起來,可並沒有委屈,一日三餐,日常用度還是照以前的規矩。只是不讓她隨意走動。」甄宓說話的時候,一雙烏珠似的眼睛,不斷地打量我,敏gan的接受我的表情變化,想從這裡得到我內心的訊息。可是她失望了,我沒有給她任何訊息,因為我還沒想好。

    「jian婢,安敢如此,我又沒有招惹她,為何要來害我。」蔡琰見我猶豫不決,氣壞了,一把將筷子扔了出去。

    「這——」甄宓扭過頭看我,意思是讓我下決心。我心想,本來是想賜她一死的,可是,她生了女兒,若死了,孩子豈不是沒有母親。況且,袁尚的事情,我是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的。「先,等等,等我見過她一面——」我話還沒說完,蔡琰已經拂袖而起:「我不吃了,回房去。」帶著丫鬟僕人不顧而去。

    剩下甄宓和甘夫人都覺得挺尷尬。我苦笑道:「王后,覺得應該怎麼辦?」甄宓似乎已經想了好久,tuo口而出:「明正典刑。宮中不能出這樣的事,若是縱容了,以後,大家都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吧。誰也別想安生。害我們還不打緊,要是把兩位王子害了,豈不斷了王府的香火。」甘夫人怯生生道:「大王,王后,是不是,饒她一命。她還有女兒。」端起一杯酒,用袖子遮住,一飲而盡,甄宓淡淡道:「一切聽大王決斷。」

    蔡琰對貂蟬恨之入骨,我還能怎樣決斷。不過,蔡琰是個直性子,沒半點坑害人的心眼。他要是知道,貂蟬的處境,興許會加以原諒。只是像甄宓說的,這個口子要是開了,日後,大家都學著害人,可怎麼得了。

    我起身離座:「我去見面問個清楚。」

    貂蟬快瘋了,沒日沒夜的嚎哭。只想見孩子。不但是女兒,她還有個兒子。她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了,一陣陣感受撕心裂肺的痛。女兒生下來,模樣還沒看清楚,就被人抱走了。她每天都會想著那張紅彤彤的笑臉幾萬次。孩子的皮膚像緞子一樣的光滑。咿呀咿呀的,用長指甲的小手,抓她的粉面。突然,有人把孩子抱走了,從那一刻,直到現在,再沒看到過。她的心裡每天都像是長滿了稻草,無數的念頭就像是丫丫叉叉的樹幹,想了這個想那個,兒子、女兒、呂布、董卓、王雲、袁熙——從這些人想到好些事,又從那些事想到想到另外一些事。都是不幸的。每一件事,都像是一根針深深地刺入她的心臟。念頭一轉,後背上就會冒出一層冷汗。她想要控制自己不要想。可是不行,根本就做不到。她拿起筷子去夾菜,突然閃過的念頭,會讓兩根筷子,再空中停滯整整一炷香的時間。當她醒悟到自己走神了,夾了菜,放到嘴裡,腦中突然劃過一道霹靂,董卓的猙獰面孔就出現了。貂蟬驟的放下筷子,快的閉上驚恐的眼睛。用兩隻手抱著頭嗷嗷的哭起來了。

    她不怎麼洗臉,也不太打扮了。她覺得自己的一生,從沒有過半點快樂。從出生那天起,她就是別人掌心上的玩物。驀然回,身後一片荊棘,荊棘一層層的長高,直到沒過了她的頭,刺痛了她的心,流乾了她的血。還在一層層的長。

    貂蟬抵擋不住,來自心靈深處的巨大的壓力了。她選擇睡覺。可是做的夢,也都是無法忍受的殘酷噩夢——

    就在這個晚上,月亮剛升上柳梢頭,清亮的月光,給院子披上了一層輕紗。景色,美的不得了。整個袁府沸騰起來,敲鑼打鼓,禮花齊鳴。貂蟬呆呆的聽著。忽然有人在院子裡喊道:「大將軍,當了丞相,又封為晉王,真是光宗耀祖了。」

    貂蟬一怔,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他當上晉王了,哈哈——」突然她感到身ti的某一部分暴起一串火花,便有一種被融化成水的酥軟,迫使她拚命地想要衝出門外,雙手去拉門。門外傳來,士兵冷冷的呵斥:「老實點,你這個死囚。」

    「我是,死囚。我是死囚——是誰囚jin了我,是誰?」貂蟬的雙臂不由主的掬住彈性十足的xiong膛,像冰塊融化,像雪山崩塌一樣的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顫慄。

    她彷彿看到兩個孩子,呂布、袁熙一起向她走來。她高興,卻又猶豫,是應該跟呂布走,還是面前的晉王,袁熙。都是一家人,如果,老天替她選擇一家,該多好。只要有一家人,她就溫暖了,就不冷了。

    她期望這種美麗的顫慄永不消失,直到死亡。卻猛然聽見腦子裡嘎崩一聲,猶如棉線崩斷的響聲,便一躍而起,大叫大嚷:「我是晉王的王后,我的兒子,會繼承晉王的王位,哈哈哈——」

    我推開門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披頭散,神志不清,歇斯底里,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瘋女人。貂蟬撲到我身上來,大聲喊道:「快去,快去告訴奉先,就說,王允要害他——不,還是不要去了,你去告訴袁熙,我給他生了個兒子——千萬不要讓董卓知道了,我這裡有十兩銀子,你拿上。」

    我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也不知道悲傷來自何方,抱著她大喊:「你怎麼啦,怎麼啦,你醒醒——」

    「孩子,是母親,叫母親——」貂蟬撫mo著我的頭,親暱的說。

    我快難受死了,是誰逼瘋了你,是誰?我捧著她的臉,紅潤的嘴唇薄厚適當,細膩光潔,一張一合一努都充滿了千般柔情萬般嫵mei,撩逗的我神不守舍心馳神往。雖然蓬頭垢面,依然風華無限。可是,她瘋了,貂蟬瘋了——

    誰是罪魁禍:董卓、王允、呂布、曹cao、關羽、還是我。抑或是,漢靈帝、漢獻帝。還是這個人吃人,不吐骨頭的世道。

    我抱著她大哭,隨即對著身後的士兵道:「把王妃帶回去,讓她看女兒。」算了,算了,一切都算了。這種瘋病是華佗治不好的。這一點醫經中談到過,我幫不了她。其實瘋癲了對她未嘗不是好事,也許她從此輕鬆了,不再背著沉重的包袱過日子了。

    「我會把你的兒子帶來的,你解tuo了。」

    六月、酷暑。烈日如火,熱浪在青石板地上形成一層彌濁的白霧,人的眼前朦朦朧朧不清不楚。加上沒有一絲風,悶熱的感覺彷彿處身蒸籠之內。往人多的地方一扎,立即就聞到濃烈的汗臭和人肉煮熟的味道。

    快走兩步都會汗流浹背的日子裡。我在院中的玉蘭樹下,教三個孩子練習悍槍。姜維這個義子,我已經給他改名叫袁維了。從習武的天分來說,袁睿和袁政,都不如他。悍槍到了小小年紀的袁維的手上,竟然能夠耍出三四分的模樣。袁睿對他頗為佩服:「兄長,兄長進步神,槍法純屬,本太子佩服的很,佩服得很。」看來,袁睿的馬屁功,有些形成條件反射了,會在不經意間冒出來。袁維可不敢接受,他深知和晉王太子一起習武的難處。萬一太子的度量不夠大,那天翻了臉,他要倒霉的。好在,袁睿還沒有當太子的感覺,幼小的心還算純真,他是真心佩服,沒半點諷刺之意。

    袁維惶恐道:「我練得不好,太子和二王子練得才好。」其實袁睿和袁政也算是不錯,槍法的前三路招數,也練得差不多了。

    「對了,為父再教你們一路槍法,是天下第一名將趙子龍叔父的家傳絕技。」

    「趙子龍——」袁維跳起來道:「我知道,我知道,聽說他武功蓋世,一槍就能掀翻大山」

    袁政駭然道:「這麼厲害,兒臣也要學。」袁睿天真的問:「父王,你會這路槍法是不是,一槍能夠掀翻一座山。」

    真有這麼厲害,老子還用偷渡陰平,直接把葭萌關掀翻不就完了。孩子就是孩子,說話不用大腦。就在三個孩子對趙家槍法熱情高漲的時候,頻臨凝固的空氣中飄過一陣香風,柳枝般窈窕的一道身影,在小型演武場右側籠罩著綠蔭的蜿蜒石徑冉冉走過。袁睿先大叫了一聲:「是芙姨。」袁政也丟下槍,跟著袁睿跑了過去。

    芙姨?是誰,難道是甄宓的妹妹,我怎麼不知道,有這樣一門親戚。

    那女子帶著一隊女僕,看到兩位王子跑過去,立即停xia身子,訝異驚叫道:「兩位小王子,你們怎麼滿頭大汗——哎呀,全身都濕透了,會生病的。」聲音溫柔動聽,充滿磁性。

    「芙姨,芙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給我們講故事吧。」袁政用兩隻小手抓住女子的纖手來回搖晃。那女子似乎和這兩個孩子異常的熟絡,連連的點頭:「好好好,不過要等我見過了王后,回來再講。」袁睿揚起笑臉,嬉笑道:「沒關係,我們跟你一起去。」那女子道:「這樣的天氣最好不要亂跑,你們怎麼搞的這麼狼狽?」袁政笑道:「芙姨,我們和父王在這裡練習槍法。」

    那女子全身一震,立即抬頭向這邊看過來。我已經背著手,信步向這邊走過來了。

    「啊,晉王。民女參見大王。」那女子趕忙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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