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獵艷錄 正文 231. 第二百三十一章守寨
    成都城牆創建於開明王九世,後經秦惠王之子通國三次加固。劉邦奪取天下,此地更加成了戰略要地。光武之後,羌人勢力做大,成都變成了長安外圍的屏藩,是重要的防禦體系。所以朝廷一再撥款,對於城牆擴建、加固、升高一天都沒停止過。逐漸形成了一座無敵堅城的模樣。

    古城平面呈正方形,南北幾千丈,東西更加寬闊。城牆高十丈,是我平生所見最高的城牆。城基砌條石八層,基寬有三十米,頂寬六丈。牆體為外條磚內毛石,外設垛口,內設女牆,中填夯土。牆頂設海墁磚一層水口。城牆四角設敵台。

    城設4門。東曰春和,西曰永寧,南曰延輝,北曰威遠。門座通長四丈,寬兩丈。四門均建城樓,重簷歇山頂,面闊三間,進深一間。城門外有半圓形甕城,外徑五十米左右,內、外均以條磚築成,城門內左側設馬道,長二十丈,寬兩丈。

    如此堅城,世所罕見,別說別的,比鄴城要強大十倍,就算是長安洛陽,也強盛兩三倍,要是攻城,可以說難比登天。我心裡只盼望這李恢給我帶來好消息。成功勸降劉璋。

    大軍是今日一早到達的,我命令文丑、蔣義渠、高覽、張繡四面圍成,等待劉璋消息。

    大軍圍城,劉璋心急如焚急忙召見蜀郡太守許靖、鎮軍將軍向寵、護軍將軍董和、中郎將黃襲前來商議。向寵和董和、黃襲早就到了,站在劉璋跟前等著許靖。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派了好些人去找,一會兒侍衛來報告:「大王,不好了,許靖太守,用繩子翻出城牆,去投降袁軍了。」「什麼?」劉璋正扶著腦袋唉聲歎氣,愁呢!一個霹靂又在他頭上炸開了,一腳踢翻了矮几,聲嘶力竭道:「許靖?寡人待他不薄,他竟然無恥投敵,還翻牆——」董和一看劉璋氣壞了,急忙安慰:「大王,您說這許靖平日裡一本正經的,真是看不出來,他能做這種事,再說了,他那麼單薄的身ti,從十丈的城牆上爬出去,還不摔死,這老傢伙膽子也夠大了。」向寵砸著嘴搭話;「可不是嗎?你說這十丈高的城牆,他一個老朽的文官,怎麼有這麼大的勇氣呢?別說別的,我就不敢翻。」心說,要是敢翻牆,老子早跑了。

    黃襲tian著臉道:「不是,他是用繩子掉下去的,有什麼了不起的,要是跳下去的老子就服了他了。」向寵道:「那有啥,我就敢跳——賭十兩銀子——」「放屁——」蜀王勃然大怒;「老子叫你們來退敵的,你們三個混賬研究跳牆。」他也不自稱寡人了,改成老子。

    董和一想,啊,跑題了。連忙言歸正傳:「大王,我覺得後日是黃道吉日,適合投降!」向寵擺手道:「不可、不可,大後天才好。」黃襲很沉靜的道:「這樣好了,找太史令來算算,要慎重——」

    劉璋覺得眼前突然出現了很多的小星星,一股強大的怒火,岩漿般衝入頭頂,絲已經直豎起來了。揪著黃襲的脖領就是一個耳光:「混賬東西,誰說要投降了?」黃襲還在認真推算黃道吉日,不小心被暴揍一頓,愣了愣心想,那事情還用得著說,猜也猜到了。

    董和與向寵都以為劉璋找他們來商議投降呢,所以就tuo口而出了,此刻一聽,原來劉璋還沒打算投降,猛然醒過神來,靠,說早了。

    劉璋怒不可遏,看著三人道:「說,你們三個誰去退敵。」董和厲聲道:「啟稟大王,臣乃是護軍將軍,負有保護大王的重責,臣一出城,只怕有人乘機謀害大王——」董和壓低聲音道:「聽說袁軍培養了一批殺手,專門暗殺守城的軍官、諸侯。」劉璋嚇了一跳,顫聲道:「行了,你不適合出城,還是別去了。」黃襲和向寵大眼瞪小眼,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向寵搶先道:「成都沒有大將,臣必須巡守四門,一刻也不敢鬆懈,萬一袁兵趁著臣迎敵的時候,攻打城門,可就壞了大事了。」

    劉璋連忙道:「行了,愛卿,你也別去了,還是守城要緊。」向寵忠心耿耿的道:「不是臣不想為國殺敵,實在是責任重大走不開呀。」

    黃襲一看,完了,倒霉的差事落在自己頭上了,連忙道:「大王,臣舉薦兩人可以破袁兵。」劉璋一聽,有些不敢置信,舉薦兩人?成都有這麼多人才?一個不行,還兩人?「快說,是誰?」

    「張遼和黃權」黃襲說的夠快,劉璋沒聽清楚;「你說誰?」

    黃襲又說一遍:「大王怎麼忘了,曹軍降將張遼還在成都呢,此人乃是名將,可以出戰。」劉璋翻白眼:「算了吧,張遼徒有虛名,屢戰屢敗,在袁熙手上,一次也打不贏,還是讓他再家裡呆著吧。省的給我損兵折將。黃權就更不行了,他是個文官,而且說話討厭,沒什麼本事。愛卿啊,還是你跑一趟吧。許靖走了,你若是得勝歸來,就是蜀郡太守了。」

    黃襲心說,算了吧,耗資給貓當san陪,你當我掙錢不要命呢。行,這是你讓我去的,出去了,我就投降,你別後悔。

    「大王,臣誓死報答大王恩德。」

    「忠臣,忠臣,給你兩萬兵馬,即刻出城退敵。」

    黃襲心道,不用兩萬人,你給我老婆孩子,兩個人就夠了!

    黃襲三人走出門去,正好碰到李恢和譙周兩人。匆匆打過招呼,走開了。李恢和譙周,直接來面見劉璋。

    李恢拿了一封信,舉過頭頂:「大王,這封信是費禕寫來的。」劉長一把奪過來:「費禕匹夫還有臉給我寫信,是不是覺得自己不對,跟我懺悔——」嚓嚓,劉璋看了三行不到就給撕成粉碎,娘的,勸降信。

    李恢緊張道:「大王,出了什麼事,大王?」劉璋瘋了一樣扯著嗓子喊:「費禕居然勸我投降,你們說,他該死不該死?」

    譙周看了李恢一眼心想,事情不太好辦。蜀王,還是不能下決心啊。大王想不通,我們做臣子的,很應該幫他一把!!

    自從李恢回來和他談過,說袁丞相非常器重他,再洛陽就聽過他的大名,要讓他做大漢朝的太史令,譙周就有種異樣的感覺,神經中樞總處於一種興奮的狀態,走路時腳底像是裝了彈簧,腦子經常陷於半昏沉狀態,晚上睡夢中大笑出聲三次,全身上下使不完的力氣,就像是怒濤中鼓滿了風的風帆,馬上就要直達滄海了。今天一起來看到什麼都順眼,心情就像是被春風掠過的湖面,一陣陣的漣漪起伏——

    娘的,說什麼也要讓劉璋投降,要不我的太史令就作廢了!牛不喝水我也強按頭。為此,他準備了兩個時辰的說辭,所以,李恢和他,比董和等人晚來了一步。

    「大王,如今袁兵壓境,不知道大王有何打算?」譙周試探著問。

    「還能有什麼打算,勢必和袁兵周旋到底,寡人已經派黃襲出城去迎戰袁兵了,不日就會有捷報傳來。」

    譙周正要說話,李恢咳嗽了一聲:「既然如此,不打擾大王休息,我二人先告退了。」拉著譙周就向外走。

    譙周氣壞了,這麼好的機會怎能放過,我的太史令啊!

    走出門口,李恢道:「不必著急,我推測,黃襲明日必敗無疑,那時劉璋一定會召見文武大臣,勸降不遲!」

    黃襲回家準備一番,將老婆孩子化裝成普通的士兵,攜帶金銀細軟,除了桌椅板凳、牆壁、房子還有門口的大樹帶不走的,其餘全部捲了。進入軍營,號令兩萬守城軍打開北門而出。蜀中無大將了,他連個副將都沒有,手下就是幾個校尉。走出去不到五里,黃襲就停下來宣佈,要投降袁兵,有不願意的,趁早走人。這個決定得到了群眾們的普遍擁護:「聽黃將軍的,聽黃將軍的。」眾人不約而同的,把黑鍋扣在了黃襲的背上。

    「投降——」黃襲帶著大軍,直接就進了袁兵軍營了——

    管承負責接收降兵,這兩天忙的熱火朝天,投降的太多了,來自四面八方,蜀郡的、犍為的、德陽的還有從成都爬牆出來的。像黃襲這樣大批量的,這是圍城後的第一次,管承不敢怠慢,立即稟報了丞相——

    我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立即傳令擂鼓進兵。四萬大軍壓向北門,我親自出陣,縱馬城下,對城上高喊:「請蜀王出來答話。」城樓上金甲紅袍的正是向寵。

    向寵看著城下黑壓壓漫天席地的人頭,光芒萬丈的刀矛,嬉皮笑臉道:「丞相,丞相,您老人家等一會兒,末將這就去叫他過來。」

    向寵身邊的士兵都納悶,為何對敵人如此的客氣?!

    向寵屁顛屁顛的跑到劉璋府邸,去叫劉璋:「大王,袁熙狗賊再城外點名讓您去答話。」

    劉璋戰戰兢兢道;「他想怎樣?」向寵拍著xiong脯道:「有末將在,便是一千個袁熙也不怕,能怎麼樣!」劉璋一看,還是有忠臣啊,勉強打起一點jing神,出門。坐車來到城下。徒步登上城頭。

    劉璋玉帶錦衣;武士手持大紅羅銷金傘蓋,左右金瓜銀鉞,鐙棒戈矛,打日月龍鳳旌旗,看上去頗有威嚴,只是神情萎頓頹唐,沒一絲jing神。待看到城下袁兵,極其雄壯,更加的皺緊眉頭,虛汗直冒。

    我右手持槍,拱手施禮,對城上喊道:「來的可是蜀王。」劉璋怯生生的聲音道:「莫非是袁丞相?」

    「正是本相,大王風采俊朗,本相相見恨晚。」

    劉璋一聽,相見恨晚?我可是嫌太早了。最好等我死了你再來。

    「今日本相提大軍八十萬,敦請大王回洛陽一聚,不知大王,願不願意?」

    劉璋露出一絲憤怒:「寡人與丞相無怨無仇,丞相為何帶兵奪我疆土?」我大笑道:「大王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蜀中地方再大,也是當今皇帝所有,不是你私人的產業。本相是奉了皇命來削藩的,還請大王見諒,早早出來投降。不要一錯再錯。」

    「呔,袁賊竟敢對蜀王無力,欺我益州無人,看本將軍來斬你。」兩個傻乎乎的武將,從劉璋身後站出來。

    劉璋正在猶豫,聞言大喜,回頭一看,見是兩個親信的親軍偏將,劉晙、馬漢。兩個標準的猛男,人長的漂亮,墨綠色的金莽戰裙,身穿黑光鎧,足踏步雲履、頭戴赤纓盔,站在城頭威風凜凜,劉璋的王霸氣質,一半是這兩人襯托出來的。

    「好,給你二人jing兵一萬,出城斬殺袁賊。」

    劉晙、馬漢萬分激動,終於可以立大功了。「得令——」

    這兩個傢伙,也不知道是天生幼稚,還是立功心切,抑或是想壯烈的以死殉國,竟然妄圖螳臂當車。

    兩人帥軍殺出,城門外擺開陣勢,面對袁軍,晃著膀子耀武揚威:「袁熙,見到我二人出來還不束手就擒,等我們動手嗎?」狂妄之極。

    劉晙不屑的道:「快點,快點,自己把自己綁上,跟我們進城去向蜀王認錯,興許蜀王大慈大悲的放你一條生路呢。」我在對面看著這兩個不知死活的白癡,哭笑不得。長的挺威武,原來缺根筋。馬漢看我一臉哂笑,覺得自尊心受到嚴重傷害,勃然大怒:「我好言相勸你不聽,待會本將軍動手,你這五六十萬大軍一個也別想活著回去。」

    他說的和真的一樣,我都有些懷疑,難道這地下,埋了炸藥?或者這二人是天兵天將下凡?太狂了吧。

    「丞相,狂徒無禮,末將願斬二人級,獻於麾下。」文丑挺槍而出。

    胡車兒一聽急了;「文將軍,他們兩個,你一個應付不了,給我一個玩玩吧。」文丑怒道:「你敢輕視我,本將軍十招之內不能殺了兩人,你再去也不遲。」胡車兒知道文醜的面冷心熱,也不生氣,笑道:「好,一言為定,十招。」

    「要小心。」我覺得這兩位既然把牛吹到這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一定是有些本事的,所以不得不囑咐文丑兩句。

    文丑應聲;「是。」駁馬出戰。

    劉晙、馬漢撇嘴的撇嘴,翻白眼的翻白眼,罵罵咧咧:「你是誰呀你?讓袁熙出來,你不夠檔次,去讓袁熙出來。」

    文丑大怒:「狂妄鼠輩,我乃河北第一名將文丑,你們兩個今天別想活了。」文丑?兩人腦中迅的掠過一溜問號?原來他們兩個每天只在成都一畝三分地混吃混喝,沒參加過大戰,根本就沒聽說過,文醜的大名。

    「管他是誰,宰了再說。」劉晙總以為自己的武功勝過呂布好多,根本不把對面這文什麼的,放在眼裡,一踢戰馬,掄刀便砍。

    文丑閃電側身,飛雲槍交左手,就像是窗縫中忽然射入的金燦燦日光,噗的一聲,刺入劉晙咽喉。飛雲槍拔出來,鮮血在壓力之下,吱的一聲噴出老遠。屍體,晃了兩下,倒在地上。袁軍聲威大振,歡呼震天,劉璋如喪考妣,差點從城頭上掉下來。

    馬漢也是條漢子,見到劉晙被殺,不但沒跑,反而奮勇向前,虎目圓睜,喊破喉嚨:「大膽,竟敢殺我同——啊——」話還沒說完,文丑身ti俯在馬背上,直衝過去,一槍刺入護心鏡,槍頭從鎧甲的另一端冒出來。

    「文將軍天下無敵,文將軍神威蓋世——」文丑三招力斬兩將,袁軍士氣沸騰,歡呼震天。

    劉璋嚇得渾身哆嗦:「快,回宮,回宮——」轉頭走的快點,一個大馬趴摔的結結實實。黃權和劉巴急忙扶起來,劉璋鼻子裡聞到股難聞的血腥味,大口嘔吐,稍緩了口氣,又叫道:」回宮,全部到宮中議事。」

    劉璋嚇壞了,僅存的一點勇氣,飛到九霄雲外了,唉聲歎氣對下面站立的群臣道:「袁兵太厲害了,我們投降吧。」黃權跪倒在地,嚎哭道:「不可,不可。城中還有三五萬兵馬,糧草還可支撐一年,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能投降啊。」

    劉璋終於說出了,震驚三國的那句名言:「吾父子在蜀二十餘年,無恩德加於百姓;攻佔多年,血肉捐於草野,皆我之罪也。我心何安?不如投降以安百姓。」黃權、劉巴、王累痛哭流涕。

    譙周昨晚翻了一宿的周易,又編了幾句朦朧卦辭,聽到劉璋這樣說,立刻跳出來道:「大王的話,正合天意。」劉璋心裡其實不願意投降,只是迫於無奈,聽了這話忙問道:「什麼天意?」一口氣,譙周把早就準備好的妖言,全部背誦出來:「大王,你有所不知。臣夜觀乾象,見群星聚於鄴城,其大星光如皓月,乃帝王之象也。況且最近,市井內流傳一兒歌;『若要吃新飯,袁氏當代漢』此乃是袁熙丞相,代漢稱帝的意思。兒歌是預兆。大王不可逆天而行。」

    張松趕忙喊道:「沒錯,我也聽到過這兒歌。而且,臣還去拜訪過錦屏山的紫虛上人,上人說鄴城有天子氣,日後必當代漢。若是袁氏稱帝,大王就是立了大功,日後不失王位,說不定比蜀王還要風光。」

    李恢yao了yao牙,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拼了:「大王,張別駕和譙周大人的話,臣是聽說過的。而且臣還聽說另外一件事,據——據說——江東道士於吉——再,在死前,曾經說過,袁氏四世三公,福祿無窮,應當稱帝代漢。大王,千萬不可錯失良機呀。」李恢胡扯,於吉根本沒說過這樣的話。

    譙周和張松的話,劉璋還有些懷疑,李恢是有名的直臣,剛正不阿,威武不屈,他說的絕對不會有假。

    黃權納悶,李恢今天是怎麼啦?他一向反對投降的,怎麼忽然倒戈,難道那兒歌、星象的說法是真的。打死黃權,他也不相信,李恢嘴裡能說出謊話來。

    王累和劉巴、秦宓也怔住了?不住的眨眼,這是怎麼回事?

    劉璋一看文臣武將都變成了啞巴,料定沒希望了,垂淚道:「下去吧,下去吧,都下去。」然後轉身離座,走入內堂。一到臥房,悲從中來,大聲嚎哭——

    次日,張松報說,袁丞相派使者閻圃在城下叫門。劉璋想了一夜,已經想通了,決定順應天意,叫人很客氣的把閻圃帶進來。

    閻圃是個謹慎自守的儒生,平常做事嚴守中庸之道,既不張狂,也不畏怯,大大方方的來見劉璋。

    「閻圃參見蜀王,大王安好?」

    劉璋穿著一身nei衣,斜倚在一張紅木軟榻上,懶洋洋的半閉著眼睛,頭上包著一塊白色的方巾,一臉的失魂落魄,沒jing打采。冷笑了一聲,心說,袁熙不來我還挺好,他一來就不太好了。劉璋就像死了親爹一樣,歎氣道:「閻先生來幹什麼?」

    閻圃心道,我來幹什麼你當然清楚。你這樣問,不過是想聽聽丞相的條件罷了。當即笑道:「只是把丞相的幾句肺腑之言,轉達給大王。」劉璋把一切事情都看淡了,語氣也隨之淡了:「說。」

    閻圃道:「丞相說,只要大王肯歸降,丞相保證保留您的蜀王爵位,只是給大王換個地方住,從成都遷移到洛陽去。而且,將來大王的兒子劉循王子,還可以繼承王位,世代相傳。還有——」閻圃咳嗽了一聲,以下他要說的話,他自己也不太懂!!「丞相說,要賜給大王免死鐵券,說日後大王的子孫犯法一概全不追究。另外,益州府庫中的黃金,大王可以拿走兩成。這樣,大王和子孫日後就能安安穩穩的享受富貴了。」

    劉璋jing神好了不少,坐直了身子,盯著閻圃道:「丞相真是這樣說的。」

    「千真萬確,閻圃就算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假傳丞相的旨意!」

    劉璋緩緩的從榻上放下腿,立刻有侍女過來,穿上鞋子。劉璋歎了口氣,對侍女說道:「傳旨,大廳擺宴,召集群臣來議事。」閻圃一聽,心放了下來,劉璋拿定主意投降了。

    劉璋當眾宣佈了投降的決定,黃權、劉巴出奇的沒有反對。這主要是李恢的影響,李恢已經給兩人看過,袁丞相變法維新的策略了。劉巴最欣賞有才學的人;黃權一向以愛民如子自居,兩人都默然無語了。

    閻圃覺得夜長夢多,催促著劉璋快點出降。午後,劉璋親自捧著印綬文件,文武大臣的花名冊子,還有府庫錢糧的賬本,帶著王子劉循,出城投降。

    此時趙雲的大軍也趕到了,在西面的山頭立下一片營寨,更加顯得袁軍旌旗如海、矛戟如林,劉璋和閻圃驅車入營,深入刀山兵海之中,分外覺得冷風嗖嗖,如墜冰窖,一個勁的打哆嗦,頭皮麻。心臟像被鐵拳,猛力的擊打一陣,痛的不得了。腦海中閃現父親劉焉的影像,父親頓足搓手,大聲叫罵——劉璋回頭看了看,成都青紫色磐石壘砌的城牆,和城樓上高懸中天的烈日似乎都在跟他告別。長長歎息。永別了,我的成都。

    我同趙雲郭嘉迎出寨門,一看到劉璋的車架,立即拱手:「大王辛苦了,沒受到什麼驚嚇吧。」劉璋被閻圃扶著走下來。

    劉璋長的並不體面,粗黑的面孔上,短鬍子尖向上豎起;麻黃眼睛,如放電一般的看著人。

    我握著劉璋手,裝腔作勢,無奈道:「大王見諒,袁熙來西川實在是受命於皇帝,無可奈何。」

    劉璋知道我一派胡言,但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啦,躬身沉聲道:「寡人有罪,請丞相饒恕。」

    用非常誠懇的聲音,我握緊了劉璋的手:「本相可以立誓,只要我袁熙有生之年,大王一家,榮寵如前,在成都怎樣生活,到了洛陽就怎樣,半點不會改動。而且,大王百年之後,王子可以世襲王位。」

    劉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丞相,劉璋感激涕零。」趙雲郭嘉急忙上來攙扶。一起走進營寨,交割了印綬。為了方便,我先領益州牧,命李嚴為益州刺史,張松為蜀郡太守聯絡附近的郡縣,解除武裝,歸降朝廷。

    劉璋再帥帳中起草降書順表,讓李嚴、吾粲、李盛、等人抄寫了,蓋上蜀王大印送達益州九郡四十一州地面。劍閣以西的廣漢郡、鍵為郡、蜀郡、益州與西羌交界的越巂郡;南中附近的牂牁郡、益州郡、永昌郡,全部歸附中央,分別派楊柏、張鍇、,馬延、霍奴、孫康、毛暉每人帥兵三萬前往駐紮。又令高覽為益州監軍,統攝諸將。

    藏霸、龐德、楊秋、張燕奉命攻德陽,被德陽令鄧芝一萬蜀軍,牽制在城外,半月不能動彈。直到劉璋的降書送到城內,才開城投降。鄧芝被封為忠義將軍,都亭侯。

    整個益州只剩下朱提郡、巴郡還在劉備的掌握中。而這兩郡,所控制的,江陽、涪陵、臨江、夔關、白帝城五座城池,全部處在長江上游,南北兩岸。也就是說,加上荊州的夷陵、江陵,劉備大軍已經控制了大江的二分之一。剩下的二分之一,在孫權的手中。

    長江水路橫跨益州、荊州、揚州,支流岷江、沱江、嘉陵江、漢水、湘水、巢湖基本上可以輻射到大半個中國,沿著這條水路,劉備可以打遍大漢十三州,只要有一隻強大的水師,他可以縱橫長江所向睥睨,時間長了,益州和淮南都有危險,一定要把他趕回江陵去。

    劉備正在朱提城外和甘寧徐庶打得不亦樂乎,突然聽到探子來報,說劉璋投降了袁兵,心情一下子黯淡到了極點。就想要退兵。嚴顏和法正,正好進來。劉備把想法一說,兩人大搖其頭:「主公,千萬不可,眼下我軍形勢大好,只要拿下朱提,未必不能反敗為勝。」法正道:「袁熙以武力奪取益州,人心尚未歸附,我軍中龐義、陰溥、吳懿、孟達都是蜀中大將,成都還有不少忠心耿耿的舊部,只要主公揮軍攻入朱提,到時候,越過峨眉山,下犍為取成都,勢如破竹。成都軍民一定簞食壺漿群起響應,那時內外夾攻,取益州,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主公不要懷疑,急進兵。若破蜀中,漢中震動,袁軍勢力必然瓦解,大漢西南半壁,盡歸皇叔統領。」

    劉備畏怯的心,被法正一番忽悠,弄得堅如磐石,拍案而起:「傳令進兵,五日之內,一定拿下朱提。」

    其實任誰都知道,朱提郡根本不堪一擊,陳式甚至都沒想過要抵抗,可是,外面的兩位客人,卻打得頭破血流、不可收拾。劉備的敵人,不是朱提守軍,而是對持中的袁兵。

    袁軍和劉備軍再不是兩路瓜分益州,已經進入到了正面交鋒的階段。

    公元21o年,建安十五年七月二十五日,蜀王劉璋歸降中央。八月二十日,袁軍基本完成了對益州七郡的控制。八月二十五日,劉備動大軍二十萬,分四路向甘寧大營全面出擊,想要以雷霆萬鈞之勢,將袁兵踏為齏粉。

    甘寧、李典、周倉、徐庶分頭迎敵。敵軍兵力是我軍兩倍,徐庶設計採用,三路堅守,集中一路優勢兵力突襲鑿穿的辦法,逐個擊破。

    徐庶鼻尖冒汗,指著沙盤道:「任敵幾路來,我只一路去。留下三萬兵馬,我和李典、周倉兩位將軍守寨;甘寧將軍,率領剩下的七萬jing兵,從正門迎擊劉軍,袁軍騎兵jing銳,單兵素質,勝過江陵兵和蜀兵這群烏合之眾十倍,七萬騎兵破敵十萬綽綽有餘,甘將軍只管向前,殺散蜀兵,而後,立刻轉戰四門,我們三人,會再同時出擊,前後夾擊。破敵必矣!!」

    甘寧的七萬騎兵中有一萬是jing銳的黑龍騎,其餘的雖不是西域雄獅,也都是久經戰陣的河北舊軍,身經百戰,悍不畏死。比起,七拼八湊的老弱江陵兵,和士氣低落,有家不能回的蜀兵,不知強橫多少。甘寧甚至有些藐視,寨門外的二十萬大軍。

    終究是二十萬人,即便是烏合之眾,氣勢也相當驚人,加上淒厲號角和殺伐四起的戰鼓渲染,足以讓人膽顫心驚。來自四面八方黑壓壓的人頭,像四股黑色的濁流般狂湧著,向中間會合,東、西、南、北的強大的殺氣四塊夾板般聚攏來,差一點把整座營寨都擠扁。雜亂無序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吶喊聲升騰在甘寧的頭頂,形成一派凝聚不散的陰雲。

    徐庶和李典周倉的石機、飛梭巨弩早已準備就緒,只等敵軍接近戰壕,一聲令下,便可摘取生命。

    甘寧身後整肅的袁兵,各個都像是被水泥石膏固定住了,一動不動,對大路上敵人萬馬奔騰所升起沙塵形成的綿延十里的黃霧視若無睹,戰車行進的喀嚓聲,只能碾碎脆弱的枯枝,卻不能影響戰士的心。因為他們對死亡司空見慣了,而且,早已明白了一個道理,戰場上,你越是害怕,死的就越快,越慘。戰士們眼中射出專一的光,一心期待鐵血,迎接死亡。

    塵土像怒龍般,在奔騰的人馬前,率先轉過彎,撲到甘寧的臉上。三百丈外,一匹飛快赤色的馬兒,一把沉重古豪的大刀,一個熟悉的面孔,射入他的瞳孔。來了,又是關羽,劉備軍中最悍的悍將。

    「殺——」全身肌肉早已繃緊的甘寧,tuo兔般衝出去,出一聲,震天撼地的怒吼。七萬騎兵刀矛手排成十人一排的長方形陣,越過一丈深插滿竹籤的三重戰壕通道。身後寨內立刻衝出五百步兵,層層設置鹿角拒馬,並在十重拒馬樁中間遍撒藍汪汪淬毒鐵蒺藜。不單是敵軍進不來,連自己人也根本沒退路。

    沒退路不代表沒生路,生路就在前方。甘寧正殺向那個地方。

    「關羽匹夫,受死吧!」甘寧臉孔扭曲,猙獰的衝向赤兔馬。兩隻軍旅像半空中兩塊拖著萬噸雨水的被大風席捲的滾滾烏雲,氣勢洶洶而來,一經碰撞,其結果必然是驚雷、閃電。

    「匡」關羽和甘寧交手,鐵戟同青龍偃月刀一碰,各自退後兩步。身後的騎兵,像張開雙翼的黑色蝙蝠,奔馳過去,絞殺在一起。

    關羽料想不到甘寧會主動出寨決戰,還以為他會堅守。所以,劉軍將士吃了一驚,衝在最前面的紛紛落馬。兩人交手十合,全都用盡全力,「當當」硬碰。四條臂膀震的酸麻腫痛,氣血上湧,臉色通紅。甘寧在關羽戰馬側身的當,鐵戟左右橫掃,四名劉軍滾落馬下。關羽沒心情殺小卒子,反身一刀,疾劈甘寧左臂,甘寧正砍殺劉兵,本來可以撤招,上架。這樣那名劉兵就可以保住性命,可甘寧不願意讓煮熟的鴨子飛走,突然鐵戟交到左手,身子一側,閃過關羽大刀,鐵戟已經砍下了,士兵的腦袋。而青龍刀距離他的腦袋也不過尺許之遙,差一點,就取了他的性命。甘寧根本就不在乎,他早就算好了尺度,打仗嗎,總會死人的,殺死了別人,痛快,被人殺死了,認倒霉。這種以命搏命的打法就是我的風格,愛咋地咋地。

    關羽知道甘寧的悍勇,也知道,要殺他不是四五十招的事,兩人要想分出勝負,沒有五六百招,只怕不行。心想,沒必要跟他糾纏,老子士兵比你多,先把你的手下幹掉,看你光桿司令,還怎麼逞威。捨了甘寧,去殺袁兵。

    甘寧自然也不會跟他糾纏,他還有任務呢。時間久了,徐庶等人就支撐不住了。黑龍騎,事先接受了命令,一直跟在甘寧身後,他們是鑿穿的尖兵,不能隨意移動。甘寧一看關羽走了,心中大喜,忽哨一聲,領著黑龍騎,向縱身橫插過去。黑龍騎士兵,長刀出鞘,刷刷刷刷,削掉一排腦袋。部分劉兵潰敗。甘寧不管這些,帥兵繼續向後殺。劉兵擋不住jing銳騎兵的衝鋒,隊形混亂,紛紛逃竄。

    這些蜀兵,根本和劉備不是一條心,他們知道家鄉被袁兵佔據了,心裡掛念妻兒老小,沒心情打仗,一遇到強大點的抵抗,自行潰敗。甘寧帥隊從頭殺到尾,關羽所率領的軍隊,像一群散陣投巢的烏鴉,三五一群的做鳥獸散了。關羽扯著喉嚨大喊大叫,根本沒人聽。很多的蜀兵,沿著山路進入峨眉山,輾轉回到成都等地,尋找家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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