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突然在馬上提醒了一句:「丞相,你可是答應了士兵們讓他們搶劫一天。千萬不能食言,否則說不定會嘩變。」我歎息了一聲:「搶吧,搶吧,記住,不得殺人,否則軍法處置。」文丑勒住我的馬韁:「這件事,由末將一力承擔,主公,裝作不知道可以了。」文丑不容分說,駁馬而回,大聲傳令:「立即挨家挨戶的搜索,曹賊餘孽,有敢包庇者按同謀罪論,予以抄家。但,丞相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讓多殺人命。有敢殺人者,軍法處置,絕不寬宥。」
士兵們可不是傻子,什麼追查亂黨,純熟扯淡。就是給他們造孽的機會。眾兵轟然應諾,眾志成城:「將軍放心,我等絕不會讓一個亂黨逃出城去。快,分成三路,沿大街向前搜查。」熟睡中的江油居民不知道噩夢即將來臨。打呼嚕的打呼嚕,親熱的親熱。
「彭」無數老實百姓家的門被踹開。一群強盜衝進來,轉瞬間把家中洗劫一空。拿了錢走的還是好事。最怕有的家中,女子美貌,立即就會被那些給——江油城中哭爹喊娘,亂成一團。
我帶兵衝入將軍府,看到胡質的時候,裴豹一手持匕,一手端著酒杯。匕抵在胡質的子孫根上。嚇得胡質,呼吸都快斷絕了。兩眼直的瞅著門口,盼望著夏侯惇快來給他洗刷冤屈。
胡質認得我,直直的盯了兩眼後,就呆了:「袁——袁丞相——你怎麼——」他擠了擠眼睛,以為自己驚恐過度看花了。
一隊士兵手持大刀,架在胡質的脖子上。裴豹收回了匕,用刀背點戳著胡質光亮的腦門道:「笨蛋,到此刻還不知道中計了嗎?」
胡質的表情,讓我想到了恍然大悟這個詞,就將是個將軍,反應不算太慢!
「胡將軍,你開城門把本相放進來,就是通敵,本相方纔已經在外面替你宣佈過了,說你是主動獻城給我的。這個消息,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傳到曹cao的耳朵裡的。你滿意嗎?」我一邊說著,一邊坐下來。
胡質像喪家犬一樣爬過來,磕頭大哭:「丞相你怎麼知道我要獻城投降的,其實末將早就有這樣的心思了。」裴豹驚愕道:「你剛才還一直說自己對曹丞相多麼多麼忠心呢,怎麼一會兒就忘了?」
胡質厲聲道:「你聽錯了,我是說忠於丞相,其實心裡想的是袁丞相。不是曹cao狗賊。他是狗賊,我怎麼向他效忠。」說的裴豹羞愧難當,滿臉通紅,躬身一禮:「胡將軍大仁大義,古今罕見,受教了,受教了。」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冷笑道:「既然胡將軍如此的對我忠心,本相讓你去做一件事情,你去不去?」胡質賭咒誓:「別說一件,就是一千件也沒問題。末將對丞相的忠心天日可鑒——」
「行了,行了。本相問你,劍閣現在是何人駐守?」「費耀,是費耀和夏侯德。」
「你帶上五千河北兵,去騙劍閣城門,願不願意,如果成功,算你大功一件,封列侯。」最近的列侯,封的都是些卑鄙無恥的小人。
「願意,願意,多謝丞相信任,末將一人,足以當之。」
我冷笑道:「我派文丑將軍和甘興霸與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對付他們兩個,怕是寡不敵眾。」胡質的臉色一變,旋又笑道:「還是主公想的周到。」娘的,袁熙信不過我。
河北軍全部換上曹軍衣甲,打著曹軍旗幟。甘寧和文丑扮成親兵的模樣,緊跟在胡質的馬後。連夜策馬趕路,晨光熹微的時候來到了劍閣雄關天塹之下。大軍穿過木門道,文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此關若是強攻,簡直難比登天。兩座高聳入雲的大山,中間只有一條兩人並行的狹窄通道。騎在馬上在山縫裡仰望天空,只見細細一線藍天。倘若有人把石頭從上面扔下來,就算呂布重生,也死了。
穿過木門道就是劍閣關口,蜀中最堅固的門戶。高七丈,箭剁上萬。方圓也有兩百丈,四周全是懸崖峭壁,根本無路通過。包裹著四層鐵皮的大門,比江油城的城門小了很多,看上去就像個狗洞。騎兵出門要低著頭才行。這樣就更增加了攻城的難度。
冷冰冰陰森森長滿綠苔的城牆,不斷地提醒著文丑,這裡已經有很久沒人染指過了。
晨光中,胡質扯著嗓子叫門:「請夏侯將軍出來答話。」聲音在山體的包夾中,甕聲甕氣的,還有回音。「答話——答話——」
少頃夏侯德來到,一看胡質,驚訝道:「胡質,你不在江油守著,到我這裡來作甚?」胡質佯裝著急:「老將軍,不好了,司馬懿派了使者去涪城求援,說葭萌關保不住了。丞相有均旨在此,命你我二人每人帥一萬軍馬前去增援。」夏侯德完全沒有懷疑胡質。道理很簡單。因為曹cao在涪城擋住了蜀兵,司馬懿在葭萌關擋住了袁兵,這劍閣就成了內6省份,安全的很,根本沒人過得來。怎麼會有人來搶他的關口呢。再說,胡質是一員老將,追隨了曹丞相有十多年了。怎麼背叛?!
「我要安頓一下,你先入城歇息,兵馬在城外駐紮,免得混亂。」夏侯德下城去和費耀商量了。城門在他的授意下,緩緩的打開。胡質領著甘寧、文丑還有百名親兵入城。
門口的親兵還很客氣的和胡質打招呼:「參見胡將軍。」胡質回應他的是閃電般的一刀。親兵的腦袋飛出去好遠。「啪」爛肉般摔在地上。
「殺——」甘寧雙目血紅,高聲吶喊,方天畫戟上下翻飛,門口的二十名親兵,瞬間殞命。身後的袁兵漲潮般轟入城門。
夏侯德剛騎上馬兒去找費耀,被甘寧衝到近前,只一刀,力斬馬下。頭顱還沒落地,甘寧俯身抄在手中,高舉過頭,縱聲大笑:「夏侯德,被我殺了,眾將還不投降。」文丑一看不高興了,淮南軍的將領,搶了河北軍的風頭,他可受不了。冷笑道:「興霸斬了夏侯德,看我斬殺費耀。」甘寧鐵戟橫挑,將一名曹兵開了膛,笑道:「費耀已經逃走了。」文丑冷冷道:「逃不了。」
城牆上和城門的曹兵,一看生變故,夏侯德被斬殺。幾名校尉高聲怒罵,組織殺敵,想把文丑甘寧趕出關口。
兩邊的士兵,像兩隊狂呲牙的惡狼,瘋了一樣撕yao在一起。喊殺聲、慘叫聲、腦袋掉在地上的咕咚聲,震天席地,不絕於耳。每一次的兵器交擊之後,都伴隨著殺豬般的淒厲叫聲,被厚厚的鮮血滑到的戰士,來不及站起來,就被剁成肉泥,融化在鮮血中。殘肢斷臂,不斷地拋向天空,落回地面。「嗤嗤」一個士兵被不知名的大刀端掉了腦袋,站著的軀體上,頸動脈噴出來的鮮血,在血壓下,形成十幾股黑紅色的滿帶著腥氣的噴泉,硬是衝出去一丈,燙瞎了一名士兵的眼睛。那士兵嗷嗷叫著揉眼睛,白光一閃,他的腦袋也飛出去,他的血液噴到別的士兵身上。
文丑瘋狂的尋找費耀,想和甘寧爭功。費耀也是一員虎將,他正想方設法的挽回敗局。出事的時候,他剛起床,騎著馬悠哉悠哉的奔城頭。親兵告訴他胡質謀反,殺了夏侯德將軍。正率兵在城內激戰。費耀簡直不敢相信。一來胡質膽小怕事人所共知。二來,葭萌關和涪城都被封鎖了,他殺了夏侯德能逃到那裡去,豈非自尋死路。這種蠢事都做得出來,真是不得不令人佩服。可是當他看到血腥駭人的戰場。和野獸般瘋狂殺戮的戰士。費耀立刻就明白了,這不是胡質的軍隊。胡質那窩囊廢,能帶出這樣的部隊,不可能的。
費耀一邊砍殺袁兵,一邊大聲喊叫:「我乃大將費耀,你們是那裡的隊伍,為何要奪我城池。」文丑正在為找不到費耀愁呢。真沒想到他這麼乖,居然自報家門。大笑一聲。刺死兩名曹兵。駁馬衝過去:「費耀,可認得河北文丑嗎?」
費耀差點從馬上掉下來,他不是害怕文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文丑?不是在葭萌關嗎?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會不會是假冒的?
文丑看到費耀呆,挺槍分心便刺。費耀大驚:「真是——」側身躲過一槍。文丑武功高出費耀太多了。槍使到一半,突然變刺為掃,正打在費耀的盔嬰上。費耀感到頭暈目眩,腦震盪了。正要舉刀回砍。眼前出現一顆閃光流星。完了,費耀心想,這是槍頭。老子認得。
彭,飛雲槍刺入費耀咽喉,費耀死於非命。文丑動作一氣呵成,就在費耀墜馬的瞬間,拔出腰刀,斬下人頭。學著甘寧的樣子,在人頭沒有落地的瞬間俯身抄在手中。高舉過頭,大笑道:「興霸,費耀,已經被我斬殺了。」甘寧沒聽到,他正忙得不亦樂乎呢。曹軍士兵一片片的倒在他的鐵戟下,被逼的四散奔逃。甘寧是那裡人多往那裡扎,扎到那裡,那裡就一片死屍狼藉。前xiong後背的鮮血,都在盔甲上形成了暗褐色的溪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人捅了個透穿。其實全是別人的血。
此刻,不但曹軍士兵害怕這個殺人狂,就連袁軍膽小的也被這個瘋子震懾了。我的娘,這簡直就是一台絞肉機。
胡質一直龜縮觀戰,看到費耀和夏侯德都死了,連忙出來喊叫勸降。曹軍早被甘寧殺的怕了,一片的投降聲。其實剛才就有人跟甘寧投降,可他充耳不聞。心裡覺得沒勁,都別投降才好呢,那樣老子殺的痛快。很多曹兵在投降未遂的情況下,重新拿起了刀槍。
文丑一看這可不行,這不是逼人造反嗎?立即過來勸阻。甘寧殺的紅了眼,連文丑一塊干了。「當當」兩人硬碰了兩招。文丑苦笑道:「興霸,你瘋了。」甘寧一愣:「文將軍,你過來幹嘛,誤會,誤會。」
文丑左臂有點麻,心裡暗暗佩服甘寧的本事,笑道:「興霸,殺的差不多了,曹兵已經投降了,該收手了。」
「這麼快——」
文丑心說,我再不快點,一個也剩不下了。曹兵一看甘寧住手了,立即一片片的跪倒:「投降,我們投降。」
文丑留下甘寧守劍閣,自己引一千兵回江油。
一夜之間,益州戰局大變,穩cao勝券的曹cao和智將司馬懿,都被抄了後路,陷於兩面受敵的境地。
趙雲接到消息之後,全力攻打葭萌關。司馬懿雖然勉強應付,但糧道已經被切斷了,在敵軍的兩面夾攻下他早晚都是個死。唯一的希望是奪回劍閣。可司馬懿也知道那希望太渺茫了。不要說甘寧不好對付,就是隨便一個河北軍校尉駐紮在劍閣天塹,想要奪回來,也難比登天。司馬懿跟曹休商量一下,決定去劍閣碰碰運氣。兩人研究了幾條策略。準備用在甘寧身上。問題是,甘寧根本不出戰。任憑你在城外叫罵。他知道,司馬懿的糧食,連十天也堅持不了。
不但是曹兵驚詫,蜀兵也傻了。冷苞劉琰正在綿竹對抗曹cao,聽到這個震耳yu聾的消息,立即召開軍事會議。劉琰覺得應該趁這個機會聯絡袁軍夾擊涪城的曹cao。張任和鄧賢堅決反對。理由很簡單,曹兵是狼,袁軍是虎。如果滅了曹軍,袁軍一定肆無忌憚,長驅成都。現在的策略最好是按兵不動,隔岸觀火,讓袁曹去拚命。最後蜀兵出來收拾殘局,坐收漁人之利。
曹cao不信探子的報告。袁兵莫非都是長著翅膀的神仙,從葭萌關飛過來的不成?再次派人去打探,傳回來的消息一樣,袁兵佔據了江油和劍閣,兵力現在還不清楚。曹cao又問主帥?回答,主帥是袁熙。
直到派出夏侯惇和曹真去攻打江油,曹cao還是沒搞清楚,袁兵是怎樣從天而降的。甚至,他還有些懷疑,事情的真實性?不可能啊!
夏侯惇和曹真也是一頭霧水,這事太玄了,讓人不得不往飛天遁地的方向尋思。最後看到了城頭上的文丑和袁熙兩人才沒有懷疑了。兩人便在城外罵陣。問候袁家的列祖列宗。我才懶得搭理他們。我的戰術就是tuo,一定先把司馬懿拖垮。會和大軍,擊敗bsp;夏侯惇和曹真罵了兩天的當兒,噩夢就降臨了,胡車兒的一萬步兵,已經開到了城外,他早就接到了飛鴿傳書,不聲不響的溜到夏侯惇的後方。我在城頭上居高臨下的看到曹軍身後濃煙起,知道胡車兒已經到位。立即命令打開城門。
嗚嗚嗚嗚,幾聲號角錚鳴,江油城的袁兵怒龍般衝出城門。夏侯惇正扯著嗓子叫罵。一看敵人出城,大喜過望:「弟兄們,殺,奪回江油城。」剛喊了一聲,聽到身後殺聲四起。扭頭一看,隊形大亂,也不知道從那裡鑽出一隊袁兵,瘋子般見人就殺,曹兵被偷襲,紛紛逃散。
他也來不及愣,城內的袁兵殺到眼前。我縱馬挺槍,直取夏侯惇。兩人交手不到十合,曹軍大面積潰敗。後隊壓陣的曹真跑上來喊:「夏侯將軍,快撤,快。」夏侯惇被悍槍綿綿不休的攻勢纏住了,抽不開身。暴喝一聲,連刺五槍,把我迫退,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逃之夭夭了。
眾將想要追趕,藏霸還要直搗涪城,被我攔住了:「用不著,看罷,我們堅守五日,司馬懿鐵定棄城而逃。」
司馬懿的制勝法寶有三,第一就是忍。第二是他的足智多謀。還有一條,就是識時務,他和劉備一樣,打不過就跑,不執著。經過一番冷靜的審時度勢之後,彈盡糧絕的司馬懿認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還是跑吧。幸虧有曹彰在,司馬懿心想,若不是老子多了個心眼把曹彰留在身邊。有怎能打著保護公子的旗號,堂而皇之的跑路呢。
三人只帶了兩千士兵,趁著夜深人靜,打開葭萌關,衝出袁兵的封鎖,殺向墊江。從墊江水路,可以回到西羌。司馬懿記得,江邊上應該還有五十幾艘戰船停靠。
於jin張郃正在帶兵巡視,突然現葭萌關,關門打開,裡面衝出幾千士兵。還以為是來劫營的,命令弓弩手戒備。可看仔細些,現不多,這群人向西去了。
張郃迅的反應過來:「不好,狗賊要逃跑。」
殺了這麼多袁兵想逃走。張郃一聲令下,帶著廖化、稽顙、張橫衝了出去。
司馬懿身ti不好,騎一會兒馬,就大口大口的喘。曹彰雖然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可這人挺講義氣,一看就知道司馬懿完了。粗壯的胳膊伸過去,將司馬懿枯瘦的身ti提了過來,放到身後:「司馬先生,你坐穩了。」一抖馬韁,馬兒飛也似的衝出去。
也虧得是曹彰,換個武功弱一點的,司馬懿休矣!
張郃先趕到,曹兵護主心切,紛紛過來劫殺,曹休也衝過來和張郃殺在一處。廖化、稽顙直奔曹彰。曹彰可不怕這個,調轉馬頭來迎戰。倒是把司馬懿嚇壞了,一個勁的勸阻:「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跑吧。」曹彰冷笑道:「跑不了的,今日若不死戰,必為所擒。」
廖化想要立功,擺刀砍向曹彰。曹彰雙臂挺刀上架,噹的一聲響,廖化雙臂登時酸麻,眼冒金星,後脊樑冒涼氣。曹彰嘿嘿獰笑,掄刀便砍。廖化心想,我的娘,曹cao的狗崽子那麼厲害,好漢不吃眼前虧,跑吧。向旁閃身駁馬便走,曹彰一刀砍在空處。稽顙一看廖化走了,心想,正好這功勞讓給我了。不知死活的衝上去。曹彰在策馬的空擋,由不可思議的角度揮出石破天驚的一刀。稽顙未曾提防,斗大的頭顱,被齊根端掉。
曹彰呼哨一聲,調轉馬頭,繼續奔逃。不愧是力能搏虎的黃須兒!
與此同時,曹休不敵張郃。三十招沒過,累的汗流浹背,掉頭要跑的時候,被張郃刀柄,戳中後心。曹休xiong口悶熱,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動不了了。張郃大刀斜砍,曹休的腦袋連著一條臂膀,掉落馬下。曹家千里駒殞命當場。
曹彰已經衝出去百餘丈了,回頭一看曹休被斬,大聲悲號:「兄長——」毫不停留,竄上大路。
廖化敗了回來,驚慌道:「曹彰的武功這麼高。讓他跑了。」張郃勒令收兵,跑就跑吧,先入葭萌關要緊。
曹cao陷入了深深地恐懼中。
袁熙這只奇兵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前日又接到曹休戰死,丟失葭萌關的噩耗。也就是說,用不了一天半天的,五十萬袁軍就要在江油取齊了。涪城一座孤城,兩面受敵,怎麼能守得住,就算是守得住,也沒有絲毫價值。他明白,自己想要挺進成都,稱雄蜀中的戰略徹底的失敗了。
程昱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敲響了g神很差,昨晚徹夜輾轉,白天又想了一天,終於決定來見bsp;「丞相。」程昱進入房中,看到曹cao在矮几後,捧書閱讀。心中佩服不已,這種情況下,丞相仍然手不釋卷,心緒絲毫不亂,夠沉穩的。
曹cao微笑的指著左手的座位:「坐下說。」
屋子裡有些檀香篆煙,窗格子內射入日落前的黃光。程昱轉身喚僕人端來燈火。燭台上的十五隻油燈逐次的吐出黑煙,升起如豆的火光,bsp;「丞相,昱是來勸丞相撤兵的,此刻撤走還來得及。」
曹cao輕輕的把書放在桌子上,兩手撐著膝彎站起來:「撤?撤到那裡去?我軍已經無路可去了。就算是回西羌也不容易。」
程昱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挺起來悅耳不乾澀:「丞相,我們——可以投降——劉備——」
「什麼?」曹cao勃然大怒:「仲德你瘋了,你讓本相,投奔織席販履的小兒?」程昱雙手連擺:「丞相,不要動怒,只是權宜之計。此刻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