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竇茂躲在這裡!張郃冷笑了一聲。你狗ri的是想等我半渡而擊,我才不上當呢。「夜間不能渡河,傳令撤回河池縣。」
竇茂的確是在河邊埋伏的。點燃了大火之後,他把部隊集結在河對岸,等著袁軍殘部過河呢。終於等來了。
竇茂把大軍分為兩路,一路在和東岸,一路西岸。東岸的等著半渡而擊。西岸的,在敵人遭到攻擊,慌忙撤退時,從敵人身後截住廝殺,斬草除根。
他萬萬沒想到,張郃竟然不敢過河,還袁軍名將呢,狗屁。
張郃一說撤退,竇茂立即火了。大喊一聲:「勇士們,殺呀,為二王子報仇,殺,殺死漢狗。」張郃心中大喜,果然上當。命令中軍吹起號角,後隊變為前隊,自己親自斷後,向來路奔回。竇茂會漢語,戰馬從黑暗處tuo穎而出,大聲叫嚷:「匹夫,還我兄弟命來。」手持鐵錘殺了上來。前軍在副將張鍇的率領下一股勁的逃跑,根本不和他交鋒。張郃帶著千名騎兵和氐人接觸了一下。砍殺一陣,也轉頭敗走。竇茂親手斬殺五名袁兵,樂的哈哈大笑:「漢軍原來如此懦弱,我兄弟的仇可以報了。殺。」
令出如山,埋伏在西岸的氐人騎兵,過竇茂,尾隨張郃而來。張郃雖親自斷後,還是有袁兵掉隊,氐人怨恨竇融之死,出手絕不留情,也不給投降免死的機會。上去就是一刀,端掉腦袋。張郃跑一陣,回頭和手持大錘,緊緊追趕的竇茂打上一陣。竇茂見他兵馬少,本來心存輕視,這一來,被撩bo的怒火狂湧。拚命地追下去。
看看山路將盡,張郃冷笑一聲,回身再戰。一刀消掉了竇茂的盔嬰。竇茂差點喪命,氣的翻白眼:「漢狗,看我生擒你回去。把你剝皮抽筋。」兩柄大錘,互相撞擊,以助聲勢。張郃看著他像個白癡。張郃轉身再跑,右臂一拽韁繩,馬兒順著山道出口向北而去。竇茂追瘋了,馬兒撒歡,跟著出來。
突然,四面八方,戰鼓擂響。淒厲的號角聲,響徹夜空。
胡車兒從中路殺到,把氐人截成兩段。於jin親自帶人從前面大路殺到,張郃也調轉馬頭殺回來。竇茂一看傻了,在馬上大叫中計:「漢人果然奸詐,太奸詐了。」氣憤之下,不思逃跑,反而舞動鐵錘過來迎戰於jin。氐人前隊和後隊失去了聯繫,只聽得吶喊聲震動山越,慘叫聲連綿不絕,卻聽不到竇茂的指揮命令。後隊一時不知所措了。正在此時,山路壕溝中,又竄出幾千步兵,悄無聲息的幽靈般繞到氐人身後,爆出一聲喊殺。後隊的氐人不知所措,好幾個被嚇得掉下馬摔死。醒過神來後,也無心作戰了,驅馬四散奔逃。
於jin大戰竇茂,現他的武功比他死鬼弟弟竇融差得遠了。二十個回合不到累的氣喘如牛了。於jin趁著大刀把鐵錘震偏的當口,刀柄迴旋,猛地大力戳在竇茂xiong口護心鏡上。竇茂嗷的一聲怪叫,心臟彷彿被震碎,撲的吐口鮮血,跌下馬背。於jin身後的親兵一擁而上。於jin大叫;「抓活的,抓活的——」幾個親兵的刀,已經快要落在竇茂粗粗短短的脖子上了,又猛地收回來。一頓拳打腳踢,打昏過去。綁了拖入後軍。
於jin大聲叫嚷:「你們的大王,已經被我抓住,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沒人甩他。不是氐人不顧及大王的生命,而是聽不懂漢人的語言。於jin也不會外語,沒辦法,只能稀里糊塗的打下去。直到最後一個氐人倒下去,戰鬥方才結束。雖然是伏擊戰,袁軍的兵力還在氐人之上,可損失不小。氐人太頑強了,你給他剩下一口氣,把四肢都砍斷,他也會找機會在你的腳面上yao一口。yao住了就不撒嘴。
竇茂被人押到帥帳。於jin一看,他絕對是竇融的哥哥無疑。兩人長得一個德行。竇茂這個酒罈,比弟弟還要大一號。個子只到於jin的肩膀,滿臉橫肉,一綹一綹的,撇嘴的時候,腮幫子上的肌肉不斷地跳動著。下巴上的虯髯,根根,粗硬的像鐵刷子。
於jin堂堂的大將軍,看著都有些頭皮麻。咳嗽了一聲,露出笑容,過來給竇茂鬆綁:「大王,受委屈了,不要見怪,戰場嗎——」竇茂出一聲野獸般的乾嚎,全身肥肉抖動,一口向於jin脖子yao來。於jin利索的躲開,笑道:「大王不想鬆綁?我們交個朋友嗎?」竇融扯開嗓子咆哮道:「誰和你是朋友,死漢狗,你殺了我兄弟,本王和你勢不兩立。」於jin道:「大王只記掛著自己的兄弟,卻不想想,你的子民。你還有幾十萬的手下要照顧,倘若死了他們依靠誰——大漢丞相袁熙,如今帶甲百萬,戰將千員,是奉了皇帝聖旨,前往漢中討伐逆賊張魯的。大王,為何出來橫插一槓子。拿氐人子民的鮮血,去為別人打江山。值得嗎?張魯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說出來,丞相可以加倍。」
氐人貧窮,生活困苦,漢朝強盛的時候,備受壓迫剝削,沒過過好日子。他們為了填飽肚子才給張魯賣命的。竇茂不會拐彎抹角的談條件,只是問:「張大人,給我們五萬兩白銀,絹匹十車。你能給多少?」
於jin大喜:「雙倍奉上。」竇茂的眼睛亮了,殺弟之仇,也拋到九霄雲外了:「當真?」於jin道:「另外,給你們十萬斛糧食。不過你要替我招降陰平的氐人。」竇茂笑了一下,又沉下臉:「你們漢人最狡猾,最沒有信用了,我是信不過的。上次張魯說給我十個美人,結果一拖再拖,到現在也沒給嗎?」
於jin道:「要怎樣,你才肯相信我。」
「除非你和我結為兄弟,兄弟是不會欺騙兄弟的。」
「好、好,於jin願意和大王結為異性兄弟。」
於jin軍中沒有十萬兩銀子,命張鍇帶著自己的書信,跟丞相去取。十天,前鋒軍一刻不停地推進到陰平。陰平也是氐人控制的區域。這裡駐紮氐兵三五萬。由竇茂的大將昆都駐守。竇茂到了城下也不去勸降,而是吩咐於jin就地紮營。於jin知道他的心思,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張鍇四天快馬趕回,說大隊人馬已經過了武都。十萬兩銀子已經帶來,只是沒有布帛絹匹,丞相的意思,用千兩黃金做補償。
於jin佯怒:「那怎麼行,說好了是二十車絹匹,怎麼沒有,黃金不要——」竇茂眼都直了,像被開水燙了一下,直直的從蓆子上蹦起來,跳到帳外,看到幾輛大車上銀光閃動,金光錯落,金山銀山,扯著嗓子衝著手下大將喊道:「去,快去,讓昆都開城投降,誰讓他把城門關起來的,吃多了是不是,一會兒老子就收拾他。」回過頭笑嘻嘻對於jin道:「黃金也是可以的——」
於jin心說,你個狗ri的,見錢眼開呀。
於jin張郃兵不血刃的拿下陰平,順便的收服了數萬氐兵。於jin想帶著去當炮灰,張郃想了想說:「氐人見錢眼開,反覆無常,不能視為心腹。今天你給他十萬兩,他聽你的,萬一那一天張魯給他二十萬兩,他來個窩裡反,豈不糟糕。」
於jin道;「不如把竇茂留在軍中,作為人質。」張郃道:「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最好分兵駐守。」於jin和竇茂商量,想要留下一部分士兵,駐守陰平。竇茂正看著榻上的一堆堆金銀留著饞誕直著眼傻笑呢!他娘的,從張魯身上從沒有得到過這麼多好處。
於jin說明了來意,竇茂也不知聽沒聽見,便連聲答應:「你我是兄弟,你替我拿主意可以了,我們情意深,本王信得過你。」於jin心想,你還是和銀子的情意比較深一點。張郃於是在陰平留一萬兵駐守。卻將昆都的兩萬兵馬調出陰平。
竇茂看在銀子的份上,主動要求隨軍攻打陽平關,這倒是省了不少口舌。其實竇茂有他自己的想法——我還得立功,爭取多弄點銀子。
過了陰平,路途變的平坦,急行軍七日後趕到陽平關外最後一道屏障——略陽。略陽城池方圓不過十里,卻正好擋住必經之路,想要繞過去都不行。守城的是張魯大將別部司馬稽顙。張魯將主力大軍全部調走對付劉璋了,留給稽顙的人馬不過五千。說起來,守衛這樣的一座小城,五千人馬足夠了。可是袁軍先鋒部隊七八萬,把城池圍的水洩不通,稽顙心中立即打鼓,恐怕是守不住啊!他憂心忡忡的回家跟老婆商量。愛妻聽罷,二話沒有,一個耳光閃過去;「沒用的東西,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用的著想。袁丞相,乃是奉了聖旨討賊。張魯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你要幫助張魯就是和朝廷作對,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反賊,到那時,我們一家也要跟著受連累。」稽顙跺跺腳道:「夫人教訓的是,我要做大漢朝的忠臣,絕不和張魯反賊同流合污。」說的慷慨激昂像個愛國志士,其實是被袁軍如虹的氣勢嚇破了膽,不敢交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