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冀州的糜竺、馬延不敢輕舉妄動,急忙向洛陽求援。我派張燕、張繡前去討伐。田銀、蘇伯虎頭蛇尾,雷聲大雨點小,嚷嚷的口號挺響亮,其實就是藉機幹些打家劫舍佔山為王禍害百姓的勾當。這種起義,還可以作為投誠前抬高身價的籌碼。張燕和張繡一到平原,營寨還沒紮好了,兩個小子就派使者來談條件了。強烈要求做將軍。張燕和張繡差點沒把鼻子氣歪,大老遠的跑來,糧草輜重浪費無數,就是為了對付這兩個膿包?在看兩人號稱四萬大軍的兵馬,就他娘的更來氣了。馬兒,那是一匹也沒有。兵將不足兩萬。裝備說的好聽一點只是沒赤著身子。一個個瘦骨嶙峋、面有菜色,同叫花子無異。這那裡是投誠,分明是找地方混飯吃嗎?沒辦法,也只能帶回來。讓張繡和張燕感到安慰的是這兩個人的武功,多少還過得去,至少可以在張燕手下手上個十招八招的,也算不錯。
「你們兩個武功不錯,只是軍紀太差了。要在河北軍混,一定要守規矩。這樣吧,你們就做牙門將,待以後立了功,在陞官。」我正在訓斥田銀、蘇伯。兩個小子眨巴著眼睛,一個勁深深點頭。兩人都是土老帽,牙門將是啥玩意,他們也不清楚,聽到裡面有個將字,就以為官職不小,笑呵呵的答應著。大叫:「萬歲,丞相萬歲,萬歲萬萬歲。」正好有人闖進來。我嚇得愣住了,這兩個笨蛋,還在那裡大喊萬歲呢!
「住口——」賈詡怒斥兩人:「丞相還有要事處理,你們先出去,記住,這萬歲兩個字,以後切不可胡亂的叫喊。」真是的,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嗎?
田銀、蘇伯拍馬屁派到馬蹄上。又知道賈詡是丞相面前最紅的紅人。當下一句也不敢言語,屁顛屁顛點頭哈腰的跑出去了。
賈詡手上拿著一紙奏表,面色凝重:「主公,你看這張魯要搞什麼勾當,竟然上了道不倫不類的奏表,你看吧。」
賈詡如此凝重,還真是少見,肯定是棘手的事情。我連忙接過來,心中恍然。張魯勸皇帝禪位給我。並且請命征伐蜀中劉璋。
我哈哈大笑:「文和先生覺得張魯是莫名其妙對吧?」賈詡少有的丈二和尚mo不著頭腦;「這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亂嗎?」我道:「本相倒是可以猜出他的心思來。」賈詡做了個不可思議的表情,我都猜不出來,你能猜出來?隨便的就在我身旁的矮几後坐下來,等著聽我說下去。
「馬騰、馬新敗,西涼百姓為了躲避戰亂,從子午谷逃入漢中的有幾十萬,張魯的兵源大增,志得意滿下便要自己稱王了,所以才慫恿我稱帝,他好從中漁利。」
賈詡恍然道:「如此說來,我們倒是可以將計就計了。就下一道聖旨給張魯,封他為平西大都督,讓他討伐劉璋。」我啞然道:「討伐劉璋?劉璋又沒把柄在我們手上,似乎出師無名?」賈詡陰笑道:「明日讓荊州劉琮上一道奏章,彈劾劉璋在蜀中販賣私鹽、積蓄糧草、招兵買馬,獨斷專行,意圖不軌。主公借朝廷的名義,下旨讓張魯去徹查。劉璋殺了張魯的母親和兄弟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肯定覺得這是奇恥大辱,出兵反抗,到那時候,在接著下一道聖旨,讓張魯出兵入川討伐,不就出師有名了。劉璋的父親劉焉當年就是因為劉表彈劾他造反而活活氣死的,劉璋和荊州本來有殺父之仇。劉琮若是上表彈劾,兩邊的仇恨可就更大了,想解都解不開。劉璋若是一怒之下,出兵伐荊州,張魯必然偷襲巴西郡,南方打成一團,我軍才好左手漁翁之利嗎?」
我一下子站起來,搓手道:「好是好,就只是怕,劉琮不肯彈劾。」賈詡冷哼道:「劉琮?他此刻才做不了主呢,蔡瑁、蒯越、張允之流把持大權,根本沒把個ru臭未干的毛孩子放在眼裡。我得到密報,蔡氏和蒯氏勢力不斷做大,已經到了尾大不掉的地步,連那位劉表遺孀蔡夫人也控制不住了。
荊州此刻勢力為三,蔡夫人、蔡瑁、蒯越都在積極的爭取外援。主公平定雍涼二州,北方一統,威震天下,諸侯懾服。此刻,只需要修人家,水性軟弱,不敢忤逆你的意思。」
我大笑道:「此事入城,蜀中姓袁了。」最近頻頻勝利,連賈詡都有些被沖昏頭腦,催促道:「事不宜遲,主公快寫信,完了給送出去。」最近運氣太好,搞的我有種真命天子的感覺;「好,取紙筆來。「
我提起筆來,略想了一下,下筆成文。蔡侯紙,折疊起來,塞進信封,用火漆密封了,叫來親兵,命快馬加鞭送到荊州。
賈詡坐了一會兒要走,我突然拍手道:「假如有一個叫做張松的蜀中別駕前來見我,立即請進來。一定要禮數周全,替我吩咐下去。文和先生千萬不可忘記了。」
賈詡走出門口,喃喃的說了一句:「張松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
劉璋的情報系統,也不是吃白飯的,張魯在漢中整頓兵馬,虎視眈眈,劉璋的大將巴西太守龐羲,一早聽說了。通知劉璋。劉璋嚇得差點尿褲,臉色臘黃,雙手顫抖著對下面的文武大臣說:「張魯真是個龜兒子,我又沒惹他,為何無故興兵?」劉璋手下頗有一些人才,好多人建議,先下手為強,出兵攻取三巴,給張魯一點顏色看看,讓他規矩點。劉璋可不願意打仗。死人,太可怕了!!當即搖頭斥責獻計的法正和黃權:「你們兩個都不是好人,口口聲聲的就要打仗,死人過癮是不是」大將孟達連忙跑上來附和:「主公,說的甚是,主公乃是仁義之主,怎麼能隨便和人開戰呢,我看不如捎信給江陵的劉皇叔,請他出面排解才是正經。」
一個身材矮小,相貌醜陋勝過龐統的文官,用手撥弄孟達:「說什麼呢?劉備自身難保,找他來幹嘛,依我看,不如求救於袁丞相。袁熙,新敗曹cao,馬騰,統一北方,威懾天下,他出來說一句話,誰敢不聽,比之劉備強了百倍。」
劉璋咂嘴道:「不過,我和劉備有親戚,和袁丞相素不相識呀!」張松拱手彎腰:「自古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久聞袁熙此人,虛懷若谷,平易近人,心xiong開闊,招攬天下英雄無數,如果主公有意思,張松願意,前往洛陽,憑三寸不爛之舌,說動袁丞相,派兵救援。」
功曹閻圃道:「袁兵勢力太大,請神容易送神難。曹cao現在駐兵武威、西羌,兵微將寡,沒有棲身之地,不如請他前來,定能擊敗張魯。」
劉璋懦弱,沒注意,拍手叫好:「也罷,就請閻先生,走一趟西羌,見見曹將軍。請他入川相助。」
從事王累激動的道:「曹cao鷹視狼顧,志在天下,根本信不過,劉備野心勃勃,心懷不軌,更加危險。目下最好派兵守巴西,張魯未必就能打贏。主公,在派出使者前往洛陽向皇帝、袁熙告急,請他們出兵襲擊張魯之後,如此必可完全。」
劉璋一聽,也可以,他自以為是的想了個好主意,撫鬚道:「這樣好了,就派孟達出使江陵去見劉備,張永年前往洛陽見袁熙,閻圃走一趟西羌見曹cao,看看這三方面的動靜在做決斷。」
軍議校尉法正眼中掠過一絲狡黠,心中暗自覺的不妥——但他沒說出來,劉璋聽不進去。
劉璋自以為是的妙計,即將把天下攪成一鍋燒糊的粥。
西羌路近,bsp;闌圃當然不會傻到,一見面就跟曹cao坦白交代此行的目的。只說是振威將軍劉璋派他探望曹丞相。閻圃沒有半點背叛劉璋的意思。這人心眼挺多,他沒有給曹cao送禮,想看看曹丞相的反應。
曹cao這會子窮困潦倒,盼望有人雪中送炭。好容易來了一個,竟然空著手。讓他有些冒火,七竅生煙。最關鍵,他瞧不起劉璋這個人,丞相雖不做了,架子還和以前一樣,排場也絲毫不減。闌圃和曹cao說完話出來後,長出一口氣:「不見曹cao不知官威,不見曹cao不知相尊。」曹cao心情惡劣,快要比上徐州屠城的時候了。根本沒心思禮賢下士。這閻圃名氣也不大,長的不夠一米八,算不上標誌。曹公沒將他放在眼中。
閻圃來的時候就憋了一肚子氣。他進入羌人地,被一群頭插鳥毛,嘰裡咕嚕,全身五彩繽紛的野人趕到這座塢堡樣的碉樓裡來,一進門,就聽到有人粗著嗓子,演說自己的英雄事跡。那人五大三粗,膀大腰圓,身披重甲,足踏戰靴,腰圍十尺,胳膊和腿差不多長,身形輪廓曲線,彷彿是奔跑中的獅子。閻圃就在那人身後作揖:「將軍,在下西川閻圃,前來拜見丞相。」
許褚正在和虎賁校尉劉柱說自己在敦煌城外大敗袁兵十萬的事情。關鍵時刻被閻圃打斷,心裡那個不痛快。轉過身,臉拉的像面板,足有十尺長,瞪起一雙虎目,厲聲道:「你是什麼人,敢跑到這裡來撒野。」
閻圃這個納悶:「將軍,在下西川閻圃,奉了主公劉璋的命令,來覲見曹丞相的。」許褚不拿正眼瞅他,一聽就是個舞文弄墨混吃混喝的文人。懶得搭理他:「丞相,正在午休,你回去吧,改日再來。」
他以為閻圃坐飛機來的呢,改日再來?路好遠啊,哥哥。
「丞相午休,我等著就是了——」
碉樓裡的擺設和中原無二:紫檀木的天然矮几,供桌,都擦的亮,可以當鏡子照。兩旁一個銅瓶,一個大理石jing美屏風。方磚地上也不留一絲塵埃。
閻圃很自以為是的想坐在矮几後面等。被許褚攔住了:「你快走吧,丞相好長時間才能醒來,這裡不許閒雜人等逗留。」
閻圃有點不高興了,指著自己鼻子:「在下是閒人?在下是益州牧劉璋的功曹,麻煩將軍快去通報一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