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獵艷錄 正文 73. 第七十三章殺人放火
    中原兵沒有乘勝追擊,卻無緣無故的後撤三十里下寨,引起了烏桓各部將領的不解。蹋頓戰失利,還差點被兩個潑婦型的高手給宰了,心裡很是不痛快,正在罵人脾氣。把失敗的罪過,全部推到蘇樸延和能臣抵之的身上,說是蘇樸延沒有搞清敵情,還有能臣抵之和難樓竟然在自己萬分緊急的時候,不派兵接應。這一點讓他最不能忍受。能臣抵之和難樓大叫冤枉,匍匐在蹋頓腳下道:「不是我們不想過河接應,是樓班王子他——他不讓去。」

    難樓的話,就像一根針刺入蹋頓的心臟,疼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樓班和蹋頓都是丘力居的兒子,樓班是嫡子,按規矩應該繼承單于之位,但他太過文弱,不足以統帥部眾,所以族人推選蹋頓代立。雖然如此兄弟兩個感情一向不錯,蹋頓對樓班也從來沒有過戒心,可是這次難道——

    他正想著,樓班就從金帳外走進來,沉聲道:「二弟,漢人莫名其妙的後撤三十里紮營,不知道為了什麼,我們要不要渡河。」還提渡河的事,這不是往蹋頓傷口上撒鹽嗎。要是別人說的這句話,蹋頓早就跳起來了。蹋頓擺手示意,難樓和能臣抵之站起來。樓班就大大咧咧的坐在蹋頓下道:「漢人在搞什麼名堂,該不會是又有什麼陰謀吧。」蹋頓側著臉翻白眼,心想是漢人有陰謀還是你這個好大哥有陰謀。現在聽樓班說的任何一句話都似乎是別有用心。冷冷道:「他們剛打了勝仗,反而撤退,明擺著是下圈套,我才不會上當。」

    難樓撫mo著山羊鬍子,彎xia身子獻媚道:「大單于,兩天前我們剛現這股漢軍的時候,派出的探子回來報告說,他問過這裡的牧民,說這伙漢軍已經在這裡屯紮了將近二十天了,這事情似乎很不尋常——」

    樓班還是沒現蹋頓看他彆扭,還很熱情的道:「沒錯,假如他們在二十天前,我們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急行軍攻擊柳城,我們非被人打個落花流水不可。真不知這些人為什麼好好地跑到這來屯紮二十天,白白的錯過良機。把一支奇兵,變成了困獸。」蹋頓心想少來這套,我看這些人八成就是和你串通要害我的,我說剛那兩個潑婦怎麼都像是跟我有滅門之仇一樣呢。他不說話。樓班令能臣抵之道;「你去派個人看看,他們那裡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能臣抵之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施禮退出去。蹋頓心裡更彆扭了,心想,比我說話還管用呢,這可怎麼辦。樓班看他半天不開口,說出一句話來,凍得人渾身抖,還以為他受了驚嚇,關切的道:「二弟,你還是在營寨裡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有為兄處理就好了,你不要管了。」蹋頓心中一涼,本能的想,這就要軟jin我了,大哥可真夠狠的,全不念兄弟之情。忘了前些年是我費盡心血浴血奮戰才統一了三鎮烏桓,有了現在的局面。哎,要卸磨殺驢了。

    其實樓班根本就沒有要取代蹋頓的意思,他說的話,完全是出自一片關心。樓班太馬虎了,他竟然忘了就今天的事情向蹋頓做出解釋,致使蹋頓在心裡種下陰影,埋下了兄弟反目的種子。

    樓班在那裡噓寒問暖,蹋頓就是不理,閉著眼裝死,偶爾的說一句就是陰陽怪氣讓人毛。樓班心想,二弟今天怎麼啦,怎麼說話這麼沒道理,難道是來『月事』了不成?能臣抵之去了半個時辰笑逐顏開的轉回來,給蹋頓報喜:「大單于,喜事,喜事。」蹋頓差點跳起來踢他,心想老子這倒霉透頂了,你還說風涼話。他厲聲道;「那裡來的喜事?」心說,你要是胡說八道,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能臣抵之就像是撿到了金子般,大笑;「有一個漢人死了。」蹋頓仰躺在旃檀上,一下子跳起來,心想我就知道這老東西找挨揍呢,果然沒錯,沒事戲耍我,豈能輕饒。就過去抽他。樓班和難樓能臣抵之看到蹋頓要吃人的模樣都嚇了一跳,尤其是能臣抵之,差一點大小便失jin。哆哆嗦嗦的道:「大——大單于,您是怎麼啦。」

    蹋頓心想可算是找到個人fa洩啦。他歇斯底里道:「一個漢人死了,也至於你高興成這樣,他ma的漢人那麼多,死一個兩個大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不是,大單于,這個漢人他是——」

    蹋頓一聽能臣抵之還敢強嘴,頓時怒火中燒,氣沖頂門,厲聲道:「來呀,拉出去給我重打五十鞭。」樓班更加堅信自己的推測,二弟肯定是來『月事』了。否則不會這麼變tai。能臣抵之是右北平大人,位高權重,手握重兵,怎麼能說打就打。他立即攔住,沉聲道:「二弟,你給個機會,讓大人把話說完。」蹋頓點頭道:「好,那就說下去吧。」能臣抵之鬆了口氣,感激的看著樓班道:「是這樣的,那個漢人,是漢軍的主帥,名字叫郭嘉。漢軍,在此地駐紮二十天,沒有移動一步,也就是因為他病重的關係了,沒想到我軍昨日一戰,讓他受了驚嚇,本來奄奄一息的身子,沒挺過去,就這麼死了。此刻漢軍營,已經掛起白旗白帆,全軍舉哀了。」

    樓班笑道;「果然是喜事,喜事,二弟,我們就趁著漢軍群龍無之際,渡河和他們決戰,準能把這伙漢狗一網打盡,顯我烏桓神威。」蹋頓也挺高興,把樓班要軟jin他的事情都忘了,問能臣抵之:「不會搞錯吧。」

    「千真萬確,我派出去三路探子,回來都是這樣說的,漢軍營很多士兵將軍都已經穿起白袍了。」能臣抵之小心翼翼的說話,心想單于今天不對勁,可別把這頓鞭子賺到身上來。樓班從帳幔縫隙看出去,只見天色已晚,繁星遍佈,便道;「不如就趁著夜間渡河,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蹋頓正想表示同意呢,樓班連聽都不聽;「就這樣定了,讓士兵們飽餐戰飯,一個時辰後渡河。」

    蹋頓差點沒氣出羊角風,心想,到底你是單于我是單于,你莫非真想把我軟jin起來了。蹋頓這時還能夠顧全大局,也不反對,就領先出帳,召集士兵,宣佈一個時辰後渡河。士兵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個的心裡都在想,大單于的記性太差了,昨兒剛被人打的落花流水,這麼會兒功夫就忘得一乾二淨了,還去送死。

    烏桓人渡過凌河的消息,幾乎在他們上岸的同一時間傳來。我和田豐登上新搭建起來的望台。看到星星點點的火光劃破星夜的暗黑,向這邊移動過來。度比昨天還要快捷,看來蹋頓是下了決心,想把我軍一舉粉碎。

    烏桓軍來到十里之外,蹄聲隱傳,馬蹄揚塵遮蔽星月。蹋頓指揮騎兵,在我軍營寨之前,形成一張遮天蔽日的大網。鼎盛的軍容足以令人喪膽亡魂。整個大草原給火光燃亮,半邊天空,就像是火燒雲。

    田豐看了看來敵,沉聲道;「烏桓兵即將動攻勢,蹋頓的軍隊是全攻型的軍旅,充分揮騎兵靈活的機動性,慣用的手段就是奔襲和誘襲兩種。這兩種戰法,既可以使用,又可以相互結合互為臂助。此刻他的長途奔襲騎兵,分為三路,從正面攻來的是攻中帶守的環形陣。這是草原民族慣用的騎兵衝殺陣容,是我軍所不熟悉的。不過——」田豐冷笑道:「這種招術只好瞞別人,卻瞞不了我,其實他真正的殺招是分別由兩邊側翼攻至的衝鋒隊,這兩把利刃,可以叫我們無法集中應付從單一方向衝來的攻勢。」

    我砸了咂嘴道;「這種草原戰術的確難以應付,我軍弓箭射程又不及彼軍,何況現在對方騎兵人數十倍於我軍。」

    田豐露出一絲充滿自信的微笑,道:「烏桓人從來重攻不重守,只會以攻為守,絕不會以守為攻,一來他們以為我們主帥身死,群龍無已經是烏合之眾,心理上絲毫也不設防,二來他們對漢人的戰術知之甚少,就算是知道了,也會覺得,我們沒人指揮,只能亡命逃走,不能組織起有效的攻擊。這樣的情況下,漢人特有的,諸如絆馬索,陷馬坑,還有公子隨軍帶來的三稜鐵蒺藜之類的,就派上了用場。」

    我笑道;「張繡和胡車兒周倉昌豨的三路騎兵,也已經準備停當了。可別讓他們掉進咱們自己設置的陷馬坑,絆馬索中去呀。」田豐朗聲大笑道:「公子放心,我已經把他們安排在敵軍的側翼,那兩個方向,沒有任何陷阱,可以隨便奔馳。麻煩的是張繡這一路,正面對敵,這裡只有提前固定好的一條小徑,沒有防禦陷坑之類的東西,可以通過,騎兵通過可能會慢一點,不過沒關係,那時候蹋頓軍已經大亂了,慢點也能趕上去。」

    號角聲遍傳大地,蹄聲轟天而起,敵陣幾萬騎兵,以環形的陣勢,潮水般推進迫近,人人彎弓搭箭,蓄勢以待。這種陣勢,我以前中原從未見過,就像是田豐說的最適合在一望無垠的廣袤草原上作戰,守中帶攻,攻中有守,是草原民族,幾千年百戰餘生的智慧結晶呢。

    敵人中鋒陣營推進千步之後,號角之聲再起,後面的兩萬餘騎,從左右翼彎出,沿著弧形的推進路線先往外繞,攻擊時將變成從左右兩側殺至的翼軍。三組敵軍不住的調換度,互相配合,戰術之jing,叫人歎為觀止。

    田豐道;「公子,今日親身ti驗了草原騎射戰的偉力,是否有感觸。」我心想豈止是有感觸,簡直是感觸良多呢。我對田豐道:「田先生,對此研究甚深,等回到中原後,還望可以盡全力把這些戰術和隊形盡皆的灌注在黑龍騎身上,那我河北軍,不就成了中原最有攻擊力的勁旅。我們可不同於烏桓匈奴,我們即懂得攻,又懂得守,那時可以縱橫天下,所向睥睨了。」田豐的表情突然凝重;「先解決了眼前的危機再說吧。希望文丑將軍明天可以趕到,不然,我們都要客死異鄉了。」我笑了笑道;「此刻該是朱靈和袁胤出場的時候了。」

    朱靈和袁胤,此刻正埋伏在東南方向的一處矮坡上,人不多,只有一百五左右,他們的任務不是殺敵,而是放火。此事看似簡單,其實卻不容易,尤其在此春濃濕重的時節,幸好,田豐和郭嘉出征時,隨軍帶來了桐油。朱靈和袁胤,帶著軍隊中最強勁的弓箭,一會點燃了準備射出去。只要火箭射中提前倒在草地上的桐油,就會立即起火,然後埋伏在兩翼的胡車兒昌豨周倉,就會率軍橫出,攻擊烏桓外圍兩翼。朱靈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的注視著烏桓兵移動的馬蹄,他在等,等他們的中心點,到達火油處,就射出火箭,給他來個中間開花,敵兵必定大亂。朱靈前些年投降了曹cao,再回來之後,很多人都給他白眼,他想過逃走,可是想想二公子對他還不錯,從沒有另眼相看,而且逃回曹cao那裡自己一個敗軍之將,也不見得就能撈到什麼好臉色。還是想想怎麼立功,重振自己的聲望吧。於是這次他主動請纓,執行這個危險任務。

    朱靈和袁胤所處的矮坡,距離營寨十幾里,敵人進軍,必然會從矮坡下經過。他們攜帶的弓箭是軍隊裡最強的,差不多可以射出六七百步,這是自匈奴人手中繳獲來的,自己的弓箭,連四百步也射不到。也就是說,兩人所率領的一百五十人,和烏桓的七萬騎兵,相距就只有六七百步遠的距離,快馬,在眨眼間,就能到達。雖然田豐為他們預留了逃生之路,但還是危險無比。

    撼天動地的馬蹄聲,遙遙漸近,朱靈對袁胤道:「老袁,刻下吹的是東北風,若我們放火燒北坡,火焰雖不能直接威脅我們,但濃煙滾滾而來,還不把弟兄們都給嗆死。我們怎麼辦?」

    袁胤給他分析:「沒關係,這就是田先生的妙計,他是故意讓我們在南坡埋伏,等到火勢一起,濃煙滾滾,必定遮天蔽日,搞的方圓數里烏漆麻黑,我們這些弟兄正好接著濃煙逃回大營,否則插翅難逃。」朱靈道:「那烏桓兵要追來怎麼好。」袁胤道:「別說他們根本看不清咱,就算是看清了,騎兵肯冒煙突火,那馬也不肯來呀,對吧。」

    袁胤故意提高了一些聲音說,讓大多數的士兵都聽到,大家立即就有了jing神,人人都說田豐想的周到。朱靈也深深歎服「有理,有理。」袁胤突然道:「別說話,過來了。」

    號角再起,矮坡前方,七百步遠寬達百丈的騎兵方陣,整齊有序的向這邊推進,戰鼓雷鳴,馬嘶震天。袁胤覺得自己的手心黏糊糊的,那是冷汗。一百多人面對這麼強大的軍旅沒有不害怕的,他這種反應很正常。就在敵人前鋒隊從矮坡下通過的瞬間,朱靈驟的跳起來喝道:a的,拼了,放箭。」箭矢在朱靈和袁胤的手上點燃,先射出去,後面的一百五十個兄弟,連珠放,側面毫無防備的烏桓兵登時有人中箭落馬。他們太意外了,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後面能埋伏兵,因為這裡太小了,一百人在後面都會擠死幾個,誰敢帶一百人,來埋伏七萬大軍。他們不知道,這一百人不是來埋伏的,是來放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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