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在旁邊看郭嘉的臉色和緩了,高興的把手裡的遺書給團了扔在地上。我拾起來一看,不由得氣沖頂門,真想在郭嘉身上在補上兩針。只見上面寫道;「我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的,只是有一樁心事未了,死不瞑目。那就是二公子欠我的二百兩銀子還沒還,請田大人務必在我死後,給我討回來——」看來還沒寫完呢。
田豐苦笑,我心想笑個屁,你也是幫兇,還想跟老子要賬。我指著郭嘉罵道:「我告訴你二百兩銀子就當做藥費了,以後這筆帳兩清了。」
田豐哭笑不得。田疇莫名所以,周倉對銀子沒感情,他只對燒雞好,撇了撇嘴。
大草原的微風清新tuo俗,毫無遺漏的反映出大自然氣候的變化。它就像滾滾綠海中的一頁扁舟,使乘舟者感覺到充滿生機的春意。陽光燦爛下,整夜未睡的我和張繡、田豐、懶洋洋的坐在昨晚的原坐位上看g上剛醒來的郭嘉,郭奉孝。
大難不死劫後餘生的郭嘉,仍然一臉慘白,很是虛弱。但在華佗jing妙醫術的診治下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他看到我第一眼的時候,驚訝的差點再次昏厥,但轉瞬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不愧是郭嘉,腦子夠快的。
郭嘉一句客氣的話也沒說,閉目養神一炷香時間,息著道;「不能再等了,必須馬上進兵,不然我軍會很被動。」張繡笑道:「蹋頓已經來了,現在馬上要越過白狼山。」郭嘉驚訝的差點坐起來;「我病了多長時間、」張繡道;「將近二十天。要說蹋頓也夠笨的啦,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現兵臨城下。昨晚探子來報,柳城烏桓已經有了反應,七八萬騎兵,全奔襲過來。」
郭嘉看了我一眼,眼中一下子濕潤,狠狠地歎了口氣道:「都怪我不好,是我貽誤了戰機。」我的心中一陣潮湧,郭嘉如果不是為了我,不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拉著他的手道;「都是我不好,奉孝,你的身ti不好,我不該派你到徐無山去的。你是為了我才搞成這樣的。」
郭嘉的身子顫抖一下,失聲道:「公子,我——」眼眸中淚珠滾動。張繡突然大笑道;「公子,郭先生,你們這是幹嘛,哭哭啼啼的,奉孝好了,我們應該笑啊。至於說貽誤戰機,我倒覺得此刻的戰機正好殺敵。」田豐點頭道:「沒錯,這樣一來反而成了蹋頓長途奔襲,我軍以逸待勞。這仗不用打,已經勝了。」我笑道;「田先生說得對,此時時機正好,奉孝,你是不是故意裝病,來給敵人下圈套呢。」
郭嘉慘笑,笑著笑著臉上的肌肉變的僵硬,他大叫一聲坐起來道;「公子,我軍再此駐紮二十天,蹋頓一定百思不得其解,我們正好可以將計就計,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我不懂。田豐卻已經跳起來;「你的意思讓我軍宣稱主帥病故,全軍舉哀。」郭嘉歎道;「這還用宣稱嗎?我本來就差一點死了,咱可沒設計騙他。」我道;「只怕這次你死不了,蹋頓死定了。」張繡咧開嘴笑;「烏桓狗,知道我們主帥死了,一定高興地連爹娘姓什麼都忘了,拚命地來挑戰劫營。那時我們可以設下一兩個圈套,讓他們有來無回。」
田豐還想說話,昌豨從外面闖進來,大聲道;「公子,各位將軍,烏桓騎兵壓上來了,現在三十里外。」我拿了悍槍,對郭嘉道;「奉孝,你在這裡休養,我們出去廝殺。」郭嘉一聽這話怎麼這麼彆扭,好像我裝病似的。掙扎著坐起來道:「我——我也要去。」我心中苦笑,心說,你去幹嘛,送死嗎。田豐道;「奉孝,你的身ti不好,還是在這裡休息,我們去去就來。」說的就跟出去散步一樣。郭嘉急道;「不行,我一定要去。」此時田疇也從外面闖進來;「公子,你們怎麼還在這裡磨蹭,蹋頓的騎兵已經到了二十里外了。」我和昌豨同時大吃一驚道:「這麼快。」田豐凝重的道:「當然快,這是草原,可不是中原,烏桓的騎兵在這平坦的一望千里的開闊地上奔馳作戰,是如魚得水,自然一日千里勢不可擋。我曾經研究過遊牧民族的戰法,現在這種開闊地上往來奔馳,完全靠騎射,中原的戰法在這一點也行不通,如果不早做準備,我軍騎兵劣勢之下,一定會吃虧。」
我心想,不知道文丑今天趕不趕的到。郭嘉一定要去,我沒時間和他抬槓,無奈答應。幾命士兵,用木板抬著他出了帳篷。胡車兒、朱靈、袁胤、周倉,已經頂盔冠甲,列隊在營寨前,準備迎敵。我讚許的向眾將點頭。
郭嘉生病之後,田豐主持軍務,把所有事宜處理的井井有條。草原廣闊平整,最有利於快馬奔馳,烏桓人,馬快刀快,弓箭射程遠,而且熟悉地形,如果在這裡現你的營寨,一定會採取打完就跑的游擊策略把你氣死。馬隊從這邊過來一路殺伐,從那邊逃走,對方沒死一個,漢人營寨有可能就天翻地覆了。就算是霍去病時期,也不是沒吃過這樣的虧。為了防止烏桓鐵騎長驅直入,田豐這個軍事戰略家讓大隊人馬渡河紮營,又在營寨周圍用糧車圍繞便排鹿角,這樣可以有效地封堵騎兵的衝力。營寨之前,高高的豎起三丈高的兩座望台,從望台登高可以看到二十里外的全境。
我和張繡田豐登上望台,居高臨下瞧著敵人調兵遣將,在十里外奔馳。田豐吸了口氣道;「公子,烏桓名震草原的戰術,就是迫近戰場,把士兵分成數十組,輪番進擊。永遠保持在全勝全攻的狀態下,令敵對者沒有片刻休息時間,此種戰術在開闊地上功效卓著,甚於中原百倍千倍。然後派出他四處擾敵的小隊,所到之處把一切吞噬蠶食的乾乾淨淨。我軍騎射不如彼軍,不如等蹋頓強渡凌河,待其半渡而擊之。我想游泳不應該是他們的強項。」我感激的道:「這就是先生臨河下寨的原因。」田豐道:「在草原上,我們是客人,對他們的狩獵捕獵之術太陌生了,一不小心就會吃大虧。我們之不善於在這廣闊無垠一望千里的草地上作戰,就像是烏桓匈奴人不懂得攻城奪池是一個道理,所以不得不多做些考慮。」
我心中一陣歎服,心想他這幾天沒少研究在草原上對付騎射烏桓的策略,這讓我省去了不少麻煩。就像是對待郝昭一樣,這次指揮權利交給田豐。我們下瞭望台,我對全軍及田豐道;「田先生算無遺策,此次對付烏桓,就由先生全權指揮,我袁熙,就做先生麾下一將,隨時聽候先生驅策調遣。」田豐不客氣,他脾氣直率,此刻大敵當前,也沒空客氣。
蹋頓的狼旗在不遠處隨著草原的微風飄揚,敵人分成一隊隊的,再由不同的小隊,在奔跑中變幻隊形,組成更大的作戰單位。遍佈目光所及河對岸的每一個戰略要點。
田豐立即下令;「我們騎兵只有七千,不能和敵人硬拚。這裡地勢平坦,又是白晝,不容易設伏,我這些日子,在附近地方觀察地形,現此地東西方向頗為陡峭多石,巳時前後,陽光充足的時候,這裡的河水在角度影響下能夠影響騎士的視線,是可以隱蔽行藏的。不過人數不能太多,最多只要一千人。不知道那位將軍,願意前去埋伏。」我心想,還是那句話,我不用命誰肯向前,公子就是起個模範帶頭作用。便厲聲道:「先生,我去。」心想我如此勇猛田豐應該誇我兩句,順便拍拍馬屁才對。田豐點頭道;「公子若去,不可魯莽,必須等到敵人半渡才可殺出,切不可意氣用事,貽誤戰機。殺出之後只管衝殺,把敵人隊形衝散,讓他尾不能相顧。」沒拍馬屁,反給我教訓一頓。我心中苦笑著拱手道:「先生放心,袁熙不辱使命。」
田豐又道:「張繡將軍和胡車兒將軍,統領騎兵在前,昌豨周倉將軍帥五千步軍弓箭兵在後。待公子那裡得手,騎兵先出,全力絞殺上岸之地,那些沒上岸,在水中想往回跑的,就交給步兵弓箭手去收拾吧。」被人扶著站立,有氣無力的郭息道;「此計果然妙極,不過有一點,諸位將軍定要注意,尤其是二公子,你負責突襲,千萬不能bao露半點行跡,否則蹋頓就成了驚弓之鳥,萬死也是不肯渡河的。」田豐道;「等到我軍大勝,敵軍潰退撤回河對岸之後,我軍立即拔營後撤三十里下寨,引you敵人渡河決戰,使他們背水失去退路,在心理上形成壓力,等到文丑將軍的兩萬騎兵一到立即向其動總攻。」
一切安排停當,我先上馬,帶著一千騎兵,到東面陡坡埋伏。張繡和周倉等人,則整頓兵馬蓄勢待,口袋已經張開,只等著蹋頓往裡面鑽呢。
蹄聲轟天而起,總兵力在七萬五到八萬間的烏桓騎兵,穿梭往來繞河徘徊。看得人眼花繚亂,同時心生寒意。
號角聲起,戰鼓震響,又急又密,充滿殺伐的意味。我的視線裡,河對岸狼旗之下,五員錦袍金甲的烏桓大將當先而立。士兵中有認得鮮卑文的指著狼旗對我道:「公子,這上面寫的是,蹋頓、樓班、蘇樸延、能臣抵之、難樓。」五人勒馬停立,在河岸丈許前停下,其從者紛紛挺定,顯示出烏桓人的強悍和jing湛馬術,目光灼灼的隔河而望,指點著說話,像是在安排渡河。
我一聽樂了,好,蹋頓和樓班哥兩兒都來了,正好一網打盡省的老子跑冤枉路。號角聲再起,烏桓騎兵下馬,形成五百人為一隊的隊列,整齊有序的開始渡河,狼旗開始向前推進,沒想到,蹋頓也是個狠角色,竟然自己帶頭過來了。我的騎兵在陡坡下蓄勢待,氣氛越來越緊張了。浩浩蕩蕩的烏桓兵,在河兩岸之間形成一條彎曲的白色緞帶,凌河河水不深,最深處達小腹部位,有的士兵竟然乾脆騎馬過來。
我現就算是在渡河的時候,烏桓兵也是保持左中右三隊陣型齊頭並進尾銜接,人員緊隨,密集的似乎可以截流凌河。
估mo著將近有一萬五千到兩萬人渡過河岸的時候,我的一千騎兵全部弓箭上弦,我一聲令下:「衝出去,殺。」
像一條巨龍從陡坡的暗影中冒出來,我軍全衝向烏桓軍中央,銜接前後軍的紐帶地段。烏桓兵雖然有蹋頓親自壓陣,但咋逢強敵仍然驚訝的不知所措,一個個的忘了上馬,更忘了射箭,呆呆的看著等著,我的一千騎兵來到陣前,才醒過神來。草原,是強弓硬弩的天下,是烈馬長槍的牧場,這話一點錯也沒有。我的士兵在距離烏桓兵十五丈的地方開始射箭,烏桓兵在沒有準備也缺乏隱蔽物的情況下,立即應聲倒下一片。
我現在這裡射出的箭不但射程遠,就連準頭,也比中原要強得多,大概是視野開闊的原因吧。在我軍利斧鑿穿的攻擊之下,河岸和河中的士兵頓時被切成兩截,岸上的士兵,想向回跑,河中的士兵想要上岸,失去主人受驚的戰馬,也跟著狂奔嘶鳴,頓時亂作一團。又開始有人哭爹喊娘。我指揮著騎兵,只是一次次的往來,把敵人隊形衝散弄亂,讓他們互相踐踏,手忙腳亂。
停在遠處的張秀軍,得到瞭望台上的消息,知道岸邊已經開始廝殺,烏桓兵被衝散,立即揮軍掩殺,衝出五里,開始加入戰團。周倉的步兵落在後面,等他趕到右翼的時候,正是三股大軍絞殺在一起,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河裡的士兵,已經不敢繼續向岸上衝,開始混亂的自相殘殺著撤退逃亡,蹋頓急切間失去一切隊形,任他悍勇無雙,一個人斬殺了無數的漢軍,也無法組織反擊,眼睜睜的看著幾千烏桓兵倒在眼前。蹋頓聲嘶力竭的用鮮卑語喊話,終於在自己身前聚集起五百人不到騎兵,自己一手舉著狼旗,一手,持刀砍殺。他的意思用旗幟的凝聚力,穩住軍心。這招挺管用,很多烏桓敗兵,都向這邊集中過來,勇冠三軍的猛將,和百戰餘生的jing銳騎兵,也逐漸的清醒開始揮出戰鬥力。張繡一邊殺一邊想,他娘的這才叫打落水狗呢,真舒服。
可漸漸的他就覺得不對,那些慌裡慌張的烏桓兵突然反噬,而且都向一個方向集中過去。張繡抬頭一看,頓時明白,原來是有了主心骨啊。他不認得鮮卑文,不過對方盔甲鮮明,一看就是個大將,而且刀法純熟,把漢軍殺的不少。張繡用槍突刺,一邊駁馬迎向他心目中的烏桓大將。
周倉命令士兵不顧一切的向河中狼狽潰退的烏桓兵放箭,五千名弓箭兵,分成五隊,每千人為一隊,開始放箭。總共射了兩柱香的時間,每人差不多放出十五六隻箭矢,水中的烏桓兵差不多逃回岸上。凌河河水已經被血染紅,屍體淤積堵塞一層層的疊在一起,就像是冬季裡的浮冰,飄飄蕩蕩。然後周倉就命士兵調轉頭,去射岸上的烏桓兵。蹋頓周圍聚集起來的士兵已經過五千,陣勢基本穩住,強悍的烏桓兵漸漸的搶回主動,又開始射箭了。此時張繡已經殺到蹋頓身邊。我也早就盯住了蹋頓的狼旗,在張繡向他移動的同時,我向這邊靠攏,蹋頓這招有利有弊,雖然把士兵團結在旗下,也把強敵引來,成了眾矢之的。
張繡衝上來,從身後,照著蹋頓脖頸就是一槍,又快有狠,而且還很卑鄙,不愧是有槍神之稱。蹋頓毫無所覺,還在那裡奮力砍殺,眼看命喪搶下,身後一名親兵捨命撲上來,擋在身前,被張繡的鐵槍刺個對穿,掉下馬來。張繡第二槍想刺出的時候,蹋頓已經醒覺,調轉馬頭,衝著張繡哇哇大叫,看樣子很生氣。張繡擦了把汗,罵道:「你他ma的鬼叫什麼,是不是這樣能嚇死和老子,你去死吧。」照著蹋頓長大的嘴巴,戳去一槍。心想,看看你能不能把我鐵槍yao斷。
蹋頓當然不會笨到用牙齒去yao他的鐵槍,長馬刀一揮,想把鐵槍剝開。刀槍碰撞在一起,頓時火星四濺。張繡的鐵槍紋絲不動,蹋頓卻被震得手臂麻險些墜馬。他大吃一驚,才知道遇到高手,眼神中射出驚詫的光。蹋頓很高大,個子和張繡差不多,鷹隼深目,肩膀寬闊厚實,方形的臉龐上,長著寸許長的絡腮鬍須,滿臉的風塵血汗,濃眉下卻有一對與他高顴挺鼻不太相稱的漂亮眼睛。身上的戰袍佈滿血和泥草,驚訝之下,眼神仍是那麼堅定清醒冷靜。看樣子二三十歲年紀,不大。
張繡腆著臉囂張的道;「烏桓狗,還鬼叫不鬼叫啦,讓你知道老子的厲害。」蹋頓是能聽得懂漢語的,他厲聲道:「你是誰?報上名來——」話還沒說完,就覺得頸後冒出一陣涼風,這次他防備著呢,知道又是有人偷襲,身子在馬背上一伏,勁風從耳根劃過。蹋頓氣極了,聲嘶力竭的喊著;「漢人都不是英雄好漢,卑鄙無恥。」一邊回身砍出一刀。
刀身與悍槍撞在一起,鏗鏘的金屬聲響過之後,蹋頓再次全身一震,麻痺的感覺從指尖滲透到雙臂,蔓延全身。張繡大笑一聲,縱馬挺槍直取蹋頓咽喉,鐵槍夾裹這勁風,像一道烏黑的閃電般刺向蹋頓。我這裡配合張繡,同一時間裡悍槍橫掃,想讓蹋頓顧此失彼。兩人合力務必要把他斬於馬下。蹋頓有武略,並非弱者,大刀展開前後封擋,雖然險象環生,但勉強逃過一劫。張繡大怒,這烏桓狗還挺難對付。他一槍接著一槍,急若狂風,快如閃電,槍槍都是石破天驚,招招都是拚命,就像個潑婦,從氣勢上徹底壓倒了蹋頓。
我一看挺好,張繡的潑婦神功,還挺管用,蹋頓頂不住了。於是我也來個有樣學樣,也像潑婦一樣,拚命的在他左側進擊,連張繡都看的咂舌,心想二公子好像和他有殺父之仇,怎麼比我還瘋。蹋頓心裡也在想,至於這麼拚命嗎?看這兩位的樣子,簡直就像是我殺過他全家一樣,我有嗎?他想不起來了,原因是殺的漢人太多,沒做過具體的統計,一時還很難調查清楚。蹋頓在兩個潑婦加瘋子的攻擊下,刀法逐漸散亂,xiong前門戶已經大開。
萬分緊急的關頭,蹋頓的親兵終於是現了主子性命危急,開始不顧一切的過來護主。數十個人,分成兩路,一路砍我,一路去砍張繡。我和張繡,立即揮槍自保,斬殺親兵,蹋頓壓力一輕,緩過一口氣來,累的差點虛tuo過去。看著一個個忠勇的親兵,在我和張繡的搶下殞命,蹋頓心裡那個感動喲,就甭提了。他霹靂般大吼一聲;「給我砍死這兩個漢狗。」然後縱馬向河中殺去——跑了。
烏桓兵響應大單于的號召,拚命地過來砍『漢狗』,砍著砍著就覺的不對,怎麼單于的狼旗不見了。回頭一看,原來到了河中央了。啊,單于跑了。正在猛砍的士兵們,大驚失色,顧不得殺敵,拚命地跟在大單于身後——撤退。我和張繡,揮軍尾隨銜接著追殺,周倉的弓箭兵又開始向河中放箭,密集的箭矢,足以趕上傾盆暴雨,撲撲撲撲的掉入河中,插在烏桓兵的身ti上。烏桓兵射死的淹死的踩死的下水前被砍死的,還有嚇死的哭死的,不計其數。蹋頓渡過凌河之後清點一下,現少了一半。有的士兵殺的太猛,竟然下水追殺。被我一頓鳴金叫了回來。張繡看蹋頓帶殘兵渡河,勒馬過來道:「公子,不如乘勝殺過河去,直搗柳城。」我搖頭道;「那有那麼容易,你看,烏桓人的jing銳騎兵還在岸邊嚴陣以待,根本沒有動彈。一萬名騎兵弓弩手已經在左右兩翼雁翅排開,只等著我軍過河呢。這個樓班——」我看了一眼,高踞馬上,巋然不動的樓班道;「這個樓班並不簡單——」
張繡道;「現在怎麼辦?」烏桓兵活著的都已經渡過凌河,周倉也停止攢射,向這邊望來,等待下一步指示。
蹋頓渡河後停也不停,全軍調轉馬頭,向後奔馳,停在十里外沿河下寨。我笑道;「好了,我們可以走了,照田先生說的,後撤三十里,誘使敵人過河決戰。」張繡的笨腦袋閃過一絲靈光道;「人家剛吃了虧,怎麼還肯過河決戰,那沒用。」我笑道;「有用,有用,如果他們知道我軍主帥陣前病故,一定信以為真,過河決戰的。」張繡猛然間想起來了,傻笑道:「對了,我把這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