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徐晃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我徐晃豈是臨陣投敵之人,休要胡說八道。」我耐心的做他的政治工作;「徐將軍不要生氣,我們來談談條件嗎?給你個破虜將軍,不比在楊奉手下做個騎都尉要強上百倍。」劉備在旁邊氣的yao牙切齒,心說你是什麼公子,有你這樣辦事的嗎,老子還在旁邊站著,你就出高價收購楊奉的手下。
我才不管這些,奸笑這問;「如何,公明老弟。本公子以上將之禮待將軍,請將軍切莫負我。」
劉備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看著徐晃,義憤填膺道;「忠臣不事二主,好馬不配二鞍,公明老弟你切不可因榮華富貴而遭世人唾罵。」
「大耳賊住口,你有何面目再次論及忠義二字。還忠臣不事二主呢,你自己不就侍奉過公孫瓚和曹cao呂布三個主子了吧,滿口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我毫不客氣的把大耳賊數落了一通。然後仔細的端詳了他一番,看他清瘦尖臉大眼大耳朵短鬚,雙臂雖然沒有過膝,也差不多了,很有幾分類人猿的風采。內穿甲冑,外穿文士服,一排儒將風範。面相倒是很忠厚,給人一種非常可以靠得住的感覺,可就是眼神中的神光太充足了,仔細看看,就會現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我是當局者迷,沒想到劉備的處境,郭嘉卻是旁觀者清語帶譏諷道;「玄德公,曹cao命你斬殺楊奉,你卻與他結盟,如今又損兵折將,有何面目再回許昌。今ri你已成甕中之鱉還不如乾脆投降了二公子和我們一同去冀州算了。總好過回許昌去被人剮了的好。」
郭嘉這麼一提醒我也想起來了,對呀,劉備又該換老闆了。這次我可以做他的上級了。劉備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的歎了口氣,忽然道;「曹cao欺凌幼主,備本無意相隨,只因一時無處容身是以勉強屈身,如今既然二公子盛意全權,備自當相從。」徐晃看了他一眼,身子在馬上側了一側,湊到劉備耳邊低聲道;「不是說,忠臣不事二主嗎?怎麼——」劉備心想你他ma的傻呀你,好漢不吃眼前虧,人家這麼多人,不投降還等死不成。不過他嘴上可沒這麼說低低的聲音道;「此乃權宜之計,公明且放寬心,備自有tuo身妙計。」他有個狗屁妙計,不過是貪生怕死罷了。
徐晃歇斯底里的喊;「我不降也,我主楊奉不知所蹤,我若再次屈身投敵,此後有何面目再見主公。」
震天憾地的馬蹄聲響起。劉備等人身後黑壓壓的一片騎步兵鋪天蓋地的席捲過來,把身後的官道徹底堵死。張郃趙雲殺氣騰騰的出現在四人身後。趙雲還好氣定神閒神色如常,張郃可不行,他已經殺紅了眼,坐在馬上一個勁的yao牙切齒瞪著關羽。關羽不甘示弱也瞪著他,在眼神方面,關先生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我看著張郃道;「張將軍,楊奉何在?」張郃道;「楊奉?哦,被我殺了。」我歎了口氣,對徐晃道;「徐將軍,楊奉欺凌幼主作惡多端,你又何苦對他愚忠。識時務者為俊傑。本公子一心傾慕將軍,希望將軍可以同我一起爭霸天下救民於水火。」徐晃也知道楊奉不是個東西,也曾經想過要離開他,可是又總是不太好意思,這下楊奉掛了,他也就沒有顧慮了,斜眼看了看劉備。劉備早就準備好投降了。投降是他保命的第二**寶,第一個法寶是逃跑。劉備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袁家四世三公,幾代人忠心愛國輔助漢朝,全家上下無一不是忠孝兩全之人,劉備思索著投奔冀州袁大將軍麾下久已,只是被曹賊羈絆無法如願,今日公子在此劉備願意同公子回冀州去。」
我差點沒氣的昏死過去,心想劉備還真不是個東西,為了美化自己投降的醜態,故意把袁家說的忠孝兩全,天上有地下無的,果然城府極深。
徐晃突然看著我道;「投降可以,不過袁熙咱可說好了,你二叔袁術這老東西要是死了,你可別怪我,我可沒砍他,是他自己摔下馬,腦袋撞在石頭上了。」我一愣,心想二叔不會真的就這麼窩囊的死了吧。可是事到如今,就應該學學曹cao了,三國演義上說,張繡殺了曹cao的兒子,曹cao依然接納他,還封了他很大的官。殺子之仇,在爭霸天下的路上,都可以一笑了之,何況二叔乎。歎氣道;「將軍既然無心之失,也只能怪二叔命苦,本公子又怎麼怪罪。」
許昌。曹cao正在和程昱下棋,家丁來報,徐州陳登有戰報傳來。曹cao接過戰報,展開一看,臉色頓時慘白如紙,大驚失色;「二袁合併,吾事敗也。這個如何是好?」這句話是問程昱的。程昱接過;「無妨,我有一計,可破二袁。」曹cao道;「壞了,倘若袁家佔據江淮,南連張秀劉表,北方由并州直插關中,向西襲擾西蜀,天下的六分之五盡歸袁氏,我只有一個兗州,怎麼能與之抗衡。」程昱笑道;「袁紹的兒子,雖然進入江淮,但壽春南陽方圓幾百里,連年戰亂十室九空去年又遭逢罕見旱情,根本沒有糧食養活數萬兵馬。他若想在此駐軍,就只有——」程昱一指身後牆壁上掛著的戰略地形圖道;「就只有移兵到合肥,合肥臨近丹陽郡,那樣的話,孫策一定會跳起來和他拚命。沒有糧食再加上小霸王孫策這個二愣子一頓猛攻,袁紹的三個兒子,只怕也就剩下兩個了。」曹cao低聲說了一句;「斷子絕孫才好呢,這個自尊自大目中無人的混蛋。」程昱道;「只是前日袁紹已經移兵進駐黎陽分明就是衝著許昌來的,袁紹的兒子留在江淮假若進犯徐州實在是心腹大患,一定要盡早除去。「曹cao沉思道;「我命張遼,率兵攻佔壽春。假如袁熙真的移兵合肥,壽春必然空虛,一戰可定。」他頓了頓道;「我最擔心的不是這些是——張繡——倘若張繡投靠袁熙,在我和袁紹決戰的時候,出兵許昌,就大事不妙了。」程昱道;「張繡要和袁熙合併,必然取道汝南,昱親自修書一封給汝南劉辟請他阻斷張繡和袁熙的聯繫,以防二人合作。」
三天後,壽春。
經診斷,二叔袁術傷勢嚴重神志不清,屬於中重度中風兼腦血栓患者,不易長途跋涉前往冀州,老師荀彧建議,不如暫時返回壽春養病。二叔此時已經失去南陽,只剩下揚州的淮南郡、廣陵郡、九江郡和廬江還有豫州汝南郡五郡之地,差不多佔了揚州的三分之一,長江以南是孫策,西面是荊州劉表,向北是兗州徐州豫州,都是曹cao的地盤,要返回青州,下邳城是必經之路。
二叔已經神志不清,經過我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診治總算是可以認出二嬸馬氏和他的兒子袁耀。
二叔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春寒料峭入夜深冷,微風輕撫著乾枯的樹枝,出一陣陣淒涼而又瑣碎的沙沙聲響,聽來不jin讓人黯然傷神。二叔躺在舒適的g上,一點也感覺不到舒服,只覺得這張床讓他難受的要死。臥室的門關著,從窗格子裡透進來,搖蕩的枯枝的影子,彷彿妖魔的鬼爪一伸一縮的想要捕捉人的生命。所有的侍婢奴僕都退出去,只留下我和二叔,袁耀、袁胤、雷薄、陳蘭還有聞訊趕來的廬江太守劉勳、廣陵太守徐璆主簿閻象八個人。他深深地歎了口氣,用含糊不清的語氣道;「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他手下人都愁眉苦臉,最後閻象道;「回稟陛下,現在情況很糟糕,曹cao已經知道主公tuo險,差人送書信給孫策,讓他突襲合肥,孫策的大軍現在已經在路上了。還有汝南太守劉辟聽聞主公遇險,立即緊閉城門似乎有自立之心。」
二叔大怒罵道;「一群混蛋,肯定是想瓜分朕——我的地盤,假如淮南讓曹cao佔了,我看他孫策還高不高興的起來。」
二叔怒道;「熙兒,把几上的傳國玉璽拿過來——」我歎了口氣,生死關頭,他還是忘不了那燙手的傳國玉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塊爛玉自打現身那天起,真的不知道害死多少人了。
我把傳國玉璽捧到二叔眼前,出乎意料的,二叔只是斜眼看了看搖頭歎息一聲;「熙兒,此物從今日起由你保管,你把它帶會冀州去,交給大哥吧。二叔福薄難當大任。」
閻象道;「還有,聽說袁大將軍已經出兵黎陽,要和曹cao決戰。曹cao也已經親自北上官渡,並且派了東郡太守劉延駐守白馬,益壽亭侯於jin統兵進入延津城。與此同時,他還派了張遼,統兵五萬,由徐州攻壽春,要把我們趕盡殺絕。請主公早做決斷。」父親要出兵黎陽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可是沒料到這次他的行動如此迅,看來官渡之戰真的要打響了。
二叔猛然間噴出一口鮮血,狠狠地用手敲擊龍床,大聲道;「我袁術怎麼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大家立即上來噓寒問暖,二叔臉色突然轉暗,喉嚨裡出一陣嗚嗚嗷嗷狗受委屈時一樣的叫聲。雙手,拚命的向自己的喉嚨和xiong脯處猛抓,頓時把脖子抓出好幾道血痕。所有人都傻了。我大驚失色,立即對陳蘭道;「陳將軍,快,取油燈來。」陳蘭不敢怠慢,緊走兩步,在龍床邊上的矮几上,端起油燈放在我眼前。
二叔的身子轉瞬間扭曲成一個麻花。我冷著臉,mo了他左手的脈搏,又捏了捏肚腹,然後用雙手掀開他的嘴巴,用燈光照著看了一眼,大聲道;「拿烈酒來。」閻象立即招呼站在門外的侍婢和奴僕進來,吩咐她們去把最烈的酒找來。二叔再窮,酒還是有的,片刻之後,救拿來了。二叔的臉色已經轉成青紫,眼看不行了。我又要來一隻碗,把酒咕嘟嘟的倒在碗裡,用眼睛示意陳蘭,用油燈點燃烈酒。陳蘭滿面虛汗,顫抖的雙手端著油燈遞過來。閻像一把奪過來,將燈火湊到烈酒中,『蓬』的一聲點燃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