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兄弟所處的空間,空氣彷彿驟然間乾燥起來,我只覺得喉嚨一陣乾澀難受,似乎有些缺少水分。
袁譚更慘,兩隻眼睛紅紅的放射出jing光,喉頭咕咕作響,一瞬不瞬的盯著房門。我知道他想幹什麼,心裡不jin一陣敲鑼打鼓,企盼他不要獸xing大,幹出天理不容的事情來。
正在著萬分緊急、一觸即的關頭,突然,竹林外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似乎有人步履蹣跚的走過來。我向大哥使了個顏色,他立即醒過神來。我兩個驟地跳下樓梯,竄入竹林之中。
踉蹌走來的是醉眼惺忪的二叔袁術。他似乎喝了很多酒,神情冷漠,眼神中充滿怒意。xiong膛也跟著陣陣起伏。
袁譚沒有推開的門,被二叔推開了,接著裡面就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我和大哥對視一眼,都感到大事不妙了。
袁譚看著我乾咳了一聲,有點不知所措。我可沒有這麼多顧忌,一股熱血瞬間充盈於腦際,xiong膛有種想要炸裂的感覺。猛然間衝出竹林。
袁譚似乎沒有料到我這樣衝動,衝出來想要攔住我,但是我的度太快了,搶先他一步,衝上木質樓梯,正當我要,推開朱門衝進去的時候。一陣歡愉息jiao喘之聲傳入我的耳內,只聽二叔袁術,陰狠的說;「本將軍今日心中煩悶,要把這滿腔的怒火悉數fa洩在你的身上,你可願意。」莞爾毫不猶豫,用一種受寵若驚的語氣,媚笑道;「奴婢蒲柳之姿,可是為將軍侍qin,感到無上榮寵、歡欣雀躍。」
過了一陣,莞爾的浪聲越來越小,我就知道,二叔可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急忙拉著大哥向竹林外跑去,果然我們剛鑽出垂花門,就見到他抱著衣服,搖晃著走出來。見到我們兩個冷哼了一聲,就走開了。我和大哥對視了一眼,都覺得二叔有大將之風,幹完就走,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只是苦了一心想要飛上枝頭的莞爾,不知道二叔酒醒了之後還會不會記得這件事情。
不過,對於袁術二叔,我只能是一聲歎息。想到他,又想到大哥和三弟,真是只能苦笑,難道兄弟相殘真的成了袁家的家風傳統了嗎。
大哥忽然在我身後跺腳道;「好好的一個莞爾竟然被二叔捷足先登了,我真的是不服氣。」我只能是苦笑著安慰他道;「不服氣又能怎樣,難道你還能yao他一口。」大哥冷笑著對我說|「借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yao他,不過我可以yao別人。」我急了,大聲說;「你不是想要yao我吧。」大哥失笑道;「yao你有什麼意思,你又不是女人。」我更害怕了,駭然;「你還要到房裡去找莞爾,這似乎有些太過分了吧。」
大哥點頭說道;「這當然過分,二弟你說的很對,堂堂的袁家二少爺,怎麼可以拾別人穿過的破xie呢。我以後保證連正眼都不會瞅她一眼。」我更加糊塗了,拱手道;「小弟愚鈍,還請大哥明示。」他就在我的pi股上踢了一腳道;「你在給我酸,我就揍你,一直打到,你不酸了為止。」
我挺了挺腰,拍著他的肩膀說;「老大,你到底有什麼打算不如說出來聽聽。」這句hei社會的口頭禪倒是非常和我大哥的胃口,他用讚賞的眼光看著我道;「我去『如意舫』你去不去。」如意舫就是洛陽城中最大最紅的ji院,我一聽就明白了,這傢伙憋不住了。沒辦法誰讓他是我的老大呢,跟著去吧。
「二弟,你身上有沒有銀子。」
「只有三十兩,我想大約也夠了,要不就問母親去要好了。」袁譚瞪大了眼睛,向我火道;「母親要是問起來你們拿銀子幹什麼,你怎麼說。」
「我就說大哥帶我去ji院piaoji。」
大哥苦笑著說;「算了吧,三十兩就三十兩吧。」
我道;「不過,大哥,小弟有兩個問題想要請教。」大哥一邊向外走,一邊拍著xiong脯道;「客氣什麼,有事就說。」
我苦笑著說;「為什麼你自己不拿銀子出來呢。」他瞪了我一眼道;「不為什麼,全因為我是你大哥,說的話你就要聽,明白了嗎?」我長歎了一聲說;「不是大哥提醒,小弟倒真的不明白如此深奧的道理。」
他自己也覺得很好笑,摟著我的脖子道;「快說,還有第二個問題呢。」我接著問;「為什麼二叔穿過的破xie你不穿,ji院裡的ji女,鞋子更破,簡直就是千瘡百孔,你為什麼要去穿,依我看,還不如二叔剛剛穿的那一雙乾淨呢。」
大哥沉思著歎了口氣道;「你的年紀還小,跟你說只怕你也不會明白。這就是我覺得自己的東西被人用過了,就不想再用了。可是ji院裡的本來就是眾人共用,我也就不計較了。」我恍然道;「大哥的見識真是高遠。」於是他就在後面踢我,我就在前面跑,我們兩個經過四扇朱漆大門的時候,忽然有人攔住去路說;「兩位公子,想要去哪裡。」這人一身黑衣,背背長劍,身材魁梧,個子不高,正是府中的護衛陰修。
大哥長我三歲,在府中已經頗有威信,當即冷冷的道;「我們要去逛街,是否要向閣下請示。」陰修陪笑著說;「那倒不必,不過老爺曾經吩咐過,不讓兩位少爺出門的。」袁譚yu火焚身,那還管得了這麼多,立即跳起來說;「假若本公子一定要出去呢。」陰修的回答很簡單;「如若一定要去,須有屬下陪同。」
「好吧」袁譚知道『陰修』的脾氣,雖然表面上笑意盈盈,其實固執的緊,基本上屬於軟硬不吃的哪種人。我向『陰修』笑了笑道;「那麼就有勞陰侍衛了。」
陰笑笑著拱手道;「二公子太客氣了,這是我職責所在,分內之事。」我在心裡苦笑,假如一會你知道袁譚的去向,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我和大哥沒辦法只能帶著他四處逛街。他也不怕累,我們走到哪裡他就跟到那裡。
袁譚的火氣上來了,就在街上橫衝直撞,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誰敢惹他,紛紛的向旁躲開,袁譚就更加肆無忌憚了把街上的攤子都掀翻在地上。
陰修根本就不理他。權當是沒有看見。只管走路。袁譚開始加,可是無論怎樣跑也甩不掉身後的黑影。情急之下一頭撞進身前一名叫花子的懷裡。那叫花子身上髒兮兮的,噁心的要命。袁譚差一點就吐出來了。叫花子更慘大概是很久沒有吃東西了,身子輕飄飄的一點力道也沒有,被他一撞猛地向後翻滾出去。滾出去一丈開外,竟然虛弱的站不起來了。袁譚過去踢了他一腳,大聲叫罵。然後接著跑。
街上的行人和商販全都不敢吭聲,誰敢得罪袁府的大公子呢。不想活了嗎。只有一隻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的背影,鼻子中出了一聲冷哼。
是一個坐在路邊吃粥的白衣漢子,像是個文士,不過頭像亂草一樣,衣服上也破了很多洞,是很潦倒的文士。
他的身側豎著一隻長槍,和普通的槍一般長短,不過就是稍微粗了些。
叫花子被撞得軟癱在地上無法起身,我略微看了那個持槍的文士一眼,就跑到叫花子身邊關切的問;「你怎麼樣,是不是撞上了。我給你請大夫。」叫花子一聽到大夫兩個字臉上立即露出不屑的神色,冷笑著說;「洛陽城中那裡有會治病的大夫,不過都是欺世盜名之輩罷了。」我奇怪的說;「不是這樣的,城裡的大夫,很厲害的,我以前生病,都是他們看好的呢。」那人仍然滿面嘲諷。我歎了口氣,從身上拿出一錠銀子道了;「既然你不去看大夫,那這錠銀子你拿回去,什麼時候想去就去好了。」說著我站起身來。啪一錠銀子扔在我腳下。那叫花子虛弱的道;「我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平白無故接受你的黃白之物。假如你真的可憐我,就請我去吃一頓飯好了。」
這就是漢唐時代比較盛行的腐儒吧。迂腐的儒生。這種人可恨但也可敬。我把他攙扶起來,走到那個白衣文士喝粥的攤子上,讓他坐下來,笑道;「我看你這副樣子,一定是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千萬不可以吃的太飽了還是先和一點粥好了。」叫花子冷冷的看著我道;「好,不過我不喝這裡的粥。」
「那你要喝那裡的粥」我驚訝的問。叫花子冷笑著說;「醉仙樓,我要去醉仙樓和他們的芙蓉蓮子羹。」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他和我的臉上,眾人都以為我會怒甚至踹他幾腳。可是不會的,我要把失去的東西拿回來就一定要客服衝動和暴躁。這一點上我要感謝蔡邕先生和儒學。我差不多學會的了心平氣和這個詞。
我淡淡的一笑,就把他扶起來,他跟著我的腳步一瘸一拐的走過街市,上了醉仙樓,本來像他則眾人,醉仙樓的老闆是不可能讓他進來的。不過有我這個袁府的二公子攙扶著情況就大不相同了,人們都在猜測,也許他是哪一位落難的皇親呢。
粥還沒有喝完,他就停下來。看著窗外的街景道;「你去幫我打一壺酒來。」他說話時的神情黯淡,而且根本就不看我。我淡淡的笑著道;「似乎這裡是賣酒的。」叫花子冷笑著說;「他們只賣馬尿。不賣酒。」我敢打賭,假如不是有我在場,他可能因為這句話,被店小二趕出去了。
他接著說;「我只喝司馬相如和卓文君釀的甘泉酒。」我苦笑著說;「這似乎是不可能了,你說的兩位已經死了四百餘年了。」
他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有,就在青石橋下。」我無奈的說了一句;「好吧,我派人去買。」叫花子冷冷道;「你自己去。」我有一點火了,簡直豈有此理,可是細一想,他也許是因為袁譚的不顧而去,所以心中有氣,所以故意的。我就歎了口氣道;「好的,不過這可是最後一次了。本公子也要回府了。」
大約用了三炷香的時間,我才把酒買回來。上樓來,卻現那個白衣文士也已經在旁邊的桌子坐下來。正喝酒。
我很累,把酒葫蘆往做桌子上一放,說了聲;「我要走了。」放下一錠銀子,扭頭下樓。突然樓下快的衝上來一條人影,向我衝來。他的手上握著一把jing光閃閃蒼白亮的長劍。劍尖抖動向我的身ti刺來。
假如不是有做古惑仔的經驗這一下嚇也被嚇死了。我在府中練習過劍術和騎射,身子還算靈活,猛然向旁一閃,把刺向左肩的劍尖閃開兩寸。劍身把我身上的錦袍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我想後退,那把劍又在追上來,依然刺我的肩膀看來他並不想要我的命。只是想要抓我而已。
可是這人的劍術十分高明,我躲不開這第二劍,被他一劍刺中肩頭。鮮血頓時向外飆飛。我慘叫一聲,向後飄飛。那人劍身卻已經向我的脖頸襲來。不過從他的度和力道上判斷,他還是不想要我的命,只不過想要我聽話罷了。
我的悍勇不容許束手就擒。我猛然向後翻身,劍身從我的小腹擦過去,頓時又造成新傷。我從身後桌子上mo到幾個碗碟,猛然一起向他擲出去。那人的劍就像是長了眼睛,把碗碟盡皆挑落仍然指向我的身ti。
我無計可施了,血流如注讓我瀕臨虛tuo。只有閉目等死了。看來我是壯志未酬身先死了。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有人來送行。可不要再向上次一樣了。
劍尖刺到眉心。我閉上了眼睛。
突然我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推動猛地向一側倒去。耳邊響起一聲淒慘的嘶嚎。我定睛一看,不jin心膽俱裂。那個持劍的人赫然竟是張讓,此刻他的劍尖已經刺入了叫花子的心臟。
叫花子慘叫連聲。張讓驟地拔出長劍,向我逼近。我一個勁的後退,想要找一件趁手的兵器。我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知道張讓不會殺我,他的目的只不過是抓我為人質要挾我的父親袁紹罷了。